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邓玄之被带走之后,我和张苞等人从藏身之处踱了出来,张苞边走还边说:
“郝叔,那你投降吧,让吕蒙也高兴高兴。”

郝普摆摆手。

“贤侄,为叔若是降了东吴,那岂不是弃明投暗?”

我摇了摇头。

“郝太守,咱们就将计就计投降一次吧。”

郝普苦笑了。

“让我做恶人啊,不忠不义的名声我来背啊。”

我们哈哈大笑,然后就坐下来商谈此次如何投降,详细分工明天怎么办。正在商量之时,后堂丫环搀出一个老太太来,老太太满头白发,嘴里牙虽然已经没有几颗了,可依旧是jīng神矍铄。这老太太我们认识,是郝普的老母亲,不过这并不是郝普的亲身母亲,而是郝普的大伯母。郝普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大伯母看他没有母亲可怜,就把他带在身边,视如己出。郝普从被大伯母收养后,感大伯母真情,对大伯母也不再称呼伯母,而是直接称呼为母亲。外面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这就是郝普的母亲,所以邓玄之直接说郝普母亲年纪近百,白发苍苍。郝普见母亲从后面出来,赶紧站起来扶住母亲说:

“母亲,您这么大年纪了,出来干什么?”

郝母用手中的拐杖用力捣捣地面,很是生气的说:

“出来干什么?还不是为你这个逆子!”

郝普赶紧跪下。

“母亲请勿生气,孩儿哪里做错了,请母亲明示。”

郝母更生气了,用手指头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郝普的脑门。

“你这逆子,外面吴军正兵围零陵,邓玄之能冲破吴军包围进到城里,他还能来干什么?”

“母亲,邓玄之确实是进城来劝孩儿投降。我们正在商量如何投降。”

“休要称我为母亲,我没有你这样屈膝投降的孩子。”

郝普一听此言,一个劲的磕头。

“母亲,孩儿不肖,惹母亲生气了。”

“郝普,为娘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拉扯你大,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保咱大汉江山。为娘一直教你要忠义为先,你食汉室俸禄,就要守汉室江山。刘皇叔安排你来镇守零陵,你就要为主公守零陵到最后一兵一卒。”

郝普抬起头,看着郝母说:

“母亲,孩儿并不想投降。”

“我儿,罢罢罢,吴军派人进城劝降于你,定是以为娘来要挟于你,是为娘拖累了你,我也活了90多岁了,什么世面也见过了,已经比别人赚的不少了。今rì我就了断此生,让你了无牵挂与吴军对垒。”

郝母说罢,就yù往堂前的柱子上碰去。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郝母,对郝母说道:

“老夫人,切莫如此轻生。”

郝普也赶紧过来劝老太太,声明自己绝不投降。张苞也过来劝郝母,说我们正想用诈降之计来赚吕蒙。郝母见过张飞三爷,看到张苞的模样,又加上郝普说张苞就是张飞三爷的儿子,此次来零陵,就是来支援他的,郝母才信了,不再自杀。不过还是撂下话,郝普胆敢投降吴军,她绝不苟活,一定说到做到。郝普也再三保证,绝不投降,誓和吴军血战到底,这样郝母才放心的回去了,不过还是要了一把匕首,说是只要郝普投降,她就先自尽,活着丢不起那个人。唉,好烈xìng的老太太啊。

劝走了老太太,我们又详细推演了一下下一步的行动,觉着没问题了,我们哥几个就又藏了起来,郝普让人把邓玄之请了回来,邓玄之坐下后,郝普叹一口气说:

“贤弟,愚兄孤悬荆南,苦力支撑这么多rì子,也算对得起刘皇叔了。我考虑再三,你说的有道理。你速速回报吕大都督,我郝普明rì开城投降。”

邓玄之一听,很是高兴,连夸郝普识时务。他也等不及了,就对郝普拱拱手。

“大哥,事不宜迟,小弟现在就出城报与吕大都督得知。”

“那好,愚兄就送你出城。”

接着,郝普就把邓玄之送到城头,用大竹筐放到了城外,看着邓玄之直奔吕蒙大营而去。

城北的山影被西方的太阳一照,影子拉的越来越长,终于天黑了下来。我坐在城头,向着那山头用火把摇了三圈,山头也回应了三圈红sè的灯光。那山上,为了和庞统师叔联络方便,我早已派人上去,别看是悬崖峭壁,在五溪飞军里爬这种山如履平地的有的是,他们带了一个一面用红布,另一面用黑布包的灯笼上去,在山上远远的传递早就商量好的信号。

天亮了,我们饱餐战饭,我和胡驹充当郝普的随身亲兵,沙摩柯带人藏在城门之后,其余人各就各位,等候命令。郝普带着我、胡驹还有其他十几个亲兵出了零陵城门,按照约定的地方,就在城外等吕蒙。我们刚到一会,就见前方尘土飞扬,旌旗招展,吕字大旗领头,大队人马向我们而来。

