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轮法王连续强运内力,终于自食恶果,再也压制不住内伤,顿时胸口一痛,喷出一小口鲜血来。
乐凭栏见之大喜,刚刚金轮法王施加给他的压力仿若巍峨挺拔的高山,又好似无穷无尽的巨浪,他使出浑身解数咬牙抵御,直似透一口起都难。如今历尽艰险磨砺,终于守的云开见月明,哪还不jīng神大振,气势狂涨!当下出手如电,疾风飒然,一掌紧似着一掌,一击猛似一击,雄浑劲暴,威不可挡。

郭芙算是反应比较迟钝的,这时也看出端倪来,主客之势逆转,大喇嘛吐血负伤,气衰神沮,已然没了早前的威风。

“乐哥哥,狠狠教训这臭和尚,为我出气!”少女有了胆气,整条左臂迅速恢复行政主权,雪白的小拳头一阵挥舞示威,虽然不敢伸出去打人,可狐假虎威的俏皮模样恁地气人!

“恶和尚,看你还敢抖威风!不用我爹爹、妈妈亲自出手,乐家哥哥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郭大小姐心情极佳,左眼闭,右眼睁,小舌头一吐,赏给恶喇嘛一个蔑视的鬼脸儿。

金轮法王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以他的身份地位,何曾受过小女娃儿这般奚落挖苦?平时自然连理都不理一下,充其量哼上一哼,那已经是莫大的施舍了。

恼羞成怒之余,金轮法王也自暗暗叫苦,晓得再拖延下去,非但要继续受辱,搞不好自己一世英明付之东流,整个人也得交代到这里。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这次血量更加充足,瘦长的身子好似断了线的风筝,借着掌力迅速飘退,随即一言不发,转身就逃。

出道至今,金轮法王还从未这般狼狈,憋屈,压抑,愤懑,yù哭无泪过。若不是伤势未愈,内力大打折扣,又连出重手;若不是为了座下弟子,不得不去而复返;又强提真气;若不是一时意气用事,直要以强破强

乐凭栏微微的喘息着,方才一场苦斗,体力内力都消耗不大,可在心力层面却耗损极重,此战论及凶险程度,比之他在华山脚下那会儿实要远远超出。当时三方混战,有洪七公这个主战力存在,他固然要面对无上重压,每一招每一式都必须使尽全力,实则没有多少危险系数可言。哪像这一次,是真个在生死边缘徘徊跳舞,且无时无刻,来来回回体验了无数遍。

“乐哥哥,你还好吧?”郭芙移开身子,两只小手绞在一起,脸颊微红,眼波流转,似有几分羞涩,更多的还是关心。

调息片刻,乐凭栏向她展颜一笑,轻声赞道:“做的好!”这是真心话。郭大小姐若是不知天高地厚,生出侠义心肠和同仇敌忾心理,主动出手相助,那只会像她平时的表现一样,尽跟着添乱,完全是帮倒忙。

当时她能选择袖手旁观,正是最为聪明的做法,是大智若愚的集中体现。当然,郭芙自己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真的吗?”郭芙笑靥如花,貌似已经很久,久到都有点记不清了,没有听过类似的赞扬。想了想,少女赧然一笑,不好意思道:“其实,我当时是,是吓得怕了”

“当时我也害怕!”乐凭栏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半是实话是说,半是安慰勉力。心中却在犹豫不决:到底是先将她送回庄里,还是带着一起去斩草除根呢!

前者固然稳妥,可万一金轮法王溜的快,岂非就要前功尽弃?

后者虽然冒险,但好处也是不言而喻,处置得当,也能两全其美!

“乐哥哥也会害怕?你那么厉害,估计都快赶上我妈妈了!”郭芙问的天真,全然不知单论内力修为,黄蓉业已要逊上那么一筹半筹。

“谁都会害怕,这没什么丢人。”乐凭栏正sè道:“我想去追踪金轮法王,寻找机会杀掉那个嚣张的蒙古王子,你敢不敢一块去?”

“不过有个前提,就是此行你的乖巧听话,不许胡闹惹事!”

郭芙大喜,拍手雀跃道:“好啊,我们一起去!”她本就爱玩爱闹,喜欢刺激,岂有不同意的道理。要说她自己可不敢去,现在嘛小女孩的心思很简单:身边有个大靠山,爹爹事后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来骂自己。

“走!”乐凭栏展开身法,一马当先,霎时间已在数丈开外。郭芙连忙也运起轻功,奋力追去。

桃花岛轻功身法乃是当世一绝,奈何郭芙功力尚浅,根本没有领悟到其中jīng髓,数个起落后,少女小嘴巴一撅,心中怏怏不乐,头一次感到惭愧,隐隐后悔自己以前玩闹的时间太多了些。

乐凭栏微微一叹,等到郭芙追来,牵起她的小手,带着拖油瓶全力施为。

弯月映照大地,夜风吹拂,树影斑驳,偶尔有蟋蟀受到惊吓,赶忙偃旗息鼓,噤若寒蝉。

郭芙腰肢扭动,步法轻盈,体验着风驰电掣一般的速度,感受着夜风拂面时的凉爽,还有手掌传来的温度与力度,都令得十四岁的少女心情大好,嘴角略略上翘着,恨不得能够永远这样子跑下去。

不知想到了什么,郭芙脸儿微红,小耳发烫,眉眼脸蛋隐隐生出一抹羞意,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消去,只留下闪闪亮亮的眸子,熠熠生辉。

(不好意思,迟到了。)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