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效飞绞尽脑汁才想出了一个能让鬼子相信的理由,请假去了上海。
在亨利指定的旅馆住下,晚上,从门外塞进来一张纸条,上面写道:“有个叫亨利的人让我通知你,他的车在后边弄堂口,让你赶快下去。”

他来到阳台上,看看周围没有动静,纵身一跃,从阳台上跳了下去。于效飞飞快地穿过弄堂,来到弄堂口,一辆轿车已经停在那儿了。于效飞来到汽车旁边,却发现亨利根本就不在车上,从开车的人的背影可以看出,那个人绝对不是亨利。于效飞无声地打开车门,坐到后座上,用枪牌撸子顶到了那个人的后脑勺上。

那个人大吃一惊,急忙想回头,于效飞冷冷地说道:“回头就打死你!说,你是谁?”

那个人镇定下来:“我是亨利的朋友,他在别处等着你,我负责送你过去。”

于效飞哼了一声,那个人发动汽车,在黑暗的马路上穿行起来。连转了几个弯,他们进了一个黑黑的街道,汽车突然停下,那个人回头对于效飞说:“快,穿过这个弄堂,那边有另外的车在等着。”

于效飞一点头,打开车门,几步来到了对面。在弄堂那边的出口,有一辆卡车在等着,于效飞无声地打开车门跳上车,那个人同样吓了一跳。他刚想观察一下于效飞,于效飞已经用枪支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顶到了旁边的车窗上。

那个人的脸被枪支着,不能说话,勉强从牙缝里边挤出声音:“是亨利的朋友?”

于效飞哼了一声,汽车开走了。

又是过大街,走小巷,走了很多于效飞根本不知道名字的地方,汽车停下了,司机指着一个小门对于效飞说:“到那里边去,亨利在那儿等着。”

于效飞跳下车,朝门上看看,轻轻打开门,闪身进去。

门里边有一个人,发觉门被打开了,刚想靠近,于效飞一枪柄打在他的脖子上,那个人无声地倒在地上。于效飞举着枪,迅速朝房间里边摸过去,他听到房间里边有一个人用生硬的中国话在说话:“杨,现在他应该到了吧?”

另外一个人回答说:“放心吧,亨利,我们安排得很周密,你的朋友不会有危险,这些人车开得非常好,不会有人跟踪的。”

于效飞放心了,那个用外国腔调说话的人正是亨利,看来这不是一个圈套,亨利也没有被捕。于效飞这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桌子边的两个人正在说话,忽然发现桌子旁边多出了一个人,那个人一边把枪往口袋里边放,一边说:“亨利。”

亨利和那个姓杨的人都吓了一跳,亨利说:“现在我相信了,于,你真是一个天生的间谍!”

于效飞和亨利交谈起来,那个中国人出去了。

于效飞说:“让我过来,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

亨利说:“中国的宋庆龄先生从莫斯科带来了一部电台,要送到东北的抗联去,让我们帮助送过去。我们接连派了两个人过去和他们取得联系,都失踪了。现在我们只好派你过去把电台送给他们。当初我们训练你,本来就是想要让你担负特殊的交通任务,现在事情紧急,只好启用你了。”

亨利走到黑暗中,拿出一个东西放到桌子上,于效飞一看,这是一个只有一尺长的小收音机,这在当时是非常小型,非常高级的了。

于效飞说:“这跟普通的收音机有什么不同呢?”

“这是最先进的科技,后边的盖板比一般的厚,在里边隐藏着另外一组线路,只要把它们接起来,就能发报了。是用干电池的,干电池在那儿都能弄到。”

于效飞说:“光是送电台没问题,但是我是在rì本机关上班,我怎么请假去东北?我一个刚进去的,连续请假鬼子会同意吗?假如行贿的话也许能行,如果我给课长和副课长全都买礼物,这么大一笔钱,我上那儿去弄?我申请了多次,为什么从来没有活动经费?”

亨利很不高兴:“我也没有经费,我怎么发给你?”

于效飞一愣:“你也没有?那咱们的活动怎么开展?购买器材,设置联络点,交通问题,怎么解决?这次去东北,开销可不小,没有钱,我怎么去?我现在可是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

亨利从身上掏出一千块钱说:“那你拿着这些吧,只有这么多了。”

几天后,于效飞联系上李云亭,介绍了一个关系给自己。于效飞伪造了一封伪满洲国总理秘书给自己的信,说那个秘书是于效飞的亲戚,家里人病了,让于效飞尽快过去。于效飞又去向课长请假。

rì本课长看到了于效飞送上来的礼物,又看到了伪满洲国总理秘书的信,特准他几天假期。于效飞松了一口气,这么困难的事情终于完成了。

课长知道去东北的手续特别麻烦,替于效飞给外勤二课的课长打电话,要求帮忙。于效飞跑过去感谢山田,免不了又送礼物,山田对于效飞的印象非常好,不但很快帮助于效飞办完手续,还告诉他,他走的那天只要说一声,会有汽车来送他。

就这样,于效飞舒舒服服地坐着汽车来到北平火车站的站内,根本没有经过什么检查。于效飞感叹,看来这特务机关的特权还真是管用啊!

于效飞下车的时候,正好看见另外一辆汽车上也下来了一个人,那个人跟于效飞一样,是一个中国人,只是于效飞去了二等车厢,而那个人去的是头等车厢。

路过山海关时,进入了“满洲国”国境,伪满jǐng察和rì本宪兵上车检查,有所谓“入国证”的允许通过,没有“入国证”的要下车检查,办理“入国证”。不过,有“入国证”也要接受严格的检查。

rì本宪兵非常凶恶,对人非打即骂。于效飞站在过道上看着他们检查自己的行李,忽然看到一群rì本宪兵持枪冲上火车,朝头等车厢冲过去。接着,那些宪兵忽然又连连敬礼,从车上倒退下去。

于效飞一看,车站上的那个人大步从里边出来,忽然他看到了于效飞,生气地说:“你怎么能允许他们检查你的行李呢?走,到我的包厢去!”

“您贵姓?”

“我叫西田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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