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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添一正疑惑之时,那乙木大阵猛然散去,一滴清水突然在那擂台之顶显出,而后竟是如同长河倒灌一般,竟是在擂台上升起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水罩来,这水罩牢牢的将那擂台笼罩在其中,里头那长棍道人身影竟是扭曲起来。

“小子,看好了,别说我一个金丹期的欺负你个后辈,”黄天倒是一咧嘴笑道,手中巨剑猛然一砍,那剑气击在水罩之上,待得那水罩猛然被砍得朝两面翻转,当即一闪身便冲了进去,也不等那道人反应,一脚蹬在其腰间,那道人一声痛哼,连着那齐眉长棍一起横飞出去,摔了个七荤八素,眼中一黑动也不动躺翻在地,那看台上几个道人赶忙拨开了人群,将那道人抬了进去,更是撬开其嘴,灌入了两颗丹药。

再朝黄天看去,他倒是简单得很,浑身剑气一放,一道通天金光将其身躯包裹,双目圆瞪扫视四周,当真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过他这番施为倒是颇有效果,这葵水大阵方才显出,那欲登台之人,皆是绕过了这甲字号的擂台,顿时另外三处擂台倒是打了个风生水起、龙争虎斗,唯独他这处竟是安静无比。

“御剑门管安前来战你...”

若是这名额如此好取,那也不必摆那擂台,众人将自身气势一放,从中选取不就好了。只见数百道剑光猛然从看台一角射出,一道银白色人影跟随其后,那剑光密密麻麻将那水罩打出一个硕大的窟窿,那人影瞬息之间便冲了进去,站在了黄天的对面。

台上黄天眯缝着眼睛打量着身前这管安,只见其浑身银色剑客装扮,一头长发随风舞动,面如冠玉,倒也是个风姿卓越之人,神识一探,这人亦是金丹期的修为,当即是收了那小觑之心。

“这御剑门倒是来人颇多,”李添一轻声说道,他可是见过那御剑门所在的驻地之中,不但是当日所见的司徒江现亦是那金丹期的修为,与其一同而来的竟是有十数人之多,且那司徒江似乎在其中地位颇低,那修为亦是排那最末之流了。

“这是自然的,”黄地颇为了解黄天的修为,倒是不曾担心这御剑门人伤了他,点了点头回答道:“这十方巨头便是如此了,他等门人拿这名额乃是十拿九稳之事,来多少人皆无分别,因此也不曾规定硬要是那进入玲珑山之人了,譬如那灵傀山的木姑娘,就凭借那灵傀山的傀儡之术,拿得个名额举重若轻,来一人与来十人又有何分别。再则其十方巨头于这浮云洞天之中皆有内应之地,若是我等有幸进得其中,你便知道了。”

听了黄地这番话,李添一心中却是冷笑连连,这道门之中不亦是如同凡俗一般以势压人,若是只有那一人前来,若是有那黑马冲出将其打下擂台,又怎会是不可能之事。心中虽是如此想法,不过李添一口中却是答道:“原来如此,这等道门源远流长,道法通天亦是这般道理了。”

说话之间,黄天却是与那管安大战开来。这黄天手中巨剑如同门板一般朝其一下一下砸去,脚下却是缓缓迈进,步步为营将那管安朝着擂台一角逼去。那管安亦是了得,手掐剑诀,数百道的剑光首尾相连如同银龙一般将黄天困于其中,那黄天虽是一剑劈下便将那飞剑凝成的剑龙砸成两段,可自身却是道元损耗颇大,一二而去,那管安损失的长剑不在少数,二人倒是斗了个奇虎相当。

“你小子可没意思,藏在后头算什么好汉,”黄天一口唾沫吐出,如同那暗器一般朝着管安面门扑去。

这管安面色一愣,当即恼然,这等如同凡俗市井之人粗俗之事,竟是在这擂台上出现,当真是辱没了这道人的身份,只见其冷冷一哼,脑袋一侧躲过那唾沫,脚下不退反进,剑诀一掐,那剑龙猛然缩回,其手掌虚空一握,当即把那剑龙握于手中,一甩之下,剑龙顿时如同一条长鞭一般朝着黄天腰间狠狠抽去。

黄天人虽鲁莽,可并非愚钝,其自然知道这御剑门中能占据这十方巨头之位,乃是因其门内代代相传的这御剑法门,母剑不灭,万剑不毁,若与之消耗自己自然是要吃亏的,若不激得这管安与他对拼,即便是胜了也是强弩之末。此时见管安如此,如何不喜,当即双手握着那剑柄,口中开声吐气,浑身巨力凝聚在那腰间,扭动之下,那巨剑当头劈下。

“给我躺下!”

