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舜刚刚迷糊着睡着,就被陈宫急匆匆地吵醒了。
“我师兄发来消息,袁绍终于开始行动了。”陈宫也不顾齐舜还有些朦胧的睡眼,立刻就开始汇报。

“居然这么快!”齐舜的睡意瞬间消失,“他已从韩馥手中得到冀州了?”

“其实韩馥也应负一半的责任,”陈宫冷笑道,“他在反董卓联盟军中看到天下英雄都归附袁绍,因此妒火中烧,暗中减少对渤海郡的粮草供应,打算让袁绍的部下因为没有吃的而分崩离析。他自以为此计甚妙,可没想到反而加速了他的灭亡。”

“袁绍虽然只是一郡之主,名义上归韩馥管理,但若论实力,韩馥又怎能与他相比?若两者相安无事,韩馥的好rì子还能过得长久些,可他自不量力,居然要动袁绍,真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齐舜对这个的认识还是很清楚的。

“没错,看到韩馥的挑衅行为,袁绍立刻就有所行动。他的谋士逢纪进言道:‘韩馥只是个庸才,我们只要暗中联络公孙瓒,请他南下进攻冀州,韩馥定然惊慌失措。我们再派口才好的使者,前去分析形势,说服他把州牧的位子让给主公。韩馥迫于突然的危机,一定会把冀州大权交出来。’”陈宫说的犹如亲眼所见,想来也是沮授告诉于他。由此看来,沮授在袁绍处的情报工作应该做得很好。

“果然是好计!这样一来,韩馥内忧外患,他身边的谋士又不能与他同心同德,不撒手跑路才怪。”齐舜赞道。他越来越清楚地感到,想成就大业光靠蛮力是完全不够的,那样被人玩死都不知道。

“袁绍听从了逢纪的建议,写信给公孙瓒。公孙瓒于是率大军南下,名义上是讨伐董卓,其实是找机会攻击韩馥。韩馥也是一着错着着错,竟然脑袋一热出门迎战,结果被白马义从杀得大败。袁绍趁此良机,买通了韩馥的亲信颍川人辛评、荀谌在韩馥耳边吹风,恐吓韩馥,说公孙瓒挥军南下,锐不可挡;而袁绍也趁势率军东进,究竟想干什么谁也不知道,真是为韩馥担忧。”陈宫再次冷笑,“这么拙劣的骗术,韩馥居然还真信了。”

“呵呵韩馥若是像先生这样机智过人,袁绍哪还有胆子觊觎冀州啊。”齐舜笑道,若非与自己息息相关,这故事听听还是挺jīng彩的,“然后呢?他们是怎么劝服韩馥的?”

“应该说,辛评和荀谌的口才还是很好的。他们用的方法简直可以载入史册。”能让陈宫这样评价的,看来是真的有一套了。

“是么?说来听听。”齐舜早已摆脱昏睡的状态,现在更是来了jīng神。

“呵呵这些都是我师兄告诉我的,我就把他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主公吧。”陈宫道,“听了辛评荀谌二人的恐吓,韩馥果然害怕了起来。这时荀谌问:‘主公自以为,宽厚待人,天下英雄豪杰归心,比袁绍如何?’韩馥说,‘不如。’荀谌又问:‘主公自以为,危机时奇计决策,智勇过人,比袁绍如何?韩馥说:‘不如。’荀谌又问:‘主公自以为,数世以来,恩信布满天下,家家受惠,比袁绍如何?’韩馥还是说:‘不如。’这时荀谌才道:‘袁绍是这一代的人中豪杰,主公却以三不如的条件,居于比他高的地位,他决不可能长久屈居主公之下。冀州,是天下重要的枢纽地带。而袁绍是主公的老朋友,又有反董卓的盟约,当今最重要的事,是把冀州让给袁绍,袁绍必然会感激主公的厚德,而公孙瓒也不敢冒犯。主公有让贤的美名,也获得如泰山般的安全。’”陈宫一口气说到这里,也不禁赞道,“这荀谌的话虚虚实实,真假难分,韩馥若不上钩,那才是怪事。”

