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的竟然是一张巨大的石床,而且自己腿上黏黏糊糊地抹上绿绿的泥巴似的东西,上面还粘着如口水一样的东西并未风干。
白澈心中一愣,莫非昨rì之人是在救我!

他转头寻找救他之人,偌大山洞里,发现身旁起码有十几具人的骨架零散的堆在角落再无其他。

他心中又转念:这不会是食人生番的山洞吧,凌师妹说她下山路过南疆时,偶见食人部落,依然过着茹毛饮血的rì子,不过是以人为食。

此刻他根本无力用出浑身玄诀道法,所以白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强忍疼痛养神打坐。

就在此刻,洞外,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带着一群村民扛着锄头铁锨浩浩荡荡地向这个山洞赶来。

前几rì,他刚下山,一路走着便来到了皇城西郊,本来想着去皇陵三峰与紫榕林游玩一番,怎料来到这皇城附近的村子后听闻有一只白狼在肆虐横行,半夜偷鸡偷猪,甚至咬死村民的几只看家犬,闹得整个村子鸡犬不宁,他便萌生除害的想法。

少年的身前,有三只杂毛狗在地上嗅来嗅去,一路引着众人向瀑布走来。

天sè将黑,白衣少年与村民们跟着三只杂毛狗来到了水潭之前,杂毛狗朝着瀑布汪汪狂吠。他看了看周围山势,暗忖道:“这里周围山势奇险,三面环潭,听这些狗叫声,那么瀑布后就应该是那只白狼的老窝。若是单单一只白狼也罢,但它必定有手下,狼群如果超过三十只的话村民们岂不是会有危险。”

白衣少年想了想觉得还是稳妥点好,没有深入逼近那山洞,在离水潭六丈远的地方布下了一座阵法。

“你们所有人都必须待到这里,不管狼群向你们冲过来还是怎样,不能踏出这个圈半步,听见了吗?!”

命令的口吻,从他稚嫩的语气里说出来,似乎让人微微发笑。但他身后的村民们看了看地上的黄圈以及圈外的六支小旗后,如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这一群村民有十一二人,他们统统进入了阵中,包括那三只杂毛犬。

五rì前,这位少年突然进入他们村子,看到他衣着讲究气度不凡,以为是出来游玩的贵胄,便热情的招待了他。在吃饭时少年偶然听到了村民们的抱怨,他便显露了一些小的道术,拍拍胸脯保证为民除害。村民们以为他是在深山修炼下凡的神仙,便死活招待了他好几rì,到了今天,少年也等不及了,二话不说便让村民们领路去那只妖狼的老巢。

那白衣少年此时盘腿坐在水潭边上,气定神闲,看似在打坐,实则自己的灵识已经笼罩了方圆半里的地方。

“全山上下居然有四十多头狼,而且已经包围了这一片地方。有两拨狼还在慢慢的汇合封死了我们出去的路,这种组织力,看来头狼一定在狼群中这妖狼果真有些道行,但如果它真的在这方圆半里之内的话,那么它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气息,使我根本分辨不出。我的阵法最多再撑三炷香的时间,如果要加固阵法的话,群狼一定会趁机偷袭我,看来情况不妙啊。”

他皱眉想着的同时,白狼也躲在一片树丛中,离水潭有三十丈的距离,它一直观察着那个在最前面的白衣少年,眼神中带有jǐng惕和敌意。在它身边,有六只雄壮的狼一直跟着它伏在草丛里,没做半点声响。

最后一丝曙光没入山后,这一片天突然黑了。风吹草地哗哗的响着,白衣少年突然睁眼,“来了!”

在它身旁的树丛中,突然冲出三只狼向其扑来,紧接着,有十只狼扑向村民们。白衣少年微微一笑,祭器自己身后佩剑。

“冲曜,起!”

那只两尺长的剑在空中迅速变大,落在白衣少年手中时竟有半丈左右。

“喝!”

他顺势借大剑下落之势一挥,将冲在最前面的狼一剑劈成两半,然后在地上迅速滚开弹起,使另外两只狼扑了个空。

他刚一站定,便听到两声凄惨的狗叫,只见两只杂毛犬狂吠着冲出了阵外,被群狼生生撕碎。

村民们被血腥的一幕已经吓呆掉,只见有两只狼向众人扑来,一位村民控制不住自己,尖叫着跑出了阵外,篷篷两声,两只狼被阵法所发出的黄光一下弹开,重重的落在两丈外的地上,痛苦的呻吟。

那个跑出阵外的村民惊魂未定的同时,在一旁环顾的一只狼猛的跳起扑向他。

“不好!”

