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无情看着那青荧荧的锋刃,不由自主地一阵脊背发凉,到不是惧怕,只是人的再为正常不过的自然反应而已。仔细的观察片刻,道:“如此神兵,作为它的敌人真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陈箐箐道:“若是姐姐想知道,不如将剑取来,我们切磋切磋。”

若无情眼中jīng光一闪,爽快的应道:“正有此意!”

二女一个是好战,一个是见猎心喜,可谓一拍即合。

若无情重回场地,“仓啷”一声,抽出长剑,顿时寒光四shè,周围的温度都因此降下了几分。

“此剑名涤尘,寒铁打造,长三尺八寸,吹毛可断,乃是断情宫中几柄有名的利器之一。箐箐姑娘你要小心了!”

“既然要打,便打个痛快,把你所有的本事都拿出来!”陈箐箐疾步向前,也不客气,右臂一挥,斩神带着无以匹敌的气势直奔若无情的纤腰横斩过去。

若无情不敢掠其锋锐,单足点地,向后纵起。她的身法迅捷无比,眨眼就要脱出刀势的笼罩。

不料陈箐箐手突然一松,然后又是一握,如此的一个简单动作,却让斩神的横扫半径猛地扩展了三尺有余。

若无情暗道一声“好诡异的刀法”,却不着慌,手掌聚足功力,在刀面上重重一拍,借力向上,急速的旋转起来,堪堪将刀锋让过。甫一落地,双脚用力一撑,人剑合一,直奔陈箐箐。与此同时,涤尘幻起重重剑影,洒出十数道凛冽的寒流。

“出手果然不凡!”陈箐箐心里暗暗兴奋,身体突然离地而起,顺着刀势一旋,横移出四尺有余。不只将寒流尽数避过,那个旋转过来的斩神也以更快的速度向剑影扫去。

若无情当然不能与她硬碰,却也不愿一味的躲避,在刀锋离身尚有三尺的时候,突然向上蹿起来,凛冽的剑光将前方笼罩。

二女各具优势,过了百招,依然没有分出胜负。若无情是剑法高超,招式繁杂,走轻灵路线;陈箐箐是刀法雄浑,招式简单,走刚猛路线。越斗越激烈,不由打出了真火,攻击越发猛烈,直把对方当成了生死大敌一般。

由于jīng力太过集中,谁都没有注意到,剑宗白sè的身影此时正静静的站在高空,表情奇怪的看着她们。“没有杀气,应该是比武才对,可这种打法完全是在拼命......嗯,不能任她们胡来,否则稍有闪失,我岂不是要遗憾终生?”念头一起,身周狂风大作,借着那个推力,猛地向下方shè去。

若无情和陈箐箐正打得兴起,突觉一阵大风迎面刮来,吹得人睁不开眼睛,身法不由一顿。

趁此时机,剑宗迅速出手,分别将两件兵器抓住,牢牢握在手中。

狂风散去,二人睁开眼睛,待看清面前之人,反应各是不同。若无情脸上微微有些羞意,沉默不语,陈箐箐表情却要复杂得多,既有吃惊,也有愤怒。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比武就可以不要命么?”剑宗心里有气,话语之间自然就把不满带了出来。

若无情到没什么,两人的关系与从前已经大不相同,知道他这是着紧自己,不但未因此生气,心中反而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陈箐箐额头上隐现青筋,心里暗怒:“这家伙凭什么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但她知道自己理亏在先,所以也不反驳,把一股怒气强压下来。

“放开手!难道你想一直握着它么?”

剑宗略微有些讪讪,无奈放开。

先前他担心二人安危,并没有对这柄大刀加以注意,如今握在手中,方觉出它的不凡,正想借过来细细观摩一番,可人家小妞儿明显已经被自己弄生气了,话都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陈箐箐将斩神提在手中,对若无情道:“若姐姐,你的剑法很好,有机会,箐箐会再次领教!”

说完,转身离开。

待她走远,若无情轻声责道:“我们只是想比试一下,又不会当真伤到,怎么能用那种语气说话?我看箐箐姑娘是真的生气了。”

“还说伤不到,要是让你们自己看看刚才那情形,说不定比我还要紧张?下次不许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若无情小嘴儿一撇,心中不服,却没有作声。

“你到哪里去了?这身上弄的都是什么东西?还有,头发上也是......”因为两人靠得很近,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他身上的异样。

要在往常,她定然不会管这些事,可自从到了龙岛,离开了熟悉的环境,使她在心境上悄悄的发生了一些变化,似乎囚禁她的无形枷锁忽然一下子打开了,这话也就多了起来。

剑宗往身上一看,发现整个长衫和头发上都粘着一些细小的颗粒,想了想,道:“我只往海上去了一遭,莫非是因为掉到了水里?”

