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情儿,想不想到天上去看看?”
“嗯。”若无情点了点头:“上次在海上也没什么可看的,这回我到要好好的感受一番。”

剑宗轻揽她的纤腰,足下风起,往高空蹿去。

“好美!”看着下面的景sè,若无情赞道。

轻轻嗅着她发间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剑宗感慨道:“的确好美。以前是自己一个人,即便是世间奇景也没有兴致去欣赏,所以并没有觉出这高空之上有多好。现在与情儿一起欣赏,没想到感觉竟是大为不同!”

“这么说你可要多谢谢我了......”若无情听他这样说,仿佛吃了蜜糖一样,心中不由一甜。但马上又似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幽幽叹了口气:“要是我们能够放下一切,就像现在这样,一生相守,终老在龙岛上该有多好......”

剑宗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那是与女sè无关的。

问道:“情儿,你在担心什么?是害怕师门的长辈责怪么?”

若无情默默的看着远方,眼神中隐隐的透出一丝茫然。

剑宗知道被自己说中了,有些气闷的道:“为什么一个好好的门派会有那么奇怪的规矩?名字也很奇怪,断情,断情,难道说不准婚嫁这个规矩还和名字有关系?”

“嗯。”若无情点了点头:“因为有了这个名字,所以才会制定那些规矩。其实,这些都与创派祖师年轻时的经历有关......”

看剑宗一副很好奇的表情,她幽幽的讲了起来:“祖师本是武林世家的大小姐,风华绝代,天资聪颖,习得一身好武功。后来到江湖中游历,偶尔认识了一位翩翩公子,两人情投意合下,很快就私定终身。

但与此同时,祖师也被另外一人相中。那人是当时武林中一流大派掌门的公子,尽管极力追求,祖师却始终没有答应。于是他改变了策略,拿着厚礼去到祖师家中,将事情一说,顿时得到了祖师家人的大力支持。祖师的家虽然也是世家,可和大派一比,实力却相差甚远。

说白了,他们只是看重了那人的家中势力而已。

自此之后,祖师的爱恋受到了百般阻挠,但祖师始终都没有屈服,到了最后,她为此差点和家人完全决裂。可有一天,祖师的父母竟答应了她与那位公子的婚事,祖师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也只当他们突然想通。当时高兴得不得了,毕竟没有人愿意与自己的家人成为陌路......”

说到这里,若无情扭头问道:“是不是感觉很奇怪?因为这听起来似乎是个很好的结局......”

剑宗点了点头:“如果结局真是如此,我实在想不出你祖师后来还有什么理由做出那么多奇怪的事情。”

“是啊!如果那个就是最后的结局,祖师根本不会创建什么断情宫,而我们也不会有今天的烦恼了。只是现实总不如想象美好的......一切就绪之后,祖师的父母很快就给二人举办了婚事,地点就在祖师的家里。如此安排,那位公子欣然同意,祖师当时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去多问,只当他在孝顺老人。

几天之后,两人正式成亲。可没想到在洞房的时候却出了意外,新郎并不是真正的新郎,等祖师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先前喝的交杯酒早被人事先放进了酥骨散。祖师很难过,但心里却还抱着一丝希望,只是,当那人把事实真相说出来的时候,她当场就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发生了这件事后,祖师心若死灰,在第二天便离开了家里,一路北行。那时的她对世间所有的情感都失望已极,心灰意冷,所以决定完全将它斩断,刻苦修行,誓雪此恨!

没想到在这种心境之下,几年的时间竟被她悟出了绝情七剑,从此江湖之中无人能敌。

那两个人也都被她一一斩杀,至于自己的家人,她虽然没有如此去做,却也从此断去了那份亲情。

断情宫就是在那之后创建的,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是叫绝情宫的,只是祖师后来觉得只有爱情才最不可靠,亲情则没有理由随便断去,毕竟没有几个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于是就把绝情宫改成了断情宫。断情,断情,断的正是世间的爱情!”

“原来断情宫这三个字的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若我猜得不错,那个真相应该是两位公子与你祖师的家人合伙所设的骗局吧?”

若无情苦涩的一笑,道:“真相总是太残酷了!你猜得不错,那个公子最终在威逼和利诱下屈服了。你这个坏蛋!本来我是不想将它说出来的......”

剑宗呵呵一笑:“都怪我自作聪明!情儿,那个什么绝情七剑你学会了么?”

若无情摇了摇头,道:“自祖师以后,再没有人能够全部练成,而我现在连七剑的边还没有摸到呢!”

“那好啊!要是你真把那套剑法练成了,还不得连你我之间的这份情也给斩断了!”

出乎剑宗意料,若无情当真点了点头,并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想练成那套剑法的话,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你我之间的情斩断!”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中满是哀伤,竟似真的发生了此种事一般。

剑宗心头莫名一紧,忐忑的问道:“情儿,你开玩笑的吧?”

“我到真的希望那只是个玩笑......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出来历练么?断情宫的规矩又为什么只是不准论婚嫁,而不禁止情爱么?”若无情有些凄婉的看着剑宗,美眸中隐隐升起水雾。

“那是因为......若断情,先须有情啊!”

剑宗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有些紧张地问道:“情儿,你不会那么做的,对吧?”

