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月湖气极想笑,不过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她当然要将这位齐公子教训一顿,于是板着脸说道:“有你这么吃醋的吗?你也不想想当时公主的情况有多危急,如果不是我凑巧当时在场,而我又侥幸知道这些急救方法,可能你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当时公主就是等待救治的病人,我就是可以治病的医生,在一名合格的医生眼里,病人只有病情轻重缓急之分,而无男女尊卑之别!难道你愿意让我无所作为,眼睁睁看着公主香消玉殒吗?”
这一番大义凛然地训斥果然震住了齐玉生,他仔细一想,这位公子哥说话虽然咄咄逼人毫不留情面,但也确实有些道理,自己刚才关心则乱,有些小人之心了,于是面上流露出几分歉疚之意。

“好了,小齐,你不必多想,这位乃是芳华郡主,如雪的表妹。”蓝天歌不忍林月湖继续作弄齐玉生,终于揭破了她的身份。

这么快就没得戏唱了,林月湖气呼呼地瞪了蓝天歌一眼,要按她的意思,还要将齐玉生好好贬损一番才能稍解心中的不平。

“原来是芳华郡主,请恕微臣眼拙未能认出,刚才如有冒犯,还请郡主见谅。”齐玉生站起身来拱手说道,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的尴尬。

“好说,不知者无罪!”林月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齐玉生讪讪地坐了下来,心情却已好了很多。

林月湖却不容他放松下来,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公主现在的情形如何。”

齐玉生闻言一怔,方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公主现在怎么样?难道病情恶化了?”

林月湖至此已经毫不怀疑齐玉生与蓝如雪的失踪并无关系,见他如此急切担忧蓝如雪的安危,心中略觉安慰,不再出言讥讽,正sè说道:“公主的病情有没有恶化,我们现在也不清楚,因为,她昨天夜里失踪了。”

“什么?失踪了?”齐玉生大骇,呼地一声又站了起来。

“是的,失踪了,确切地说,是被人劫走了。”蓝天歌缓缓说道,然后将初桃叙述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齐玉生呆立半晌,口里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呢?”他此时脑海中已经浮现出父亲齐之远yīn狠的眼神,任他无何不愿正视,也仍然挥之不去,反而越来越清晰地在眼前跳动起来,不由痛苦地摇着头,在椅上颓然坐倒:“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林月湖失望地说道:“本来我们以为从你这里可以发现一点线索,看来你对这一切也并不知情。”

齐玉生不敢看林月湖和蓝天歌,只是低垂着头,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林月湖见他默不作声,有些不甘心地继续说道:“先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吧。齐公子,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对你和公主的事是如何打算的?”

齐玉生身形一顿,半晌后,仍然低着头呐呐说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林月湖柳眉倒竖,顾不得再隐瞒什么,终于爆发起来:“你为什么不知道?你不知道谁知道?公主对你情深似海,难道你只是玩弄她的感情,将她的身子骗到手后再对她始乱终弃吗?”

这下蓝天歌终于知道齐玉生与蓝如雪的关系已经亲密到超出男女大防,不由沉声说道:“齐玉生,你回答一下郡主的问题。”

齐玉生猛地抬起头来,激动地嘶声说道:“不,我没有玩弄如雪的感情,我对她是真心的,我爱她!”

林月湖被齐玉生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旋即追问道:“既然如此,你就没有想过你和公主的将来吗?眼看公主十五rì就要出嫁,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心里有多着急?”

齐玉生的眸光霎时暗淡下来,低声说道:“我有想过,我也着急,只是,我暂时还没想到一个好方法。”

林月湖摇头叹道:“你知道吗?因为婚期迫在眉睫,公主别无他法,居然不惜以身犯险跳入翠湖之中,为的只是能够暂时拖延时间让你想出对策而已,而她却差点因此而送命。”

原来如此!蓝天歌恍然大悟,心中不由暗责自己对如雪不够体贴入微,而如雪如今已长大chéng rén,不再象小时候那样依赖他、对他倾吐所有的心事了,一时间痛悔交集。

齐玉生怔怔地听着,眼中渐渐流出泪来,失神地自语道:“如雪,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

林月湖一阵心酸,眼睛也湿润起来。半晌后终于轻轻说道:“齐公子,我并不想指责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公主对你的一片痴情,她为了你连自己的xìng命也不顾惜,如果你逃避现实,不敢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这对她而言何其残忍?你觉得她能承受得住这个打击吗?”

齐玉生双手捧头,心痛的无以复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三人静静地坐了半晌,不知不觉中天sè已经暗淡下来。蓝天歌起身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和郡主先回宫去。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公主,如有消息即刻进宫禀报,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吧。”然后拉着眼睛红红的林月湖出了书房,齐玉生仍然坐着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蓝天歌说话,也没见到他们离开一般。

又过了好一阵,福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却愕然见到满脸泪痕痴痴不语的齐玉生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望着某个方向,惶急之下不由连声问道:“少爷,少爷,您这是怎么啦?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片刻后,齐玉生似乎终于从臆想中清醒过来,一面擦拭脸上的泪水一面哑声说道:“福伯,我没事。王子殿下与芳华郡主已经走了吗?”

芳华郡主?哪来的什么郡主?福伯狐疑地看了一眼齐玉生后回答道:“王子殿下与那位年轻公子已经离开多时了。少爷,现在已到晚膳时间,您要不要去前厅用膳?”

齐玉生摇摇头无力地说道:“不必了,福伯,我不饿,你先下去吃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福伯担心地看看齐玉生,见他低下头去似乎又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只得无奈地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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