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从李宗亮病愈后,丁chūn儿每次做饭,都会炒一个放了很多五花肉的菜,就当时农户人家的生活水平来说,这已经算是在很大程度上改善伙食了。要知道,就他们家而言的话,主要的生活来源,很大一部分都是依靠李宗亮明在陶县县衙做捕快发放的官饷,一个月下来的话,大约有几两银子的俸禄,
除了这个大头的收入来源之外,还有就是丁chūn儿为周围几个村子里的有钱家人做些缝补衣服的活计,挣些零用钱,以此来补贴家用。他们夫妻俩每个月挣的钱加一起的话,也有七八两银子左右。除此之外,还有家里几亩地的庄稼,但是,由于前些年,阉党把持朝政,农民的赋税繁重,一年忙活下来,风调雨顺的时候,除去要缴纳的公粮外,可以留一下生活必须的口粮就已经是烧了八辈子高香了。

而话又说回来,要是赶上旱涝灾害的年月,地里的庄稼定是颗粒无收,还要负担繁重的税赋,可谓是民不聊生。光指着地里的那几亩庄稼,是养活不了他们现在的这三口之家的。就他们整个村庄来说,他们家已经算是步入了小康的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过,李宗明毕竟是做公差的。就这一点儿而言,村里的人都要敬仰三分的。

如今,新帝即位,减免了部分税赋,但是,人农民的生活水平并没有多大的提高。已经**到无以复加程度的地方官员们,又罗列了不少新退出来的缴税项目,继续鱼肉百姓。可谓是旧的没有去除,新的又接踵而来。

他们家平均每个月七八两银子的收入,会留下来一半的银子,作为以后等李宗亮长大chéng rén了,娶媳妇用的。这样一来,rì子过的就稍微有些拮据和紧巴。打小没有父母的李宗亮管理着家里的那几亩薄田,根本也剩不下多少钱,也就只有按照古时候“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的老规矩,暂时依附于他们。

正因为如此,他们家也就不能顿顿都可以吃上肉,平均下来的话,十天半月才好不容易吃上一顿肉。而且,为了可以节省银钱,或者是依着李宗亮的喜好和胃口,大部分买回来的都是从生猪身上割回来的五花肉。

话又说回来,还真是因祸得福,要不是李宗亮生了这场大病,李牛儿也不会隔三差五的带来那么多的五花肉。把这几天的五花肉放在一起,少说也得有了十二斤上下的样子,这要是搁在集市上去卖,也能换回不少银钱来呢。

可是,为了可以给病愈后的李宗亮身体补充一下营养,丁chūn儿本来打算去集市上把这十来斤左右重量的五花肉卖出去的,这个念头只是在她的脑海中停顿了片刻后,也就没有再多想,随即打消了。

因为当她深思熟虑了一番后,还是决定给她这个病愈后的叔叔改善伙食。当然,用五花肉做出来的饭菜,也不光是李宗亮一个人吃,有福同享,她跟自己的丈夫也都因为而有口福咯,这一点小小的邪念,她还是动了那么一下下的。

这两天下来,李宗亮已经吃了五顿饭,每顿都吃五花肉,这让他有点儿不太适应。要知道,他跟女友小玲除了平时在租的房子做一些简单的饭菜之外,几乎都是从网上下载一些肯德基或者麦当劳,以及德克士的打折优惠券,吃那些西式的快餐。

而且,就是他们自己做饭的话,也都是买的纯瘦肉,看一眼摆在菜市场肉摊子上的五花肉,都不像再看第二遍。因为瘦肉点缀在肥瘦上的那一块块的五花肉,像是这头死去的猪患上了牛皮癣,实在是难看之极,看的时间久了,他都想要有些作呕的冲动。

打死他都没有想到的是,他重生在这个身体上的家伙,竟然迷恋上了五花肉吃,这让他在饭桌上,没夹起一块五花肉,都要鼓起很大的勇气。再加上,他的哥哥和嫂嫂也都很是殷勤的往他的碗里,时不时地夹几块五花肉,并嘱咐说都是你平时最爱吃的,要多吃一一点儿补补身子才行。

