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从不寂寞,从不烦恼,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chūn风啊chūn风你把我吹绿,阳光啊阳光你把我照耀,河流啊山川你哺育了我,大地啊母亲把我紧紧拥抱。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首曾经伴陪我的前辈们血洒南疆的歌曲,现在居然一遍又接着一遍地在我的耳边回响着,歌声嘶哑又清晰,声音虽然细小微弱,却也掩盖住了隆隆的枪炮声,在我脑海里循环往复,让人挥之不去。

唱歌人的嗓音有点象我们大队长那著名的破锣嗓子,具有金属的摩擦声,在若有若无的背景音乐衬托下,居然也能演绎出一股子催人泪下的忧伤。真没想到那个被弟兄们偷偷称为老大整天板着一张臭脸以显示自己凶狠残暴地的家伙,在我的幻境里居然会有这么一面,着实让我感到诧异万分。

胡思乱想中,本就是一脑袋封建迷信的我硬是坚信这歌声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就在此时,周围那些自称为圣战志愿军的家伙们,正在杂乱地不停地嚎叫着,准备向我们发起再一次的冲锋,而这一次,我知道自己是肯定挺不下去,注定要为国捐躯了,我仿佛看见自己的照片已经被粘贴在了大队荣誉室的墙上,和那些早已牺牲的弟兄们一起,微笑着看大队长向新来的弟兄介绍我们的生平事迹,然后带着他们当着我们的面向军旗宣誓,用热血和生命捍卫狼牙部队的荣誉,照片上的我年轻又充满朝气,长着淡淡绒毛的嘴唇,荡漾着傻呼呼的笑,而背景音乐就是这首叫小草的歌。

这是一次很普通的越境清除行动,作战目标是圣战志愿军为培训境内恐怖份子设立在某邻国的一个小基地,根据情报,基地里面就是小猫两三只,出动狼牙尖锋战队已经是很给他们面子了。整个行动过程非常顺利,简直就象平常去军区大院偷菜一样容易,弟兄们凭借毒气、匕首和无声手枪,毫无声息的将基地里的人杀个通透,唯一有些异常的就是战果要比敌情通报大了很多,基地里不少的帐篷明显都是刚刚搭建的,这些多出来的目标,让我们用光了随身携带的全部特种毒气,可是大家都没在意,反正上级的命令就是彻底捣毁这个基地,别管里面人多人少,总之就是一个活口不留,再说人越多弟兄们杀的也越过瘾不是。谁承想在最后关头我和黑子这一组却出了意外。

当我和黑子鬼头鬼脑地潜进入最后一个帐篷的时候,蓦然发现帐篷里有一对狗男女正在昏暗的灯光下激情如火地办事,男主角满脸胡须显得相貌英武,女主角一对豪rǔ看起来身材火辣,男下女上的姿势让我们两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兵砬子当时就有点发傻,这活chūn宫比毛片更能刺激人灵魂深处的yù望,毕竟我们刚刚才经受过一番杀戮的洗礼,正处于人xìng最低迷的阶段,突如其来的感官刺激不由得我干咽了一口唾沫。

就是这短暂的迟疑,床上的男人也发现了我们,这家伙反应很快,立刻就醒悟到自己遇到的是敌袭而不是变态偷窥狂,废话,谁见到过武装到牙齿又杀气腾腾的偷窥狂人?生死攸关的时刻,这男人硬是有拔鸟无情的狠辣,为了保命毫不犹豫地将身上刚刚还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推向我的刀锋,同时变戏法似的抄起一把手枪推弹上膛,一连串的动作犹如电光火石,充分显示出这家伙是一个训练有素心更兼狠手辣的好手,而他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我和黑子的时候,我正抱着那女人丰满软绵喷发着yín靡香味的身体发愣。

如果对方推过来的是个男人,凭我的本领,锋利的军刀会毫无阻碍地切掉他的脑袋,下一刻就会准确地没入持枪男人的咽喉,根本就不会给这个卑鄙无情的家伙任何开枪顽抗的机会,可是他推过来的偏偏是一个女人,一个赤身**正沉迷于肉yù的女人,这一刻的女人无疑对男人具有绝对的杀伤力,更何况她还是一个身材相貌非常出众的异族美女。