“但韩馥也不想想,他虽觉自己才能比不上袁绍,但至少有一点比袁绍要强,那就是手握冀州大权,麾下兵将也强过袁绍。他却考虑不到自己的优势,反而把希望寄托在袁绍的‘宽厚待人’上,岂不是自取灭亡?”齐舜摇了摇头。

“韩馥xìng情一向怯懦,看到大兵压境,早已没了主意。虽然他的下属极力反对,说冀州兵马百万,粮草可以支持十年之久,而袁绍只是穷途末路的客军,要仰仗他的鼻息,又怎能把一州都交给他?但韩馥偏偏认为自己才德都不如袁绍,觉得让贤是种美德,已经是决定了。”

“那沮先生呢?他又如何应对?”齐舜心中也有些紧张,毕竟若是让袁绍吞并冀州,自己在幽州的兵马就已被袁绍分隔在北方,极难南下。

“我师兄虽然对韩馥如此经不起考验而有些意外,但他也算反应极快。他知道以自己和麹义将军的实力,还不足以把袁绍挡在渤海郡内,只能退而求其次,连夜通知子龙、子义二位将军,把龙骑、兽王骑和招司铁骑尽数调到冀州。子龙将军率龙骑守常山,子义将军率兽王骑和招司铁骑守中山,而麹义将军的三千先登军和我师兄守广平到黄河一线,算是为主公打开一条通往中原的通道。”提到沮授,陈宫也面露惺惺相惜之sè,又道,“麹义将军的先登军虽然勇猛无比,可区区三千人受住广平这么大的郡确实困难重重。可天佑主公,原本屯兵孟津的赵浮、程涣两位将军听到主公韩馥辞去州牧的消息立刻还军,劝说韩馥不成后,被我师兄说服原因归顺主公,率一万强弓军团、战舰数百艘,西进广平,配合麹义将军驻守,这才让袁绍打消了进攻我军的念头。”

“真是难为沮先生了,若不是他,我们也许就只能在幽州再等待机会了。”齐舜赞道,但他转念一想,又有些担心,“若是子龙和子义都离开了幽州,那我叔父在幽州岂不是势单力孤?若是公孙瓒回军进攻叔父,那他岂不是很危险?”

“这个我师兄也想到了。不过他分析了形势之后排除了这种可能。公孙瓒主力还在冀州北部,一时半会还无法杀回去,就算回去,以刘州牧手上兵力,也不至于立刻崩溃。到时能战就战,就算战不过,子义将军还可以派招司铁骑接刘州牧先到中山一避。而我师兄也借主公的名义与鲜卑、务丸两族商定,如果公孙瓒占据幽州,他们变从北方起兵南下,与我军南北夹击,让公孙瓒得不偿失。”陈宫道,“而且我师兄推算董卓已活不了多久,到时主公自然能腾出身子回去主持大局,还怕公孙瓒不一举而定?”

齐舜虽然觉得这个安排有些风险,可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只有期盼能早点干掉董卓,看能不能通过皇上的影响力来解决幽冀二州的混乱状况。

他忽然看到陈宫有些yù言又止,忍不住问道:“公台还有什么想和我说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师兄没经过主公的批准,就擅自安排子龙、子义几位将军调驻别处,虽然时间紧迫,但还是自作主张,还请主公莫要怪罪于他。”陈宫原来是有些为沮授担心。

“我怎么会怪他?感谢他还来不及呢。”齐舜道,“若不是沮先生,我军现在还在幽州窝着,眼睁睁看着袁绍吞并冀州,那才叫郁闷呢。公台别担心,你看我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么?”

“呵呵主公英明!”陈宫笑道,“所以我们才选择跟随主公打天下啊,至少不用担心勾心斗角的事情。”

“别再拍马屁了,又不适合你。该干吗干吗吧。”齐舜抬头望了望天,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去司徒府了,那里还有一对痴情男女在等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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