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效飞被几个鬼子带到了后边的大楼,进入了那个黑乎乎的办公室,这一枪,差点没打死于效飞。
于效飞吓得差点没坐到地上。我不是害怕,我是没有心理准备呀!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难道那个上板由美那么大来头,就这么轻轻地碰了她一下子,rì本特务机关就要枪毙自己?

或者,不是她干的,是chūn晴真的因为吃醋,生自己的气了,向76号的人告密了,是自己抢夺76号的特务的武器的事情被鬼子和汉jiān们发觉了?

于效飞正在紧张地思考着自己到底是那儿出了漏洞,那个开枪打他的鬼子和其他两个鬼子哈哈大笑起来。于效飞心想,这有什么好笑的?你们有话就说呗,rì本人的审问从来都是什么都不说,上来就打吗?

这时,那个rì本少佐对于效飞用rì语说道:“于君,请过来。”

于效飞迟疑不决地来到rì本少佐站着的桌子前面,rì本少佐把一张纸推到于效飞的面前说:“请你把这张表格填一下。”

于效飞犹豫着把那张纸拿过来一看,他吃了一惊,原来,这张纸是加入梅机关的身份资料表!

rì本少佐拍着于效飞的肩头说道:“我们已经对你进行了多方面的考查,经过研究,我们认为你的才能和胆量都足以成为一个优秀的情报人员,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加入梅机关,为建立大东亚共荣圈效力!”

于效飞在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想了半天,问道:“我加入这个机关,是干什么的呀,我可不能出差,我身体不好啊!”

三个rì本特务哈哈大笑,rì本少佐说:“你是一个优秀的情报分析人员,我们需要你对情报进行分析,参与对中国进行情报作战的谋略的制订工作,是不会让你轻易出去参加行动的!”

于效飞本来是害怕鬼子让他来rì本特务机关上班,参加什么逮捕、搜查军统和其他抗rì分子的工作,影响他夺取rì军密码的行动,听了rì本少佐的这句话,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落了地。不过,于效飞还是要确认一下,他又问道:“那么我以后就来这儿上班吗?”

rì本少佐大笑:“不必!你加入这个机关的事情要对外保密,你平时就还在你们报社上班,平时你的任务除了继续进行我们交给你的资料的分析外,还要注意你周围的人和社会上的人的言论,经常写报告交给我们。你的薪水是在报社的薪水之外计算的,如果你交上来的情报的质量高,另外还有奖金。”

于效飞这才完全放了心,他一边填表,一边在心里骂道,这些该死的rì本鬼子,专门搞这些混蛋做法,你直接说不就完了,难道你向我求爱,我还会拒绝你吗,用得着这么折腾我吗?

于效飞填完了表,rì本少佐让其中一个人带他出去,然后对于效飞说道:“明天你再过来,把照片交上来,好为你办理证件。”

于效飞答应一声,又对rì本少佐说:“刚才,你真的要开枪打我呀?”

三个rì本特务哈哈大笑,rì本少佐把刚才他开枪的那只枪拿出来,扔到桌子上。于效飞把这支枪拿起来一看,原来这支枪的枪口部分没有开孔,而枪身上端象发令枪一样,有一个向上的弧形开口,这是专门用来在审讯时恐吓犯人的,根本就不会打中于效飞!

rì本少佐拍着于效飞的肩膀说道:“你真是一个勇敢的人,其他的人,只要我这么开上一枪,就吓昏过去了!”

于效飞做出一副后怕的样子,又惹得三个rì本特务哈哈大笑。于效飞心想,我早就看出你的枪有问题,要不是知道我自己没有危险,我还在那儿等着你开枪?我早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了!

从梅机关出来之后,于效飞把刚才的情况打电话报告给了安娜,在得到允许后,当天下午,他就来到梅机关,把自己的照片交了上去,得到了一张货真价实的rì本军事特务机关的证件,有了这个东西,于效飞就可以在大上海横着膀子晃了。

于效飞再回到报社的时候,报社的这些记者全都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于效飞被带到rì本特务机关的事情已经被迅速传开了,大家以为他这次一定是凶多吉少了,这年头,rì本人杀个中国人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轻松,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必费多大的事。大家对于效飞和郑斌才全都是敬鬼神而远之,生怕他们两个连累到自己。这个报社以流氓文人居多,几乎没有有骨气的人。

郑斌才已经是在办公桌后边吓得直发抖,这半天他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几乎是崩溃了,现在他反而希望有rì本人能够马上把他拉出去,一枪毙了他,好让他来个痛快。等到他看到于效飞象没事人一样从外边进来,大模大样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拉开椅子,准备写稿子,他一步就窜了过来,赶紧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郑斌才先点上一根烟送到于效飞的嘴边,于效飞用眼一瞪他,他这才想起于效飞不抽烟。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把烟扔掉,点头哈腰地问:“小于,啊,不,于老弟,你怎么回来了?”

