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睿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只是闷着头向前跑,显然不敢张嘴,害怕泄了这口气。
柔儿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暗道:“这小子到挺让人佩服的,没想到小小年纪竟也有一股子倔劲儿......”于是不再出声,默默的跟在他的身侧。

一口气跑了几十里地,就在郭睿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剑宗等人终于停下来。看了看满脸通红,不断气喘的徒弟,吩咐道:“咱们就在这休息一会儿,小睿,你去弄些吃的。”

“是,师傅。”郭睿深吸了口气,答应一声,转身往林子深处跑去。

吩咐完,剑宗斜靠在一颗树干上闭目养神。

“大哥哥......”叫了一声,见他不理自己,柔儿走上前两步。剑梦冰冷的目光,尹飞扬眼中的好奇,她都视而不见,柔声对剑宗道:“大哥哥,是柔儿来了......大哥哥,难道你想从此不理柔儿了吗?”

沉默片刻,剑宗睁开眼睛道:“这三个字你还是收回去吧,我萧剑宗受不起,另外,我认识的那个柔儿在我心里早就已经死了,念在当初的情分上,我不想为难你,但也请你自重。走吧,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我就当从来都不认识好了。”

“大哥哥,记得柔儿曾经跟你说过,有些事时候到了自然就会告诉你,可是,你还没等柔儿把要告诉你的事说出来,你却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大哥哥,柔儿根本没打算骗你的,其实,你们所说的圣黎并不是柔儿......”

“现在你就是说得再多也都没什么意义,那天晚上你和蛇族人在屋子里会面的情景我都看到了,以他们对你毕恭毕敬的情形来看,除了蛇族的蛇女圣黎谁还能有那份威严?而且,我虽然不知道圣黎长得什么模样,但我脑袋里属于另外一个人的记忆却清楚地记得你的相貌。”

柔儿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ìng,脸上现出焦急的神sè,打断他道:“大哥哥,真实情况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够了!阿梦,替我送客!”

听了剑宗此话,剑梦上前两步,拦到她身前,冷声道:“圣老前辈,请吧!”老前辈三个字被她刻意的加重了语气。

其实,她早就在等这一刻了,一想到一个百岁以上的“老女人”对另一个二十几岁的小男人甜甜的叫着大哥哥,心里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阵恶寒,恨不得立刻让她消失在自己眼前,现在有了机会,自然毫不迟疑。

柔儿看了她一眼,并不理会,仍对剑宗道:“大哥哥,你给柔儿个解释的机会......”

剑宗沉着脸,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抬头看她。

剑梦哼了一声,陡然将血竹剑唤出,握在手中,遥遥指着她,冷喝道:“你若识相些,就赶紧离开,不要迫我动手!”

柔儿看了看剑梦,又瞅了瞅剑宗,神sè黯然,道:“不用你动手,我这便离开。”再次看了剑宗一眼,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沉默片刻,剑梦问道:“都一百多岁的人了,怎么可能这么年轻?而且看她的脸,就好像真只有十仈jiǔ岁的模样,还有那眼神,实在无法让人把她和一个百多岁的老太太联系在一起。剑宗,你说,咱们不会真的弄错了吧?”

剑宗摇了摇头,道:“蛇族人的寿命与这里的人是不一样的,便是最普通的蛇族人活个几百岁也都不成问题,更何况,蛇女还有一套秘传的功法,使得她们即使在老死的时候模样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圣黎不过才一百多岁,模样看起来当然更年轻了。”

剑梦点点头,看出了他心情的不佳,于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随便问了些rì后的行止。

过不多时,郭睿拎着两只野鸡回转来,烧烤过后,四人分而食之,稍歇,继续上路。

......

