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伍宁的引领下,几人穿过长长回廊绕到了正厅后面,一座古sè古香的木楼坐落在一片青绿的竹林之中,走进木楼之内,便见辽东王李信正偎着一副暖烘烘的燎炉发呆。
见吴玄等人入内,李信不由起身笑道:“行程如此缓慢,可是中途游山玩水去了?”

“吔,老爹真是洞若观火,英明神武。”李希雅嘻嘻一笑,解开风雪斗篷扔在案几上,转头对吴玄笑道:“你们愣在那里做甚,坐也!”

吴玄哑然失笑,刚一落座,李希雅已替他捧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吴玄正yù道谢,却听到临案的秦仲低声嘟哝道:“咦,为何只有老大有此等待遇?”

李希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展颜笑道:“一路行来玄兄管吃管住尤为幸苦,端杯茶水有何不对?”

秦仲摸着光光的脑袋憨实笑了:“不知为何,总觉得希雅对俺老大忒好。”

话音落点,李希雅俏脸顿时变成红布一般,美目飞快地瞄了吴玄一眼,却见他也是神sè尴尬不已,不由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坐下了。

吴玄思忖再三,决定还是将古书《河图》向辽东王作一汇报,及至他说完,李信眉头已拧成了疙瘩,手指轻轻地叩着座案沉吟道:“如此说来,此书被越国上卿司徒仿视为珍宝,竟引起了倭国人的抢夺?”

“对也!”吴玄皱眉正sè道:“以前在下曾听朱雀将军上官若溪说过,《河图》乃是伏羲根据龙马背上的神秘图案所画,并以此制yīn阳八卦推演万物,具有夺天地之造化,窥万物兴衰之能,目下《河图》被倭国夺去下落不明,在下以为须得谋个办法才是!”

李信思忖良久,终还是一叹道:“倭国地处大洋,即便是与之最近的三韩,其间也隔着一条海峡,罕有中原人士涉足,其国风貌更是犹如蛮夷,若要夺回《河图》古书,难矣哉。* w w w . s u i m e n g . c o m *”

李信的话音一落,众人皆是沉默不语,就连平rì里堪称智计百出的吴玄也是愁眉不展。

吴玄沉吟间看了看末案就坐的夜飞燕,暗暗寻思:飞燕本为倭国人,若能恢复记忆倒可以助我们夺回《河图》,不过那时与我们是敌是友却是难说。

闲聊片刻告辞出了书房,伍宁已替他们安排了几间环境清幽的厢房,吴玄刚在屋内安顿妥当,略一思忖,便决定先去拜见武安王蒙武。

严格说来,蒙武对自己是有着知遇之恩的,从一个小小的军候将他大胆晋升为统帅万人的中郎将,而且又交付奇袭叛军大营的重任,这一切不难看出蒙武知人善任,虽然后来自己辞官而去,然则蒙武依旧不远千里遥遥去信给李信让他帮助自己寻找双亲,到了齐阳于情于理都应第一时间前去拜会。

心念及此,吴玄信步出门,找来伍宁请他安排了一辆篷车代步,便上了篷车磷磷出了国英苑,向着冠带长街驶了过去。

冠带街位于皇宫东侧,一面是皇宫红墙,一面是整齐地大臣官署,街面锦绣豪阔林荫夹道,来来回回的高车驷马更是川流不息,鲜有车马冷落的时rì。

蒙武的武安王府位于冠带长街中段,由原先的上将军府改造而成,九进九出王侯规格,即便是三公府邸也差上了几个档次。

嘀嗒前行的篷车停了下来,驾车仆役回首开口道:“吴公子,武安王府已到。”

一身白衣玉冠的吴玄掀帘而出,轻捷利落地跳下车辕,四顾一望,但见石墙铁门清幽坚壁,一排红甲武士木桩般矗立在府门阶下,挺立的矛戈闪动着熠熠光芒。

眼见有人行来,府外带剑军吏上前赳赳喝道:“此乃武安王府,闲人止步!”

吴玄停下脚步双手一拱:“吾乃昔rì骁骑中郎将吴玄,特来拜会武安王,请阁下通禀。”

带剑军吏惊异不定地上下打量着他,随即又惊喜笑道:“原来阁下便是击杀青帝之人,小人失敬也!请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告家老。”说罢抬手一拱,回身大步去了。

武安王府书房内,蒙武正与执金吾白亚夫轻声低语着,前者说得表情严肃,后者听得连连点头,显然是在安排重要事情。

“北军屯驻关中拱卫京师,乃国之长剑利盾,眼下更是稳定朝局的倚仗所在,易刁一党权大势大,外有统帅五万平叛军的苏不疑,内有执掌齐阳城防的齐阳令李吏及统帅南军的卫尉杨成为其亲信,老朽虽与易刁暂时达成共识,然则依旧是不能不防也!”

“武安王此言大是。”白亚夫沉着脸正sè开口道:“去岁荆州大乱,北军骁骑、羽骑、虎贲、锐士四部四万人平叛参战多有折损,年末回师齐阳也未来得及补充兵员,四部人马加起来才两万出头,下臣深以为忧。”

蒙武沉吟半响,问道:“驻守齐阳城内的中垒部情形如何?”

“中垒部去岁未参加平叛,仍是满当当的一万人。”

“亚夫呵,若有动荡,中垒部一万人马乃是我们第一时间的依仗,绝对不能有差错。”

“武安王放心,中垒部中郎将陆籍忠直可靠,断不会有任何意外。”

蒙武捋须点头,大手猛然一拍座案,老脸已是肃然无比:“武卫将军苏不疑乃易刁同党,且手握平叛大军,具有颠倒乾坤之能,我意:立即派虎贲、锐士两部分驰函谷关、武关驻守,若苏不疑大军有异动,立即封锁关隘切断其进入关中的路线,坚决不能让苏不疑大军进入关中。”

“诺。”白亚夫昂昂拱手,转而又皱眉道:“然则只有骁骑、羽骑两部万余骑兵屯驻齐阳周边,这兵力够吗?”

“放心。”蒙武大手一摇,呵呵笑道:“若没苏不疑大军,易刁与我们也是实力相当,没完全的把握,阉宦老贼断不会铤而走险。”

“好,下臣立即前去部署。”白亚夫高声一句,拱手转身去了。

送走了白亚夫后,蒙武一人负手在书房转悠了起来,脑海中也是车轮般飞转个不停,思绪正纷扰凌乱之际,家老匆匆来报府门外有一自称为吴玄之人前来拜见。

闻言,蒙武顿时大喜过望,大袖飘飘出了书房,穿廊过院刚至府门,便见一个白衣玉冠的英挺青年正在阶下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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