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玄正yù上前解开栓在一方青石上的马缰,身后赶来的景云已惊讶开口道:“咦,怎么未见某的马?”
吴玄错愕一瞄,这一排六间马棚除了赤风驹这间外,其余皆是空空如已。

正在此时,起先牵马的干瘦老人从大屋侧门走了出来,高声问道:“两位客官可是要牵马离开?”

闻言,景云顿时大步上前,沉声道:“老头儿,某且问你,你将某的白马牵到何处去了?”

“不是就在棚内吗?”干瘦老人疑惑地说了一句,转头一望马棚,瞬间脸sè大变,疾步上前一通打量,不禁急得团团而转:“老朽明明将那白马栓在此处,为何不见了?”

吴玄略一沉吟,摇手道:“老人家你先别急,是否是店内伙计借去骑走了?”

“断不可能,若没客官允诺,谁敢来擅自牵马。”干瘦老人惊慌地连连摇头头,思索片刻,猛然一拍大腿道:“对了,时才老朽离开小解之时,曾看到一个布衣公子前来马棚牵马,说不定是他牵走了公子的白马。”

吴玄心念一闪,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丰神俊秀的布衣士子,与景云对视了一眼,沉声道:“牵马之人必未走远,咱们顺着官道一南一北追击,看是否能追上他。”

景云点点头,借来店家的一匹马,向北面飞马追去了。

吴玄策马向南,赤风驹沿着泥泞趟水的官道大步如飞,四周的景物闪电般向后急速倒退,没多久便看见官道上孤单地行着一人一骑。

见状,他不由jīng神一振,策动赤风驹再次加速,红sè闪电般向那人追了过去,弛近一看,正是刚才那位布衣士子。

“足下稍等。”吴玄一声呼喝,在原野中远远地飘荡开来。

布衣士子骤然勒马,回身一望身后急速赶来的青年男子,不禁冷冷问道:“阁下意yù何为?”

“吁”的一声,吴玄勒马骤停,对着布衣士子拱手道:“这位兄台,我的朋友在刚才那间茶肆丢失了一匹白马,听看马老人说曾看见公子去过马棚,不知可有此事?”

闻言,布衣士子眼中骤然闪过一丝怒sè,不满高声道:“我去马棚牵自己的马,仅此而已,难道阁下怀疑是我偷了你们的马匹?”

吴玄听他说话清脆婉转,不由觉得这人有几丝女儿气,拱手道:“阁下自认清白,不妨随我回去与看马老人对证,如何?”

布衣士子冷冷一笑:“对不起,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阁下爱信不信!”说罢调转马头,便要策马离开。

“足下休走!”吴玄高声一句,一抖马缰冲到布衣士子马旁,刚要拉住他衣袖理论,不料突兀一声金铁震音,一道青光已向他手腕劈来。

吴玄没料到这布衣士子看似文文弱弱,下手竟是如此狠毒,心头不禁腾升了一股怒意,斜身一闪,轻而易举地避过了这一剑。

布衣士子眼见一击不中,显然有几分慌乱,正要拔马前冲,吴玄身子纵起右臂探出,铁钳般抓住布衣士子的背心,将他从马上拎了过来。

布衣士子一声女儿般的尖叫,在吴玄怀中用力挣扎,一双拳头擂鼓般击打他的胸膛,显然是愤怒不已。

“兄台,在下可是先礼后兵,起先动手的可是你。”吴玄一声冷哼,将布衣士子伏身放在马背之上,牵着他的马匹向茶棚折回而去。

一路上,马背上的布衣士子叫唤吵闹不断,连连咒骂,声声威胁,听得吴玄哭笑不得,刚回到茶肆院中,正巧景云也从北面返回,见状不禁高声道:“玄兄抓住偷马贼了?”

吴玄点点头,一望布衣士子眼中蓄满了委屈的泪水,顿时不屑地出声道:“阁下堂堂男儿,竟还流泪哭泣,当真可笑也!”

布衣士子鼻头一吸,咬着腮帮道:“尔等竟无端冤枉于我,若让我父知道,必让你们好看吔。”

“足下之父请恕在下不识。”吴玄冷冷一笑,将他丢下了马背,望向大步而来的干瘦老人道:“老人家看看是否是此人偷马?”

闻言,干瘦老人沟壑纵横的老脸瞬间涨红,对着他们深深一躬却不说话。

吴玄正在惊讶,茶肆掌柜已从屋内大步走出,老远便高声开口道:“偷马之事与这位公子无关,我可以证明。”

吴玄骤然一愣,望向干瘦老人道:“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

干瘦老人皱纹密布的老脸更红了,对着吴玄及布衣士子深深一躬:“两位公子,时才老朽说了谎话,偷马另有其人。”

闻言,景云顿时怒斥道:“你这老头儿为何要欺骗我等,某之白马去了何处,还不一五一十地道来。”

干瘦老人张了张嘴巴,却又摇着头一声长叹。

“老人家,你为何说是我偷了他们的马?”布衣士子愤愤然看了吴玄一眼,又转头道:“可是又何难言之隐?”

“此事还是让我来说最好。”掌柜一声长叹,“不瞒三位公子,离此处五里的双龙山上盘踞着一伙山贼,时常劫掠行人,抢夺货物,有时甚至跑到我们茶肆来偷客人寄存的马匹,公子的骏马必定也是被他们偷去了。”

“刚才为何不说?”吴玄皱着眉头追问了一句。

干瘦老人摇头道:“并非老朽有意欺瞒公子,这伙山贼凶神恶煞无恶不作,在这一带非常有名气,寻常人都是惹他们不得,老朽不说,也是害怕公子们年轻气盛前去寻仇抢夺,才出言欺骗。”

“你们也太小瞧吾等。”吴玄摇着头一声喟叹,望向景云道:“云弟,你看如何?”

景云冷冷一哼,咬牙切齿道:“还能如何?自当是杀入贼巢,抢回马匹!”

“公子休要鲁莽。”掌柜急忙上前摇手道:“那伙山贼盘踞在此已有三年,贼首名为秦仲,擅使一对乌铁锤,身高八尺武勇过人,据说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秦仲还有手下数百,公子单单两人,如何能胜?”

吴玄摇头一笑,懒得对他解释,摆手冷声道:“尔等且说那山贼营寨方位,今rì我们两人便要为乡亲们除此毒瘤。”

“公子既然不听劝阻,徒奈何也。”掌柜一声叹息,便为吴玄他们讲述去山贼营寨的路线。

听完之后,吴玄一个拱手,拔转马头正要离去,不料一个清亮的声音突兀响起,布衣士子沉着脸道:“阁下蛮横将我掳来此处,难道就想一走了之?”

吴玄略一沉吟,翻下马背对他一个长躬道:“无意冒犯,还望兄台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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