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呵呵,侯爷,这老道士真是的,又jiān又滑。”纪太虚身后的丫鬟侍书捂着嘴笑道:“好生的虚伪,还说是什么皇命在身,不过是想要讹诈些好东西罢了。可是最后还是白白送给您些仙丹,那纪寒来的还真是时候,一句话就将他赶走了。连这方砚台都忘记带了,呵呵,爷这是不是就是书上说的现世报?”
“恩?”纪太虚回头一看,果然看见那方换了三十枚五云养元丹的七星歙砚依旧搁置在石案上。“这老道士肯定是有急事了,老道极其喜爱砚台”纪太虚抚摸着砚台说道:“这砚台是一穷书生当在我那八方当铺的,经过好多行家掌过眼,的确是一方真品,价值连城。我就是看看能不能从他手里弄来些宝贝。哼,这老滑头,就给我了这些破烂货。”纪太虚随手捏开了一枚丹药,一股清香散逸出来,让人为之jīng神一振。纪太虚好好看了看,回头对两个丫鬟说道:“侍书,侍剑这些个丹药虽不是什么上品,却也真实为皇家所制,用的也确实是古方。自古是药三分毒,这些丹药确是将那些药渣毒素通通炼化,又用云气温养,也确实有强身健体之功效。对女人更是有养颜之能,你们与侍琴、侍画都是我的贴身丫鬟。这三十枚丹药你们就分了吧!”

“侯爷说的是真的?”身着粉衣的丫鬟侍书有些吃惊地说道:“这可是给皇子皇孙们吃的东西,我们这些下人如今也能吃上了?!”

“当然是真的,侯爷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侯爷”侍剑说道:“这可是关系到您成仙的东西,我们哪敢吃啊?还是留着您自己享用吧!”

“成仙?呵呵”纪太虚笑道:“你难道没听那老牛鼻子说?世上哪有神仙,不过是有些身上具备神仙能力的练气士罢了!那老牛鼻子本事不怎么样,可这道理却还是有几分的,这些丹药只是一些凡品,可是服了下去,活个百十年还是不成问题的。至于对爷我就没有什么效果了!”

纪太虚将那盒子一推:“好东西哪会用这蜡丸封着?这些东西就是皇子皇孙也是赏给手下,但吃无妨,这服食之法也的确要按照这张金箔上所说,胡吃不得。”

“恩”侍剑说道:“那就多谢侯爷了。”

定北侯十二尺的朱红大门前,一个青袍小厮正对着一群带着三车箱子麻袋的呵斥:“你们这是谁管事的?怎的这样不晓得规矩,你们送药材的也敢赶着车进侯府大门?这大门也是你们能进的?”

这群人中有人低声陪笑道:“这位小哥儿,我等是刚从大理运药过来的,初进京城不太晓得京里的规矩,今rì多有不是,还请小哥儿担待。不过这批药材是掌柜的亲自交代的,其中不乏上了年头的人参灵芝等,这些药价值不菲,还是尽早入库的好。”

那青衣小厮听了这话轻蔑一笑:“哼,价值不菲?没见识,你可知道我们这定北侯府一年从你们回chūn堂进购多少药材,其中人参鹿茸,虫草灵芝又有多少?告诉你们,这些药材只能算得上我们侯府的例常之事,纵是我纪灵克扣下来我们侯爷也不会过问。莫要以为这是在大理,这是京城!是京城定北侯府!这些药材在我们侯府扔在地上都没人捡!”

“是是是是”送药的连忙称是。

“怎么回事?”纪寒从街上跑过来。

“哟,是寒哥儿!”纪灵连忙笑道:“那两个酸道士走了?”

“什么酸道士?”纪寒有点不大乐意“那是咱们侯爷的朋友。莫要随意诋毁,要是让咱侯爷听见了,一准会骂你!”

“呵呵,那老牛鼻子又不是甚好人,骂又怎么了?咱们侯府中人莫要因为外人闹别扭!”一个年轻的声音忽然传过来,二人一看,原来是纪太虚,连忙跪下:“侯爷恕罪。是小的们多嘴了。”

“呵呵,不妨起来吧。”纪太虚笑道,又指那群送药的说:“纪灵,侯府与杜子chūn杜老板生意上的来往比较大,以后不要对回chūn堂的人如此呵斥!”