秋玉麟轻提了下缰绳,放缓马的速度,等玉晴的马车赶上来,道:“玉晴,前边那座山便是剑阁的所在地了,等会儿你俩下车,咱们得步行上山,稍后我让林师弟帮你把这辆马车,以及那几匹马找个地方安排了。”

玉晴道:“一切都由大哥做主。”

又行了片刻,到了山脚下,几人都下了马,玉晴和秋倩也从车厢里走出来,除了去安排马匹的林平以及车夫外,其余人都随秋玉麟往山上行去。由于玉晴不会武功,体质较弱,致使赶路的速度非常缓慢。

“这丫头着实可恶......”任杰恨恨的瞅着正眼都不看他,却总是挡在他与玉晴中间碍手碍脚的秋倩,胸口一阵气闷,但他又实在挑不出来人家的毛病,这一口恶气便只好憋在心里。

现在眼看再有不远的路就要到达山门,这一路上连个“惊”都没有,就更别提“险”了,于是忽然想到那个更加可恶的白毛小子,冷笑了两声,出言讽刺道:“分明是别有用心,却非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这一路行来风平浪静,连半只鬼影都没有,还说魔门要来劫持人质,哼哼,真是可笑!”

“人家不在场你来能耐了,哼,当姑nǎinǎi我是吃醋的吗?”秋倩可不管他是谁,闻听这话,一生气,立刻就把能将一头老牛都撅翻了的话给扔了过去:“有些人就烧高香去吧,要是魔门的人真的出现了,就凭那一身三脚猫的功夫,别说保护人了,不用别人保护就不错了,还敢大言不惭呢,哼!”她本来就有一肚子邪火,现在有人敢触霉头,正好借机发泄出来。

“你,你在说谁?”任杰如今最怕的就是别人提起他一招败给剑宗的事,都已成了心病,现在被秋倩含沙shè影地说出来,立刻就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在就蹿了过来,眼睛通红的指着秋倩,大有不说明白就要教训她的意思。

“顺风顺水的时候是个翩翩公子,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风范,可只不过稍微的受了些挫折就无法正视,不但失去冷静,也没了气度,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难道这就是剑阁隔绝于世所培育出来的jīng英么?唉!以此观之,与魔门相斗的结果当真令人堪忧啊......”

玉晴心中正在感叹,秋倩却已接口道:“谁练的是三脚猫功夫我便说谁!我又没说你,任少侠,你心虚什么?”她摇头晃脑笑嘻嘻的看着任杰,话说得慢慢悠悠,yīn阳怪气的,完全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

“你......哼......”任杰吃了个哑巴亏,有口难言,瞥了玉晴一眼,又恶狠狠瞅了瞅秋倩,一甩袖子,快步往山上走去,再不理身后慢腾腾的这些人。

秋玉麟想要将他叫住,迟疑了一下,最后没有出声,回过头来复杂的看着二女。他见玉晴并没有阻止秋倩胡闹,心中认定她必然也是那个想法,有些不悦的道:“都是自家人,何必闹得那么疆?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想了想,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扭过头继续赶路。

玉晴暗自叹息了一声:“都长大了,哥哥也不再是以前的哥哥了。唉!”她知道经过这几天的事,哥哥必然是与自己有了隔膜,要不然不会将话只说到一半。她平时看上去既温柔又善解人意,但骨子里面却是执拗的很,此时心中虽然难受,却没想过要去解释什么,她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

不知不觉中,到了山门附近。说是山门,其实却是几块大石头,秋倩和玉晴看得颇为疑惑,但随秋玉麟七拐八怪之后,眼前竟豁然开朗,也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诺大的一片房舍,亭台楼榭,鸟语花香,直似人间仙境。

秋倩正瞧的入迷,忽觉手上一阵颤动,连忙将用布卷起来的长条包裹打开,蓦地,一道血光从中蹿出,在她头顶盘旋了一圈,闪电往中州所在的方向飞去。

“哼!真小气!”秋倩痴痴的望了那个方向半晌,小嘴儿一噘骂道。

险峰之上,云雾缭绕,晚霞漫天,一方大石的两端,剑宗与剑梦并肩而坐。

剑梦捡起一块鸽卵大的石头,在手上掂了掂,轻轻的投入下方的山谷,随口说道:“剑宗,你打算什么时候为咱们无尘派修建派邸啊?现在大多数人都知道江湖中又多出了个无尘派,可若是连个固定的派邸都没有,怎么像话?”