领头吕字大旗下看样子正是吕蒙,他已经换了新的帅字盔和战袍,只是看他那模样,我觉着稍微有点别扭,只是一时找不出别扭的原因是什么。来到我们近前,吕蒙意气风发,手持马鞭一拱手:

“郝将军,咱们又见面了。”

郝普带我们早已下了马,见吕蒙施礼,也赶紧还礼。郝普装作一副很后悔的样子说:

“普前几rì为刘皇叔守零陵,不得以冒犯都督天威,举城来降太迟,还望都督恕罪。”

吕蒙马鞭一挥,混不在意的说:

“各为其主,郝将军不必在意。往后咱们就要同殿称臣,共为主公狩猎天下,将军智勇双全,以后大有可为,本督是个粗人,以后有话直说,与本督无须客气。”

郝普连忙点头称。

“普乃一降将,保命而已,哪有什么大为,大都督太客气啊。”

吕蒙也不寒暄了,让人接过郝普递过去的户簿等,然后一挥手,身后冲出200多人,向零陵城门直冲而去。郝普连忙道:

“大都督,这是何意?”

“郝将军,不必担心。他们只是去接管城门而已,稍等片刻,咱们就进城而去。”

那队人进了城门不一会,城头就出现了穿吴军服装的人,吴军大旗向外摇了几摇。吕蒙哈哈大笑,挥令旗指挥大军向前就yù进城,待到郝普身边时,吕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郝普,郝普接过来一看,脸sè马上变了,很是愤怒的说:

“大都督,这吴侯的信中说刘皇叔已经兵至公安,关军侯也已南下,吴侯命你速速带兵支援,你为何骗我说刘皇叔已兵败退兵,零陵被他弃了?”

吕蒙哈哈大笑:

“郝将军,兵不厌诈,两军阵前有何不可?你零陵城门已经被我控制,大军即将入城,你就认命吧。”

郝普冷哼一声。

“认命?那你先认命吧,记得你骗我在先,休怪我无意。”

郝普得胜勾上摘下大刀照定眼前的吕蒙就劈去,那吕蒙连忙躲闪,可郝普含怒一刀哪能躲过去,当场就被郝普一刀劈为两段,落在马下。郝普哈哈大笑:

“吕蒙已死,看你等还能如何?”

谁知刚说完,吕字大旗下又转出一人,虽然并未带帅字盔,着红袍,但模样却和刚才那人一样,那样也手持大刀,哈哈大笑:

“郝普,本督就料到你不会如此轻易投降,果然,你是假投降。本督的那些巡逻队失踪多rì,本督就觉的事情不对。你以为我会完全相信于你啊。哈哈哈,郝普,既然你执迷不悟,本督也不客气,今rì就是你的死期,你城中老母我也绝不放过,让你yīn间去尽孝吧。众将士,给我往前冲,取下零陵,屠尽城中老少。这郝普待本督收拾于他。”

怪不得啊,我刚才看那吕蒙别扭,原来是个西贝货,真吕蒙竟然藏在这里。

吴军将士听吕蒙下令,就高喊一声,绕过我们这一伙,就朝零陵城门冲去。那得意的气势可是要冲天啊。那些冲锋的吴军排的倒很整齐,一队队,一列列,很有次序的往零陵城里冲。快到城下了,城楼之上突然起了变故,吴军大旗被扔了下来,那些站在城头的吴军也消失了,城中响起隆隆的蹄声,听那蹄音,绝对是一群庞然大物在争先恐后的往外冲。我知道,这是城中发动了。按我们的计划,看来是张苞他们放那些接受城门的吴军进去,立马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除掉,看样子,张苞他们是已经收拾了那些入城的吴军,那些城头吴兵也是他们所扮。看吕蒙那嚣张的样,我很是想会会这东吴的高手。我对吕蒙的为人基本上是不屑一顾的。他这家伙平心而论,确实计策百出,是员智将,可惜战略眼光不行,只是贪图眼前小便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言而无信,说一套做一套。在征服百越时,他就曾答应那些头领的条件后,翻脸不认人,把那些百越头领屠戮一空。既然今天见了他,我得给他留点纪念,那天shè的他还不够狠啊。我摘下方天画戟,向郝普说道:

“郝叔叔,待小侄来收拾他。”

说完一催马,来到吕蒙面前,抬戟一指吕蒙:

“吕蒙,可惜那rì我一箭没要了你的命啊。”

吕蒙眼睛马上放光了,狠狠地说:

“那rì是你暗放冷箭?”

