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芜使劲回忆了一下,想起现代对这几句诗的解释,心下一惊,冷汗涔涔而出,这几句诗的意思,要是再顺治面前说出来,简直无异于找死……
顺治似乎是看出了她心里的顾虑,道:“但讲无妨,朕恕你无罪。$*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

青芜只得硬着头皮说:“主要的意思就是,刘伯温认为明朝的气数有六百多年……”言下之意,是刘伯温说的,不关她的事。

顺治闻言冷冷道:“据朕所知,明朝只延续了二百九十二年,你要怎么说?”语气平静,但是已经隐隐有了几分不快。

青芜心道:“明明是你叫我说的,说了你又不快活……”只得把网上的内容都搬给他:“可能是明朝的国运本来有六百年,但是因为人心败坏,jiān臣当道,才缩减了……”

“你的意思是,明朝气数未尽?”顺治的语气吓人的平静。

青芜浑身一颤,正要说话,“皇上……”站在一边的顾怀抢先开口了:“微臣看,这个宫女绝非寻常人,可以一用。”

顺治沉默了一会儿,青芜知道自己的命运就在他的一念之间了,不由得暗暗祈祷,从如来佛祖念到观音菩萨,差点开始念仁慈的主的时候,顺治终于说话了:“你名字叫阿雯?”

青芜点了点头,点完以后马上后悔了,他要是去永寿宫一问,自己不是欺君之罪么……可是现在要改过来还是欺君之罪,青芜心中一凉,觉得自己真的差不多大限将至。

顺治又道:“名字真难听。”

顾怀忍不住笑了一笑,青芜更是哭笑不得,他……他他……问名字就是为了这么刺她一句?

顺着忽地正sè道:“阿雯,朕封你为乾清宫从五品柔婉,协助顾爱卿查办妖星一事。”

青芜没有想到最近倒霉到透的运气居然也会有这种转机,顺治不但没有因为她的“大逆不道”而杀她,反而封她当了乾清宫的女官,比在永寿宫当个宫女实在是好得太多了,单说月钱就比普通宫女高了一倍,而且名字听起来也体面,叫俸禄。

顺治果然是一个难得的开明皇帝,以前青芜看见顺治的资料里面,写他十分欣赏一些骂满人是贼的文章,青芜还怎么都不相信,现在看来古人诚不我欺。

青芜现在对他充满了感激之情,心里古代皇帝的排行榜第一名瞬间由唐太宗换成了顺治。

不过她现在还面临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怎么在太监带她到永寿宫宣旨之前,解决掉名字这个隐患。

青芜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太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应该怎么办,忽然想起顺治对她的评价“名字真难听。”她脑海里蓦地闪过一道亮光,加快了几步走到哪太监身边,轻声问道:“公公怎么称呼?”

这太监知道她是新封的柔婉,不敢怠慢,忙道:“我姓权,柔婉叫我小权子便是。”

青芜想到古代的潜规则,身上一掏,却一分钱也没有带,正着急之时,手忽然摸到悬在脖子上一把金锁,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似乎是以前的青芜随身带着的物品,现在火烧眉毛,也顾不得许多,她只得将那锁取下来偷偷塞给了小权子。

小权子会意,袖了锁,一面走一面低声问道:“柔婉可是有什么吩咐?”

青芜叹了口气,心想钱这玩意儿还真是现代和古代一样,别说让鬼推磨了,就是反过来让磨驱鬼都没问题,口里说道:“公公,没别的,就是要公公一会儿宣旨的时候在中间加一句,皇上赐名阿雯,可好?”顺治说这名字难听,她偏要嫁祸成他取的。

“这……”小权子面露难sè,迟疑道:“柔婉,这可是假传圣旨的死罪啊……”

青芜见他面sè犹豫,忙道:“没关系,我昨天才进宫,就是永寿宫里面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的名字,你一宣旨她们知道是皇上赐的名自然就不敢叫以前的名字了。”

小权子想了一下,只是加一个御赐的名字,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况且自己刚才收了人家的好处,那金锁一看就价值非凡,他也不愿还回去,拿人手软,只得一咬牙道:“柔婉放心,此事我省得。”

小权子进永寿宫的时候,几个宫女看出他是皇上身边的内监,以为是皇上要来,忙进去通报了恪妃。

柳碧蟾扶着恪妃走到正殿,一眼看见了小权子身后的青芜,脸sè便是一白。青芜现在对她只有厌恶,看也不想看她一眼,只将头转向一边,在人群里找枇杷的身影。

恪妃正要问皇上什么旨意,小权子就把册封柔婉的圣旨拿了出来,整个宫殿的人一看见那卷明黄sè的布绢都齐齐跪倒地上。

青芜也走到对面跪了下去。

小权子很是机灵,在前面就加了一句“朕特赐名为阿雯”,后面都以阿雯为名,进入主题“特封其为乾清宫从五品柔婉,即刻前往乾清宫就任,钦此。”

谁都没有想到青芜这个入宫才一天的小丫头竟然会被封为女官,而且是别人盼都盼不到的乾清宫女官!永寿宫中听旨的人都是一愣,齐齐看向跪在前面那个小小的身影。柳碧蟾目光更是复杂,心想自己在宫中侍候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这个际遇,怎么区区一个黄毛丫头,运气却这样,怎奈从此又不敢得罪,心里禁不住又嫉又恼。

青芜听小权子宣完了旨,双手举起,道:“奴婢阿雯接旨。”

奇怪的是青芜并没有在永寿宫里现枇杷。

虽然青芜很想跟她说一声再走,但是圣旨里那个“即刻就任”又芒刺在背一样催着她,青芜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仍然不见枇杷回来,想想等她回来永寿宫里的人应该会跟她说,而且自己现在是女官,不同于宫女只能在自己这一宫的规定,随时都可以过来看她,便开始收东西。

拿开枕头看到下面那一本《天问》的时候,青芜从没有这一秒这样感激张尚颜。

她把书收好,暗暗誓要尽快读完,不要让皇上或是顾怀看出来她除了那一点先进的地理知识和会一些简单的rì占以外其实什么都不会……

收好东西,打开门,青芜诧异地现柳碧蟾正站在门口等着她。

青芜一看见她,说不清是畏惧还是厌恶,下意识退了两步。

“娘娘召见你。”柳碧蟾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青芜只得跟在她后面,走到了永寿宫的后殿,恪妃此时正坐在软榻上,塌中的小几上放了一方棋盘,她手中拿着一卷棋谱,正一边看着棋谱,一边摆着棋子。

“娘娘,阿雯带到了。”柳碧蟾小声说了一句。青芜觉“御赐“两字还真好用,估计没人敢叫她以前的名字。

恪妃抬起头,微微一笑道:“碧蟾,你先退下吧。”

青芜谨记着第一次的教训,低着头行礼:“给娘娘请安。”说完,觉恪妃一阵沉默不语。

心里暗想,顺治和恪妃还真的是夫妻,两个人都喜欢说话之前想半天,组织一句话就这么难?

不同的是,顺治沉默给人极重的压迫感,而恪妃的沉默就带了一丝软绵绵的怪异,都让人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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