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效飞朝这些人看了一眼,他一个也不认识。这时,对面的年轻人的钢刀仍然挟带寒风,刀刀不离他的左右。于效飞步步后退,虽然看上去手忙脚乱,但是对手的每一刀都是只差上那么一点,就是不能砍到于效飞的身上。
这个用刀的年轻人心里火起,刀法加紧,摧动功力,每一刀都生出象利刃般的割体劲气,使人难以抵挡。于效飞更加忙乱,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不觉已经到了刚才他帮两个特务找的房间门外。于效飞一边躲闪,一边用手在身后乱摸,一把抓住一个有一人高的木制花盆架子。

他顺手一抓,把花盆架子抓到手里,花盆“啪”的一声摔到地上,碎成了几块。于效飞用花盆架子在空中乱挥,磕到了年轻人的钢刀上,歪打正着地把刀架出去,年轻人的刀更加不能砍到于效飞的身上,这让那个一向以刀法自负的年轻人更加怒火上升。

说起来复杂,其实这时两个人只是交手了短短的一两分钟而已。于效飞一边用花盆架子在空中乱挥,抵挡对手的钢刀,一边对那个年轻人说:“朋友,朋友,别动手,我和你远rì无冤,近rì无仇,你干嘛要杀我呀?你是那条道上的朋友,兄弟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你只管说,千万别动手啊!”

那个家伙就是不说话,怒气勃勃,不断挥刀砍来。这时其他的杀手已经冲进了rì本特别信使的房间,那个房间里边传出一片女人的尖叫声,接着就是“砰砰砰”骤然响起的枪声。

李士群这个等级的客人招待朋友的房间当然是豪华至极,外边看去只有一个门,可是里边是大房套小房,房里又有房,外边的房间里边是保镖,李士群和rì本信使全都在里边呢,杀手们一冲进去正撞到那些保镖们面前。

进来的杀手有备而来,自然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动手。而里边的李士群、吴四宝等人也是绝顶高手,杀手刚刚进门,他们已经做出反应。而于效飞见过的那些rì本保镖反应更是迅速,只是这么短短的的时间之内,他们已经持枪在手,开枪还击了。整个宽敞巨大的房间到处都是女人的尖叫,所有特务都用*当成了人肉盾牌,袭击者差不多一个重要目标也没有打中,自己却暴露在对方的枪口下了。

吴四宝大声骂道:“于松桥!册那,你竟然敢到这儿来闹事,我今天要把你碎尸万段!”

于效飞在这边听得清清楚楚,至少他掌握了一点杀手的线索。他还是朝他找的房间里边退去,那个年轻人不依不饶,直追进去。

两个被于效飞的美人计拖住的特务正抓紧宝贵时机脱光衣服,趴在*身上干全活,听到枪声,急忙从洋*身上往起爬,没想到两个洋*被枪声和惨叫声吓坏了,全身一紧,把两个特务夹得紧紧的,竟然不能脱身。

于效飞引导着用刀的青年朝两个特务身边退来,两个特务用力从*身上挣脱,要往起爬,那个用刀的青年杀手从他们身边轻快地一滑而过,钢刀翻飞,只两刀就干净利落地把两个特务结果了。

于效飞说:“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到这儿来?”

那个青年冷笑一声:“一个要死的人,用得着管这么多吗?”

“那个于松桥和吴四宝是什么关系,你们不是为了rì本信使来的吗?”

那个杀手正要说话,旁边被趴在身上的死尸吓得不住尖叫的*的叫声吵得他心烦,他顺手又是两刀,把两个*也杀了。

于效飞皱着眉头说:“怎么,你有胆子来,没胆子说吗?”

用刀的青年杀手骂道:“等我杀了你之后自然会告诉你!”

于效飞闪电般用花盆架子一格一绞,把那个杀手连刀带胳膊全都锁住了,于效飞冷笑着骂道:“给脸不要脸!”

他用手一带花盆架子,一个穿心腿踹到杀手的胸口上,踹断了他的胸骨,那个杀手腾云驾雾一样飞了出去,摔到墙上,又摔到地面上,脑袋一下子耷拉到一边,完了。

于效飞从口袋里边掏出手绢,隔着手绢握住杀手的刀把,拎着刀隐到门后,听着外边的动静。

旁边的房间还是枪声不断,不时传来惨叫。于效飞皱着眉头听着,心里十分恼火,他本来是想在不知不觉之中弄到信使的信件,可是突然冒出来的这伙杀手把他的计划又给搅和了。这些杀手到底是什么呢?难道不是军统的人,是专门冲着吴四宝来的?摆这么大的阵仗,连rì本特别信使都给包裹进来了,就是为了黑社会的报仇吗?

