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铅sè的yīn云愈加黑重,风雪更加急促,草原上的天气让谁也捉摸不定,但是有一个规律,就是在冬rì放晴,那么不久肯定会有一场大雪。没有想到的,大雪会来的这么的迅猛。
卫子青看着越加猛烈的大雪,心下有些着急。这次大战卫家军虽然以十万战胜了五十万,但是自己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近三万的卫家军永远的躺在这片雪地之上。

麻烦的还有一万多的伤者,在冰寒之地,如果得不到及时的医治,那么就算保住了xìng命也有可能出现冻伤,坏疽等许多的并发症。更加麻烦的是那五万的降卒,五万的人马对于定厥关储存的粮草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但是这五万的降卒也大部分带伤。

对于军营的军医来说,战后救治就是他们的战场,但是从战后,众多的伤兵让几乎每个军医忙的一天一夜没有休息,更加要命的是药材相对于伤兵已经凸显不足。

加上持续的天气越来越恶劣,给救治的工作带来很多的不便,有的士兵伤口虽然缝上了,但是伤口却发冻伤,生坏疽,严重者已经米水不进,眼看离鬼门关只一步之遥。卫子青巡视伤兵看到这些,经过反复的思考,让廉翼率领两万骑军加上几个军医,把近八千的轻伤兵,先送回靖阳。

“老军医,药材还够吗?”老军医是军医中资望最重,医术最好的,但是此时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面对卫子青的询问,老军医遗憾的摇了摇花白的头颅。

看着自己的病人,英勇的在战场上作战,侥幸活下来,但是没有想到还要受尽煎熬,痛苦离世,老军医心有余却力不足,心中难受至极。

“将……军,”一个伤重的年轻人实在忍不住了坏疽、冻伤的折磨,痛苦无比的看着卫子青,艰难的说道,“将……军,给我一个……痛快吧,我……不怕战场上……战死,只怕一点点……折磨致……死。”说着流着泪祈求道。

自己也真是没有预料到,这伤兵会如此多,情况如此的恶劣。一将功成万骨枯,卫子青此刻看着一排排躺在病床上的兄弟痛苦呻吟,却宁愿自己不要成为这千古名将。

“军医这飞云山上有没有药材,我派人去采。”卫子青在夏季巡视周边地形的时候,发现飞云山上还是有许多的药材,但是他不懂为何老军医没有派人去采。

“卫帅,你随我来。”老军医拉着卫子青来到了帐外,向他说了实话。“卫帅,就是有再多的药也是没有用。”老军医突然流着泪说着。

“为何这样说?”卫子青疑惑不已。

“卫帅修习过玄功,知道气血之与人体的重要吧,现在重伤者就算缝好了伤口,也喂下汤药了,但是这鬼天气冷成什么样了。”老军医爆骂了老天一句,“士兵的身体根本无法很好的行血运气,所有才会多发坏疽、冻伤,一步一步的把这些娃娃折磨致死。”老军医说着说着,就如孩子一样痛哭起来。

老师和卫子青说过,“血如河,气如云,jīng血凝气,气运神往”,但是现在血液在这样的气温下运动减少,或者部分像河流一样冻结,那么再好的药也起不了作用。

自己的玄功可以帮助伤者行血运气,但是对于那么多的伤号,卫子青自己明白自己的力量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啊。看着同样束手无策,伤心yù绝的老军医,卫子青第一次觉得人力对于自然是那么的渺小,第一次觉得平安是福。

“我看着那些娃娃痛苦的样子就睡不着,但是……”老军医哽噎徐徐道来,“我却不能对他们放弃,明知道无济于事还要继续是多么……折磨人啊。”

卫子青想到那个年轻人,痛苦地乞求自己结束他的生命,和自己一样年轻的生命啊,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的一员猛士,难道真的要痛苦把他折磨死吗?