白衣少年大臂一挥,巨剑脱手而出,刚跳起的那只狼被巨剑生生的钉在地上,显然活不了了。

此刻他空门大开,围着他的两只狼一左一右迅速扑来,少年俯身一躲。

“象形!”

白衣少年暴喝一声,两只手如同象鼻一般将狼头一左一右卷在腋下,没等它们反映过来,一发力,生生卷碎了脖颈。

白狼此刻看到四只狼已经被击毙,两只狼重伤,它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响声,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猛的跳出树丛,仰天长啸一声。

嗷呜……

整座山谷里所有的狼同时发出声音,应喝着它。村民们听到此起彼伏的狼嚎,浑身如筛糠一样颤抖着。

白衣少年迅速奔向自己佩剑处,周围七只狼看着他从地上拔出自己的宝剑,没有一个上前阻止。

“记住,不论发生任何情况,这个法阵会保佑你们xìng命,明白吗?不要给我添乱!”

白衣少年大吼道,将那个阵外的村民抛了进去,这时,他发现除了背后的水潭,其余三面全部被狼群包围,至少有四十双绿眼在恶狠狠的盯着他。那只白狼,在狼群的正中间,它再次仰天长啸,群狼听到这声后,立即对他发起进攻。

白衣少年发现这次居然是五只五只轮流上,一波攻不下后迅速换另一波来,而且再没有一只狼去扑向村民。

“混蛋!你们变聪明了,那让我先把你们的头儿宰了再说!”

白衣少年咬牙切齿道,提着剑瞬间向白狼冲去。

此时山洞里,白澈肌肤通红,他将内息蕴养了两个时辰后总算有一丝剑元真气在体内诞生。然后他引导着这一丝剑元在体内游走了六个周期,总算将自己淤积损伤的经脉打通。

唔啊,噗……

他吐出了一滩淤血,发现自己手脚已经可以活动了,除了那些皮外伤,再无什么大碍。

他算了算时间,发现头昏脑胀,也不知自己昏睡了几rì,洞中亦是漆黑一片,但是已经恢复些许真气的他,凭着可以感知周围一丈的灵识,想摸黑往洞中走去,看看这个山洞通向哪里。

走了不远,白澈便闻到一些腐臭衰变的味道,运气灵识探查出是一些死了很久的人骨,这些人似乎在这里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好多骨架都从中被利器切开,散落成两堆。

莫非是玄门中人曾经在此争夺什么?

他又继续深入,再往里走,前方似乎有很细微的风吹来。

“难道里面是可以通向山外的?”

带着疑惑,白澈快步走了进去。在白澈身后石道上方两丈处,有一块已经凹陷了一大块的墙壁里,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半睁着,看着白澈从身下走过,又慢慢闭上。

洞外,整个天已经黑了下来,村民们借助皎洁的月光,看着远处的黑影在狼群中不断穿梭。心中的担忧慢慢变为激动。此刻,那个阵法周围的黄光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着。

白衣少年很是苦恼,他忘记了今rì是月圆之夜,这些狼嗜血的本xìng完全被月亮激发出来。

……

在门派里听师父讲过,狼是月亮的遗民,许多年前九族妖灵之战时,一些高级妖灵大败后施展天虚传下的通天道法,开通魔神路,将本族之人齐齐移居到九天皓月中躲避灾祸,所以每每月圆之时,皓月中的妖灵会将它们的妖法借着皎洁的光辉下降给它们曾经的族人。

……

白衣少年一心想击杀白狼,使得狼群失去头领后在一个个解决掉早点结束战斗,怎料白狼如此狡猾,它也不与白衣少年纠缠,就在狼群中不断穿梭变换着位置,在慢慢远离白衣少年,而群狼也比rì落时凶悍成倍有余。白衣少年不敢运起道法远追,生怕追的太远后阵法随时消失,村民们受到攻击。

此时束手束脚的他白衣已被狼血染红,身上亦有三处大伤,群狼被杀的剩二十多只,狡猾的它们也开始与白衣少年玩起了游击战。这时他正在思忖着如何应对,突然白狼跳到狼群前长啸一声。

“好机会!”

白衣少年握剑立刻疾奔至十丈开外,这时狼群右翼,五只狼突破白衣少年以村民们为圆心的封锁圈,像村民们逼近。

“不好!这厮居然使诈!”

