这还要从机场说起。
那时我刚换好登机牌,准备去机场候机。但是在等待上飞机的时候,机场的荧屏立马换上了银政那张淤青的脸。

有新闻报道,说银政受了枪伤,生命垂危,正在私人医院的ICU抢救。

我听见了消息,觉得我不能就这样走掉。于是扔掉了登机牌,迅速的往回走。

我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知道银政是否有生命危险。

那时候心急火燎的我,根本就不会去细想。为什么银政被枪伤进医院的报道会出现在候机的荧屏上。

关心则乱,我根本想不到其中有诈。

出了机场,我才从司机的收音机中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天晚上银政殴打李湛后,导致李湛多处骨折,不得已住进了医院。

李安琪作为李湛的亲姐姐,知道银政打了自己的弟弟,心中十分的愤怒,气急,带人一大群人马跑去银政的办公室用枪伤了银政。

银政寡不敌众,被李安琪用枪打中肋骨,住进了私人医院的ICU。

我有些吃惊,李湛竟然是李安琪的弟弟。

但仔细想想,却又想明白了。

在第一次见到李湛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当时我以为只是巧合,便没有细想。却怎么也想不到,李湛和李安琪竟然会是亲姐弟。

李安琪性子直,倒是个会做出这样事情来的人。

我根本不会怀疑这件事情的真伪。

像银政这样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日常的一些活动都会被媒体和群众关注,更何况生命垂危这样的大事。

无论到哪里,都是在报道着银政正在抢救这样的字眼。

我看到了,便更加的着急起来。

要是银政真的死了,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他去殴打李湛,只是为了从李湛的手中将我带回去而已。哪里想得到竟然会有李安琪这么一个不畏权势亲姐姐?

我报了一个地址,让出租车司机开快一点。

在我第三次说的时候,司机有些不耐烦了,“小姐,再开快点。这车,怕是要被我开出飞碟的感觉来了。”

这话倒是幽默,但我笑不出来。

“师傅,人命关天。您尽量开得快点吧。”我看着前方,渴求着司机再开快一点,再开一点。

我想去看看银政。

“小姐去的是银政的私人医院?”司机也许是开着开着,觉得有些不对劲。皱了皱眉头问道。

我却并不知情,点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有报道说银政生命垂危,小姐恐怕要走一段路了。”司机不疾不徐的缓缓说道。

我在奇怪医生为什么要这么说,正想开口询问,就看见了前面全是黑压压的人群,几乎都要把银政的私人医院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司机看到我这个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小姐,你是我今天拉的第二十个来这里的乘客了。”

我却笑不出来。

谢过了司机后,我付账下车。

看着拥挤的人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弓着身子艰难的向里面挤去。

这里少说也有两千人,看来银政是真的生命垂危了。否则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围在这里等消息。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禁又提了起来。悬在半空中,落不到实处。

心情迫切,自然也不会多想什么。

终于挤在到了门口,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只看见了黑压压的人群。

里面有记者,也有名媛,还有那些普普通通的人儿。

鱼龙混杂,用来形容现在的状况再适合不过了。

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面前一直紧紧锁着的门突然间就打开了。

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对我鞠了鞠躬,很客气的说道:“白小姐,银先生吩咐说您来了,就让您进去看他。”

我心里奇怪,脚不肯向前迈。

后面的人看见门开了,一股劲的想要往里面冲。

西装人见状,伸手将我拉进门后便迅速的关上了。那些人被关在外面不停的捶打着玻璃,张口叫嚣着。

但里面的人却是什么也听不见,这隔音的效果确实是挺好的。

我还没有感叹完,西装人就恭敬的对我说道,“白小姐请往里面走。”

我心里挂念着银政的病情,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低着头跟了西装人就往里面走。

银政的这家私人影院装修十分的简单,但也不像大众的医院,只有白色,看上去就十分的冰冷。

窗户都垂下了厚厚的窗帘,想来是为了阻拦外面的人偷看。

但我越往里走,就越觉得奇怪。

走到银政病房前的时候,心中所有的疑虑通通都化为了心疼、愧疚。

我站在玻璃外,眼泪扑簌簌的就往下掉,“银政!”

西装人面无表情,对我说道,“白小姐,您可以进去看看银先生。”

然后门缓缓的打开,我虽然觉得有些不符合常理,但还是心疼大于一切。

按常理来说,病人进入ICU是不能够随意探望的,要探望起码也得穿上医院给的病服。

我走到银政的面前,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掉。

此时银政脸色苍白,嘴角处有血迹,脸上也满是淤青,手臂上扎着针头,睡觉的时候眉头也是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我心疼的抚.摸着他的眉,他的眼,“对不起,都是我,都是我!”

我怪罪着自己,泪水滴在了他苍白的脸上。

然后我发现了诡异的一幕。

银政脸上的淤青因为我的泪水而晕染开来,变成一道青色的污渍。我惊于眼前的状况,下意识的止住了哭泣。

银政却蓦地睁开了眼睛,口齿清楚,中气十足的对我笑道:“素素,你来了。”

我愣了足足一分钟,才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不知道是在哭自己傻,还是在哭银政没事。

银政站起来去旁边的洗手池洗干净了脸,才又走到我的面前。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发,“素素,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觉得愤怒。

我盯着他,眼中满是受伤,“你骗我。”

“是啊,我骗了你。”银政笑道,眉宇之间满是柔情,“我只是想让你回到我的身边,才出此下策。”

世界上哪有骗了人还如此理直气壮的?

我觉得很无语,怪我太傻,也怪我太心急。

我看着他,“银政,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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