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致光,单名偓,致光是他的字。韩致光在文坛被敬为一代诗宗,可见其在文人士林之中的分量。千万不要小看了这文人的力量,朝堂上的文官哪个不是爱好吟歌赋诗,即便是取进士的科举录试,诗歌也在其考证范围之内,在江南各地尤其为甚。所以,有时候韩致光的一句话比闽王的一道钧令还有效力。
而韩致光的茶会每年会举行一次,次次都是邀请各地的名人风流雅士,比如与温庭筠齐名并称“温韦”的韦家韦庄,大梁的礼部尚书崔家崔沂,书法大家杨家杨凝式等各个都是世家大族身份,他们既是文坛各自领域的领袖代表,更是朝堂之中官居高位之显赫人物,任何一位走到外面都是会引起轰动的卓然人物。就连郑良士这样的文坛人物,要进这样的茶会都还稍欠火候,更不用说王延翰等后辈人物了!

而如今韩致光竟然亲口邀请rǔ臭未干的王怀安出席如此重要的文坛交流会,怎会不让众人感到不可思议,又是无比嫉妒地望向王怀安,其中便包括郑良士这样的人物。

身为当事人的王怀安,似乎毫无自觉般,拱手作礼道:“小子如果得空必定前往赴会!”

众人听罢,更是大跌眼镜。而韩致光哈哈一笑,似毫不介意般颔首点头。

随着夜幕的悄然拉下,晚宴准备工作都是就绪完毕,殿内的贵宾坐席已是重新安置妥当,粗目望去席位明显增加许多,而殿外更是被布置得如跨年过节般喜庆。

殿外等候着的众人鱼贯而入,在门口几十位太监宫女的带领下,寻到各自的坐席。今趟王怀安被单独得安置在了殿门口边的位置,一看便知应是临时加上去的,想必是闽王特意吩咐下来的。那些参加rì间宴会的外臣贺使们,都统一被安置在左右两首,分两排分开,两排的首位分别是赵岩和石敬瑭,看来这也是闽王特意安排的,免得二人又互相对掐,而翁承赞,郑良士都闽地官员则都排在各国使节后面。

殿内众多席位都已是有人入座,很多坐席都设二人,如翁承赞边上一老妇,想必应该就是应该其夫人,如郑良士般孤身来福州赴任的官员并不多,大多都已是在福州置办家业,干脆把家族都迁移来福州安居,所以大殿之内已是济济一堂,粗目一望少说也有二百多席位,可见观海殿之大。

王怀安坐下身子,突然发现桌上竟安排有两副餐具,正纳闷旁边之人不知是谁?却听殿门口飘来一阵淡香,闻香识人,王怀安对这股香味可是记忆尤深,扭头一看,正是王枝。

只见她捋高裙摆,一副左右摇晃的样子,正要抬步跨过殿门处高高的门槛进来。王怀安不由大惊失sè,忙起身过去,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古礼,一手抓紧她纤细的左臂,入手处柔若无骨,再欺近几分,白里透红的纤纤脖颈清晰可见,而王枝身上的淡雅香气更是扑面而来,清香盈鼻,王怀安不由得一阵晕头转向,煞是**。

“怀安?”王枝一声惊呼惊醒梦中人,王怀安这才瞧见王枝脸上仍是有些苍白,看来今晨被人暗下的泻药,还未完全康复过来。

脸上露出责怪,又是痛惜地说道:“枝姐,你都这般模样了,还要前来?小朴呢?为何没有拦住你!”

可王枝尚是首次让一个男人触到自己肌肤,正心如鹿撞,俏脸犹如苹果一般,不胜娇羞的垂下头去,不断地想把香臂从王怀安手中挣脱出来,却又似那般无礼,一副娇滴滴而又哀求地看着王怀安。

王怀安终清醒过来,连忙松手,哈哈一笑,注视着王枝说道:“是怀安失礼,我看你身子虚弱,似要倾倒样子,过来托扶一把,让枝姐难堪了。”

王枝羞意未退,垂头避开他的注视,王怀安才看见她连耳根都是红透透的,煞是好看,也不见她搭理自己,甩开自己一股劲儿往自己位子走去。

“枝姐,你的位子在哪里?我印你过去。”王怀安关心则乱,连起码的判断能力似乎也是损失一般。

“听门口伺候着的太监告知,应是这个坐席。”王枝羞声道。

“哦,啊?枝姐坐我身旁?”王怀安一惊一乍,被安排自己旁桌的竟然就是王枝,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闽王特意安排的。

见王枝已坐上座位,忙绕到坐席前,坐回原位,一副正襟危坐,两人都低头沉默着。

王怀安扭着头瞄了一眼,这可能是最近距离如此看着王枝了,愈看愈觉的王枝的美丽,这是一种令人心碎的美丽,特别是今rì她有点病怏怏地较弱样子,更是增添了几分我见犹怜,让人骨子里去痛惜一般,从侧面清晰可见她五官的轮廓jīng致完美,犹如江南山水的起伏跌落般自然飘逸,超凡脱俗。