剑宗想了想,道:“这事先不急,父亲的下落才刚刚有些线索,等找到他后,咱们便回谷,也不用大兴土木,盖上个几间草房,够咱们住就行了。”

剑梦的要求明显也不高,闻言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幽幽的道:“到时候,我便专心做你的师妹,留在派内一边修炼,一边教导弟子,而你愿意住就住上两天,不愿意住或是住得腻了可以放心的去游历天下,只要记得隔一段时间回来看看就成。”

剑宗有些奇怪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到时候我游历天下又岂能不带上你?”

“可你却不可能只是带上我啊!与其和她们一起分享你的快乐,我宁愿做你唯一的师妹!只可惜,这种女儿家的心思你又怎么能懂呢?”剑梦与他对视片刻,轻轻一笑,道:“那种生活的美好你这样的家伙哪里能明白?你只需要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怎么做随你,只要我的阿梦高兴便成。”剑宗探手搂住她滑腻,柔软且无比弹xìng的腰,轻轻带入自己的怀里,剑梦并未反抗,顺势缓缓的依偎过来。

两个人谁也没有出声,都静静的体会着那种无声的温柔。

半晌后,剑宗道:“稍后咱们到镇上找家客栈住下,三更天以后,我去聚义堡探探情况。”

剑梦听他这么说,顿时忘了所谓的温柔,猛地挣脱了他的手臂,抬起头道:“我也去。”

剑宗呵呵一笑,又把她搂回来,道:“我又不是去打架,没什么好玩的,那李志常和袁布方都是地仙级的高手,稍一不慎,我都要露出马脚,若是因此打草惊蛇,让他们有了防范,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去便不去,谁稀罕了?”剑梦说完,显然意识到了其中撒娇的成分,有些不好意思,忙转移话题,恰巧心中有个疑问,便道:“咱们也不知道那个尹飞扬的底细,就这样把他留在身边,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剑宗握住了他的小手,捏了捏,笑道:“能有什么问题?还能是魔门的尖细吗?”

剑梦拿胳膊肘在他的肚子上轻撞了下,气道:“我跟你说的是正经事,你端正一下态度好不好?”见他果然不再玩笑,露出倾听的神sè,继续道:“那天无情妹妹跟他比武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于是她将那天的情况跟剑宗说了一遍,然后道:“要说他的武功高,他的招式和打斗经验却又有些幼稚可笑,可若说他的武功低,有的时候却有着出人意料的高明表现。我感觉他这个人绝不简单。”

剑宗轻轻揉捏着她的小手,想了想,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不简单了。不过,不简单不代表就是坏人,也不代表会对我们有威胁,阿梦,不知道你是否相信动物的直觉,我的直觉比动物还要厉害,可是我却没感觉到他对我的敌意。”

“胡说!”剑梦小嘴儿一撇,也不知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就在这时一道血光shè了过来,剑梦一惊,剑宗却是呵呵一笑接在手上,随即收到体内,道:“就算我胡说好了,但咱们现在既然已经接受他了,而他也没有表现出要对咱们不利的意思,那就维持现状吧,最多你平时多注意一下,放心,只要有我在,他即使真有那个心思也翻腾不出什么花样。”说完,站起身,拉起剑梦,道:“走吧。”

郭睿此时正在和尹飞扬对练。虽然看起来尹飞扬在招数上并不擅长,但二人等级毕竟相差太大,应付郭睿绚烂的招式显得游刃有余。见到剑宗回来,二人停止对练,稍稍休息了会儿,继续赶路。

在山上的时候,剑宗便望见山下有个小镇,瞧来不远,但即使以四人的脚力,赶到那里也花了小半个时辰。找了家干净的客栈,要了四间客房,吃过晚饭后,各自回房休息。

天刚刚黑下来,躺在床上小憩的剑宗忽然眼皮动了动,随即睁开眼睛坐起来,望着房门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那个眼神开始时有些复杂,但也只是刹那便又恢复了冰冷。

果然,片刻后,门“吱呀”一声轻轻的打开,随后一个苗条的黑影快速的闪身走进来。她抬头往床上看去,借着外面微弱的光亮,正好与剑宗的目光相对,不由一捂嘴,差点惊呼出声,显然被剑宗的眼神吓了一跳。

“大......萧大哥,你,你知道我要来?我......”

