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也不了解老陆的人生第二chūn到了,中彩票大奖也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要知道陆诚达三十年来寥寥几次恋爱都是以失败告终,相亲时高不成低不就,追女孩子总是被拒绝,暗恋时别人总是已经找到了别的对象,轮也轮不到他,对爱情的向往实已到达如饥似渴的地步。
眼看快要见到梦想中的姑娘,那姑娘还是他班里的学生,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可在MSN上聊天,他能感到姑娘的娇憨可爱,热情活泼。他内心焦急、兴奋、喜悦、期待、紧张,患得患失,比二十二岁那年第一次初恋的约会更为激动万分。

从大门口一直往里,经过了zhōng yāng花园、篮球场、足球场、一二号教学楼、办公楼、实验楼、运动场、体育馆、图书馆、大会堂、餐馆、一二号宿舍楼、停车场、鱼池、凉亭,最后才是小树林。

这片小树林在中午时分极为幽静,长有巨大的小叶榕、纤细的四季桂、俊朗的五角枫和茁壮的青桐。由于学校管理者的刻意栽培,营造一种幽雅的氛围,树林里的枯枝落叶并没有派人打扫,踩上去沙沙作响,宛若置身于静谧的森林。

陆诚达临进树林,竟然忍不住大叫一声:“人生,是多么美妙!

墨绿sè树冠上飘摇的rì光,枝桠间小鸟的歌唱,仿佛都是老陆心情的写照。“等会儿先说什么话比较好呢?‘你看起来让我感受到了冰雪的融化以及爱的崩溃。’嗯,这句《神女都市》里的台词比较经典。”

他脚步放慢,摸进树林里,小腿肚忍不住轻微颤颤的发抖,扶着树干调匀呼吸才让心脏跳动维持一个比较正常的规律。

树林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呵呵,女生都是喜欢迟到的。”陆诚达站在大榕树下,思忖着该负手而立做沉思状还是背靠大树做悠闲状。

“嘀嘀嘀……”手机响了,上面有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写着:“哥哥,我临时有事不能来了,我在中间最大的那棵枫树下留有一封信。”老陆感到既失望又甜蜜,开始寻找那棵最大的枫树。

他一有**,身体和眼力都平时灵活了很多倍,很快找到大枫树,树干上钉着一封印有jīng美图案的牛皮纸信封。当下不假思索,取下信封,不知怎么搞的,背面连着一根透明细小的鱼线通到树上。“奇怪,树林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陆诚达轻轻一扯……

霎时间,树枝上落下无数装满东西的塑料袋,掉在他的头上脸上肩膀上地上,塑料袋很薄,一经撞击立即炸开,溅出大量的粪便尿水。臭气熏天,陆诚达浑身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几乎就是在这个瞬间,以他身躯为半径的一个圆弧,变成了化粪池。

这种人类排泄物平时只要看上一眼都会恶心,闻着都要呕吐,何况是当头当脸的被淋了一身?从喜悦的天堂瞬间掉下恐怖地狱,任谁都会思维短路。

陆诚达踉踉跄跄地走出树林,仰天大叫一声:“人生,真是他妈可笑!”

廖学兵饱饱睡了个午觉,去办公室里写了份教案,一年级的年级主任宋玉浩看了看表说:“怎么都快三点了,陆诚达还没到?再不来我可要记他缺勤了。”

姜锋插嘴道:“中午时看见小陆喜气洋洋,满面红光,可能又去相亲了。

“唉,明知道小陆就是个木讷xìng格,你们怎么老给他介绍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介绍?谁又给小陆介绍对象了?没听说啊。”

正说着话,只见陆诚达脸上罩着一团黑气走进办公室,众人纷纷掩紧口鼻道:“怎么有股怪味?好臭!”

陆诚达整整三个小时都在洗澡,用了两瓶沐浴露和一瓶洗发水,仍是臭不可当,可是比起内心的伤痛来,这点臭味根本算不得什么。也不理会,一屁股坐进椅子里,在讲义本上写字,写了好几分钟,才发现字不成字,都是没有规律的杂乱线条。

廖学兵笑道:“怎么这么臭,是不是有人拉屎不擦屁股了?还是有人掉进粪坑里?”

这本是句玩笑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诚达憋积了许久的邪火没地方发泄,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来:“廖学兵你什么意思!”

老廖当真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意思?我问有没有人掉进粪坑,难道是你不成?”

陆诚达又拍了一巴掌桌子,震得堆积如山的文件哗啦啦往下掉,散落一地:“我jǐng告你不要乱说话,后果很严重的!”

宋玉浩忙道:“喂喂,小陆你干什么?人家小廖又没说你。”

廖学兵耸耸肩:“我说我的,再怎么乱说话也与你无关吧?怎么样?蛆虫?”

姜锋也觉得陆诚达说话是有点过分了,帮腔道:“小陆你无缘无故发什么火?有谁得罪你了?快跟我说说,我帮你去教训他。”他这也算是好言劝慰,没想到陆诚达火更大了,跳起来戳着廖学兵鼻子道:“你你你……信不信我把你打死?”

他并不打算针对任何人,只是老廖刚好成为无意中的枪口,颇为冤枉。

“把爪子拿开。蛆虫。”廖学兵淡淡地说。

“什……什么?你叫我蛆虫?”陆诚达的声音开始发颤。

廖学兵对他的肚子就是一脚。

“哐”的一声,蛆虫仰后飞出三米远的距离,撞翻了一张办公桌,笔筒、墨水、打印机砸到他的身上。他禁不住肚腹的剧烈翻滚,侧身吐出一堆黄胆苦水。

“怎……怎么搞的?”姜锋一秒钟前还在担心廖学兵面对盛怒的陆诚达会吃亏,谁也没有看清两人的动作,便见陆诚达飞了出去。

廖学兵含笑走过去,蹲在陆诚达身边,点了一支烟,对他的脸喷了一口:“从十年前开始,就没有人敢指着我的鼻子说话,好小子,居然敢把无名火发到我头上,胆子不小嘛。”

陆诚达的整张脸都在扭曲,捂着小腹痛得说不出话来。整天端坐于办公室和电脑前,就算再肥胖也禁不住老廖的一脚。他福大命大,老廖照顾到同事的面子,只用了三分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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