于效飞想了一下,最后决定,干脆趁着这些杀手和特务们枪战的机会,干掉rì本信使,杀掉老母鸡,直接取出它肚子里边的金蛋。

双方都是高手,而rì本保镖更是枪法出众,枪战进行得紧张激烈得到了让人几乎无法呼吸的程度。外边来的杀手一言不发,只是连连开枪,就连被打中的人也只是发出沉闷的哼的一声。而李士群和吴四宝他们边打边骂,吴四宝更是满嘴脏话,简直不堪入耳。双方的子弹雨点一样灌满了整个大厅,外边的无法攻进去,而里边的人想要出来逃命,也是势比登天还难。

可是,在这些混乱的枪声和叫骂声中,有一种独特的枪声,不慌不忙,每过半天才发一枪,但是每打一枪,对面必有一声沉闷的哼叫声当成回应。这枪声以一种沉稳有力的节奏,显示出一种内在强大力量。这是一种强大的噬血的野兽,在等待时机,准备扑出来击杀猎物,喝人的血。

于效飞听着这种枪声,暗暗惊心,从吴四宝那种疯狂的样子来看,枪声明显不是他和他的手下发出来的,那么,这种强大的力量是什么人发出来的呢?房间里边没有其他的人,剩下的那些有武器的人,只能是那些rì本信使的保镖。这些人相貌和举止和中国人完全相同,而枪法如此出众,相信其他技能也绝对会是出类拔萃,这真是一群最可怕的敌人。

就在于效飞想办法的时候,外边的杀手已经倒下了接近一半。但是,他们并没有放弃,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朝于效飞站立的这个门边处移动过来。于效飞心说不好,这些家伙要到我这个房间来!这些我可麻烦了,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和我是敌是友,我得怎么对付他们呢?

这些人是军统的杀手,是新四军的地下党,是其他什么抗rì的力量?或者,恰恰相反,他们是吴四宝他们那种作恶多端的人招来的黑社会仇杀,只是适逢其会,遇到了rì本信使出现这个特殊的场合?甚至,更复杂的是,这些人是其他的外国特务,比如是苏联或者被rì本占领的地区和国家的特工人员。

另外还存在着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甚至可能是他们rì本人的力量之一!在rì本内部,一直存在着向美国和苏联进攻或者谈判的几种力量,这些力量既有民间的疯子,又有陆军和海军这两大巨大的势力。假如这些人是希望进攻美国而反对谈判的那股势力,他们同样可能杀害rì本信使,以用来制造事端,阻止谈判,发动战争。

那么,是应该帮助这些人,还是应该远远地避开,甚至帮助rì本信使逃过这一劫?

正在想着,外边的杀手已经到了门外,怎么办?

怎么办?

杀手已经伸手抓住了门把手,于效飞终于决定还是暂不现身,躲在这边静观其变。他飞身后退,一个仆步,“嗖”的一声飞进了床底下。

几乎是与此同时,外边的杀手一拥而入,先飞快地用枪口对着整个房间比划一圈,确认没有敌人之后就直奔后边的窗口。于效飞明白,这些人是要从后边的窗户出去,再从rì本信使的那个窗户外边朝里边进攻。

可是于效飞知道,外边地形复杂,没有通道,根本不能埋伏人,否则那些rì本信使早就从那儿突围了,擅长逃跑的吴四宝可不是省油的灯,李士群更是狡猾异常的老狐狸,能逃命的时候,他才不会跟人家用自己的命来拚。

于效飞想,这下算是完了,这些家伙棋错一着,延误了战机,鬼子增援的人马马上就到,这么激烈的枪战会有人不知道吗?一旦鬼子知道是从华盛顿来的特别信使遇到了伏击,他们会把整个上海都炸平了来攻打袭击者的。这些蠢货完蛋没关系,可是自己却让他们给堵到房间里边了,自己的大事就让他们耽误了。

于效飞正想得着急,外边已经是传来接二连三的惨叫,从外边出去偷袭人家的人无法立足,一下子摔到了人家的窗户外,被里边反应神速的rì本保镖回手一枪打倒了。

于效飞身边的杀手看到窗外的人接连被打倒,一时没了主意,反身要朝门外走。可是那些rì本保镖那是那么简单的,他们发现了外边封锁他们房间的人少了很多,立刻利用这个机会朝门外冲。房门外传来明显的叫声,外边的杀手已经顶不住了。再过一会,这些rì本保镖和76号的特务就会保护rì本信使突围出去。

于效飞在床底下又急又气,他生怕这些rì本信使突围出去之后立刻转移到他无法接近的地方,从此永远丧失机会。可是,这些杀手就在他的身边晃动,他就是无法脱身。

这时这些杀手又到了门外,紧靠着房门在对rì本保镖们进行阻拦shè击。于效飞终于听到了这些人说话了:“大哥,咱们的人死伤了很多,咱们还是先撤吧?”

“今天也只能这样了,便宜了吴四宝和李士群这两个兔崽子。”

“留得青山在,不怕无柴烧,走!”

