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对于龙来说,也许是最为熟悉的元素了。那传承自上古龙神的血脉,让小龙身上闪烁着莹光,和汹涌的洪江,轻易的融为一体。小龙兴奋的跳出摩尼宝珠撑起的空间,在暗cháo涌动的洪江之中,大肆的欺负着游鱼跳虾。把它们吞进嘴里,然后一鼓腮帮,吐出一道水箭,再把它们喷出去,让它们晕头转向的在水中晃悠。如是这般反复,玩的不亦乐乎。
摩尼宝珠的金辉中,一个俊俏的和尚双眼闪着贪婪的光芒,将目光投shè到江底一座宫殿上面。

那宫殿并不大,显然,玉儿平时也是化身人形在这里居住。虽然不大,但该有的却一件都没有少。

殿分两层,上层屋顶,飞檐四方,各有原sè奇石,雕刻成jing巧的龙形,其下个悬挂着一个银sè铃当,在涌动的江水中,虽然无声,但却平添灵动。琉璃金质的瓦片,随着碧波荡漾,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平添神秘。下层,八根朱红大柱撑起了宫殿,描金游龙绘于其上,颗颗闪亮的宝石,蓝的,绿的,红的,黄的,各式各样,形形sèsè,密布在游柱的龙身之上,平添一分贵气。

宫殿内部,陈设颇为简单,一眼看去,一览无余。十几级翠玉阶的尽头,一张宽大的卧床摆放在大殿的正zhongyāng,水绿sè的纱质巨大帷幕,随着水纹轻动,高高挂起,放shè罩下,将那卧床,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卧床的前后左右,堆着数之不清的晶亮,有宝石,有美玉,有水晶,也有黄金白银,所有的东西,亮晶晶之余,都有一个特点,价值不菲。

玄奘呦吼怪叫了一声,狂扑过去。下一秒钟,那堆玉儿收藏的珍宝中,多了一颗闪闪发光的和尚头。再下一秒,玄奘面露苦笑的抓着一个水晶杯,挠挠光秃秃的脑袋,自言自语道,“什么嘛,玻璃杯?”抱怨归抱怨,但玄奘那残破的僧袍中,还是装了许多大颗的宝石美玉,鼓鼓囊囊的。双手十指,也各带着扳指金戒。脖子上,也挂着一条沉重的项链,数十颗蛋黄大小的圆润珍珠,闪闪生辉。

月光,艰难的到达了江底,透进了宫殿,一眼看去,一个满身珠光宝气的怪异和尚,嗷嗷**,煞是风sāo。

也许年纪太小,也许其它什么原因,玩累了的小龙对于它母亲收集的亮晶晶的珍宝似乎没有多大兴趣,拍拍打打小尾巴悠闲的逛了进来,钻到玄奘怀里,呼呼睡去。

玄奘双掌连连虚抓,将小半珍宝统统抓到那张卧床之上,堆积如小山。然后怪叫一声,也不顾有多么的不舒服,硬是抱着小龙躺了上去。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也进入了梦香,“乖乖,僧爷活了两辈子,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躺在如山的财宝上,这一觉睡来简直舒服到了极点。玄奘坐起身来,发现怀中的小龙已经不见了。巡视一圈,看到小龙正在殿外不远处乐此不疲的进行着它那吃了,再吐的游戏,将江水搅得波澜微惊。玄奘开心的一笑,也不去管它,走下那堆满珍宝的大床,四下走走看看,除了一个水晶棺材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那水晶棺材中,静静的躺着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他长得颇为清秀,但双眼紧闭,脸上毫无一丝生气,煞白一片,额头处,却又隐隐发出怪异的幽幽蓝光。江水,在他身边轻轻动荡,忽明忽暗,让这一幕看起来,有些吓人。

玄奘一看便知,这个人已经死了,只是魂魄却被强行的禁锢在了印堂。玄奘感到好奇的,是这个人的身份。他是谁?为什么会在玉儿的寝宫里?心中猝然一惊,“乖乖,这家伙该不会是玉儿的相好,小龙的老爸吧?”

左看看,右看看,仔细的上下打量了那‘死去’的书生一番,怎么看,他都是一个普通人。玄奘心中不由打鼓犯疑,“就他?和玉儿?也可以?”