若无情没有直接回答,将目光投向了远处那茫茫的大海,片刻后,幽幽的道:“七岁那年,父母因病相继去世,从此我变成了孤儿,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找不到食物而饿死,后来被师傅发现,带我回宫,并收我为徒。以师傅的说法,我的根骨和悟xìng乃是断情宫近几十年来所有弟子中最为出sè的,如果能看破情之一字,练成绝情七剑的可能xìng非常大,到时候,断情宫将会重振昔rì的威风。”

回过头,紧紧的盯着剑宗:“对那些长辈来说,我是她们希望的延续,所以不可能放任我们一直如此下去的......那么现在,你还会认为自己能将这件事处理好么?”

剑宗看着远方,一阵默然,脸sè奇差无比。

他听得出来,虽然若无情的心里装着自己,但却对两人以后的路没有信心,因为她的心里同时也有着师傅以及师门长辈。在她们的强力干涉下,在师门的重任面前,也许有一天,那柄绝情剑她真的会斩下来......

滔滔怒气从心头升起,不断的在胸腔内酝酿盘旋,外面的天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变化,开始风起云涌,朵朵黑云向中间聚拢过来。

在如此气势的笼罩之下,若无情顿感呼吸不畅,暗暗心惊:“只是不经意间的气势外泄竟然引动了天象的变化?这......这岂是凡人能有的手段?”

她静静的看着那张若刀削般的侧脸,眼神渐渐有些迷茫。

沉浸在怒火之中的剑宗突然仰天一阵怒啸,接着便哈哈狂笑起来。受他气势的影响,四周黑云翻滚的更加厉害,越聚越多,片刻后竟化作大雨倾泻而下。

“阻止吧!都来阻止吧!哈哈哈......都来阻止吧......”

看着他这状若疯癫的狂态,若无情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随之颤抖,牙齿咬破了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却不自知......

一阵发泄过后,剑宗猛地停下来,脸上慢慢恢复了平静。

“我萧剑宗想要的女人看你们谁能阻止得了!”将手伸出,以指代剑在空中迅速画出一幅优美奇异的图案。“有雨又岂能无雷?”话刚说完,yīn暗的天空突然一亮,无数道飞舞的银蛇,快速往中间汇聚。伴随着“咔”的一声巨响,一道带有无数分叉,水桶般粗的闪电瞬间形成,仿佛银sè的怒龙一般,张牙舞爪扑向了下方的陈府。

虽是在云层之上,但剑宗附在那上面的jīng神能量,却让他对这个情况知道的清清楚楚,顾不得细想,忙将它带离了原先的轨迹,头一扭往远处的一座山脚下shè去。

“没想到同样的一招在这里使出来威力竟然变得如此大......”剑宗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将破虚唤出来。为了控制闪电的方向,他的jīng神力差点被消耗一空。

“情儿,我要修炼一会儿,用不用先把你送下去?”

若无情猛地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你只管修炼!”

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和略显惊恐的眼神,剑宗心中一痛,暗暗自责,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修炼起来。

同一时间,远处。

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急匆匆跑进屋里,大喊道:“族,族长......大事不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正在喝茶的中年人皱起眉头,大声斥道。

管家跑到近前,哭丧着脸道:“族长,祖宗,祖宗祠堂被雷给劈了!”

中年人“腾”地站了起来,喝道:“你说什么?”

管家带着哭腔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中年人急忙往外走,边走边问:“父亲可知道此事?”

管家紧紧跟在后面,回道:“祖宗祠堂离岛主住的地方很近,如此大的声势怕是瞒不住他老人家吧?”

中年人心中一急,步伐加快,过了几进房屋,远远的便看见宽敞的大院中间一片焦黑的废墟。

孤单单的矗在那里,显得如此的触目惊心!

此时,它的周围已经默默地聚集了十几人,脸上都是一副无比哀痛的表情。在那些人当中,有个拄着拐杖的老者格外的引人注目,呆呆的看着废墟,浑身颤抖着,全然不顾浇在身上的雨水,任由它从头到脚的把自己淋个通透。

蓦地,老者仰天大呼起来:“老天有眼!老天有眼那!哈哈哈,罪孽!都是罪孽啊!老天那,你到底还是找上了我们殷家!到底还是找上来啦!哈哈哈......”

到最后已经分辨不出究竟是笑声还是哭声。

“爹,您这是在干什么?病还没好,怎么可以出来淋雨啊?”赶过来的中年人慌忙将老者扶住。

老者回过头来,叹了口气,仿佛自语般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啊!”

“爹,我扶您回屋休息吧,这些事就不要去想了!”嘴上如此说,心里却道:“何为善?何为恶?如果当年是我们殷家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就不信他们陈家的做法能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空中,剑宗修炼完毕,睁开眼睛。

“情儿,在想什么?”

若无情略显慌张,赶紧道:“哦,我在想,只是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那yù言又止的模样,剑宗哪里看不出来?却不去揭破,低头在她滑嫩的脸蛋儿上亲了一下,问道:“现在去哪里?”

若无情顺势将娇躯紧靠在他身上,幽幽的道:“突然有些累了,我想回去。”

“好,就如我的情儿所愿。”说着,四周风力旋起,带着二人往陈府的外围降下。

“等等!”若无情突然紧紧将他抱住,“......我们......还是不要回去了。”

剑宗将身形止住,问道:“不是有些累么?为什么又不回去了?”

若无情只是抱着他,却没有回答,娇躯在不断的轻微颤抖。

剑宗眉头一皱,将她的脸抬了起来,看见的是满脸泪痕,不由急道:“情儿,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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