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醒来,我看了看墙上的rì历,才知道已经到了七月二十二rì。这算不上什么特别的rì子,只是我偶尔从脑海中忆起,前世的总总似乎都快被时光碾碎,再怎样去努力,都已然挽回不得,最后唯有徒增烦恼罢了。
卡莲听到我的叫唤,拉开纸隔门,双手奉上衣物,再伺候我盥洗。卡莲无疑是个非常尽职尽责的侍女,尽管我的东院中只安排了她一个人,其他的仆人我只让他们打扫院子,房间里面都是卡莲一个人整理,我曾让她不要每天都把房间扫一遍,毕竟脏的时间很少,我又不是出生于什么贵族家庭,没有那许多规矩,但她的表现一如当初看见我碰见她时的倔强,尽心把我的东院打理得井井有条。

一把清水抹过脸庞,我抬头看见了镜中的自己。与十年前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相貌并无太多的区别,除了全然变白的头发,和流露出淡然的眼神。已经摒弃了惊恐,摒弃了对前途渺茫的担忧,如今的我,已经不需要战战兢兢的生活,并且有了自己心灵上的依托,和要保护的东西。这样的想法和理念,在和平如前世般的年代,是怎么也难以体会得到的吧。

窗外一抹阳光照下,脸盆里微微荡漾着的水纹闪闪如星,卡莲过来移开盆子,为我梳起长发。银白sè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腰间,大抵因为现在是魂魄的缘故,不如人类一样容易脏乱,反而如缎带一般顺滑,又或者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十年时间,也不见增长多少。对长发无太多其他纷杂感觉,虽然觉得短发会简单,但总是不想去把它剪掉,不经意间看见了它,大概能提醒我记住如今的年岁和暗中流逝的时间吧。

三十多岁的死神,便如我这般显“老”,无疑是一件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我却很满意,真要如其他死神一样,三十多岁,还像个娃娃,那定是相当不舒服的。在虚圈的时间,随着灵力的增长和难以控制,我能感觉到体内如一个正常人类速率般衰老,那些不受控制的灵力以一种非常的速度侵蚀着魂魄应当拥有的漫长生命。这当真是一件烦恼又恐惧的事情,就比如一个人可以活上几百上千年,你突然告诉他,三四十年你就会死去。或许这对一个尝遍了世上任何滋味的不老不死的人来说是一件莫大的喜事,但对于拥有心底上年轻如我般的人来讲,那毫无疑问是晴天霹雳,好在如今封印住杂乱的灵力,让我的身体得到喘息,静下心来,已然感觉不到衰老的痕迹了。

作为一个曾经的人类,到如今的地步,能活得几百年,那算是一种莫大的恩赐吧。

漫步来到院中,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要卷走骨子里的那种惫懒,让人全身上下充满活力。低头望去,池塘里透明的水幕下,几尾叫不出名字的红鱼悠然摇曳在水中,暗红sè的水藻随着清风吹起的水波轻轻荡漾,一朵花儿自头顶上的树枝飘落,最后停靠在水zhōng yāng,鱼儿们争先恐后的前去细啄,看它是否是上天赐予的食物。

我轻抚着身旁的树枝,树枝带着早晨的冰冷,枝头上开满了梅花,花儿沐浴着晨晖,散发着沁人的芬香。一阵风儿吹来,片片梅花随风而谢,各自划着自己的舞蹈,在空中飘然而去。

看着掉落在肩头薄薄的一片花瓣,如冬季的雪花一样白净纯洁,让人不忍拂去。冰冷中绽放出的热情,这就是它全部的生命了么。一瞬便是一世啊。

“chūn季,已经过去了吗?”我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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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大人,流星大人……”急促的脚步和熟悉的声音传入来,花太郎那似乎永远都带着畏缩和慌乱的身影出现在院口。

“花太郎,我和你讲过很多次吧,遇事要镇定,慌慌张张的死神,是难成大器的。”坐在池塘上凉亭中的我放下茶杯,头也不抬的说道。此时我正看着从静灵廷zhōng yāng图书馆借来的一本书,书中讲述的是与魂魄灵力相关联的研究和见解。

花太郎是宅院中的熟人,所以仆人们没有阻挡。他来到凉亭中,有些窘迫的说道:“呐,流星大人虽然教给我很多次,可是我没有天赋,总是学不会呢。”

“扯到天赋上做什么。”我斥责的敲了敲他的头,关上书本,身后的卡莲上来接过,“说吧,什么事?”

花太郎对卡莲问好一声,这才说道:“流星大人前几天向我问起的朽木露琪亚小姐,她,她被叛极刑了。二十五天后在真央刑场行刑,是,是zhōng yāng四十六室下的判决。”

我端起手边的茶,低头轻呷一口,看着有些懊恼的花太郎,缓缓的说道:“怎么,你对这个判决有异议吗?”

“啊?”花太郎我的话惊得手足无措,连连摆手,“这个,这是zhōng yāng四十六室下的令,我,我怎么会有异议。”

“言不由衷。”我抬起头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前天你向我提起这位朽木大小姐时,满腹的高兴。现在人家因为一点不太严重的罪过,就被判了死刑,你心里难道不会有其他的想法么。”

放下茶杯,我站起身来,拈了几粒鱼食洒到亭旁的池塘里,接过卡莲地上的手帕,将手揩两下,双手负后,对低着头有些呐呐的花太郎说道:“这本来就是一件不公正的事不是吗?有想法是正常的。在这件事上隐藏自己的想法未必不可,但在我面前,不必太过拘谨。”

花太郎低声说道:“没有什么办法呢,这可是zhōng yāng四十六室下的判决。”

“事情或许没这么简单。”我笑了笑,说道,“朽木露琪亚毕竟是四大贵族朽木家族的小姐,有人会替她cāo心的,你就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这件事无须参与。”

“可是,可是……”花太郎yù言又止,我挥了挥手,说道,“能影响zhōng yāng四十六室的决定,只有上等贵族和护廷十三队的队长,其他人在外表胡乱说话,做出一些违反自身准则的行为,可是要受到很大牵连的。你退下去吧,朽木露琪亚还有他大哥朽木白哉在身后,这不是你可以干预的事。”

花太郎来找我,大概是想从我这里得出什么办法。从前几rì的神情来看,照顾牢房中的朽木露琪亚,让他多多少少产生了一些感情。可惜这并非是他一个小小的四番队席官能干预的事情,倘若他在外面胡乱说话,指不定就会被看作抵抗zhōng yāng四十六室而受到处罚。望着他沮丧的离去,我倒是担心这家伙是不是会有些死心眼,好在他能力不是蛮大,应该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朽木露琪亚的罪行,无非就是把死神的能力借了一个普通人类,对于这种行为判极刑,用脚趾头想也会觉得判罚太过于重。但是这是zhōng yāng四十六室的四十六个老头下令,就算我是朽木露琪亚在现世的老师,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朽木家族是四大贵族,朽木白哉又是队长,想必他肯定会出大力吧。再不行的话,就只有等到黑崎一护来了,哈,我暗自嘲笑自己,当初觉得黑崎一护来尸魂界救人是以卵击石的行为,甚至还对浦原喜助的行动抱有很大的不认同,现在却无意中把黑崎一护当作此事的转机……

我有些烦闷的讲手中再次拿着的书籍放下,离开凉亭。池塘里面的鱼儿已经享用完漂浮着的鱼食,在那弯水地转了几个圈儿,随即游往别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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