摇摇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显然对于他某方面的能力表示深深的质疑,同时,心中却隐隐有些酸楚,又或是有些惋惜,有些不值。

天sè已亮,玄奘没有兴趣再去管他,因为他还有一笔帐,要去找人清算。

将身上乱七八糟的累赘丢掉,只留一颗夜明珠揣在怀里,一枚琥珀颜sè的古朴玉扳指戴在左手上,又捡起了两串金叶子,便毫不流连的走出了宫殿。毕竟,对于修行者来说,这类珍宝财富,在过了最初的新鲜感之后,吸引力实在有些小。

抓回正玩的开心的小龙,也不顾它反对,玄奘身化金光,破江而出,直腾云端远去。

江洲城,堂皇的刺史府内,朝廷的封疆大吏江洲刺史陈光蕊摒退了左右,转身走进内堂。内堂zhongyāng,右首宾位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白发白眉的矮小老员外,身边杵着一根金光闪闪的龙头拐杖,正在那里一口口品着香茗。

陈光蕊缓步上前,哈哈大笑道,“老神仙,今儿怎么有空来舍下一坐啊。哈哈,这几天,光蕊正盘算着要去拜访老神仙呢,却不曾想,老神仙竟然亲自驾临了。哈哈,来来来,老神仙,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张显之不温不火的撇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光蕊啊,所谓无事不蹬三宝殿,老夫这趟来,一则跟你叙叙旧,二则嘛,是要劝你一劝,该收手了。”

陈光蕊眉头皱起,“老神仙,光蕊愚钝,不明老神仙所指,请老神仙明示。”

张显之皮笑肉不笑的咧了下嘴,“光蕊,在老夫面前,何必装模作样?老夫不妨明白告诉你,近ri江洲地界来了一个和尚,乃是有大能力神通之人。”说完,静静的看着陈光蕊。

陈光蕊闻言微微错愕,但旋即轻笑起来,躬身行礼,“有老神仙在,想那和尚也耍不出花样。老神仙,近ri光蕊正打算在城内土地神庙开仓放粮,赈济城内百姓,同时,也对老神仙尽一份孝心。”

张显之哼了一声,“光蕊,这次的情况不一样,不是说你送些功德给我,就可以为所yu为的。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给你两条路走,第一,马上离开江洲,走的越远越好。第二嘛……呵呵。”那慈眉善目,看起来竟如此的yin险。

陈光蕊神sè一变,双眼寒光骤shè,“老神仙,多年的交情,我也帮了你不少。不要做的太绝啊!要是我出了事,也难保你能平安。所以,老神仙,还是请您老像往常一样,帮光蕊周旋一番,光蕊自然不会亏待老神仙的。”

“哦?”张显之两条白眉高高一扬,从椅子上一跳而起,抓回龙头拐杖,嘿嘿笑道,“光蕊,看来你和慈恩寺那妖僧学了不少东西啊,竟敢威胁起老夫来了。”

陈光蕊嘴角一翘,冷嗤一声,“不敢,光蕊只是提醒老神仙,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走不了我,也跑不了你。咱们相安无事最好,否则的话,说不得光蕊只好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事情。”

张显之正待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突然,心中一紧,失声叫道,“不好,遁!”

白烟腾起,转眼消散,内室中,失去了张显之的身影。

陈光蕊脸sèyin沉,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老狐狸,这么多年来,要不是我帮你,你能积累那么多功德?短短二十多年,就接到玉帝升你官的仙谕?哼,现在有难了,就急着来和我撇关系,想让我离开?做梦!老子经营江洲十多年,怎么会轻易离开?哼,逼急了老子,大不了鱼死网破,嘿,不信你不替老子想办法。”说完,愤然的踹门冲出。

江州城外三里,一个村落的后身不远,有一座陈旧的土地庙。一个俊俏的和尚突然出现在了庙内,怀中,呼呼睡着一条银光闪闪的小龙。

四下看看无人,玄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土地公的金身法相,嘿了一声,右掌伸向胸前,并指如剑,划空疾书,一个个金灿灿的文字龙飞凤舞的凭空出现,残留空中:

“玉帝容禀:贫僧金山寺圣僧法明座下弟子玄奘,今以一纸焚书,状告江洲土地张显之,昏庸无能,至令辖下百姓惨遭妖人荼毒残害,及至后来,竟为一己权yu之私,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任凭妖人横行无忌,以孩童jing魄修练厉鬼,受害者竟达数百之众。贫僧怒斥其所为之后,张显之非但不知悔改,反而yu行那私厢贿赂之事,意图构陷贫僧,与其同沦一丘之貉。阿弥陀佛,江洲土地张显之,渎职昏庸在先,恋栈利yu于后,更有甚者,企图贿赂贫僧,想令那数百孩童冤死不明。阿弥陀佛,如不严惩,煌煌天威何在?阿弥陀佛,如不严惩,森森天条何存?”

一纸焚书,金光灿灿,洋洋洒洒。摩尼宝珠飞旋而出,洒下一片金辉,其中火焰炽腾,落于虚空金字之上……

“大师,大师,快些住手,哎呀呀,你这是做什么啊。”

砰的一声轻响,白烟腾起,张显之一把抱住玄奘大腿……

(:)

...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