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丝曙光在天际露出了头,给黑暗无边的世界带来了蒙蒙的光亮,而与此同时月亮却还仿佛不甘心似的悬挂在空中不肯下去。
突然,在太平洋深处的一座孤岛上空,一颗金sè的流星从上空划过,疾速坠向小岛南部的山脉之中,没有想象中的巨大轰鸣声,金光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茂密的林木之间,只有被惊起的无数飞鸟争相逃往空中。

我撤去护身的金sè防护罩,连忙仔细察看了下怀中的小萱,只见她那张稚嫩的小脸都已经变成了紫sè,两道浓稠的血迹挂在鼻孔下,不过好在我还能听到她的心跳声,悔恨万分的我一手抱着小萱,另一只手早已深深插入地面,狠狠的抓握着手中的泥土。

就在几个小时前,心神连翻受到重创的我几乎神智狂乱,杀光了大厅里的人后夹起小萱就飞向空中,那时正在全力与自身涌起的yù望和戾气抗衡的我几乎已经没有思维可言,只是下意识的感到若是任由自身心底狂涌的杀意和嗜血控制的话,恐怕身处大厅的小萱也难逃我的毒手,而大厅中血腥的场面却不断的刺激我,所以才无意识的逃离了那里。

至于带小萱一起离开也是我下意识的行为,却没有顾虑到她能否承受暴普雷斯飞行时的重力加速度,而且对于常人来说,暴普雷斯飞行时的感觉和从万丈悬崖往下跳的感觉差不多少,这种刺激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

万幸的是当时我虽然神智不清,但总算下意识的还知道保护她,防护罩虽然耗能巨大,我却一直没有关掉,而小萱在我升空的那一刹那就已经被加速度所带来的骤然而来的压力弄晕了过去,幸好当时我升空时的加速度人类还可以忍受,若是再快点恐怕她的骨骼和内脏都会承受不住,除此之外,在防护罩的保护下高空气流并没造成什么影响。

而我在半个小时前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清醒过来,,自然是大吃一惊,而此时已经身处茫茫大海之上了,幸好被我找到了这个小岛,不管怎么样都得先观察下小萱的情况。

转头看了看,这是个茂密的热带雨林,cháo湿闷热的空气让人极不舒服,不知名的小虫飞来飞去,惹人讨厌。

我眼中突然金光一闪,定定的看着树林幽暗的深处不动了,我的感观告诉我,在不远的地方正有两只强大的生物迅速接近,凭经验我可以确定那应该是两只高级虫兽。

此时我心中虽然焦急郁怒难耐,但并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俯身抱起小萱就想先躲开它们,就在此时,小萱突然痛哼了一声,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我吃了一惊,接着又是一阵欣喜,听闻人只要能哼出声来就是好现象,我只恨暴普雷斯怎么没有X光透视的能力,也不知道她到底伤到哪儿了,只得又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地上。

只这一耽搁的功夫,那两只虫兽在一片树枝折断的声响中出现了,我抬头看去,却是两只长的好似北极熊的虫兽,体型放大了两倍有余,身上有短密的鬃毛,胸腹之间却是类似爬行类生物的甲壳状,一看就知道很坚硬的样子。

我以前还未曾见过两只高等虫兽同时出现的情况,不过看这两只的样子,估计可能是雌雄一对,以其对暴普雷斯的威压抵抗程度来看,应该是非常高级的了,不过比起小雷就还差上一点,因为两只虫兽明显眼中带着畏惧的神sè,见到我后虽然没有立即逃跑,却全神戒备着并不过来,嘴中的口水不断滴下,发出呼呼的示威声。

我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会它们,忽然我从它们来的方向感觉到了水分子的气息,不由得大喜,轻轻抱起小萱,缓步向那个方向走去,那两只虫兽显然极为紧张,向后退了两步,不断地人立下落,怒吼咆哮,显然是不想让我过去。

我此刻的心情正处于有生以来最恶劣的阶段,耐xìng全无,看着那只巨熊般的虫兽冷冷的道:“走开,我不杀你们。”

虽然我不知道它们能否听得懂,但从小雷的经验来说,高等虫兽是可以人的语气神态中领会人的意思的,不过可惜这两只智商可能不怎么高,看着我缓缓走近,不断咆哮吼叫,

眼看我已走得很近了,其中一只个头比较大的忽然一掌拍了下来,居然隐隐带着风声,我相信要是被这一掌拍中,汽车都得给拍扁了,心中不由得大怒,脚一点地,人已闪出七八米,再向后一跃,我已经回到了刚才的地方,看着一脸痛苦却又昏迷不醒的小萱,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愤怒,我将小萱再次轻轻放回地上,站起身来森然道:“你们既然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话音刚落,人已经在原地消失不见了,只有几片败叶骤然飘起,在空中打着旋。