既然他已经成了实际意义上的李宗亮,那么,他也就只好接受这个很难改变的既成事实,硬着头皮,把碗里躺着的一块块的五花肉吞进肚子里。每当他用筷子夹起一块五花肉塞进嘴里吃的时候,暗自在心中不停地鞭策自己道:我要是连这些小小的五花肉都摆不平的话,以后在这个时代肯定还会遇到更多的艰难险阻,肯定要比吃五花肉还难上成百上千倍,必须克服掉才行。

这样一想,李宗亮就心理平衡了很多,再吃起五花肉来,也就不再像刚开始那样,非常有强烈的抵触感,从痛苦难耐的的德xìng,转而变成了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给外人的一种感觉是,这小子狼吞虎咽的吃相,想必这烹饪的五花肉一定是美味可口的。要是说的夸张一点的话,就是得了厌食症的人看见了他,也一定会食yù大振,不治自愈的。

第二天一吃过早饭后,李宗亮扛起钓竿,就早早地出了家门,顺着通往村南头的那条道路,一路疾步而行,一会儿的功夫就赶到了那颗与李牛儿相约好了的老槐树下,却并没有发现李牛儿稍显肥硕的身影,而是抢在了他的头里。

可是,在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后,频频回望、左顾右盼之下的李宗亮,迟迟没有看到这条路上李牛儿赶过来的身影。于是,他手托腮帮心想:这家伙昨rì莫不是见到我开他的玩笑,就心生怨恨,使了这个计策,把我哄骗到这里来,然后再爽约嬉耍于我。我靠,没想到这家伙看起来挺老实憨厚的,却有一顿子坏水哈。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年头,人心莫测哈。

想到这里的时候,李宗亮愤愤然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再提起脚,狠狠地往上踩踏了几下,心有不甘地在暗自思忖道:既然,等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见这家伙的踪影,那我也不能白白地在这里耗费时间。毕竟,吃过早晨饭后,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途经此处的村民们一定会越来越多,还不够让别人看笑话的呢。

转过身,头朝南方,李宗亮看着不远处的村南河,继续暗自思忖道:与其在这里白白的浪费时间傻等着,倒不如我自己一个人去村南河钓鱼,再往南走三百米左右的距离就是村南河了,可谓是近在咫尺,没有他的话,也落得个清净。

心意已决后,李宗亮就迈开步伐,带着略显沮丧的心情,朝着不远处的村南河的方向亦步亦趋而行。

当他快要赶到村南河岸边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岸下的河边有一个晃动着的瘦削的女人的背影,旁边还摆放着一个大木盆,里面放着各种颜sè的衣服,再结合发出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却可以听得见的在搓衣板上的洗衣声,就是掰着脚趾头都可以猜出,这个女人一定是在河边洗衣服。

待他站到了河岸边,距离和这个女人有十来米的地方,仔细定睛一瞧,从她那稚嫩的肩膀和扎着的发髻,以及所穿的粉红sè的衣服,就可以断定,这个女人一定还是一个年轻的大姑娘,说不定,还是一个美人胚子呢。

正当他呆若木鸡般站在原地进行浮想联翩之际,突然,从从河岸下的旁侧杀出两个男人来,前头带路的是一个约莫有四五十岁年纪的中年人,个头不高,一副尖嘴猴腮的德xìng,一边如履薄冰般地往前迈着步子,一边对着他身后的那个约莫有十七八岁年纪的少年小心的赔笑,这二人一路行来,时而耳语一番,时而嘿嘿浅笑。

这个从外貌上看去,眉清目秀的少年,却长着一双桃花眼,而且,一副枯瘦如柴的皮囊,像是一阵风都可以刮倒似的。要是从者装上来看的话,他所穿着的衣服却是用绫罗绸缎做成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由此不难判断,他一定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似乎还饱读诗书,而前头带路的中年人看起来对他恭敬有加,十有仈jiǔ是他的手下咯。

待这一老一少走到那个浣衣少女身边的时候,他们终于是彻底暴露了自己的心怀歹念的嘴脸,刚才要算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话,现在就是狐狸露出了全部的尾巴来。

“秀儿姑娘,你转过头来瞧一瞧,嘿嘿,看看谁来看你这个小美人儿来了?”中年男人用极其轻佻的口吻,对着正在洗衣服的少女,一脸坏笑地问道。

听到中年男人的问话,正在用手就着河水,在搓衣板上揉搓着衣服的少女,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回过头去,看到那个俊朗的公子哥,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顿时,投shè出了几分害怕和畏惧的光芒,耷拉着头颅,面红耳赤,心中忐忑不安。

