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刚和肖林伟一直熬到凌晨四点多,才把《怒放的生命》、《蝴蝶泉边》、《在他乡》和《TellMe》四首歌的曲谱写完。
第二天,陈刚起个大早,带着歌曲的曲谱,打车到了招商大厦rì昇公司,去找张邵青录制伴奏带。付了车钱之后,陈刚身上只剩7块钱,他一点不担心,反正卡上还有1万8的年终奖呢。

到了rì昇公司,陈刚对前台的接待小姐说约了张经理,接待小姐立马堆起笑容,倒了杯水给他,说张经理正在主持一个重要的会议,请他稍坐片刻。过了一会儿,接待小姐面前的电话响起,她接通电话说了几句后,就笑容可掬地问:“陈先生,张经理请你去他办公室,请跟我来。”陈刚起身跟着她走进张邵青的办公室。

虽然张邵青是陈刚前世的头号情敌,可陈刚却从未见过他。在陈刚的想象中,这个张邵青经理,应该是个大腹便便、脑满肠肥的中年男子。可当他走进经理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二十多岁,英俊帅气的青年。只见那青年一身笔挺的西装,衬衫和领带搭配得恰到好处,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双眼炯炯有神。接待小姐介绍说:“这是我们公司的张经理。”

陈刚心想:没想到张邵青竟是个高帅富,怪不得前世的李云燕对他这么痴迷,分手后还一直念念不忘。唉,看来前世我追求李云燕早就注定了失败,对手实在太强大了!

张邵青走过来,热情地跟陈刚握握手,说:“你好,我是张邵青。云燕说你写了几首歌,想要录制成伴奏带,是吗?”

陈刚客气地说:“是我写着玩的几首歌,不成样子。刚好这次迎新晚会要排节目,所以就想录制成伴奏带,用在迎新晚会上。让张经理见笑了。”

“你太谦虚了。”张邵青笑道:“你们年轻人有点才华就敢表现,不像我们,做事总是思前想后的。哈哈。你能把歌曲的稿子给我吗?其实,我这公司是做广告的,不能录制磁带,我得送去电台找人帮忙。”陈刚心说:什么叫‘你们年轻人’,你也不比我大几岁就敢这么说!什么叫‘有点才华就敢表现’,张邵青你这是损人不带脏字。

不过他还是强忍心中的不快,把曲谱和歌词交给张邵青,说:“那就麻烦张经理了。迎新晚会就在周五,请张经理关照他们尽快录制好。”

张邵青接过稿子,翻了几页大致地看了看,说:“好的,我会让他们加班录制出来,估计周四可以录好。到时候,我让云燕带给你。好吗?”

陈刚点点头,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离开了rì昇公司。

走出招商大厦,想起口袋里只剩7块钱,不够打车,他就找了家银行,去ATM机上取钱。不想卡插进去一看,余额竟然是0!

他一下子紧张起来,心想:我1万8的年终奖那去了?他又到银行柜台上去查,银行的女柜员冷冷地说:“这张卡从来没有1万8千元的存钱记录,你是不是记错了?”

陈刚着急地说:“不可能,这是我的工资卡,单位的年终奖前几天才打到卡上的。”

那女柜员说:“这张卡不是工资卡,没有任何单位往来款的记录。请问你是那家单位的?”

说到单位,陈刚终于明白了,现在的他还是个学生,怎么会有单位,怎么会有年终奖!这张卡应该是家里给他打生活费的卡。

他沮丧地离开银行,心里在骂自己,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重生了还指望着前世的年终奖!

没办法,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只有7块钱是活不到迎新晚会的。他花了一块钱,打长途电话跟家里要钱,结果被老爸一顿臭骂:“从小就乱花钱,这回让你好好尝尝乱花钱的后果。不到下个月1号,不会给你一分钱,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啪,电话挂了。

陈刚拿着听筒,心情一阵悲凉:老爸,你知不知道你这是逼良为盗、逼良为娼,还好我有着一颗36岁老男人成熟的心,承受得住这种绝望和无助,否则的话你就等着去看守所听我唱铁窗泪吧。扔下电话,陈刚开始深深地为自己的生计发愁了,他知道,老爸一向言出必行,说不给钱就不给钱,哪怕儿子死在他面前,还是三个字:不给钱!

摊上这样的无良家长,只能自谋生路了!陈刚首先想到的办法,就是回宿舍找同学借钱。他和宿舍里的这些老同学关系都很铁,借个一两万的,应该一点问题都没有。

等他回宿舍开口借钱,全宿舍都一个口径:“没钱!有钱也不借给你。”

“为什么?”陈刚惊呆了,自己人缘没这么差啊!

没人告诉他为什么。他急了,拉住睡在他下铺的胖子质问:“胖子,你他妈不仗义,上次你儿子转学的事,还是我帮你办成的!现在找你借点小钱,你装什么穷!”

胖子哈哈大笑:“我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儿子!”

陈刚张大着嘴,愣了几秒,看来自己虽然睡了一觉,但重生的时差还是没倒过来,仍然会混淆前世和今生的人和事,他不好意思地说:“哦,那是十年后的事。”

“你神经病!”胖子板着脸说:“我跟你很熟吗?敢叫我胖子,你他妈给我小心点,惹急了我一脚把你踹出去。”全宿舍哄堂大笑。

陈刚恼羞成怒,随手拿起一个可乐瓶,啪一下在床沿上敲破,用锋利的边缘指着胖子,狠狠地说:“我就叫你胖子了,怎么着?”

没人料到陈刚的脾气会这么火爆,整个宿舍都被他震住了,愣愣地看着他和胖子,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陈刚对胖子太了解了,这小子个头大,胆子小,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自己这一招肯定会吓住他。

果然,胖子看看陈刚,又看看他手上的可乐瓶,讪笑着说:“叫就叫吧,反正是个代号,叫什么都一样。”说完,转身走到阳台上收衣服。

其实胖子这人挺好的,前世他们还是铁哥们,陈刚不想跟他打架,也不想羞辱他,只是他遇到生存危机,心情实在不好,回来借钱又被全宿舍的人拒绝,所以情绪有些失控。

转身走出自己的宿舍,丢掉破碎的可乐瓶,他点上一只烟,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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