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幽州地界。幽山。
幽山上有人在爬山,要知道幽山又被称为“鬼山”,方圆几百里的地界没有一丝人烟。现在却有人在爬幽山,不得不说是一件怪事。

那人看着走得很慢很慢,像是根本没有抬脚一样。但是刚才他还在靠近山脚的地方,眨眼间却已经在半山腰了。要知道幽山上种的可不是什么寻常普通的树木,而是毗邻幽州,在幽州西南方向上的明州最危险地方之一“幽冥鬼森”特有的“血冥木”。

这种树木树干连同树枝全为黑sè,但它裸露在外的树根和叶子全为鲜红sè,鲜血般的红艳,而且必须在冥土上才能存活,在鲜血的浇灌下才能生长。它最独特的地方是会主动吸过往的人的血,一吸毙命,危险至极,所以才被称为“血冥木”。

幽山上现在就种了血冥木,而且不是一棵两棵,是成片成片的血冥木,微风吹过,鲜红sè的树叶摇曳,像极了一片血的海洋,就算是帝国内最jīng锐的“龙甲铁骑兵“也不敢就这样闯进这片血的海洋。

正因为幽山这么独特而又危险的地理环境,它成为了龙武帝国和天狼部落的缓冲地带,两大势力在幽山的南北两方都驻扎了最jīng锐的部队。南方龙武帝国的龙甲铁骑兵,北方天狼部落的天弩弓兵。

那人还在爬山,与其说是爬,还不如说是走。闲庭信步,边走边向远方眺望,如果没有那恐怖的血冥木,或许会认为他是来散心、看风景的。近看是位少年,穿着黑sè束腰的袍子,袖口不像寻常袍子一样开大口的,而是束住手腕的。少年留着长发,用一根黑sè的带子随意的束着,披在脑后面。面相稚嫩,像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其实也只有十四、五岁而已,不过两条如飞的剑眉下是一双冷漠的眼睛,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再下面是高高的鼻子,抿着嘴唇,脸上不带一丝多余的表情。

按理说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脸上这么冰冷的表情会让人觉得很怪异,但在他身上却看不到这一点,仿佛他就该这样,充满了奇异的魅力。

少年走得很快,一瞬间就穿过了血冥木林,来到了山顶。山顶上有一大块平地,像是被人用一把巨大无比的刀给削掉了一块似的,极其平整。平地上盖了几间房子,用的是幽山附近特有的幽竹盖的,黑黑的房子。

少年抬眼看了下位于正中间的那间竹屋,然后径直走了过去。来到屋前,没有敲门,少年就这样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屋内很黑,像一间黑屋子,没有一丝光线。少年眯了一下眼睛,借助门外的光才看见里面的情形。在少年的左前方背对着站着一个人,穿着白sè的袍子,袖口开得很大,头发梳得很整齐,戴着又细又高的冠。

那人没有转身,而是开口问了一句,“东西带来了?”声音雄浑有力,充满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息。

少年没有说话,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匣子,然后放在了屋子内的桌子上,接着转身就要离开。

“你受伤了?”屋中人等到少年走到门口突然说道。

少年没有停下脚步,说了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他很强。”

“他很强?”屋中人似乎没有在意少年的离开,只是不停的念着这句话,像是疑惑,又像是嘲笑。而后他转过身来,脸上戴着一副面具,面具是苍白sè的,只露了两只眼睛出来,黑白分明的两只眼睛。

面具人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匣子,突然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个字,“炮“,然后又转过了身,向屋内更黑暗的地方飘去。门又重新关上了。

黑夜很快降临了。山顶平地上漆黑一片,虽然有很多间屋子,但是却没有一间屋子亮灯。黑暗、幽静,连鸟叫虫鸣之音也没有,就像是一片坟地,没有生命的气息。

黑暗来得快,褪去得也快。太阳从东方升起,带来了光明。光明普照大地,驱走了只属于黑夜的寒冷。

一拳打断了面前黑sè的木桩,少年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抬起头眯眼看了下头顶上的太阳。接着捡起地上的一件黑sè袍子,随意的披在了身上,转身向离木桩最近的那间开着门的屋子走去。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很多黑sè的木柱,全是被一拳打断的,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年幼的少年体内怎么会存在如此强大的力量。

少年换了件衣服,同样是黑sè的袍子,崭新干净。然后他同样来到了正中间的那间屋子,推门,径直走了进去。面具人是坐着的,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听见了少年的推门,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少年,没有说话。

少年同样没有说话,也看着面具人。两双眼睛就这样望着,仿佛有火花产生。面具人突然挺直了刚刚弯着的脊背,一股凌厉的气息直袭向少年。

“砰”的一声,少年被高高的抛起,而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扬起了一片灰尘。

“噗”少年吐出来了一口黑sè的血,擦了擦嘴边的血迹,他站了起来,没有拍粘在衣服上面的灰尘,仍然看着面具人。

面具人似乎败下了阵来,站起身了,转了过去,没有再与少年对视。

“去龙武城一趟,兵还是需要将来带,你说是吧?将”,面具人用没有任何拒绝的语气说道。

被称为“将”的少年想了想,说道:“我需要真元丹。”

面具人没有回头,就这样随手向少年将扔了一个布袋子,没有看见他是怎么出手的、什么时候出手的,仿佛少年将说完,那个布袋子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了。“十颗,足够你疗伤了。”

“二十。”少年将没有接住面前的那个布袋子,而是说了一个数字,就这样任由布袋子向地上落去,没有看那个布袋子,依然看着面具人的背影。

感觉好像过了好久,其实也只有刹那,在布袋子就要落到地上的那瞬间,面具人充满愤怒的咬牙吐了一个字,“好。”

少年将面前又出现了一个布袋子,少年将的手上也有个布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快落地的那个布袋子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少年将的手上。伸手拿住面前的布袋子,连同手上的,少年将一起放入了怀里。

“我明天走。”少年将说道,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凌晨,少年将早早下山了,依然还是穿着黑sè的袍子,踏着轻快的步伐穿过了yīn风阵阵,充满恐怖的血冥木林。

正中间的黑sè竹屋。面具人好像又是坐在椅上上睡着了,似乎感觉到了少年将的离开,他睁开了眼睛,向前方看去。前面是无尽的黑暗,浓得化不开的黑。他的眼睛像是能看穿黑暗,透过黑暗看到了那个离开的身影。

少年将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也回头看了一眼山顶正中间的那间竹屋,可是他的眼睛却被血冥木黑sè的树干给挡住了,一点也看不见山顶上的情况。少年将转过了头,继续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山下走去。

“看来比想象中的要轻。”面具人收回了目光,在闭上眼前突然自言自语的说道。整个山顶又重新归于平静,少年将的回来,就好像颗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点点水花,很快石子沉入了水中,水面又重新归于平静,等待下一颗石子的到来。

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幽山,少年将又去执行了新的任务。龙武城,又一个杀戮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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