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将他惊醒,他下意识的看向惨叫声的方向。两个人倒在地上,可以看出那是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姿势扭曲,惨叫声正是从那个女人的口中发出。
他们的周围站着六个全身包裹着黑袍的人,其中一个长发的苍白女人邪异癫狂的笑着,手指间捻着一根褐色的小棍,用它指着地上的女人。

“艾丽丝……”男人朝痛苦哀嚎的女人爬过去,将她护在身下,然而咒语的作用并不因他的阻挡而有所削弱,女人的惨叫没有停止。“住手!贝拉特里克斯!不要再伤害我的妻子!”男人愤怒又近乎哀求的大吼。

贝拉特里克斯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叫喊,她兴奋地看着艾丽丝在钻心咒下不由自主战栗的身体,男人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无法尽情的欣赏那痛苦扭曲的神情,她有些恼怒,“滚开,背叛者!”说着一道亮光从她手中的短杖中射出,将男人打飞撞在了墙上。

“够了贝拉!”一个褐色卷发的高大男人抓住了贝拉特里克斯的手,阻止了她施放那个必杀的魔咒。“我们还要知道大人身在哪儿,你不能就这么杀了他们!”

贝拉特里克斯愤怒的甩开男人,“这我当然知道!用不着你的提醒,罗道夫斯。”她回过身,对剩下的四人命令:“你们去对付隆巴顿,轮流使用摄魂咒和钻心咒,直到你们找到答案。这个女人交给我。”

“这个女人已经不能说话了,贝拉,继续使用钻心咒只会杀了她!”罗道夫斯提醒道。

贝拉特里克斯瞥了他一眼,轻蔑的说,“注意你的言辞,罗道夫斯。我并不怀疑你的忠诚,但大人如果听到这句话,或许会认为你对背叛者心怀同情。”

罗道夫斯嘴唇动了动,却最终只是哼了一声,“留下你一个对付她就够了,我去搜查一下,看看有什么线索。”

他躺在一个竹制的小床里,透过缝隙看到那个高大的男人朝自己的方向走来。他的意识还有些混沌,纷杂的知识以及庞大到难以计数的记忆挤压在一个小脑袋里,让他一时难以分清此时此地。

他恍惚的明白,他现在是一个人类,而且还是一个孩童,毫无力量。而似乎他正面临着危险,那个褐发的高大男人便是危险的来源。

“这种货色,我只需要一根手指,就可以将他碾碎成尘埃。”他想,然而同时他明白,现在这副样子,对方也只需要一根手指就可以将他杀死。

男人看到了他,停下了脚步,然后他抽出了一根黑色的短杖。他将短杖指向小床里盯着他眼神惊恐的孩子。他神情犹豫,似乎在做着某种心理斗争。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紧盯着孩子,正要念出咒语。然而突然而来的剧烈的爆炸声打断了他。

房门被推开,一个男人慌张的闯进来,“贝拉、罗道夫斯,是傲罗!”

“慌什么!准备埋伏,杀了他们!”贝拉特里克斯不以为意。

“他们的主力都来了,邓布利多也在!”男子显然不是贝拉特里克斯那样的战斗狂。

罗道夫斯身体一颤,迅速的将短杖收起,“快走!贝拉!大人不在,我们可对付不了邓布利多!”

贝拉特里克斯重重的哼了一声,然而虽然心有不甘,她却不得不承认邓布利多的不可抗衡,大人不在的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赶快逃跑。

“幻影移形!三天后在我家集合!”罗道夫斯大吼了一声,然后抓住贝拉的手,低声的念了句咒文。他和贝拉的身体骤然扭曲,然后如同一团黑雾一般消散。

黑衣人消失后,他知道自己摆脱了危机,于是闭上眼睛。他需要充足的睡眠,来缓解刚刚那漫长的旅程带给他的疲倦。

“纳威,”楼下传来隆巴顿夫人的喊声,“纳威,要吃饭了哦,奶奶做了菠萝布丁。”