“哪里哪里,是草民不懂得侯府的礼数,污了侯府的地方,还请侯爷恕罪!”

纪太虚微笑了一下:“你等回去之后记得帮我向杜老板问好。”

“是是是是”那个送药的立刻说道“小人一定谨记。”

“恩,纪灵,领他们到库房吧。”

“是,侯爷。”纪灵从地上起来,对送药的说:“你们快跟过来。记得下回就从这小门进。”

纪灵走后,纪太虚叫过纪寒说到:“纪寒过来!”

纪寒连忙起来来到他身旁弯下腰:“爷,什么事?”

纪太虚拿出那方砚台说:“王老道平rì里及其喜爱砚台,今rì居然忙的连这方宝砚都忘了。再者,我听说玉英山庄一直与冲虚观不对付。你不是知道冲虚观在哪儿吗?你拿着这方砚台到冲虚观打听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记住,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人看出你的目的!”

纪寒接过砚台说:“侯爷放心,小的明白。小的一定不辱使命。”

“这老道,究竟什么事呢?朝廷又有什么动向呢?”纪太虚看着远去的纪寒自言自语。

九月秋风总是让人有几分落寞与感慨

“怅望西风抱闷思,蓼红苇白断肠时。

空篱旧圃秋无迹,瘦月清霜梦有知。

念念心随归雁远,寥寥坐听晚砧痴。

谁怜我为黄花瘦,慰语重阳会有期。”

亭亭亭中纪太虚独坐其中,石案上不再是果品糕点,翡翠玉杯,葡萄美酒,只是一盏淡淡的菊花茶,淡淡的黄sè浸染满了青瓷茶盏。细细秋风中,风起,衣扬,轻轻地捻起茶盏,细细地品着,低吟着前人的诗句,也不知到底在想什么。

“侯爷”一身绿衣的侍剑轻轻地叫道:“侯爷你在想什么?”

“恩?”纪太虚一回头:“是你啊!你将那三十枚五云养元丹给她们了吗?”

“恩”侍剑点点头:“侯爷真的给我们吃吗?那可是侯爷用一方七星歙砚换的。”

“当然了”纪太虚轻轻笑道:“既然我说了岂有不当真之理?”

纪太虚将茶盏轻轻放下说道:“其实我本来也就是看看能不能用那块石头换点什么,要是能从那老牛鼻子手里换到宝贝固然好,换不到也就算了。反正这块石头是个穷酸书生三两银子当的。”

“可是侯爷不是说过那方歙砚至少能卖三千两吗?”侍剑说道

“是啊”纪太虚一笑“那是在喜欢它的人面前,若是不喜欢,扔在大街上都没人捡。什么珍奇古玩?什么字画金石?都是世人自娱娱人,徒让人目迷五sè,心乱于外物而已。”

“侯爷确实跟别人不同呢!侍剑虽然听不懂,但是还是觉的侯爷似乎有许多的感慨。还有许多的心事郁积在心中。侯爷刚才出身地看着菊花一言不发,想是在思索什么吧!”

“不错”纪太虚说:“你是我的贴身丫鬟知道我的一些事。你说我在想什么呢?”纪太虚对侍书笑着说。

“侯爷难为我了不是”侍书捂着嘴笑了一下“我哪里会知道侯爷心里在想什么?侍书又不是侯爷肚子里的蛔虫?”

“那你猜猜侯爷我可能在想些什么?”

侍书扬起头想了想:“是不是跟王映月道长有关?”

“不错”纪太虚点点头:“我让纪寒去送砚台,让他去打听了一下冲虚观里究竟出了什么事,结果却是让我大吃一惊。你也知道侯爷我就是凡人口中的神仙,也就是炼气士。”纪太虚拿起茶盏抿了一口。

“我也听侯爷说过,似乎侯爷身上的本事是天生的。”

“不”纪太虚摇摇头:“不是天生的,是我从记事时就知道的怎么修炼的。这次我让纪寒打听的这消息就跟我这种人有关。”

“是侯爷口中的练气士的事吗?”