一阵轻捷的脚步声,杀手迅速撤离了。于效飞一跃出门,从尸体上捡起几支枪,准备趁着鬼子的援兵没到的机会,给rì本信使来个一锅端。不过,想想那些rì本保镖高手,他不禁犹豫起来,这些家伙的jǐng觉xìng已经被充分调动起来了,只怕现在再进去袭击,不会那样容易得手。

就在于效飞沉思的时候,外边突然jǐng笛嗥叫,枪声大作,rì本宪兵队的电驴子到了。大概那些撤退的杀手被人家给堵个正着。

房间里边的吴四宝自然听见了,他又来了jīng神,在房间里边大骂:“于松桥!侬这小畜牲,来打你爷叔啊!今天老子要你好看!”

说着,里边“砰砰”几声脚步响,吴四宝就要朝外边冲出来。

于效飞把嘴一咧,一脸坏笑地把两支枪全都对准房门,狠狠扣动扳机。“砰砰砰砰!”一阵枪声中,一片人摔倒的声音和惨叫声,吴四宝大骂:“于松桥!你敢下老子的黑手!你他妈还学会这么yīn了,瞧老子出去怎么收拾你!”

于效飞心里暗骂,这个吴四宝,命也真够大的,这次又是那个笨蛋当了他的替死鬼。不过,时间不等人,外边枪声越响越急,鬼子的皮鞋声已经在jì院门外急骤地响起来,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于效飞身形一闪,运轻身术朝jì院后门飞奔。路上正好看见一个熟悉的人,正是他在大厅找的那个*,他脚步不停,在经过那个躲在椅子后边的*身边时顺手一掌,砍断了她的脖子,消灭了最后一个在这儿见过他的证人。

于效飞转眼出了后门,在黑暗的弄堂里边飞奔,就在他快要到大街的时候,突然发现前边一条黑影“呼”地一闪,有人!

于效飞急忙收住脚步,举起枪,对准那个人。那个人的眼睛没有于效飞好,不能象于效飞一样在黑暗中看清环境,在什么东西上一拌,发出“哼”的一声,大概是受伤很重,撞到墙上碰到了伤口。

于效飞没有作声,在后边无声地靠近了他。于效飞发现,这是一个年轻人,脚下轻快,没有任何声音,这是一个练家子。只是他用左手紧紧地压住右边胳膊,大概右胳膊受伤了。看来这家伙就是刚才袭击吴四宝他们的那些人中的一个,这家伙倒贼,也知道从这边脱身。

应该趁他不备,从身后干掉他吗?因为这个人很可能是个敌人。于效飞想了一下,从这个人的背后迅速接近。这个人也停了下来,他躲在大街和这条弄堂的拐角,不敢贸然出去,在观察动静。

于效飞在他身后轻轻地说:“扔掉武器,我带你出去。”

那个人一惊,急忙转身举起手里的枪。不料于效飞的手已经搭到了他的左肩膀上,只轻轻一捏,那个人只觉得全身象是被泰山压碎了一样,“哎哟”一声就朝地下蹲去。他本来右胳膊就受了伤,于效飞又故意捏的是他的左胳膊,就这样没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他。

于效飞说:“我绝对不会害你,现在时间不多了,rì本人马上就要进行大搜查,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那个人也算知机,点点头,也不说话,把手枪朝旁边一扔,很准地扔进了弄堂口的一个垃圾箱里边。

于效飞说:“快走,我在那边有车。”

两个人看准空当,飞快地穿过街道,又从路zhōng yāng隔离用的树丛中穿过去,几步到了对面一个小黑弄堂,那个人跟着于效飞朝前疾走,不料险些撞到什么东西上,仔细一看,这才借着远远的路灯光看到于效飞已经钻进了一辆小汽车。

于效飞招呼这个人上来,然后打开汽车里边的灯,把这个人的伤口紧紧地包扎起来。于效飞的手很重,勒得那个人疼得“哼”了一声。于效飞说:“忍着点,一会要通过检查,绝对不能流出一滴血,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给你好好治疗。”

那个人一咬牙,再也不作声。

很快伤口包扎完了,于效飞说:“躲到车座底下去,一会不要出声。”

那个人抢着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救我?”

“相见就是有缘,你也不必怀疑,过了卡子,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那个人不再说话,把身子往后车座底下一缩,于效飞把一件风衣扔到他的头顶,把他的全身挡住,这样,从汽车外边猛地一看,根本看不出后座上有个人。

于效飞发动汽车,飞快地朝外冲去。没出去100米,前边一个胳膊上扎着白底红字的袖标的rì本宪兵站在路zhōng yāng挥手示意于效飞停车。

于效飞一停车,两个宪兵一左一右,站在他的汽车两旁,一边朝汽车里边观察,一边说:“检查,证件。”

于效飞掏出了特务机关的证件说:“梅机关的,执行任务。出什么事了?”

“有匪徒袭击,快离开吧,很快要全城戒严。”

于效飞答应一声,开动汽车,缓慢通过了卡子,出去一段距离之后才慢慢加速,等到鬼子看不见了,这才全速狂奔起来。

刚刚拐过一个急弯,突然从身后伸出一把尖刀,一下子架在于效飞的脖子上:“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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