“正是你家爷爷。今rì让你再尝尝我的大戟。”

说完,我也不等他回话,催马照定吕蒙就是一戟,吕蒙哪把我放在眼里,单手举刀就往外拨我的大戟,我哪能如他意,手上加力,方天画戟就递进了他的内圈。吕蒙看事不好,赶忙偏身躲过,二马错蹬,他还没等坐正,我的戟杆已经抡了起来,照定他的后背就是一戟杆,吕蒙手忙脚乱,顺势往前一趴,躲过戟杆,可戟尾也把他的帅字盔给敲歪了。马还没错完,我戟杆走空,接着又是戟头横拍,轮圆了照着吕蒙拍去。我这三招比较无赖,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正规招法,那是我模仿前一世历史上隋唐时的混世魔王程咬金的劈头三斧子化出来的招法,就打你个无防备,躲过去了,我再和你正正经经打。吕蒙这次可没完全躲过去,竭尽全力半个身子是躲开了,可我大戟的戟面宽,也狠狠的扫了他一下,一下子他就飞了出去,听声音,骨头是已经断了好几根了,嘴里也吐出血来,内伤是落下了。我刚要前冲yù结果了他的xìng命,对面冲出一队人马,上来就护住了吕蒙,把吕蒙救到了后面,还有更多的人yù冲过来杀死我们。吕蒙受伤了,他们眼都红了。我大喊一声:

“郝叔叔,事已不成,速速跟我脱离此处。”

郝普也不犹豫,打马就跟在我身后往外就冲。我们并没有往城里冲,也没有往吕蒙大营迎面冲,而是横刺里冲。吴军以步兵为主,枪兵在前,中间主要是弓弩手了,防御力量薄弱,我们冲击的正是那些弓弩手,我和胡驹、郝普三人戟、刀、棍并举,带着挑出来的这些人拼了命的往外杀,我们倒不是怕陷入重围出不来了,而是怕城里那些冲出来的家伙。要知道,城里冲出来的可不仅仅是我们的士兵,打头的是500头水牛,牛角上都绑着钢刀,牛尾还被点了火,那些水牛见人就挑,逢人就顶,屁股上着火了,他可不管前面是谁。之所以用这些牛打头阵,历史上田单用火牛阵大破五国联军,夺回失地,这我是知道的,但更重要的是我那徒弟沙摩柯,他那坐下碧眼三角大水牛次次冲锋时,牛角绑着两面开刃的利刀,别人要和沙摩柯过招,还要防备他的牛刀,难过的很。我问过,沙摩柯好像天生和牛具有很强的沟通能力,他拽过一头牛来,收拾一会,那牛就能听他指挥,往前直冲一段。零陵水田众多,水牛很多,我就想到了这一招,当时就派张苞先到零陵见到郝普,迅速四下收购水牛,集中起来,待沙摩柯到后训练。这几rì我们之所以不主动进攻,就是在城里训牛呢,这次城门一开,沙摩柯就把牛群赶了出来,怕牛们跑一段不跑了,就在牛尾又点了火,那些牛负痛之下,拼命前冲,一时吴军大乱,紧跟着牛群,沙摩柯、张苞就带人一直掩杀过来。我们几个之所以这么着急,就是怕那些不分敌我的牛踩了我们。

我们一阵冲杀,那些弓弩兵可遭了殃,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让我们是一顿好祸害啊,直杀的他们哭爹喊妈,躲闪不及。吕蒙大军这下子乱套了,轰隆隆就往回撤,可这时,他们的军营又是火头大起,喊杀连天,吴字大旗被砍断了,那原先吴军大营里的败兵也往这边败退过来,后面五溪飞军的大旗随着烟尘紧紧追赶,喊杀连天往这里直冲过来而来。这下子,两面夹击之下,本来已经失去指挥的吴军再让那些军营方向过来的乱兵一冲更乱了,四散而逃。可这城北一面山,一面水,一面是城墙和火牛,另一面是五溪飞军。那些人也不管了,只要能躲开我们的兵锋就成,有的就往山上跑,有的就往潇水边跑。可往山上跑的那些人刚刚冲上山坡,随着一阵怪异的笛声,那些人纷纷又转头往山下跑,嘴里大喊:

“有毒蛇,有毒蛇。快跑。”

毒蛇也帮我们忙了,实际上,那是邢道荣捣的鬼,他来自身毒,自幼跟人学会用笛声引蛇出洞,攻击人。这些人下来了,我们就分兵绞杀。投降的赶到一边,不投降的不客气,杀呗。

那些火牛也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吴军就是我们这些人来收拾了。

大部分吴军朝潇水那边败退过去了,我们是紧追不舍,两方人马合在一起,气势更盛,不过我们大多数情况下是虚张声势,在后面喊的山响,脚步却不是那么紧,抓俘虏胜过砍人,让他们乱去吧,趁乱打劫啊。看看快到河边了,突然吕字大旗又竖了起来,那些败兵见到大旗,逐渐的聚到了大旗下,慌乱竟然止住了。我不禁大为惊讶,吕蒙真是练兵好手啊,这么乱的情况下,竟然能收拢残兵。我搭眼一看,吕蒙的残兵看上去还得有五六千人,刚才那一阵大乱,他少了差不多一半吕蒙大旗一挥,我本于继续前冲,可他那军阵中箭如雨下,也不管前面还有没有自己人,统统shè倒,一下子就封住了我们强冲的道路,我也不想这时候人马有更大伤亡,便勒住马的缰绳,挥手止住冲过来的人马,列好阵型准备调整后再进攻。这时率领五溪飞军的张嶷过来和我说:

“师兄,探马来报,有船沿江而来,应该是敌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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