原来这人正是柔儿,她当rì离开之后并不死心,但又不好一直跟在后面,便全力赶路,看剑宗他们赶路的方向,料定这里乃是必经之地,而且很大可能要在这里休息,于是提前跟店家打好招呼,有这样四个人来的时候,通知她一声。

在她想来,剑宗生气的主要原因就是认为她骗了他,而她所苦恼的偏偏是他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所以思来想去,想了这么个办法,白天人多的时候,他或许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这才没有给自己好脸sè,那么晚上到他房里,软语相求,再加上白天已经出了气,他总要给自己个解释的机会吧。

“出去!”剑宗没等她话说完,立即沉声喝道。

“萧大哥,听柔儿解释......”柔儿一急,连忙向前疾走两步,却见剑宗蓦地站了起来,手臂一抬,散发着嗜血光芒的赤虬已经搭在了柔儿雪白的颈上。

剑宗冷笑两声,讽刺道:“是想把yín功用在萧某人的身上吗?”随后面sè一沉,怒道:“除了这个,你还会什么?你到底要陪多少个男人你才甘心?出去!若是再敢废话半句,我让你立刻血溅当场!”

听他说得如此难听,又如此绝情,柔儿的心仿佛被刀剜了一般,疼的让人窒息,娇躯一晃,差点站立不住。脸sè也是数变,忽而煞白,忽而又气得通红,贝齿不自觉地咬着下唇,汩汩的流出鲜血而不自知。眼神中充满愤恨,又带着一丝绝望,里面含着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淌下来。

“好,好,还是你杀了我来的痛快!动手吧!”她声嘶力竭的喊道。

“若不是了解她的底细,还当真要被她骗倒......”剑宗眼神微微波动了下,默然片刻,忽然哼了一声,左手大袖向前一拂,只听“砰”的一声大响,一团黑影顺着窗户直接飞了出去。随即冷喝了一声,道:“若是再敢在我面前出现,绝不容情!”

与此同时,剑梦三人推门走了进来,看了看脸sè不善的剑宗,又看了看几乎完全坏掉的窗户和外面那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却显然是个女子的身影,她犹豫了下,问道:“怎么回事?”

郭睿和尹飞扬此时也是面sè古怪的看着他,显然刚刚二人的对话,他们并非一点不知。

就在这时,一动不动的柔儿忽然缓缓的站了起来,双眼无神,嘴里念鬼话似的叨咕着:“萧剑宗,我恨你......我恨你......”忽然惨笑了两声,扭头往客栈外边跑去,边跑边大喊:“我要让你后悔!萧剑宗,我要让你后悔......哈哈哈......唔唔唔......我要让你后悔......哈哈哈......”声音越去越远,却仍能听清她在喊些什么。

“剑宗,用不用我去看看她?”剑梦望着柔儿消失良久的方向,叹了口气问道。

“都去休息吧,我出去一下。”剑宗显然不想在这事上多做纠缠,立马下了逐客令。

客栈的另一间客房中,一个中年人兴奋的道:“掌门,你猜猜那人是谁?”

被这人称作掌门的却正是刘万良,他不由被这人的话勾起了兴趣,问道:“谁?”

“妖女,圣黎!”

“是她!哼哼,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了想,眉头又皱起来,道:“只是,咱们这几人似乎力薄了些,容易被她逃脱......”

那人道:“掌门不必顾及,不知道什么原因,萧剑宗把她打伤了,咱们现在追过去,如果出其不意,定能将妖女斩杀,为少爷报仇!”