见得黄天如此声势,这管安脸色一喜,掐着剑诀的右手翻转,那长鞭顿时一分为二,从中间破开绕过了那当头巨剑,如同两根蛇信一般,朝着黄天胸口钻去,自己却是脚尖点地,身影爆退。

这一下若是击实了,黄天怕是要重伤倒地。正在此时,黄天右脚在地猛然一踏,那擂台之上竟是被他踩出了一个大坑来,碎土崩飞,撞击在那葵水水幕之上,击起了多多涟漪。

只见其身躯翻转,双手握着剑柄却是在身前猛然一旋,剑光暴涨,那巨剑本是有那一人之高,此时那剑气附着,顿时又是长了半丈有余,那两条蛇信一般的剑龙堪堪到了其身侧,便被他那一旋带动的起劲卷入其中,整个人如同蚕蛹一般被那飞剑包裹其中,而那身躯却是临空飞起,手中巨剑改劈为刺,朝着管安当胸刺去。

正是这电光火石、高下立判之间,这管安身形爆退,数百剑光一时又收之不回,当真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赤.裸.裸的面对着这巨剑刺来,面色几变之下,其毅然将右掌拍出。那右掌直直的拍在黄天巨剑的剑脊之上,锋利的剑气刺破其护体道元,一溜的血珠从其手掌上溅射而出,飞落尘土之中,受得这么一拍,那巨剑微微一偏,朝其左臂刺去。也不顾那右手血流如注,其身躯朝后倒去,右脚抬起如同倒挂金钩一般踢在了巨剑剑柄之上,那银色长靴顿时被剑气撕成了碎片,脚掌之上亦是鲜血横流。黄天手中巨剑猛然一颤,巨剑微微上挑,从管安左肩之上擦过,将其肩头衣裳撕了个粉碎,皮肉翻卷,那肩胛骨都是清晰可见,不过却是逃了一条性命来。

手腕一挑,巨剑猛然一划,落了个半弧重重的落在身后地面之上,那剑尖更是砍入了擂台之中,黄天看着萎顿在地的管安,嘿嘿一笑道:“你小子倒是有几分血性的,不过依旧是差了毫分呐。”

李添一嗤嗤一笑,这黄天真个动手,今日可算是初次得见,刚猛之中却是有着一股子巧劲,行事莽撞到还是略懂变通的。

因得这管安乃是御剑门人,更何况二人动手当真是兔起鹘落,一个把那巨剑使得如此精巧,一个更是将那数百道剑光运用得如臂挥使一般,倒是把周遭近半个看台的人都吸引了过来,这管安被黄天落了面子,脸上忽青忽白,捂着自己肩头的创伤,一瘸一拐便退了下去。

正在那看台之上,人群之中却有一处所在,那十数人背上皆是背着一把长剑,盘膝而坐闭目不语,待这管安落败,却是齐齐的睁开眼来朝着甲字号擂台看去,正中一人看得两眼双目又是闭合,一张仿佛是涂了银蜡一般的嘴缓缓张开道:“司徒江,你去击败他。”

“谨遵大师兄谕令,”司徒江正是坐在最下排,听得那人说话,点头之后,立身而起,快步朝着黄天所在的擂台走去,与那管安擦肩而过之时,却是冷笑连连。

管安扭头一看,双眼盯着司徒江的背影,冷冷一笑,翻了个白眼方才回头走向了这看台之中,回了自己位置盘腿坐下后,才服食了几颗丹药,闭目调息。

“输于他手,损我御剑门颜面,回去自领责罚,”那大师兄闭目说道。

“是,大师兄,”如同那司徒江一般,管安亦是不敢显露出半点不满,只得点头道。

轻巧的破了水幕,司徒江远远的站着,在他眼中,这黄天如同一块磐石一般,风吹不动,浑身上下似乎没有丝毫破绽可循,就连那气息也是绵延不断,自然知道是劲敌一个,怕再重蹈了管安的覆辙,当即是站在当处纹丝不动。

“你小子,难道是上来卖相的?”黄天把巨剑插在自己身前,双手扶在那剑柄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双眼之中尽是调笑之意,似乎并未把司徒江放在眼中。

“御剑门司徒江特来讨教,”司徒江将身后长剑拔下,母剑在手,手腕一震,道道剑光从母剑之上脱离下来,如同万鸟归巢一般围绕着司徒江的身躯上下翻飞。

“这个家伙不简单,手法比那管安可是精巧了不少,”黄地看得几眼,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哦?”李添一亦是细细打量,只见那数百道的剑光,并非如同方才管安一般僵硬,却是有那么一小半似乎颇具灵性似的。

“巨剑门黄天在此候教!”黄天双眼一眯,单脚踢在身前巨剑的剑脊上,那剑脊本是插在地里,这一踢顿时朝前划出了一条沟壑,带起了一捧的泥土朝着司徒江飞去,其更是单手握住剑柄,双脚一蹬,直接合身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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