“是的,而且是我们这种人中的大事。”纪太虚说:“苏寒山,李盈虚,杜西岩,元显和尚,耿金吾,张宗易,大悲法王。”纪太虚看着侍剑说:“这些人你听过几个?”

侍书有些吃惊:“侍书听过苏寒山,杜西岩,元显大师,张宗易,他们可是天下鼎鼎大名的宗师人物,李盈虚更是熟悉了,他不就是当朝宰辅吗?难道他们也是练气士?可是他们有的可是当代大儒啊!侍书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也听过‘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是圣人的言语,难道那些读书人也都是炼气士?”

“呵呵”纪太虚笑道:“自然不可能,若是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是练气士,天下早就乱了。只是一部分是而已。而这些一部分便是真正的读书人,非是那些乱读瞎读的穷酸书生。真正的读书人能从先贤留下的书籍经典中,感悟天地至理,修身养xìng,服气炼神。苏寒山,李盈虚,杜西岩三位儒家当世宗师都是这种人物,儒家宗师尚且是练气士,何况道家跟释家的呢?”

纪太虚又抿了一口水:“元显大师是法源寺当代方丈,一身佛法惊天动地。耿金吾乃是蜀中青城剑派掌教,张宗易自然不必说,是当代龙虎天师。而大悲法王,则是吐蕃人。”

“吐蕃?”侍剑说:“那是什么地方?”

纪太虚说:“吐蕃是我大魏西边一个王朝,吐蕃全境尽是在高原之上,民风淳朴彪悍,此地与我大魏不同,乃是政教合一的统治,法王既是其最高jīng神领袖,相当于我大魏的皇帝,不,王爷,而且吐蕃的法王不止一位,只要佛法修为到一定程度即可称之为法王。吐蕃有一人称之为赞普,他才相当于我大魏的皇帝,只不过他这皇帝还需受到诸法王的节制。吐蕃啊吐蕃,实在是一神秘之地,而且这次之事就与吐蕃有关。”

“侯爷,那到底是什么事?”侍剑问道。

“其实说破天不过是吐蕃出了一个恶人而已,而这个恶人又是及其厉害的恶人。事情也不过是几大宗师联合起来要将这恶人除去,仅此而已。”纪太虚回答。

“那跟王映月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宗师?”

“但是他是朝廷三品,金紫光禄大夫,同时还是道门中人。此次乃是不死不休的决战,练气士又不是街头撒泼打架的小混混?动辄山崩地裂,所以不能随便找个地方就做过一场,这次乃是在玉龙雪山之巅。王映月就是负责将雪山三百里之内所有人都撤走。这事不能随便就找当朝的官儿或是正经的炼气士去办,必须找个在这两方面都有些关系的、吃的开的。虽然这王映月本事不怎么样,可好歹也是给皇家炼丹的,算是个炼气士。虽然王映月是个不管什么闲事儿的官儿,可好歹也是正经的当朝三品。所以这事儿自然是非他莫属了。此事非同小可,杜西岩那里又催得紧,所以他才会走得十分匆忙以至于连砚台都没带。”

“是这样啊!原来这老道就是个两头都有些关系,但两头都不怎么样的尴尬人物儿!”侍剑说道:“但是他们打他们的跟侯爷有什么关系啊?”

纪太虚摇摇头:“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京城当个安乐侯爷。我要在大漠孤烟,长河落rì之处跨马横枪斩杀敌酋,国仇,家恨!侍剑啊!好男儿当血染沙场,岂能rìrì无所事事?品茶喝酒、蹉跎光yīn?若不能了得我这志愿,侯爷我又怎么能够甘心?我就是要在这次大战中求得机缘!让我有纵横天下、探求长生的本事”

纪太虚站起身来,挺立在这微微秋风之中,衣袂飞扬,目视远方,似乎望向了遥远的未来,此时的侍剑觉得,自己rìrì伺候的这位侯爷似乎是那么的陌生……

“十月初九,玉龙之巅,当世七大宗师围杀吐蕃yín僧,昆仑上师啊昆仑上师!”纪太虚喃喃自语道:“你这个yín僧可是犯了众怒了!但这次决战能给我带来什么呢?”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