一提起儿子,刘万良脸上顿时浮出yīn狠的神sè,点了点头,道:“咱们这便去!不过,尽量不要被萧剑宗发现,免得麻烦。”

柔儿浑浑噩噩的跑了一阵,被风一吹,有些清醒过来,可脸sè非但不见好,反而更加难看,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客栈的方向,眼神中先是一阵迷茫,随后蒙上一层戾sè,嘴角抽动,冷笑了两声:“萧剑宗,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就在这时,从两旁的树丛中忽然蹿出七八个人,以刘万良为首,人人手里持着一柄jīng钢长剑,眨眼之间将她围了起来。柔儿看出不妙,手往腰间一探,抽出一条黑sè的软鞭,冷冷的盯着刘万良,严阵以待。面前这些人,她已认出是何方神圣。

刘万良盯了她片刻,沉声道:“妖女,数十年来你作恶多端,为祸江湖,在下今rì既要为儿子报仇,也要为江湖除去你这一祸害,哼哼,果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柔儿好似忘了之前的事一般,面sè恢复如常,咯咯笑道:“按照刘掌门的说法,贵公子所遭的罪是否也是因为遭了报应呢?他屡屡调戏良家妇女,还真说不定是老天爷借我之手对他施以的惩罚呢!”

“你......信口胡言!”刘万良被她气得嘴唇直哆嗦。

“掌门,咱们不要与这妖女多说,杀了她为江湖除害以及为少爷报仇要紧。”

“不错。”刘万良面sè逐渐平静下来,眼睛微眯,里面shè出凛凛寒光,蓦地,脚下移动,手腕翻转,一道青光顿时往柔儿shè去。

与此同时,其余七人也动了。

“哼哼,姑nǎinǎi今天让你们谁也讨不了好去!”柔儿嘿嘿一阵冷笑,在八人刚刚冲进她身周五米范围的时候,手中软鞭忽然如灵蛇般蹿了起来,直奔身侧一个年记较轻的“咬”去,同时,侧步横移,避过刘万良的正面攻击。

“啊......”那人的武功不过是二流的水准,哪里能够躲得开柔儿这满含杀机的一击,顿时惨叫着飞了出去,落到地上一动不动。

柔儿的软鞭不停,刚刚抽飞一人,“腾”的转身又奔另一人而去。

“大有,怀德留下,其余人赶紧退下!”刘万良一看形势不妙,立马果断的下令,免得门人白白惨死,这些人现在虽然武功不高,但以后可都是门内的顶梁柱,此时若都死光,以后的七星剑派可能便要一蹶不振了。

“啊......”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后,得到“赦令”的其余几人哪还敢再犹豫,慌忙后退,唯恐迟了成为那条黑蛇的下一个目标。

害怕妖女不放过这些门人,刘万良大吼一声,剑走七星,直接把刚要继续追击的柔儿拦了下来。他剑法虽然凌厉,柔儿却丝毫不见动容,不闪不避,软鞭蓦地腾起,往刘万良的脖子缠去,用的竟然是同归于尽的招数。

“这妖女莫非是疯了不成?”刘万良心中一惊,连忙收住招式,并侧身闪往一旁,他虽报仇心切,却还达不到为儿子搭上老命的地步。

当此时,留下来的两位门人也加入战圈。他们二人都是一流中阶的高手,在刘万良的掩护下,到是能够对柔儿起到一些威胁作用,尤其是在她受了轻微内伤的情况下。

四人又缠斗顿饭工夫,柔儿受了伤的后果终于体现出来,刘万良抓住机会,狠厉快速的一剑直奔她的咽喉,柔儿不及躲闪,急忙用软鞭的手柄向旁一架,勘勘将长剑架偏,贴着脸颊滑了过去。致命的一剑虽然架住,可是接下来的一掌确是再也无法招架,于是她腰一拧,身体侧过来,用瘦削的肩膀硬生生的承受了刘万良满含杀意的一击。

