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科克伦大夫答应了张泽羽暂时不拆线查看伤患腑脏的受伤情况。但也提出,一旦伤患的病情恶化,他要视情况来处理。
即使1903年的医疗水平比后世落后很多,可人家毕竟就是专业医生,科克伦能这么说也就算是认可了张泽羽的急救处理方法了。张泽羽自然不能再吹毛求疵,表示同意科克伦大夫的意见之后,他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科克伦大夫也没拦着他,但是扭扭捏捏的好像有话要说。

“(英)还有什么事么?”张泽羽问。

“(英)先生,您还没告诉我您的名字呢?”

“(英)哦,我叫张泽羽,你可以叫我凌云。你知道,在中国要叫字的。”

“(英)张泽羽?我的天啊,你就是那个发明了飞行器的人?”科克伦大夫就像粉丝看见了偶像一样,两眼放光的看着张泽羽。

“(英)这个……对,我做出来一个能飞上天的机器。您是怎么知道的?”

“(英)您稍等,我去拿一样东西来。”说完,科克伦大夫离开诊室到了楼上的卧室。在书桌上找出一份报纸之后又回到楼下。

“(英)张先生,你真的太了不起了,您看,这是《京津泰晤士报》上对您的介绍。说实话,我第一次看到报纸的时候很难相信这是真的。直到您来běi jīng之后第二次飞行,我才敢相信这是一切都是事实。您在běi jīng的这次飞行,我是亲眼所见的。您真的太了不起了,我相信,您的名字会和詹姆斯·瓦特一样(就是改良了蒸汽机的瓦特),成为历史上一个永远不会被遗忘的名字。”科克伦大夫眉飞sè舞的夸奖着张泽羽。

张泽羽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小得意,得亏哥比莱特兄弟早了一个星期,不然这好事就落不到咱中国人的头上了。他假装谦虚的说,“(英)您过奖了,我并没有您说的那样伟大。机械动力的飞行器能飞上天是早晚的事情,即使不是由我来造出第一架,也会有别人造出来的。我只是很幸运的成为了第一个人。”

“(英)您太谦虚了。亲爱的张,你看,我们也是好朋友了。您能否在方便的时候,也带着我去天上看看么?我想,那种感觉一定比乘坐热气球更加美妙的。”科克伦说出了他的目的。

还“亲爱的张”?还好朋友了?咱俩才认识多大一会啊,这就成了基友了?想上天不是问题,问题是你给油钱不?“(英)科克伦先生,我本人是很愿意载您飞行的,但是我的油料实在不多了。您也应该知道,目前清国是不产石油的。我所使用的油料都是从美国带回来的。用一点,少一点。所以……”

“(英)张,其实你可以称我为科兰(Cochren是科克伦,Coran是科兰),你刚才所说的油料问题在我看来并不是什么太严重的问题。请把你所需要的油料名字和要求告诉我,我会帮你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别忘了,我是个英国公民。”说完,科克伦冲张泽羽挤了一下眉毛。

从他的话中,张泽羽可以听出他身为英国公民的那种骄傲感。刚才心里还得意洋洋的张泽羽这时候得意不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憋屈的感觉。从秦汉时期起,中国就一直是世界片长。虽然和没和当时欧洲最强大的罗马帝国直接交手过,但是有中国的手下败将匈奴做裁判,片长之名应该是名副其实的。之后虽然有五胡乱华,可是隋唐宋明之际还是把片长的宝座抢回来了。怎么到了清朝就这么cāo蛋了,管嘛玩意比不过人家不说,以前做买卖攒下的那点家底连本带利都让人家给捞走了。不行,这次世博会上我非得整点我们行的东西出来不可,也让全世界都瞧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中华文化岂是你们这些番邦小国所能比拟的?

想到这,张泽羽淡淡的对科克伦说:“好的,Coran,我会把所需油料的要求和名字写在纸上送来的。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这次,他用的是中文。

科克伦也看出了张泽羽心态上的变化了,他也用没有声调的中文对张泽羽说,“对不起,凌云。如果我的话伤害到了你,请你原谅。正如同你热爱中国一样,我也同样热爱我的祖国。虽然我的祖国做了一些对中国不友好的事情,可那不是我所愿意看到的。我会尽最大努力来弥补我的祖国对中国的伤害。”

“不,Coran,你不必道歉,你没有错,我也没有生你的气。我是个很情绪化的人,过一会就好了。今天就先告辞了。”

“哦,还有一件事情,我差点忘了,其实我刚才是想说,你的那种新式止血钳,能不能……”说到这里,科克伦也不知道怎么说好,直接说要吧,他不太好意思。可是说买吧,又怕伤害到了张泽羽的感情。科克伦很难理解,中国人明明都很喜欢钱,可做起事来又都不提钱。有好几次,本来谈的很好的事情,他一提到了钱,中国人就拂袖而去,从此再也不和他往来。后来他一打听原因,那些中国人认为他贬损了别人的人格。因此,每次和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的读书人提到钱的时候,科克伦都倍加小心。生怕再得罪了谁。他见张泽羽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就继续说“你也看到了,法国的‘乌鸦嘴’和你的新式止血钳比较起来,简直就是石器时代的产物。”

“没问题,我会送几把钳子过来给你的。但是有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请讲。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答应你的。”

“如果欧洲和美国现在都还没有出现这种止血钳的话,我想申请专利。这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在这段时间里,您可以使用它来做手术,但是请您不要把这种止血钳展示给您的同行。能暂时为我保守这个秘密么?”

