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乐凭栏也颔首回礼。他如今一袭青sè长袍,是由程瑛亲手缝制,做工细密,剪裁合体,予人一种儒雅温和的气质,也难怪波斯胡人愿意主动示好。倘若仍是原来那身农家短打,估计二楼都有可能上不来,更勿论被人带着善意来行注目礼了。
三人点了两荤、两素四菜,外加一道靓汤,一小坛黄酒,也算经过几rì风餐露宿,小小的改善一下生活。壮汉那桌简简单单,只一大盘熟牛肉,一大盘手撕鸡,外带两大坛美酒。大汉似乎嫌筷子碍事,直接上手,一个人吃喝的啧啧有声,不亦乐乎。

陆无双微蹙秀眉,心中不喜。乐凭栏和程瑛相视而笑,均为她突然显露的大小姐脾气感到菀尔。

稍臾,酒菜送上桌来,三人开始大快朵颐。程瑛吃的极为斯文,陆无双也算秀雅,不过要豪放许多。乐凭栏细细品味着美酒,只盯着陆无双猛瞧。

少女略有所觉,俏脸一红,问道:“怎么了?”乐凭栏微笑,瞥向壮汉那边一眼,低声道:“你是女中豪杰,不过吃相很好看。”程瑛立时抿嘴微笑,显然将一切尽收眼底。

陆无双大窘,狠狠白过一眼,青chūn少女一嗔一颦,也是那样的动人心弦。

未几,楼梯响动,上来四个蒙古士兵。此时二楼已有大半客人,那四个蒙古士兵目光逡巡,很快就注意到临窗的陆无双,登时眼前一亮,走上前来,当先一名士兵指着搁在桌上的宝剑,喝道:“x……%¥#x※(※”

陆无双听不懂蒙古话,可也能猜到所为何来,当下秀眉微扬,不予理睬。

眼见言语无效,四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抽出兵刃,要玩图穷匕现。当先那名士兵更是伸手抓向陆无双肩头。岂知少女出手如电,反抓住他手臂,轻描淡写的一引,一推,此人登时凌空飞起,直向后抛跌而去。旋即扑通一声,与二楼地面进行第一次亲密接触,摔了个七晕八素。

余下三名士兵大骇,还没等有所动作,都被乐凭栏依次抓住脖子,一扭、一扔,全部由旁边丢出窗外。自然,摔个迷迷糊糊,连滚带爬想要逃跑的那名士兵很快就步上己方袍泽的后尘。

此处已是蒙古地界,这边杀人如同草芥,二楼用餐的客人大多瞧的目瞪口呆,均自噤若寒蝉,有的立马加快进餐速度,还有的,干脆结帐走人。

壮汉拿一对牛眼扫视乐凭栏几个来回,咧嘴憨憨一笑,又回过头去继续同牛肉扒鸡奋战,似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陆无双向乐凭栏赧然一笑,也低下头继续进餐。

“小兄弟武功俊的很,可否告知尊姓大名?”说话的是那名珠光宝气的胡人大贾,笑起来一团和气。

见此人一派从容淡定,对扼杀蒙古士兵表现的浑不在意,乐凭栏双眼微眯,淡淡应道:“在下山野村夫,只是无名小卒罢了。我观老哥天庭饱满,富贵气十足,想来定非无名之辈?”

胡人大贾笑呵呵的应道:“不敢,我乃波斯人,祖孙三代都在汴梁、长安等地贩卖珠宝,有个中原名字,姓尹,草字克西。”

乐凭栏笑道:“原来是尹兄,幸会,幸会!”坐下后偷偷向二女各打个眼sè,三人都暗暗加快用餐速度。

这胡商唤作尹克西,那壮汉应该就是马具体名字乐凭栏记不清了,但晓得都是忽必烈招揽到的高手。记得还有个叫作潇湘子的,貌似武功还在尹克西之上。嗯,应该还有一个天竺矮子,尼什么星?

二楼好像没看到有印度阿三,估计是时差没倒过来,尚且窝在那个犄角旮旯睡觉。将脑海中的记忆过滤一遍,乐凭栏的担心放下不少:马什么的壮汉是个浑人,不须甚重对待;倘若单只尹克西一人,就不足为惧。

尹克西细嚼慢咽的用餐已毕,从怀中掏出一方雪白的丝巾擦了擦嘴,起身行到三人左近,笑道:“三位,乖乖跟着我走吧!”话音未落,他旁边一桌登时站起四人,各自抽出兵刃,并排立在他身后,看样子应是其护卫手下。

陆无双微微sè变,宝剑出鞘,横在身前。程瑛盈盈起立,也做好打斗准备。乐凭栏却道:“马兄,有人想要以多欺少,你肯否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马光佐一怔,提起大棍,瓮声瓮气的问道:“你认的我?”

乐凭栏说道:“早前听过马兄的大名,武林中人都说马兄古道热肠,平生最喜扶危济困,帮助弱小。小弟早有心结交马兄这个朋友,大家一起喝酒吃肉,不胜快哉!”

马光佐心花怒放,呵呵笑道:“小兄弟说话中听,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又对尹克西喝道:“兀那胡人,你要欺负小兄弟和这两个美貌女娃儿,须先过我马光佐这一关。”

乐凭栏听的大喜,本来只是姑且一试,未料想,尹、马两人尚没混成一路,爽啊!

尹克西又好气又好笑的望了马光佐一眼,笑道:“三个十五、六岁的小娃娃,一个笨头笨脑的傻大个,凑在一块能掀起多大风浪?哈,都乖乖俯首就擒吧!”

马光佐生平最恨旁人说他笨,尹克西身后各举刀剑,刚要前冲,他已然大喝一声,抡棍就砸。

眼见就要开战,二楼客人立时作鸟兽散,纷纷走避下楼。

“打打劫!”乐凭栏当仁不让,也自加入战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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