这女人此时也从xìng爱的激情中清醒过来,面对眼前满身杀气的陌生人,立刻就发出了如同jǐng报一般刺耳的尖叫,绝望的喊声严重扰乱了我的思维,恍惚中我甚至错把她当成了需要我拯救的人质,就是这错觉让我硬生生收住刀势,不惧生死地做出了一个错误的举动,抱着这火热嫩滑的**急速转身,用自己的后背为这敌方阵营的女人挡住了她同伴的枪口,接着就将手中的匕首奋力向持枪男人甩了过去,当匕首没入在男人咽喉的一刹那,刺耳的枪声响起,子弹的巨大推力把我狠狠地击到在地上时,中枪的一刹那我也醒悟过来自己真是傻B到了极点,不禁郁闷地在心里骂娘:rì本他妈的,这枪挨的冤枉。

虽然罗嗦了一大篇,其实这一切都是在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里发生的,身后的黑子几乎是在我中枪倒下以后才反应过来:王八蛋!敢打我兄弟!我他妈剐了你!就那么嚎叫着睬过我的身体,挥舞着匕首扑向床上兀自抽搐的男人,上去就是一顿乱捅,当我身下的女人奋力把我推开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立时就被昏暗的灯光下一脸鲜血碎肉食尸鬼造型的黑子给吓得昏死过去。

我是被黑子剧烈的呼喊摇晃下触动了伤口疼醒的,其实中枪的时候我的意识还在,凭借以往中枪的经验,我知道这颗近距离发shè的手枪弹打穿了我的防弹背心,嵌入了身体右侧第三四根肋骨的部位,虽然入肉不深没有伤到内脏,但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打断了我的肋骨,最让我哭笑不得的是,飙烘烘的黑子为了急着给我报仇,正好是踩着我的伤口杀上去的,丫的可是四十三号大脚一百七十多斤的体重啊,这一家伙不但加重了我的伤势还把我生生给疼晕了。

苏醒过来的我,看到黑子由于焦急、伤心、悲痛而变得狰狞的面孔,还是心存感动的,关键时刻兄弟就是兄弟,为了不让自己的兄弟着急,我呈英雄地咬着槽牙忍着伤痛安慰他:没事,哥哥我有名的死不了,rì本的,你要是再晃我可真挂了,狗rì的你轻着点,怪不得老大总骂你毛躁呢。

黑子把着我开骂:你丫的傻呀?给敌人挡什么子弹?看着光屁股女人昏头了是吧?见过好sè的还真没见过你这样好sè不要命的,可吓死哥哥了,不行我他妈得宰了那sāo娘们,免得你兔崽子再犯错误。

此时那个累我受伤的女人业已醒了,正神sè复杂地偷偷打量着我和黑子,当看到黑子手握匕首把凶恶的目光转向她,这女人慌急中喊出了一串鹰语:不要杀我!我是M国zhōng yāng情报局特工,我有重要情报要告诉你们。

好在我上学的时候这鸟语学的不错,立刻制止了就要行凶的黑子:黑子,别动手,她说她是M国中情局特工,要告诉我们情报。

黑子一脸不相信:丫骗人吧?M国特工有这么cāo蛋吗?一点身手都没有就长了俩大咪咪陪人上床?可也是,这女人就是nǎi子大点,身材夸张了点,**声好听点,别的好象也没什么本事了,就凭她刚才被黑子吓晕过去的心理素质,M国中情局的特工要真这样子,也不至于世界闻名了。

