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寒,你不是要周一才回来么?”唐笙定了定神,站稳身子,“我今天跟朋友去外景采风,是为pretty-ice的广告拍摄。这是——”
漆黑的茶几上,零星散落着一些文件,还有几个有点眼熟的小瓶子!

唐笙呼吸一窒,诧异地走上前去。

是她的病历单,和藏在卧室里的一些术后药。

“是你做掉的?”白卓寒唇角发颤,那几个字仿佛裹了寒冰一样挤出来。

“你都知道了……”唐笙捏住病历卡,极力不想再回想那场如同地狱般绝望的手术。

蹲下身,她准备将那些散乱的药瓶收整好。事已至此,她并不想再去指责什么。

“我以为你真的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不会去堕胎!唐笙,你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白卓寒上前一步,本意大抵是想要踩住地上的药瓶,却偏偏踩到了唐笙的手。

脚下的女人发出一声潜意识的惊叫,可他非但不想放松,反而加了几分力道!

“卓寒!我没有!是孩子不好,我没能保住!你放开——”唐笙疼出了泪水,等到奋力扒扯出手掌之时,指关节已经擦破到血肉淋漓。

“你是没有保住?还是不想保住?”白卓寒提手拎起唐笙的长发,将她整个人掼在墙壁上!

“你敢背着我把顾海礁的协议透露给别人,难道就不敢背着我怀上外面的野种么?像你这种女人,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专干两面三刀的事!”

“卓寒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唐笙又羞又气,奋力的挣扎却只能让她整个人痛得更加难以自持。

“你还要装糊涂装到什么时候!你发邮件的那个远东商贸,幕后人到底是谁?

不会是刚刚送你回来的野男人吧!唐笙,你跟人家上了几次床?

下一步,是不是想要在我的眼皮底下拆了白氏圣光。你真以为我是傻子么!”

唐笙百口莫辩,焦虑的泪水纵横掩面。

“卓寒,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没有发过什么邮件,我也没有跟写意怎么样!他只是我的朋友,你是听说了什么才——”

“证据已经确凿到这个程度,你还想抵赖?唐笙,当初……你真该替顾浅茵去死!”

白卓寒松开手,任由唐笙像被抽离了骨头一样慢慢滑坐在地。

无论什么样的凌虐和对待,皆比不上这一句‘替她去死’来得更有杀伤力。

唐笙想:这话就算你在心里期待过千百遍,亲口说出来就真的不一样了。

“卓寒,你就那么希望我死么?”捡起破碎的尊严,唐笙扶着墙慢慢撑起身子,“你问了,我答了。你若不信,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既然认定我处心积虑地害你算计你,不如放我离开。大家各自安好,何必这样折磨?”

“离婚?你知道爷爷最讨厌的就是我父亲那样,换老婆比换衣服还频的人。在我还没能完全掌控白氏之前,外面彩旗再怎么飘,家里的红旗也不能倒。否则你以为我不想摆脱你么!

所以我不能离异,只能丧偶。唐笙你要是真的对我还算有点情义,不如去死吧。”

白卓寒摔下狠狠的一句话,夺门而出。

他不愿意与唐笙呆在同一个屋檐下,哪怕多一秒。

因为多待一秒,就意味着他输一分。

那个女人就像一块没有下限的橡皮糖,怎么揉捏都能回到原样。而折磨一个根本不会痛的人,实在很没意思。

入夜的凉意甚微。白卓寒抛下了戒酒的医嘱,在凌晨昏昏欲睡的吧台灯下,一直守到东方白。

汤蓝找到他的时候,他的意识已经不是很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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