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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京的电话来得很突然,当天我还在为自己没有联系韩京一段时间了怎么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而有点愧疚,这晚韩京的电话就来了,看来有些事情真的是不想则已,一想就会迅猛出现,我看除了想中头奖之外,绝大部分的事情都如此。很多年以后,我身边的一个女的听过我的这番想法后,非常肯定地对我说,这就叫做――“预感!懂啵?”

韩京的声音在电话里面听起来有点沙哑,而且十分的疲惫,看来这数rì来应该是不停地奔波,因劳累所致的jīng神不振。我听他的第一句话,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感到韩京那边可能发生了些不幸的事情。

韩京在电话那头说到:“兄弟,是你吧?我是韩京。这几天这边事情有点……有点多,学校这边还好吧?你回家这边也好吧。我可能还有段时间不能回来呢。”

听到韩京的声音,尽管沙哑得我差点听不出来,但我还是有点欢喜,忙说:“哦,是我…..你走的这几天,这边的风声还算平静。放心,有兄弟们看着,你不用急着回来。”

韩京在那边叹了口气,继续说:“这两天心情不太好。跟你说吧,我爷爷……爷爷他……去世了……我只见了他最后一面,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颤颤地抚摸着我的头,眼泪在眼眶里转呢……”说到最后,.韩京梗咽了。韩京与他爷爷的感情非常地好,童年的时候韩京是就是在爷爷身边长大的,爷爷一直对他很慈爱,韩京是直到初三才到了这边读书,所以爷爷的离去让他倍感难受,我想这两天他肯定哭过不少次,因此声音都有点哑了。

“不是吧?这……这,太难以接受了。不过人走了,你就不要太伤感了,节哀吧。实在不行,兄弟我这就过去,陪陪你,帮你料理一下事情。”

韩京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说:“你就好好在家休息吧。这些事情我能应付着,忙是忙,但还能对付,只是心中总是堵得很,我失去了一位敬爱慈祥的长辈,情感上有点难以接受。我在学校里面可能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处理,可能还要麻烦兄弟你帮我多多留意,谢谢啦……我本想早点回来一下这边,料理学校的事情,但这边的风俗较多较繁琐,我主张葬礼稍微简洁一些,也好符合爷爷生前一贯的朴实作风,可家乡的这边亲人,尤其是我老家的堂大哥觉得还是依照地方老例那样,说要什么诵经摆道场,五跪九叩葬先人,方能护荫子孙后代,惠泽家族旁支……因此这边的葬礼搞得很隆重,我只能留下,不能走了。”

我怕韩京在那边跟亲戚们起了意见,刺激过头,本来心情不好更添麻烦,伤了身体,忙安慰并开导他:“你我客气什么?谁跟谁啊?嗯……嗯,好,以前不也是这样做事情的吗?这些习惯定下了就不要改了。我们做小的,就听你大哥的话吧。”

韩京接着就说了些要办的事:“我学校的东西还没有整理了,估计学校那边快要清理宿舍了,麻烦你回去帮我收拾一下,能留下的就直接入箱,没有的一律处理它了吧。你把好关,我放心了。现在高三几乎没多少人留下了,我的一些书都不知道还能找齐没有?唉。”

其实我再走之前,我已经简单的帮韩京收拾了一下,尤其是那些书,已经锁了起来。我想应该还是比较安全,所以答应道:“行,行,这边我帮你料理着吧。有我在,他们谁也动不了。”

韩京交代完这件事,略有迟疑,但还是说了:“小睿……还有那个……算了,她们也走了吧?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呢?如果你有了她们的消息,帮我留意一下。”

我知道韩京的嘴里还想提到的还有凌丹的名字,心想,怎么你们几个都喜欢问来问去,怎么都是找我问的?不用说了,一定是我――值-得-信-任!我苦笑一下,说“行了。好好,她们跑不了的。我总得想办法让她们留下点东西给你吧。”

韩京咳嗽了几下,然后又听见电话中传来沙沙的杂音,估计是乡村电话的线路不好,信号接收得较差,他在那边“喂喂”了几下,才又通得上话,不过受韩京的情绪的影响,我们的话不多,韩京想想要说的也说完了,于是强打jīng神,在电话那头笑了一笑,说:“好吧,那一切就拜托你了,你办事,我放心。兄弟,一切保重。希望我们在上学之前能再见……保重!”

由于又受到电话杂音的影响,我很费劲才能听得韩京的大概意思,于是连忙说:“好的,嗯,好的。保重,回来再一起干点事。”

就这样,我们就挂电话了。想想剩下的一大半暑假还需自己独自寻节目,有点怅然若失,但想到韩京在那边的情况可能更难受,想为他分担一下啊,却又无能为力。

想着想着,突然突发奇想,想想现在这个时候,究竟是哪个女的留在韩京身边,能为他分忧出主意呢?苏小睿,还是凌丹?如果我是韩京的话,我比较偏向于凌丹,我总觉得她敢说敢做,干练爽快,能独当一面,是比较能处事的人,而且人属于那种比较贴心,细心之人,能运用情感动人心府,凌丹是学理的,学得也不错,按理说逻辑xìng会较强,总而言之,就是能做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吧,有她在韩京身边,是最令人放心的了,有凌丹在,估计说服他那个固执地要搞铺张葬礼的堂大哥应该有一定的把握。

反观苏小睿呢,过于柔弱了,这是我的结论。而且xìng格比较忧郁,内向,碰到这样的生离死别场面,在现场可能哭得比韩京还要厉害呢,说不定哭着哭着还可能抽搐着倒在一旁,让现场的人以为那边躺了一个尸骨未寒的,怎么这边又挂了一个?会让人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感觉。如果在现场要苏小睿帮忙去劝说那个固执地要搞铺张葬礼的堂大哥,我估计等苏小睿涨红着脸劝说完毕了,韩京的爷爷早就风光办完了。

于是,我轻轻摇摇头,在想象中把苏小睿留在韩京身边的想法否定了。

可是,一个更大胆、更荒诞的想法却冒了出来,我发誓我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类似的想法的,这个想法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仿佛在像我的神经挑战:你怎么也控制不了我,看你怎办?这种感觉很奇特,我像中枪堕马的俘虏,感到有点手足无措。这个想法就是:苏小睿不适合留在韩京身边,那留在我的身边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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