“没事去那里干什么?难道那么多天还没让你呆够?”话说的冷冰冰的,可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想到了那些天的经历,脸上不可抑制地升起了异样。

剑宗轻轻一笑,道:“去验证几个想法,那里更方便施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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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下面有一处溪流,水清可见底。此时的岸边,正有五六个丫环打扮的少女在捶洗着衣物。其中一个身穿湖绿sè衣着的,肤sè若雪,姿容绝sè,比之传说中的仙女也丝毫不差。

她面前放着两个木盆,里面的衣服已经洗好。擦了擦溅在额头上的水,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两个木盆也摞在一起,端起来上山而去。

这时,从路旁树上跳下一个粗布青衣的男子,上前看了看盆里的衣物,然后又看了看她,表情颇为奇怪,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不敢相信一样。呵呵的笑了笑,道:“没想到情儿你竟然会洗衣服!虽亲眼所见,却仍感觉做梦一般!”

“怎么,你认为我不应该会洗?”若无情宛若秋水般的美眸满是戏谑的看着他。

“那你说我从小到大衣服都是谁给洗的?”此前的她不管高不高兴,整天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拒人于千里之外。

今rì这一笑,仿如海棠花开,别有一番风韵,令剑宗眼前一亮,不由多看了几眼。“堂堂断情宫未来的掌门人要做这些?没有丫环的么?”他伸手将木盆接过,两人并肩往山上走去。

若无情摇了摇头,笑道:“断情宫不兴这个,连师傅都要自己洗,何况我们?”

两人回到陈府,刚进院里,管家便迎上来,道:“午饭已经准备好了,二位稍后可到小姐那里。”

若无情点了点头:“嗯,知道了,多谢老伯!将衣服晾完我们便去。”

管家道:“让客人自己洗衣服已经很失礼了,这晾衣服的事就让丫环们去做吧!”说着,叫来一个丫环,把剑宗手中的木盆接了过去。

二人也不客气,谢过之后,径直前往陈箐箐的住处。

来到门前,若无情上前敲敲门,陈箐箐的声音马上传出来:“是若姐姐么?进来吧!”

推开门,二人走了进去。入目的是个类似客厅的地方,中间桌子上摆着jīng美的菜肴。

“若姐姐,到这边来坐!”也不知道这二人都说过些什么,此时见面竟然显得格外亲近。而对于随后进来的剑宗,陈箐箐仿佛没有看到一般,未加任何理会。

此种程度的下马威,对于剑宗来说还不够看,要说脸皮的厚度,他即使不敢说冠绝宇内,也足称得上世间奇人。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大模大样的挨着若无情坐下。闻着桌上菜肴所散发出来的各种香味,肚子里的馋虫立马开始活动,看二人还在说话,暂时并没有吃饭的意思,便不再客气,拿起筷子,逐个的品尝起来。

“嗯,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手艺真不错,比我在小酒馆吃的可要好得多......”剑宗在那里自顾自的吃着,感觉旁边突然没了声音,微微侧头,见二女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若无情脸sè羞红,眼神中微露嗔怪,陈箐箐则俏目大睁,脸现怒气,一副恨不得立刻把他大卸八块的模样。

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两个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真的很好吃,不信你们可以尝一尝。”

“剑宗,你......安静的吃就好了......”若无情也知道他是无心的,但看旁边陈箐箐的模样,显然不这样认为,所以若不将他及时制止住,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到时候能不能吃上这顿饭已经是小事了。

其实剑宗到真是被冤枉了,他本来就是这样的xìng情,不知道什么叫作客气,而且他说那些话也无非是想活跃活跃气氛,毕竟把人家得罪了,借此机会缓和一下岂不是好?又哪里能想到会被这小妞儿理解错意思,以为是在故意气她。

被若无情如此说,剑宗登时也没了吃饭的兴致,把筷子放到桌子上,默默的看着二女。

经此一岔,陈箐箐的怒火没能爆发出来,却仍旧非常生气,小拳头被她攥得咯咯直响,怒哼哼的道:“若姐姐,你家的下人都是这样没礼貌的么?”

要是换成以前的剑宗,此刻一定是怒火勃发,现在的他毕竟成熟多了,知道陈箐箐只是在宣泄不满,并不是有意的侮辱自己,笑了笑,没有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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