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其实挺像鸡蛋的。
有着柔软的内心,因为怕伤害,一定要包着小小的壳。

只是人们总是不明白,其实这小小的壳,也是很柔软的东西。

这是我们的悲哀,也是我们的幸运。

——

“你是新来的实习员工吧,你现在有空吗?”正准备回家的高韵突然被一个高高瘦瘦的女人叫住,因为SUIT实习员工的有特殊标志,那工作牌,高韵还没来得及取下来。

她拿着资料,想说没空,可是那人偏偏没给她机会,高韵‘没’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她连拉并拽的弄进一间办公室,桌上叠放的资料堆成了小山,然后高韵听见那个女人对自己说:“你,把里面把有关‘程青’的资料全部提取出来。”完全没有请求别人帮忙的低姿态,反而是一副高高在上,命令的语气。

高韵一脸错愕的看着她,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该下班了吗?

她气愤,可是好像自己没什么资格。

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

她总算是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

SUIT第三期元老级的金牌律师,Irina。人长得漂亮,打的官司也不计其数,年纪轻轻资历却不浅,有能力的人也有一些怪癖,这位,只是大小姐脾气特别严重,总喜欢使唤一些人帮她做这做那,碰上她的人只能自认倒霉,因为没有人会出来出面解决。能尽量不和她正面起冲突最好不要正面和她起冲突。因为一旦你惹毛了她,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为什么这样怪脾气的人SUIT还是把她留下来了呢?而且事务所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她居然能一直安然无恙的留在SUIT,说明的不仅仅是她能力的问题,还有她的背景,一般有这样使唤别人爱好的女人不是贵妇就是豪门小姐。看样子,这个叫Irina的应该是属于后者。

这些是听SUIT里面的一些人说的。

一间律师事务所并不仅仅有律师,还有一些工作人员,有组织的,接待的,联系的,后勤的等等,有和一般的公司差不多的部门。

高韵心里哀嚎,她怎么就碰上了这位难搞的家伙了呢?如果她没有对焦寒说最后那几句话,说不定就不用碰上她,唉,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她现在只能乖乖的从大山里面挑出刻有‘程青’俩个字的所有资料。

高韵觉得自己这几天都在一堆资料中挣扎,先是凌罗修,而后是李梅雯,再是焦寒,现在又轮到了这个小魔女。

高韵不记得自己几点完成任务的,只知道她整理好之后,那个该死的Irina早走了。她没有感觉到工作完成后的那种如释重负的兴奋。

离开的时候,整个事务所很安静,高韵觉得好像就剩下她一个人那么傻的留在里面,出来的时候筋疲力尽的觉得自己边走路都快睡着了。

明明SUIT不流行上晚班,可是这几天她总是迫不得已要待得很晚。

“怎么这么晚?我记得不是早就走了吗?”意外的碰见焦寒,他将车窗摇下来。

“唔,”高韵闭着眼睛应了一声,只觉得好累,眼睛看那些资料看的发麻,现在一睁开眼睛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黑字。

“小……心!”焦寒‘小心’俩个字还没说全,高韵‘碰’的一声就撞柱子上了,闭着眼睛看路果然不行。

高韵皱眉,今天她是有多倒霉啊!不过这么一撞,倒是清醒了不少。

高韵这才郑重其事的看向焦寒,他立马敛起脸上的笑。

却突然发现高韵笑的贼贼的,然后听她说道:“师傅,可不可以请你做一回出租车司机?”其实高韵还是有些害怕的,这样义正言辞的要求自己的上司载自己回家貌似于理不合,而且这个焦寒还有疑是人格分裂的性格。她也仅仅是开玩笑,却没想到焦寒严肃而又正经的说道,“可以是可以啦,不过报酬要怎么算来?”

高韵没想到他会答应,“报酬吗?”她沉吟了一下,撑到焦寒的车窗上:“给你一个吻作为报酬怎么样?”

月很亮,他的脸背着光,面目模糊。高韵瞧不清他的神色,一时心跳如鼓,愣了片刻才回神来,笑道:“我开玩笑的,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师傅再见。”说完逃也似的跑开了。

刚刚的焦寒是不是人格分裂症有发作啦?一点也不正常。

他好像也没追上来,高韵这才放心的慢慢走着,这个时候好像很难打到车耶。

“滴滴……”高韵看了一眼手机显示屏上的备注——“小羞羞”。

“喂?”

“在哪?”里面传来凌罗修的声音,却没有带任何语气。

“唔,刚下班。”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哪?”这次声音中隐隐夹带着怒气,高韵听出来了,微微一楞,随即马上回答,“公司附近的路口。”

“在那等我,我马上过来。”

凌罗修说完就挂了电话。

焦寒还沉浸在高韵刚刚说的‘给你一个吻作为报酬怎么样?’,一时之间他居然很期待她的吻,明明才见面不久,就对她有这样的情感,是不是太怪了?

后知后觉的他,这才发现高韵好像已经跑开了,想着这个时候打车不是太方便,便开着车往前探去,她应该还走不远,果然,在下个路口处就看见了她。站在路灯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不知道刚刚那个表情有没有吓到她,看来他需要好好的想个理由蒙混过去。

只是刚想靠近,就见一辆黑色的帕格尼停在了她面前,一瞬间焦寒好像看见了高韵脸上的兴奋。

车上走下来的人,他很熟悉,是凌罗修。

他就那样静静的呆在车子里,看着那辆黑色跑车绝尘而去。

“今天跟我去白雪那,她想见你。”凌罗修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像在有意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说出来的话,仍然是毫无商量的余地,仿佛他决定怎样就怎样似的,不过这次高韵也不恼。

“白雪,怎么了吗?”坐在副驾驶位子上,高韵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看着他瘦削的侧脸,脸上好像有些苍白,高韵突然觉得不安。虽然白雪说让自己做她的助理,好像根本没有要求自己为她做什么事。她对白雪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不仅仅是同情、怜悯。她想白雪那样的人也不要这俩样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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