那只举掌拍我的胸突然痛吼一声,硕大的身躯向后飞去,在两三米外轰然落地,然后一骨碌又爬了起来,胸口的甲壳上裂出一道长长的痕迹,血液迅速流了出来,很快洒满了下身。

我不由得颇为意外,这一肘刃就算是钢铁也切开了,却居然没有将这只虫兽切为两半,而且它居然懂得自己后跃来减轻刃锋的伤害,说明它们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笨。

那只大熊怪差点被开膛破肚,身上鲜血淋漓却好似激发了他的凶xìng,狂吼一声,好似没事一样直冲而来,到了跟前人立而起,双掌力压而下,我心中也是憋着一股狂燥狠劲,心中的悲伤和愤怒急需发泄,见状也不躲避,双手向上一举,对着这两只巨灵之掌迎了上去。

碰,四手相接,就好似手掌击打在棉被上的声音,巨大的下压力道顿时让我的脚下陷到泥土中半寸,这虫兽真没白长这样,力量大的惊人,我居然隐隐有抗衡不过的感觉。

我心中狠劲发作,手上加力,和它较起力来,昨rì以来的狂燥和烦闷都随着力量源源不断的发泄到对面这只力大无穷的虫兽身上。

旁边那只母的此时也扑了过来,我一转头,额头水晶旁边的四个小水晶顿时shè出四道细如竹筷的光束,因为它比我高太多,这四道光束从其胸腹间透体而过,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只母虫兽也是凶悍以及,居然只是狂吼一声,扑击的身形居然连顿都不顿一下,我此时正和那只公的全力较劲,动弹不得,被它横冲过来猛地撞在身上,感觉就像被全速疾驰的重型推土机撞上一样,我登时被它顶的横飞出去,它仍旧停也不停,顶着我一路向前,霹雳啪嚓撞断了数棵树木才停了下来,而那只公虫兽也冲了过来,猛然跃起,张着巨嘴吼叫着泰山压顶般朝七荤八素的我扑了过来,两只虫兽之间居然配合的相当默契。

我躲闪不及,额头金光暴闪,曲起膝盖,小腿上的骨刃高高竖了起来,“噗”的一声,由于体型的差异,我的骨刃正好从其原本的伤口处刺穿了扑在我身上的公兽的胸膛,从其背部露出一点刃尖来,而那公兽也已经一手抓住我的脑袋,张口咬在我脖颈处。

剧痛传来,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喷出的声音,心中狂怒,额头光芒再闪,四道光束将其按在我脸上的巨掌穿透,甚至将其一根手指击断了下来,同时我的左手摸到了它的脸上,猛然按了下去,顿时将它的眼睛插瞎了,但它居然只是痛的低吼了声,不但没松口,反而咬的更紧了,我只得用右手贴在其胸颈之间,一道手腕粗细的粒子束透体而出,盖在我身上的这只虫兽顿时被轰得身首分家,我脚一蹬,没了脑袋的身体从我身上滚落下来,可剩了半截的脑袋还咬在我脖子上,此时我也是愤怒的低吼连连,怎也想不到这两只虫兽不但强悍而且这么玩命,倒好似和我有仇一样。

那只母兽胸腹间被四道光束穿过,受创也是极重,而且光束散shè出来的shè线对其内脏也造成了毁灭xìng的破坏,本来在一鼓作气将我撞翻后就已经奄奄一息了,此时看到公兽惨死,它悲鸣一声,奋起余勇,一掌向依着树站起来的我拍来。

我此时刚把咬在我脖子上的那个讨厌的脑袋弄掉,脖子上的伤口也是不轻,说什么也不会再去硬抗这一掌啊,身形一闪已经躲了开去,叭的一声木屑树皮纷飞四溅,那棵树顿时倾斜了三十多度。

我眼中凶光闪过,再不给它留下机会,趁其伤重灵活xìng大大下降,从旁边一跃跳上它的背部,一手搂着它的脑袋,一手横起肘刃,从其脖子后面狠狠的切了下去,这里果然不像它们的胸腹甲壳处那么坚硬,顿时被我将头割了下来,鲜血喷溅中,母兽巨大的身躯终于也缓缓倒了下去,落下的爪子还带起一片树皮碎屑。

怔怔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两具没了脑袋的虫兽的硕大身躯,肘刃上的鲜血顺着我的手臂和指尖不停的滴淌着,但我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这场意外艰难的战斗让我将心底积蓄的负面情绪完全的发泄了出去,此时心静平和下来的我隐隐感到有些苍凉,这两只虫兽如此拼命,悍不畏死,应该是有什么原因的吧……

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当我在前方不远的一潭淡水池附近发现了一只还在嗷嗷待哺的幼崽虫兽时,我的心情是极为沮丧的,自己刚刚失去父母,转头就将别人的父母夺去了,虽然它们只是虫兽,但对我冲击还是很大的。