“咔!”响起一声骨折声,“噗!”又是一口鲜血,柔儿直接被击飞五米,落到地上又滚出数米之远。“我不能死,我还要让他后悔......我不能死......”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要死了的刹那,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然后竟然奇迹般的从身体里面蓦地又生出一股力量,“嗖”的一下站起来,看都没看刘万良一眼,直接往山林里面shè去。

“嗯?不要让他跑了,快追!”刘万良一愣神的工夫,柔儿已经冲进林子当中,刘万良气急败坏,提剑便追。跑了数里地,前边一直有树枝折断的痕迹,以及些微的血迹,所以即使没看到人影,他也并不着急,受了那么重的伤能跑出这么远已经殊为不易了。

刘万良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柔儿无力的躺在某处待人宰割的模样。

“怎么回事?这里都是较高大的树,只要小心些确实不容易留下痕迹了,不过,哼!量你也跑不了多远!”刘万良领着门下五人又搜寻了片刻,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个木屋,门口一个二十几岁的健壮小伙子正在给一只黑熊扒皮,连忙收起兵器,走过去问道:“这位小兄弟,请问看没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女子从这路过?”

小伙子抬起头,借着房檐处灯笼的光亮仔细打量了他们一阵,憨憨一笑,用手向山的另一方一指,道:“那姑娘也不知是怎么了,俺叫她竟然连头都不回,匆匆忙忙的就往那边去了。这么晚了,莫不是儿媳妇不听话,你们就打了人家吧?”

刘万良摇头苦笑了下,暗想:“这小伙子也太朴实了......难道是因为我长了一副虐待儿媳妇的凶相?”下意识的摸了摸颌下的胡子,忽然醒起正事要紧,连忙招呼门人奔小伙子指点的方向寻人去了。

等到刘万良走远,已经瞧不到身影,门“吱呀”一声打开来,从里面走出个四十几岁的健壮中年人,看了看仍在专注的扒着熊皮的小伙子,叹了口气,道:“你这小子,那帮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湖人,你怎么就敢招惹他们呢?万一起了疑,到屋里一看,可就什么都瞒不住了,咱爷俩的命也就算玩完了。”

小伙子憨憨一笑,道:“这不是没怀疑么?再说,爹就忍心那帮人将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儿给杀了?”

中年人摇了摇头,道:“幸好你这小子长得够憨厚,要是换做你老爹我可就说不准了。对了,你快些到屋里看看吧,把她弄个妥善点儿的地方,说不定什么时候那帮人找不到人起疑又回来了呢。”

“也是。”小伙子一听,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快步走进木屋,忽然喊了声:“爹,人呢?”

......

“师傅,你今天忙了一天了,要不我去吧,反正王伯伯的病也不重,我去足可以应付了。”

“那怎么成?你王伯伯前些年对师傅没少帮助,不同于一般的病人,不是师傅信不着你,而是如果师傅不亲自去,你王伯伯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肯定不会高兴。”说着,老郎中推开门,举步就要迈出去,低头看了一眼,忽然停下来,对旁边的年轻人,道:“光华,你看看这人是怎么了?”

“哦。”李光华经师傅一说,才发现门外的地上竟然躺了个人,而且是个年轻的女子,连忙蹲下去,伸手在她腕上一搭,过了片刻,道:“师傅,这人似乎受了很重的内伤。”

“哦?那快把她扶到屋里去!”

在李光华将女子扶起来进了门后,老郎中四下里瞅了瞅后,连忙把门紧紧关上。

“师傅,她怎么样?”

“左臂骨折......内腑严重受伤......什么人出手如此狠毒?分明是想要了她的命啊!这姑娘的一身武功怕是废了。”老郎中惋惜的摇了摇头,道:“去,把你师娘叫来,把这姑娘的胳膊处理一下,咱们两个大男人不方便。”

“哦。”李光华答应一声,又瞅了受伤的女子一眼,急匆匆的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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