这女人显然也感觉出来我们不相信她的话,连忙说道:你们不相信我没关系,但是我告诉你们,刚才你们杀掉的人是M国zhèng fǔ悬赏五百万M圆缉拿的世界恐怖组织圣战志愿军的七号人物,而这个基地东南方向的山洞里有他们的三号头领,价值一千万。

rì本的,发了发了,这枪挨的值,一下子就挣了五百万M圆,而且那边还有一个一千万M圆的大买卖,有这么多钱退伍以后我还找什么工作呀,一辈子吃喝玩乐带泡一群的小美眉都足够了,在我眼冒金光的时候,接到黑子报告的指挥长骂骂吵吵的冲进了帐篷:你们两个小王八蛋不是号称第一高手组合么?怎么响枪了?他妈的幸亏现在清场完毕了,要不老子非办你们个贻误军机枪毙了你们俩小王八蛋不可。咦?你们俩小狗rì的搞什么飞机?怎么还有活口?rì本的还是个光屁股娘们,你们他妈的jīng虫上脑是不是要分个时候?快点给老子处理喽,要不老子真枪毙你们了。

指挥长的怒骂把及时地把我从房子车子妹子的美梦中唤醒,我和黑子连忙向他简要报告了事情经过并着重说明了这女人提供的情报,指挥长听完,鹰隼一样的目光向女人瞄了瞄,挥手命令黑子:把威少爷拖出去处理一下伤,你们俩小王八蛋,没一次让我省心,再这样老子出任务就不带你们了。

当两颗威力巨大的云爆弹在东南方向接连炸响的时候,营地所有的设施也被强力炸药全部抹平,任务完成的很顺利,而且收获颇丰,简直就象是参加有奖销售活动的幸运儿,本来买的只是一颗衣扣结果却中了台汽车,让全队的弟兄们非常兴奋。而我却躺在担架上情绪有些低迷,不是因为自己这枪伤受的冤枉,拖累了弟兄们,我是心疼那五百万M圆,我清楚的知道,虽然自己完成了一个价值五百万M圆的工作,可是却没有办法得到自己应得的酬劳,虽然我不懂什么政治,但是用脚指头也能想象的到,如果向外界通报是我们消灭了世界著名恐怖组织的老三和老七,那我们国家利马就会遭到无数人肉炸弹的袭击,这种情况对我们这个极力鼓吹和平、稳定、发展的国家所造成的打击无疑是灾难xìng的,这帮家伙的报复从来都是针对手无寸铁的平民,让你防不胜防,要不怎么叫恐怖份子呢,做的就是没品的事。

可是谁也没想到,要是我们再晚一天行动,那赠品就不仅仅是两条大鱼了,还会增加一条超大的鲨鱼,当我们袭击基地的时候,圣战志愿军的头号人物正在来基地的途中,他通过隐秘的途径几乎是在事件发生的同时,就得到了自己得力手下遇袭身亡的消息,特别是他亲儿子老七的死亡,更是刺激的头号人物抓狂,丧子之痛让他不计后果地来个人品大爆发,迅速调动手头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甚至不惜暴露两个为培训圣战jīng英而建立的秘密基地,派出了大批的圣战志愿军,命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猎杀凶手,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当我们这一小支号称狼牙尖锋的特战部队,按时回撤到位于边境线上的预计接应地点的时候,和一股近百人的圣战志愿军遭遇了,这帮家伙立时就对我们这伙子抬着担架,人数不多但是装备jīng良的小部队产生了怀疑,再加上他们的头号领导也早就认定袭击者就是中**队的主观定判,于是二话不说就抢先开打,结果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前来接应的直升飞机被他们用先进的单兵地空导弹击中,在爆炸的火光里,金属碎片伴着陆航兄弟的肢体四散飞舞。

陆航兄弟的牺牲让大家的眼睛都红了,这帮兔崽子胆子也忒大了,要是我们还在境外,顾及到国际影响还不敢把他们怎么着,可是现在我们都已经撤回到国境线以内了,这时候他们还敢攻击我们,这他妈不是给爷们们上眼药么?看着远处直升飞机正在燃烧的残骸,每个人的脑海里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报仇!打丫的!