“好的,奶奶。另外,请别叫我纳威了,我是巴哈姆特?时光!”楼上的房间里响起一个男孩的声音。

隆巴顿夫人穿着她标志性的绿袍子,由一个尖耳朵大眼睛的奇异生物搀扶着步上楼梯,她登了几节台阶后微微的喘了口气,“卢弗,你不用扶着我了,去布置餐桌吧。”

“是,尊敬的夫人。”家养小精灵说完便消失了,随即从餐厅传来它欢乐的歌声。

隆巴顿夫人来到一扇画了两个六芒星的门前,她敲了敲门,“纳……巴特,奶奶要进去喽。”巴特是隆巴顿夫人对巴哈姆特的简称。

“请进。”

虽然已经进来很多次了,但隆巴顿夫人仍被这房间里日益增长的杂乱弄得头疼。一个小男孩正背对着她,站在一张椅子上,灵巧的双手不停地摆弄着桌上堆成一堆的复杂物件——隆巴顿夫人不认识那些东西,虽然小巴特曾解释过这是一种机械,但在隆巴顿夫人的眼中,它更像一堆稍有秩序的垃圾。

“奶奶,您为什么不好好的使用我的名字呢?”小男孩没有回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他的语气略微无奈。

隆巴顿夫人走过来,摩挲着男孩的头顶,“你不喜欢父母给你的名字吗?”

“是啊,不喜欢。”

隆巴顿夫人的手一顿,“为什么不喜欢?”

“在父母给我起名之前,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名字。巴哈姆特?时光,这个名称不是任何人赐予,而是得自时间中无尽的过去与遥远的未来。您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具有的力量,因而您也无法理解这个名字对我而言是怎样重要,它是维系我的过去与现在的唯一纽带。”

男孩回过身,将祖母的手抓住,他温柔的微笑着,轻声的解释。

他没有说的是,巴哈姆特?时光是他的真名,本应是他至为重要的秘密,绝不可轻易宣之于口。

然而在这个晶壁之中,他的力量被绝对的压制,若不依靠真名获得这个世界的联系,他终会在晶壁法则下被压成碎片,最终变成零碎的记忆消失于岁月中。他需要别人对他的认同——这就像一个偷渡者需要合法的居民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一样。每一次别人叫起这个名字,他在这世界中受到的压制便减小一分。

隆巴顿夫人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的孙子在那个可怕的夜晚之后,就已经离她而去了。

这个正同自己说着话的男孩拥有纳威?隆巴顿的躯体,但灵魂却绝不是一个只有5岁的儿童。她曾以为是父母受到的伤害刺激了他,试图使用遗忘咒让他忘记那夜晚发生的一切。然而在男孩仅凭一个眼神就打消了她的这个念头之后,她就明白,现在居住于这幼小躯壳中的,再不单纯是自己的孙子。

在神秘人消失的消息传出之后,隆巴顿夫人一度认为是那位黑暗的君王占据了孙子的神智,为此她曾请来家族中那几位早已隐居休憩的长辈,也曾请来现世人间最伟大的白巫师之一邓布利多前来诊治。

然而包括邓布利多在内的所有强大巫师都未能检查到任何黑魔法的迹象。她不得不相信了他们的解释:在那个恐怖的夜晚,过度的刺激让小纳威的魔力发生暴走,然而小纳威的好运气使这种暴走没有酿成破坏,而以一种莫名的缘故使他突然间获得了惊人的灵智。

接受这个观点并不难,必竟在一个魔法的世界,这样的事情并非太过不可思议。

上天夺去了儿子和儿媳的神智,却又给了自己孙子超常的智力,这或许是某种补偿?而不论怎样,这个聪明而温柔的男孩确实在几年中抚平了她失去儿子的伤痛。她还能奢求什么呢。

“奶奶,你在想什么?”

隆巴顿夫人抚摸着纳威(巴哈姆特是真名,以后会很少出现)的脸,“奶奶在想,卢弗肯定已经布置好了餐桌,忙碌的小巴哈姆特先生该下去吃饭了。”

“唔……”纳威装作考虑的神情,“其实我的实验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他看了看隆巴顿夫人,然后微笑着,“但让一位美丽的女士久等,并不符合我的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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