于效飞早就看不上这个无耻流氓,现在也不必顾及他的面子,直接就骂道:“放屁,什么叫我怎么回来了,我不应该回来吗?”

郑斌才也知道自己说得确实不对,他赶紧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说:“嘿嘿,当然不是,我是说,老弟,你是怎么平安返回的?”

于效飞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说:“这有什么可怕的,我到了那儿,开始那个少佐还很凶的,可是我一听他的口音,就问他的家乡是那里,然后就和他攀谈,结果说来说去,他正好是我的rì本教授的学生,这样大家不就是师兄弟吗?那还抓个什么劲,我马上请他吃饭,他就送我回来了,就是这么简单。”

郑斌才一听,羡慕得眼睛直放光,他大叫一声:“真的?!”

于效飞撇着嘴说:“我骗你干嘛,现在人还在这儿呢,这还不说明问题?”

于效飞这是故意编了一个故事给其他人听,他加入rì本特务机关的事情当然不能告诉别人,如果事情传了出去,说不定会有其他麻烦,这对他今后的行动说不定有很大妨碍。但是,rì本特务机关这张老虎皮是一定要要的,有了它,就可以镇住这些势利小人,从而在今后更好地利用这些家伙,谁知道那天能用得着他们呢?

果然,于效飞这么一说,旁边立刻就窜上来十几个人,刚才象躲瘟疫一样躲开于效飞他们的神情全都不见了,说于效飞本事大的,路道野的,早就看出他能成大器的,什么拍马屁的话都有。于效飞当然也会做人,顺着他们的意思说了一阵好话,然后堂而皇之地说了一通工作要紧,请大家回去好好工作之类的话。这些马屁jīng这才散开。

郑斌才本来已经走了,看到大家没注意,又悄悄地溜回来。他在于效飞的耳边小声问道:“小于,我给上板由美下药的事情你没说出去吧?”

于效飞骂道:“你白痴啊?这种事我能说吗?他们找我本来只是一般询问一下,我反倒告诉人家咱们给人家下了药,我还回得来吗?你没白痴到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旁边这些混蛋吧?”

郑斌才苦笑着说:“当然没有,我早就吓得要死,那还敢说话,刚才他们全都躲得远远的,生怕咱们连累他们,他们那还有心思过来打听。”

“嗯,好,上板由美那边好象也不知道,如果明天她来了以后没有再提起这件事,那么这件事就永远不再提起来,就让它永远烂在你肚子里,明白吗?”

“明白,明白,这还不明白?我还能自己找死?”

“哼,你这个蠢货,找死的事情还少干了?我看你的脑袋是让驴踢了,以后做事先动动脑子!现在我有了山下少佐这个朋友,我什么也不在乎了,不过你以后可就得小心了,明白吗?”

郑斌才的脑袋点得象磕头虫一样:“明白,明白,以前哥哥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老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哥哥一次,今天晚上哥哥请你吃饭。”

于效飞冷笑一声:“我用得着你请客?我还有事呢!”

郑斌才急忙说:“不,不,不,老弟,哥哥请几位有地位的帮会朋友作陪,请和头酒正式向你赔罪,顺便介绍几个有用的朋友给你认识。在上海滩,没有朋友是寸步难行啊,虽然你有了山下少佐作朋友,可是很多地方还是得帮会里边的人照应才更方便。你说呢?”

于效飞明白,上海这个地方,表面是rì本鬼子的天下,暗地里,帮会、流氓也占着相当大的势力,戴笠也给过他一些上海帮会里边能够利用的人的名单,只是于效飞现在再也不敢接触那些不知道底细的人,生怕又被人出卖,这才没有贸然找上门去,现在既然郑斌才这么说,他也想和这些人接触一下,看看实际的情形,准备到时再作打算。

于是于效飞说:“看在你还有点诚意,那就这么办好了,不过,你可别弄得大张旗鼓的,我可不喜欢人多,要是到了那儿我看见满屋子的人,别说我不给你面子,转身就走。”

郑斌才急忙说:“不会不会,绝对不会,那能呢!一切全都照老弟你的意思办,你说要多少人,就多少人。”

于效飞想了一下说:“那么,就找一两个你最熟悉的,能办事的,地位高一点的,大家认识一下就可以了。不要说什么赔礼的废话,你能给我帮忙就已经可以了,我正好有事要办。”

郑斌才一听喜出望外,连忙答应:“行,行,行,就按老弟的意思办,一定让你满意!”

晚上,郑斌才把于效飞拉到药水弄附近的一个小弄堂去,他生怕于效飞生气,就赶紧解释说:“这个地方表面是破了点,实际上有几个有路子的朋友的老巢就在这儿,一般我是不会把外人带到这里边来的。”

于效飞知道郑斌才交的朋友全都是狐群狗党,他们当然不会在什么正经地方居住,也没说话。三弯两绕之后,他们来到一个相对整齐的小二楼。

一进门,于效飞看见几个人正在围在一张桌子前边聊天。郑斌才连忙向那些人介绍:“这就是我说的那个老弟,我不是说了吗?年轻有为,和rì本特务机关的少佐是朋友啊,今天是特地冲着我的面子来看大家的!”