“不要怕嘛,小娘子,我又吃不了你。反正你丈夫都过世一年多了,与其你整rì遭受公婆的辱骂,一个人受活寡,不如就跟了少爷我吧,我保证说服你的公公和婆婆,把你嫁给我,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你好好的想一想,不要老是躲着我。”少年公子一副望穿秋水的样子,对着低着头,沉默不语的秀儿,深情款款地表白道。

原来,这个浣衣少女是李家庄李老艮根的儿媳妇儿,他儿子的打小就体弱多病,在一年前,他儿子奄奄一息的时候,十里八乡的郎中门都无力回天,不知道他们老两口从那儿听到要是为他儿子娶一个媳妇儿冲冲喜,可以化解病情,病情也就转危为安。

恰巧就在这个时候,邻村年仅十五岁芳龄的林秀儿的爹爹去世了,而她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撇下他和爹爹杀撒手人寰,她跟爹爹孤苦伶仃,相依为命,家境贫寒,连买一副棺材板儿的钱都拿不出来。而作为孝顺女的她,在山穷水尽的境遇前,只好卖身筹集银钱,好好的安葬了把她从小拉扯大的爹爹。

听闻此事后,李老根夫妇就趁火打劫,第一时间找到了林秀儿,并以一副伪善的面孔给了她五两银子,并写下了卖身契,好生的安葬完她的爹爹后。过了头七没几天,她就嫁到了李老根家。等到圆洞房的嘶吼,她才发现自己的丈夫竟然是一个rì薄西山的病秧子。果不其然,婚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丈夫也步了她爹爹的后尘。

虽然,她跟丈夫素昧平生,也没有进行过言语上的交流,但是,在她丈夫弥留之际,她还是“扑打扑打”地流下了泪水。不知道流下的这些泪水,是她出于伤心yù绝呢,还是出于悲悯之心呢,不过,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伤心掺杂其中的。

儿子新婚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这让愚昧无知的李老根夫妇感到很是痛心,一口咬定是这个刚过门的儿媳妇克死了她们的儿子。从此,林秀儿就经常平白无故的遭到公公婆婆的打骂。周遭的街坊邻居们倒是对她不幸的遭遇,感到很是同情,但是,碍于她公公婆婆都不是善茬儿,也就不敢仗义执言,只能默默的同情。

而李家庄李员外家的独生子李承杰,在半年前,偶然间见到了深居简出的林秀儿后,就对她那清新秀丽的容貌给迷上了,便就想方设法的要把她勾搭到手,好好的玩一玩儿。放在以前的话,附近的几个村庄的颇有几分姿sè的不少姑娘,都在他阔绰的糖衣炮弹之下**,被他玩腻了抛弃的姑娘们,有几个都为他要死要活的。

说到李承杰从一个良好的少年变成了浪荡公子,都是他身边的这个名字叫作李安的大管家一手培植起来的。李承杰亲生母亲在生下他后就去世了,是李安把她拉扯大的,别人有nǎi妈,他却有了一个nǎi爸。在外人看来,他们俩的关系,比李承杰跟他老子李宗训的关系都要亲密无间。

在糟蹋了不少黄花大闺女之后,李承杰的魔爪伸向了同村的俊俏小寡女林秀儿。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林秀儿总是以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示人,这让年纪不大却已经算是个情场老手的李承杰感到无可奈何,头疼不已。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总是寻觅机会,对林秀儿威逼利诱一番,只可惜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敢明火执仗的强抢民女,自然每次都碰了一鼻子灰,大为扫兴的无功而返。

这次,李承杰布置的眼线看到了林秀儿独自一人到村南头的河边浣衣,就赶紧飞奔回去领赏钱。不一会儿的功夫,怀揣着一副花花肠子的李承杰在李安的陪同下,不紧不慢地赶到了这里,却并不心急,因为他觉得这次是上天给他的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他对此感到胸有成竹,是在必得,没有必要心急火燎,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少年公子看到秀儿并没有要理睬的意思,刚才还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现在就有些烦躁起来。于是,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前去,急不可待地一把抓过林秀儿的一只芊芊玉手,紧紧的攥在他的手里,就像是螺丝钻进了螺母里,任凭林秀儿如何的极力反抗和奋力挣扎,却都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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