卫子青望向迷迷茫茫的远方,询问着上天,难道真的无法救这些年轻的生命了吗?卫子青红着眼睛虔诚祈祷着,上天不是有好生之德吗,请看看这片大地上痛苦的苍生。

“有了。”卫子青突然的说道,紧紧抓住老军医的手,兴奋的指着远处埋在地下,只露屋顶的卫家军炊营,说道“老军医,有转机了。”

“卫帅,你说,你说。”老军医连忙抹去一脸的泪,他相信卫子青对他说有转机了,那么绝对是有转机的。

“老军医你可知晓蒸熏治疗之法?”卫子青询问道,现在配合那埋入地下的卫家军饮营,或许可以救治伤重的士兵。

“蒸熏?”老军医一听不经大吃一惊,这种方法只在古医书轻轻带过,多是病重病人无法吃药了,采取蒸熏之法,让药力由外肤慢慢进入内脏。时不常用,却是缘于用到这样方法的个例很少,还有就是器具不好整治,也需要一个相对密封的蒸房。

而现在这埋于地下的石板饮营,只要稍微改改,正好可以做蒸房。仅仅需要注意控制温度、换气,那么这些重伤号就可以在温暖的蒸房里,安心的修养了,不但不需要担心出现冻伤、坏疽,而且蒸熏治疗也非常的节约药草。

“卫帅,你真是神人也。”老军医扑拜在地,自己作为医生,枉自学习了那么多的死医书,竟然不能活学活用,老军医觉得自己实在对不住将士们。

“老军医,快快请起,”卫子青忙扶起老军医,“我只是在幼时生过一场大病,汤米不进,老师才用此法救了我的。”

“小老儿白学了几十年的医学,白学了啊!”老军医懊恼又兴奋的敲着花白的头颅。

“老军医,救人要紧,我虽然知道这个方法,但是我却不知具体应该做什么,还请老军医这一战挂上帅印,调度所有力量,救治这几万人的xìng命。”卫子青说着接下腰间的帅印,递给老军医。

“卫帅,小老儿可不敢接这帅印,但是小老儿却要立下军令状,不把几万人都从阎王那里抢回来,我甘当军法。”

“好!”卫子青看到这样信誓旦旦的老军医,高兴不已。对着身边的亲兵卫士传令到,“传谕全军大营,所有大将悉听老军医的调度,全力救治伤者,敢有抗令者,军法加倍严惩!”

“是!”两员亲兵听到自己的战友兄弟终于有救,无比兴奋的齐吼一句,传令去了。

卫帅之令传谕全军以后,无论士兵或者将军对高兴不已。在这北地寒冬,以往就是没有战事的时候,也不免有许多的士兵冻伤。在冬季的时候,人人都是非常的小心,因为一点点的伤在冬季都有可能因为治疗不善导致形成冻伤、坏疽,所以鬼方和卫家军有“守冬不战”的传统。

鬼方大汗延贊不是不知道“守冬不战”的传统,而是他想利用这个传统,赢得战场的主动,以出其不意的突击快速突破百年突破的定厥关屏障。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有想到会折戟在勒马河。

然而这一战对交战双方的创伤都是巨大的,恶劣的天气让定厥关的上下都绝望不已。如今,卫子青终于找到这样一个好办法来救治伤者,真是久旱逢甘雨,定厥关的上下,不管是自家上下还是鬼方降卒,都对卫子青感激万分。

伤兵躺在密封的饮营,不知不觉中借药力热力直接作用于伤口,慢慢达到扩张血管、促进血液循环、温通血脉、祛毒杀菌、止痒、清洁伤口、消肿止痛的疗效。渐渐的,伤兵的伤势都得到了很好控制,有的身体强壮的都可以下床了。

卫家军开始还是不和鬼方的降卒搭腔说话,但是久了以后就有了话题,双方聊着聊着发现,原来彼此根本没有什么差别。一样的血肉之躯,一样的有哭有笑,一样的英雄豪迈。

彼此也时不时谈到战争的对与错,鬼方降卒非常诚挚的说出对于战争的歉意,卫家军了解到胡地的雪灾,也体谅不已。但是说到卫子青大将军,不管是卫家军还是鬼方士兵,都对于他的才智,胸襟叹服不已,心中都对卫子青感激不已,崇拜不已。

要不是军医一再要求安静休养,这温暖的病房差不多要变成中原热闹的酒肆了。多亏卫子青想到的奇妙办法,军医们也终于可以轮换这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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