弟兄们嗷嗷的骂声让指挥长也热血沸腾了,他迅速联络总部报告了我们遇到的情况,总部的态度也很坚决,打!没有被恐怖份子欺负到头上还不还手的道理,平常找他们还找不到呢,送上门的买卖都不做简直就是傻蛋,总部要求的只有一个就是不许越界,支援大队一个小时之后赶到,这段时间由着我们的xìng子打。

总部的命令让大家听着提气,说实在的,别看我们只有三十个人,还真没把眼前这百多乌合之众一般的圣战志愿军放在眼里,在指挥长的命令下,弟兄们迅速占领有利地形就和他们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

随着战斗的进程,我们发现自己低估了他们的复仇决心,也低估了他们的力量和快速反应能力,在圣战志愿军头号人物的死令下,不到半个小时我们的面前就汇聚了四五百的敌人,这些人装备jīng良训练有素,在四门车载迫击炮的火力支援下,悍不畏死的向我们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凶猛突击,我刚听身旁的黑子贼笑着贫嘴:rì本的,这下大条了,就一桌子菜来了这么多人,可要了亲命了,求求大队长能看在党国的份上赶快拉兄弟们一把,要不弟兄们可都挂光荣榜啦。就眼看着他被一颗穿甲弹击中了头盔,爆着一团血雾和脑浆牺牲了,于是真正残酷的战斗开始了。

这里是祖国西北边境线上的一个小山包,地图上根本找不到它的位置。一个小时过去了,接连打退了他们五次连续的冲锋,该到的支援却没有如期到来,阵地上只剩下了我们几个人,二十几个弟兄都牺牲了,牺牲的弟兄们以各样的姿态血肉模糊肢体不全地倒在这片已经被迫击炮犁得焦黑的土地上,用年轻的生命验证了我们当初在军旗下的誓言,小山的四周,躺着的二百多具民族圣战军的尸体,虽然我没有细数,不过也知道这其中最少有不下二十具的尸体是我制造的,够本了。

没有战斗的间歇,在他们整理冲锋队形的时候,迫击炮的炮弹仍然连续不断地划着尖利的哨音砸在山坡上,在爆炸火光和硝烟中,我看见有几具弟兄的遗体在火光中四散飞舞,零碎的血肉布满了山坡,这是我们作为军人最辉煌的归宿,我们把自己完全奉献给了祖国的土地,仿佛又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重新享受着安详与宁静,此时我心里已经没有了伤感,只有战斗的激情,眼睛里只有血与火。

对面的圣战志愿军终于拿出了最后一击的架势,几百个穿着长袍围着头巾的人,平端着各式步枪,嚎叫着就那么直着身体向山包上冲来,汹汹的气势极象受惊了的野牛群,奔腾的场面倒也壮观。面对冲过来的敌人,我沉着地将子弹向人群中泼洒着,看着一个又一个爆着血雾倒下去的敌人,我甚至有一种狩猎的快感,正当我沉迷于嗜血搏杀的时候,两颗炮弹带着死神的呼啸在我身后爆炸,如果我没有受伤,凭借自己灵活的身手是可以逃离炮弹的杀伤的,但是现在身上的伤痛让我根本就无法完成大幅度的规避动作,只能硬挺着被炮弹掀起的巨大气浪把我直接掀下了山坡,四处飞溅的弹片几乎把我的身体撕成了一团破抹布,死亡即将到来的时刻,我的身上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只是觉得自己陷入到一片难耐的寂静,在这寂静中,我看见一群嘴巴一张一合的大胡子们就要把我淹没了,而我却惊讶地发现自己面对死亡的时刻,心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平静中似乎还充满了一种快意的期待,我对着围过来的人群强挤出一丝狞笑,毅然决然地拉响了自己胸前的光荣弹。

在一片光明冲击我意识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排八一军徽闪亮的陆航攻击直升飞机,一面倾泻着火箭弹,一面缓缓地飞过来。狗rì的大队长,你倒是早来几分钟啊,我也不至于这么壮烈了,这可是威力足够灭掉一辆坦克的特制光荣弹呐,我可是真正的粉身碎骨省得火化啦,骨灰盒里基本上什么都不用装,让你们捧着省劲了。