“这完全没有问题。在您的专利申请下来之前,除了我的助手以外,我不会让任何别的医生看到您的这种止血钳的。”

“好的,回头我会把油料单和钳子一并送来的。现在我可以离开了么?”

“您请便。欢迎你下次再来。”这句话刚一说出口,科克伦就知道自己犯错误了。在中国,医生是不可以对病人说,欢迎下次再来的。那是诅咒人得病。他马上解释说,“我是指客人的身份来到我这里和老朋友喝喝茶,聊聊天。”

“我理解您的意思,再见。”说完,张泽羽离开了诊所,科克伦大夫一直送到门口。

老赵见张泽羽出来了,连忙上前去接过张泽羽手中的笔记本包和DV包。“老爷,有个事,想禀告给您。”

“说吧。”张泽羽上了马车之后,坐在车厢里。老赵坐在车夫旁边副‘副驾’的位置。

“您已经是朝廷命官了,府中不能连个代步的都没有。我和这位车把式已经谈好了,他也愿意到府上帮长。不知道老爷您的意思是……?”老赵这就开始履行起他当管家的职能了。

“也是,家里还真得有个代步的工具,这样去远点的地方也方便。就这么定了,回头你给安排一下住的地方。”

“好嘞,老爷。”说完,老赵冲着车夫一使眼sè,车夫心领神会。

“谢谢老爷赏口饭吃。打今儿起,牵马赶车这些分内之事就不说了,有别的事老爷您也随便吩咐,我田老六要是打个沉儿(běi jīng话,迟疑的意思)我这‘田’字倒过来写。”

“田字倒过来写不还是田么。你故意逗我是不?”张泽羽yīn霾的心情稍微晴朗朗了一些。

“只要老爷高兴,就是把田字儿切开写都成。”

田字切开了写就是rì啊,rì老六……张泽羽无语了。家里有这么个活宝倒是也不愁会寂寞。

“老赵啊,下午就让老田拉着你去南苑那边看看,还记得我跟你说的事情吧,抓紧时间办。过段时间我可能就不在京城了。”

“哦?老爷要外放?”老赵听闻张泽羽这话,顿时就兴奋了。京官难做,别看表面上看起来很风光,可捞银子并不好捞。要是个一品大员还好说,像张泽羽这种满大街都是五品小官,在天子脚下,怎么着也得收敛点不是。外放到地方就不一样了,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捞银子也好捞。

“不是外放,可能要去花旗国公干。在我走之前,很多事要做,所以,你得抓紧时间了。”

“好的,老爷。我会尽快把您交代的差事办利索的。”一听不是外放,老赵心里很失落。不过转念一想,老爷雇了田老六看来不是为了老爷自己出门方便,而是给自己雇的。自己这差事要是办不好也太对不起老爷了。于是,他暗下决心,一定尽早把老爷要的地皮和学徒都找齐活了。

张泽羽有翻回头来问田老六:“老田,来的时候我没好意思问,你这车怎么吱吱呀呀的,是不是大轴该上油了?”

“老爷,您可能是坐铁轴车坐习惯了,没坐过这木轴车。每次套车的时候我都会上油的,可木轴车就这样,走起来吱吱呀呀。”

“那为什么不换铁轴呢?”这问题刚一问完,张泽羽自己也明白了。这时候轴承这东西好像得进口,那价格肯定很贵。估计老田是换不起的。

“老爷,这事您还真问着了。其实这车以前就是铁轴的,用了挺长时间一点事也没有,可前段时间突然坏了。我送去铁匠那里修,可是能修轴承的铁匠都忙着呢,一直也没倒开功夫搭理我这事。”

“铁匠很忙?”

“是啊,庚子年的那把大火算是成全他们了。现在铁匠,泥瓦匠,木匠算是碰上好年景了。”

张泽羽想起来了,自己去铁匠铺打弹簧的时候,李铁匠的活确实很多,当初修大门的时候,泥瓦匠和木匠也都抓紧时间给他干完了就走。当初他还以为是古人勤劳呢,原来根源在此。

“你那坏了轴承还在么?回头你拿来我给你看看,说不定我能修好。”张泽羽对清代的轴承很感兴趣,这时候大清就能自产铁质轴承了?

田老六:“这种事怎么能烦劳老爷呢?回头我再去铁匠铺催催他们就是了,怎么说我这车现在也是郎中府的车了。”

这时候老赵说话了,“老爷让你拿来,你拿来就是了。”

“好嘞,那就听老爷的,一会顺道路过我家门口的时候,我把那副坏了铁轴拿来。”

标题出处:《诗经·国风·唐风·山有枢》原文为:山有枢,隰有榆。子有衣裳,弗曳弗娄。子有车马,弗驰弗驱。宛其死矣,他人是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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