王枝仍不住似得偷偷扭头过来,看见王怀安也正盯视着自己,本已有点恢复常sè的脸袋更是红霞照人,更加得将头低垂下去。

声音微弱如蚊鸣般,说道:“怀安,不要如此看着我!旁边还有很多人。”

王怀安一听,忙抬起头,往边上一看,倒抽口凉气,旁边竟有几十桌的毫不认识之人正注视着这边,不用猜也能清晰读出他们眼睛里的羡慕嫉妒恨,里面更是有一脸怪笑,正一副看戏样子盯视着自己的王继升!

不由尴尬一笑,刚才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关切王枝的病弱之体了,对周围异动毫无觉察。

这时,殿门口司礼太监高声大唱,闽王及王后等王氏一族人等进场,只见之前离开的王延翰赫然就排着闽王与王后之后,再是王延钧,及其他闽王子嗣,纷纷而入。

殿内众人,自是起身拱手相迎,待闽王等一字排开在主席位上坐定之后,大殿的气氛顿时开始活跃起来,仍是先翁承赞带头向闽王高声贺寿云云,如早上依样画芦般祝酒几通之后,席间便各自交谈吃喝,畅谈欢饮。

殿中两侧更是鼓乐响起,必早上那批舞姬更为壮大的队伍如蝴蝶般飞进来,翩翩起舞,殿内气氛更是沸腾开来,掌声喝彩声不断。

王怀安见边上众人终于再没有注视着这里,如释重负般,笑道:“枝姐,这宴会真是不自在,连伸个手脚,都要顾及左右。”

王枝抿嘴一笑,说道:“如怀安这般洒脱之人自然是十分不习惯,但那些官人小姐可都是如鱼得水,多么的希望这样的宴会每rì都有!”

王怀安见她终于如平常状态般能跟自己说话,不由内心也是舒展开来,又问道:“我刘叔,不是陪你们在船上么?听小朴说你身染微恙,虚弱无力,怎么你反而又是过来参加宴会?”

“恩,后来闽王差了太医,帮我诊了脉,还携带了闽王所赐丹药一枚,我服下之后,立刻恢复如常,只是脸sè看上去还是有点苍白,那丹药真是神奇,犹如灵丹妙药一般。”王枝道。

王怀安内心一想,传承了千年都不止的地yīn派,在丹道上肯定也不会很差,倒也对丹药的奇妙之处不感到惊奇,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点点头,又随意问道:“那枝姐还要登台演奏么?”

正等王枝回答自己时,只听上面闽王声如洪钟地说道:“诸位,今rì本王六十大寿,多谢诸位前来捧场,本王实在是高兴得很,更是请得北方一代琴术大家梁意娘的关门弟子王枝小姐。”

殿内众人听罢,都是哗然一片,显然南方人士都以雅士自居,自然对弹琴也是毫不例外,而梁意娘之名更是南北闻名,如雷贯耳,今rì竟然还能有幸听到其关门弟子的弹奏,大家都窃窃私语着王枝的琴技据说是超出蓝而胜于蓝。

王枝低声说道:“怀安,这将是我送你的离别之曲。”说罢,起身往场中走去,王怀安听闻此句,感到意外失落之极,正要发问,王枝已是一身素黄罗衣跪坐在殿正中。

自有殿外两位太监捧着一副古琴,放于王枝面前。忽然一声弦音穿透而来,显然是王枝在调试琴弦。

场中已逐渐安静下来,一阵琴声也随之响起。悠长婉转,飘渺如风,琴音瞬息万变,似诉又叹,像是远处传来,又像是在耳边响起。琴声平稳宁静,却又震撼心神。琴声将殿内众人引进了一个音乐的奇妙世界里,把所有人的心灵都灌浇一遍,清澈无比。

众人正回味无穷之时,琴声倏止,已是一曲终了。场中仍是万籁俱寂,隔了好一会儿后,全场才发出如雷般掌声。

等掌声稍停,闽王在席位上,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王枝小姐不止完全继承衣钵,更是青出于蓝!大家之名,当之无愧。”闽王的开口,更是奠定了王枝的琴艺非凡,大家之名,今rì之曲也必将流芳于世!

王枝平静地答道:“此曲名为《湘妃怨》,是恩师命小女今rì演奏此曲献给闽王殿下。既然已是了却恩师遗愿,小女便失礼告退了。”

众人齐望向闽王,看来琴术大家梁意娘似乎与闽王还是旧识般,只见闽王闭着眼睛微点下头。

王枝长身而起,飘然而去,离去之前只是一脸歉意地望了眼王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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