中国民间神话中讲,人死了以后要先过奈何桥,在桥上最后看一眼以前的世界,然后就喝孟婆汤忘掉过去的一切,再跟着牛头马面去阎王殿听判官宣讲自己前世的罪恶,然后受刑赎罪,最后再排队轮回。

西方神话上讲,生前有罪的人死后要下地狱受罚,被什么炼狱之火一通又一通没完没了的狂烧,而品行高尚的人被天使接到天堂接受上帝的接见,然后在天堂里享受幸福的生活。

我恍惚觉得自己的灵魂颦颦袅袅地飘着,最后来到了一条笔直的通道中,通道黝黑糁人,不对是糁鬼,通道的上方用红sè的宋体字写着“奈何桥”,三个斗大的红字方正平实,庄重典雅,我记得宋体字好象是秦桧那个背负着千载骂名的家伙发明的,怎么阎王殿要用他的字体呢?莫非阎王爷爷也喜欢用莫须有的罪名修理一众鬼魂?

狐疑中我连忙开始检讨自己短暂的一生,看看自己曾经犯下过什么样的罪恶,好决定用什么样的说辞同阎王爷爷进行辩护,争取少下几层地狱,可是越想越觉得委屈,不但感叹身世的孤苦,更加恼恨大队长这厮救援不利导致我惨死疆场,枉我平常象小狗一样在他身旁鞍前马后的忙活了,居然这样对我,让我就这么作为一个童男挂了,真是生可忍死也不可忍,所以根本也没有兴趣向奈何桥下看一眼,就甩开一众悲悲切切在桥上流连观望的鬼魂,义无返顾地向桥头挂着孟记高汤牌匾的小摊飘去,于是就错过了以流血不留泪著称的大队长拿着我的军校录取通知书,不顾仪态地在部下面前抱着一个挂着两毛四军衔的人泪流满面的好戏,那个两毛四好象还在安慰他:死了就死了,军人就应该有战死疆场的觉悟,送他参军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已经没有这个儿子了。

也幸亏我当时没有看到这一幕,否则依照我的暴脾气估计当时就能从奈何桥头跳下去,抓住他就是一顿胖揍,如果当初不是他撕了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我现在正把着校花妹妹在那个以一塌糊涂著名的校园风景区里卿卿我我呢,哪至于炸的毛都没剩啊,打完了他天打雷劈我都认了,就为了出这口气!

已经快两天水米没打牙了,虽然并不觉得饿,可是天生的馋嘴的我,还是想尽快尝尝老婆婆的手艺,来到小摊前,一边排队等着品尝传说中的免费汤,一边习惯xìng地左顾右盼,企图找找有没有熟人让我有一个可以中途插队的机会。踅摸了半天只看见四周都是黑漆漆的鬼影,根本看不出大家原来长的都是什么模样,又不好傻傻的询问,只好放弃了找鬼叙旧的打算,心里琢磨是不是先找找牛头马面大哥套套近乎,求他们在阎王爷爷面前替我美言两句,好让我少受几次刀砍斧剁烈火油锅的荼毒,早点去投胎,最好下一世不做人了,做一头快乐的小猪,啥也不想吃饱了就找个太阳地满足地哼哼着睡去。

在四下里寻找牛头马面的时候,却听到别的鬼魂讲要喝完孟婆汤牛头马面才会出现,靠,都是头一次来,你穷装什么明白呀?老老实实装会孙子得了,又没人请你当导游,不耐烦理会他们,于是我就无聊地举目观看阎王殿前的风景。

其实阎王殿前根本没有什么风景,黑(此处念喝)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着实让我对古老的民间传说感到失望,要知道中国的老百姓一年要烧多少冥币呀,据说要达到百万棵木材的数量,地府的物价就是贵的再离谱,这么多的纸钱堆也堆出点什么了,阎王爷爷你怎么这么抠啊,连形象工程都懒得建设一下下,还不如我们的官僚zhèng fǔ呢。