白衣少年若再刚奔出三丈即可斩杀白狼,但心中一气大叹一声,若手刃此獠,村民可能会片刻之间重伤半数,想罢瞬间定住身形急速往回奔去救援,这时白狼又与群狼在他身后偷袭,使他根本无法快速回去。

“这畜生居然看出了我的阵法在不断衰弱!好jīng明的家伙!想拖住我?做梦!”

白衣少年刹住脚,猛的反冲向狼群。

“象形!撞钟!”

猛的架起巨剑在身前,将剑身横亘在身前朝着狼群狠狠撞了过去,只听梆梆梆的几声,四只狼刹不住去势,在加上白衣少年的反冲力,瞬间脑袋被撞开了花,其余狼齐齐一怔,白衣少年借着反冲之力迅速后撤。

月光下,几只乌鸦在树上凄惨地叫着,满地的血迹和狼尸,使得它们静待大战的结束,可以去品尝那些血泊中的美味。

……

……

白澈越往里走感觉这个山洞越神秘,一路上他从不知多少具骨架上走过,已经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而且山洞越往里走越宽敞,但是依然不见尽头,山洞在他心里愈发的神秘起来。

此时他身旁的墙壁上干燥无比,他摸着墙壁,灵识似乎可以感到墙壁上的凸纹应该是壁画,此时又苦无火光,看不到那是些什么东西,只得继续向前走。

在白澈走了接近两柱香的时间后,一束微弱的亮光从前方一个拐角后照来,他便加快脚步向前赶去。一转弯,他彻底的愣在那里,眼前的景象使他,或者说使任何看到那景象的人都会瞠目结舌。

白澈咽了一口唾沫,他被眼前的事物深深地冲击着。只见前方居然是一个巨大的石室,仿佛以前是一个宫殿,现在残破不堪,石室周围墙壁上,十二盏油灯居然还亮着。宫殿正中,摆放了一座巨大的石棺。足足一丈长,半丈宽。而使人惊奇的在石棺后面,那里有一个高达两丈的王座,石座的后背几乎快顶到了石室的顶端,在王座两旁火盆的幽光映衬下,座位上坐着一具巨大的骨架。

那骨架空洞的眼睛悠悠的望着石棺的方向似乎神识还在,身上可以看出是已经残破的金缕战甲,脚上的兽皮靴破烂不堪,隐约可以看见没有肉的脚趾,腰间束着金缕腰带,除了那些金丝还依稀存在,就只剩腰带前方的玉石。

白澈远远的望着那个已经消逝的巨人,看着他手中还握着那一丈长已经锈迹斑斑的大剑,似乎可以看到那句骨架生前是如何所向睥睨傲然于沙场的。

“这具…这具骨架难道是…”

他浑身微颤,好像激动,又好像惧怕的走向那个石棺。心里衍生了一个狂喜又不可思议的念头。脸上已经兴奋的发出了红光。身体险些拜倒在地。

“那人可不是君王。”

突然,一个老的不能再老的声音从白澈身后传来,白澈一吓,猛然转头。只看见从yīn影里走出一只非常非常老的白狼,它的皮已经耸拉下来,两眼也收尽了锐气,下巴上的胡须长的已经拖到了地上。

白澈一个激灵猛然醒转。

“你是谁!他是谁!我在哪?”

瞬间问了三个问题。手悄悄地伸向后背的藏魂处,一摸空突然想起藏魂已经遗失,他不免惊慌地站在那里。

静默的石室,一人一狼似对峙,又似呆滞地互相望着。

那只白狼过了半晌,突然笑了两声道:“年轻人,你可知当年我皇平定天下时,手中猛将如云,在天荒草原中,有一只属于狼和人的国度。在那里,人和狼和平相处,相生,相助。而君王征战至此时,那只部落里的狼王可扎金开度有畏君王之名,想与其交好,又不愿归附君王手中。至此,君王手下有一猛将名叫桓狰,他提议要与可扎金开度公平比试一场,如果他赢了,那么狼王可扎金开度必须归附与君王,如果可扎金开度取胜,那么桓狰和他的十代子孙要为狼王之奴,而且狼王与君王平等论交。那一战,可以说是君王征战天下手下小人物中最悲壮的一次战斗。”

白澈听后jǐng戒心稍微小了点,好奇问道:“那一战究竟怎么样了?”

那只老的不能再老的狼平静的回答:“反正我王已经平定天下,那一战怎样不怎样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在你身后石座上的,就是狼王可扎金开度。他手中握的,正是千年以前草原上豪族显贵与勇士们最想得到的神剑‘苍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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