正在说话的那几个人起身来跟于效飞打招呼,郑斌才给于效飞挨个介绍:“这位是赵宝福赵大哥,这位是刘阿四,都是道上做生意的,这位叫田平贵田大爷,辈份特别高,在上海滩,一般的大哥都要给田大爷几分面子,咱们现在呆的就是他的公馆。”

几个人互相客气了一番,田平贵到后边去招呼他的姘头赶紧做饭,准备酒席。

身体瘦削的刘阿四一边和于效飞说着话,一边凑上前来拍了于效飞一下,于效飞就觉得身上一动,知道自己的钱包没了,但是他故意没有说出来,他不能随意暴露自己过人的武功。

刘阿四得意地问:“于先生,你的钱包呢?”说着,举起手里的钱包。

于效飞假装吃惊地在自己身上一摸,然后说道:“哎呀,原来刘大哥是神偷啊!佩服,佩服!我原来还以为郑斌才认识的人只能是跑顶宫的呢!”

跑顶宫是指专门趁着电车、公共汽车刚开车时从车下边抢人家的帽子,过去的帽子有的非常讲究,比如于效飞戴的这种礼帽,就值个几十元钱,抢了这种帽子,卖到收旧衣服的人那儿,可以发一笔小财。据说杜月笙刚进江湖的时候也是从这个开始的,只是杜月笙技术更高明,他不必在电车上动手,只要在市场里边走过,用身子轻轻一撞旁边的人,那个人的帽子就象飞碟一样飞走了,远处他的同伙马上抢到帽子塞到腋下,转身就跑,而丢帽子的人甚至还没察觉。

这是一种非常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利也不大,杜月笙是早就不干了。于效飞这是夸奖刘阿四技术高明的意思,刘阿四果然十分得意。他说:“兄弟,我可以告诉你,在整个上海滩,只要你随便说出一家的地址来,老哥就可以出入他家如走平地,你要什么,哥哥就能给你拿出来什么!”

于效飞笑着说道:“不会吧,这话说得可有点大。”

刘阿四不高兴地说:“说出来吓死你,英法租界这些洋楼哥哥是常来常往,别看都是十几层的高楼,里边的东西,哥哥经常说拿就拿。”

于效飞马上问:“那赵老兄是做什么生意的呢?”

一脸横肉的赵宝福“砰”的一声,把一支0.38英寸口径的美国柯尔特转轮手枪拍到桌子上,笑着说道:“我吃几个明钱。”

所谓吃明钱,就是指当强盗,公然明火执仗地抢劫。不过,他能混到有手枪的份上,已经说明他不是一般的强盗了,因为通常的上海抢东西的不过是用斧头、铁尺,有武器的得是相当有势力的黑帮才行。

看到于效飞的目光转到了自己身上,不等于效飞发问,田平贵就说道:“这几个帮做生意都要经过我允许,兄弟你以后要是什么东西不见了,只管朝我要,包你三天之内原封不动地把东西找回来!”

于效飞以为郑斌才认识的人都是废物呢,原来还有这样的人物。可是怎么看这个郑斌才都不象是有如此手眼通天的能力啊?

于效飞转脸看着郑斌才说:“郑斌才,看不出你还能认识这样的朋友!我还真是看走了眼了。”

田平贵说:“老郑既然求到我门下了,我手下和这几位兄弟过去又让他盘过路子,又是结交你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人,这个面子也只好给他了。”

于效飞明白了,啊,原来这家伙一直给强盗小偷通风报信,查看作案地点,今天又是借着我的名义求人家,他自己和人家并不太熟。

既然是这样,就说明这几个人跟郑斌才不是一个档次上的,那么如此有高明手段的人是必须要结交的了。于效飞就对几个人一抱拳说:“我当郑斌才吹牛呢,今天来了没带什么礼物,太冒昧了。明天我送赵大哥一只马牌撸子,那个东西劲大,转轮手枪虽然好带,但是子弹太少,咱们也换换代。

刘哥哥是神偷,全上海的东西跟自己家的一样,我送的东西也不会看上眼,赶明我跟巡捕房的英国jǐng官劳勃生和法国的督察长马龙说一声,哥哥要是有了麻烦,尽管找我。

田大哥呢,钱财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江湖面子,我亲戚跟杜月笙做过几次生意,有事的时候我去那边讲一声,保证大哥办事的时候风风光光的!”

三个人大喜。

于效飞从这几个人这儿出来,也很高兴,不料,他刚走到他住处附近时,他的周围出现了四个人,举枪对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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