胡思乱想间,终于排到我喝汤了,站在伟大的孟老婆婆面前,我来不及欣赏一下孟老婆婆那佝偻着身型的鬼影,就被面前黑糊糊的碗和碗里同样黑糊糊的汤?给弄傻了,太阳啊,即使是老家伙你独家经营别无分号的摊子你也别这么坑害消费者呀,你的餐具消毒了吗?汤里的原材料经过检疫了吗?虽然我的肠胃功能一直不错,可是这么恶心的东西喝下去,不会有什么不良的反映吧?于是我犹豫着是向别的鬼魂那样把嘴深进汤碗里喝一口呢?还是找孟老婆婆溜号的机会自己鬼影一闪躲过这一劫呢?要不还是先喝下去然后再找地府消协投诉?思想斗争的很激烈。

孟老婆婆对于因为我的犹豫而产生的喝汤进度缓慢的问题感到非常不满,黑糊糊的鬼脸上的那两个好象具有眼睛功能的黑糊糊的空洞中,正迅速地燃起一丝异样的光芒。不想喝汤的家伙千百年来见多了,最后哪个都没有好下场不是,凭你小鬼也想逃避?看我怎么用孟记汤铺就餐管理法修理你。

当我从孟老婆婆逐渐凝聚起来的严厉气势中觉察到了孟老婆婆要发飚的时候,想讨饶已经晚了,一道耀眼的光芒凌厉地在我的头上闪现着,我惊恐地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的发青的光环出现在前方的黑暗中,光环的周围彩虹一样的光芒四shè,映得奈何桥头如白昼般雪亮,一众鬼魂显然是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四散躲避,我卡!孟老婆婆你也太狠了,我不就是犹豫了一下下么,也没说不喝呀,你别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呀,咦?孟老婆婆,你脸上象嘴一样的黑洞张那么大做什么?眼睛里的鬼火怎么也没神了?孟老婆婆,我不给您老找麻烦了我喝汤还不行么,哎,你别把汤碗扔地上呀,那碗本来就够脏的了,你再往黑漆漆的地上扔,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做鬼的喝了,看报应来了不是,没砸到花花草草砸到自己的脚了吧?等等,看你孟老婆婆的反应,难道这光环不是孟记汤铺就餐管理法中的处罚措施?

就在孟老婆婆和我都在发愣的时候,光环中出现了一道银白sè的人型光影,人型光影挣脱了光环后,就连滚带爬的向这边跑来,近前一看,只见过来的这厮体态高大、健壮、匀称,身上裹着一块不知是什么质料织成的银白sè布帛,头上带着一顶橄榄树枝编成的花环,高鼻深目,一脸的惊慌,好象是在逃避着什么可怕的事物。

紧接着,在一阵宛如京剧过场伴奏一般的铙钹响亮声中,黑暗处亮起无数金sè的光芒,金芒闪耀过后,是无数个身穿中国古代金甲的武士,手持各sè兵器喊杀着追了过来,浩大的声势,让前边的这位越发紧张,象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慌不择路中已经来到了我和孟老婆婆的身前,看那架势是想穿过奈何桥夺路而逃。

就在这关键时刻,只听追兵中为首的一位大神狂喊一声:兀那西洋yín神,竟敢到东方天庭撒野,看某家如何灭你,着法宝!大神一抬手,一个圆乎乎的东西高速飞来,天呀,好大的一颗手雷,天兵天将什么时候列装这么现代的武器了,估计威力非小,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我凭借长期训练成的敏捷身手,一个鹞子翻鬼身就向奈何桥旁的黑暗护壁上撞去,这时那个被称做西洋yín神的家伙也发现了事态紧急,匆忙中作出了和我同样的反应,不过麻烦大神你换个方向躲好不好,别和我挤在一堆呀,身体都负距离了,我又不是玻璃,你上我的身做什么?没等我抗议,只见那个手雷一样的东西真的爆炸了,剧烈地爆炸喷发出了强烈的光,在巨大的能量冲击下,我只觉得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推了一把,就向无尽的深渊中坠落下去,在意识消失在永远的黑暗中的一刹那,我仿佛听到了孟老婆婆凄惨的尖叫:我的万年老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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