我缓缓的将那只小虫兽抱了起来,显然它虽然没见过我,但本能的却感到了畏惧,任由我抱它却不敢做出反抗,只是瑟瑟的发抖,一副可怜相。

我看着它不由得觉得有些歉疚,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可怜的家伙,怎么办呢?”我知道这个岛上之所以地处太平洋深处却没有其他虫兽大规模出现完全是因为刚才那两只高级虫兽将这里划为自己的领域所致,现在那两只虫兽一死,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其他虫兽到这来了,到时恐怕这个小家伙就要成为别的虫兽的大补品了,美洲一行之后,我知道虫兽间的弱肉强食的残酷xìng比之地球动物之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这只虫兽若是长大了自然是在食物链的高端,但此时却只能任人鱼肉而已。

“罢了,你父母是我杀的,我来替它们把你养大算作弥补好了。”我叹息一声,终究没忍心将其抛弃不管,以前或许我不会在意一只小虫兽,但此时我刚刚品尝到了丧失父母之痛,自然也就容易产生同病相怜之心,更何况它的境况还是我造成的,反正已经养了小雷那么只虫兽,再多个小的也不算什么。

我给它起了个名叫力兽,这完全是因为它那两只人熊一样的父母所拥有的巨大无比的力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将力兽放到一边,用手掬了些水喂在小萱嘴里,可惜她却丝毫没有清醒地迹象,不过好在脸sè不再那么吓人,青sè退去后浮起一层红晕,我伸手摸了下,居然发起烧来了。

我虽然拥有无匹的能力,但对此却束手无策,正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力兽全不知道在哪儿找了个东西抱在怀里啃着玩,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个铁质水壶,已经被小力兽咬得坑坑洼洼变了形,我过去一把抢了过来,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心中不由得大喜,有这个东西说明这个岛是有人的,至少也是有人来过,我连忙将水壶丢给急得搂着我的脚想往上爬的力兽,纵身跳到空中,举目四下观望。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我在高空中将整个岛尽收眼底,这个岛方圆不过百十平方公里,确实是个小岛,但普通人绕岛走一圈恐怕也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因为岛的大部分都被热带雨林覆盖着,且山脉起伏,地形颇为复杂,只有北边靠海处颇为平坦,我隐隐能看到有建筑群隐在海边的林间。

心中大喜过望,连忙下来抱起小萱,又一把抓起力兽,向着北边行去。

近了才发现,这些建筑群所构筑的小村镇还维持着十九世纪维多利亚时期的砖造建筑,别致古典,透露着古雅典的气氛,只有随风旋转的风力发电站才让人感受到现代文明的存在,而靠海处则是一个小小的港口,我怎也想不到孤悬海外的小岛上居然会有个这么美丽的小村镇,当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老远我就看到了一群鸭子从平整的绿地上游戈而过,雪白的床单迎风飘舞,虽然还没看到人,但我却能感应到这个里面住了不少人,起码也有两百多个。

我自然不可能以暴普雷斯的形象进去,解除装甲后,随手从一户人家门前扯了条床单把身体围了起来,这户人家还养了只狗,不过可惜这狗现在趴在主人为它造得小房子里一声也没敢吭,只是呜呜的低鸣着。

上前敲了半天门,主人才推门出来,是个年轻黑人,看样子还没睡醒,睡眼惺忪的打开了门,愣愣的看了我半响才突然张大了眼睛,激动的说出一大串我听不懂的话来。

我不由得傻眼了,他说的语言听起来像英语,但可惜我却一个字也听不懂,难道是很严重的地方方言?

我试着用英语说了几句,他却能听懂,把我拉进屋里坐下,然后自己却跑出去了,我听他大喊大叫着挨家拍着门,不由得颇为疑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反正我也不怕他们,将小萱放到屋内唯一的床上,然后又把力兽丢到地上,它目前体型和只大猫差不多,在地上转了两圈后,咬着那个破水壶钻到床底去了。

没过太久,这里所有人都被那个黑人吵醒了,人们都涌到这个屋子前,七嘴八舌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这里面大多都是黑人,也有不少白人,不过大半都是老弱妇孺。

终于,里面出来个看起来像是欧洲人的中年人,用有点别扭的中文和我说道:“你好,客人,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们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有人能够沟通我自然高兴,说了半天我才搞明白,这个岛叫德桑岛,原来是一个在开发中旅游度假胜地,可惜度假村刚刚开放没多久,虫兽就大规模的在太平洋中出现了,这里作为太平洋中的一个小岛自然是危险万分,这里也就被遗弃了。

而原本在这里生活工作的近千人都大都逃走了,只剩下些老弱妇孺和一些顽固的不想走的人还留在这里,本来留下的他们也很忐忑,从电视上可以知道虫兽的凶残和情况,他们也担心有朝一rì岛上突然布满了虫兽,可出乎意料的是,几年来小岛居然安然无恙,所以他们也就安心的在这住了下去。

我心中一黯,自然明白他们这个小岛之所以没有虫兽来侵袭完全是因为那两只虫兽在这里的缘故,以后可就难说了。

此时那个和我说话叫汉密尔顿的人,兴致勃勃地问我道:“嘿,你是怎么到这来的?要知道所有通往这里的船只和飞机都已经断绝了,莫非你也是私自出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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