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起手去抓蝴蝶,蝴蝶灵巧地躲闪开来,以诺索夫平日的冷静,他是不会去理会这小小的东西的,可是这会儿却上了性子,追着蝴蝶扑了起来。亚历山大笑,看着高贵的头儿像疯狗一样,心里很得意。
蝴蝶躲闪了多下,已经被诺索夫逼到了墙根,或者也是得意忘形的缘故,“啪”的一声,为了躲避诺索夫的大手,竟然撞到了墙上,这下撞得不轻,被撞晕了头脑,六条小腿颤抖着勉强站在墙上,想赶紧恢复过来。

“被撞晕了!”诺索夫一巴掌把蝴蝶拍死,绿色的液体溅了一墙。他似乎得到了发泄,像野兽一样发出了号叫的声音。蝴蝶绿色的液体在墙上开始慢慢地减少,像被这墙壁吸进去一样,然后,从墙壁一人多高的地方,有淡淡的粉红色的雾气环形地喷了出来。

起初几个人没有发现,等到肉眼看到的时候,才觉得怪异。陵寝里逐渐显示出了粉红色、红色,最后成了血红的颜色。

诺索夫眼睛已经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一股燥热在他的血液里涌动。鲁尼和亚历山大也变得目光呆滞起来,发出“吼吼”的声音,诺娜见机最早,用手撕了衣服一角塞进了鼻子里面。

她过去拉着弟弟想要先离开这个房间。可是在诺索夫眼里,姐姐已经完全成了一个陌生人,陌生的身材魔鬼充满诱惑的女人。他心里升腾起了征服的欲望,想把这个女人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然后撕扯粉碎。他一把抓过了诺娜,用手粗鲁地撕去了她的上衣,诺娜娇嫩的双峰没有了束缚,跳了出来,诺索夫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口咬了上去。在诺娜的惨叫里,诺索夫开始往下拉扯她的裤子。

原本已经失去了理智的鲁尼听到了诺娜的尖叫,眼神里恢复了一点神志,看到诺索夫的举动,他怒吼一声冲了过去,一拳狠狠地打在了诺索夫的背后,诺索夫和诺娜一起被打出去好远,撞在墙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和诺娜的鼻子和嘴巴里都渗透出了鲜血。但是诺索夫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疼痛,他狞笑着扭过脸来,把诺娜挡在身前。

鲁尼呆住了,大喊道:“畜生!那是你的姐姐!”

诺索夫大笑,“你喜欢这个婊子是不是,是不是?好,你去杀了那个人,去!”

鲁尼身体里的躁动早已无可压抑,只是听到诺娜的惨叫,让他忘记了一切。他加入鹰之利爪表面看来是为了利益,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是为了这个女人。

包括在墓地里他把枪对准诺索夫,也是想让这个女人注意自己。诺娜的眼睛里除了弟弟再没有其他的男人,这让他无法忍受。

他朝着亚历山大冲了过去,巨大的拳头带着风声敲在了这个猥亵男人的脸上。亚历山大目光呆滞,反应迟缓,本能的冲动让他没有躲避,而是兴奋地迎了上去,自己也飞起一脚猛踢鲁尼的下身。

难熬的痛苦让一拳把亚历山大脖子打断的鲁尼抑制不住自己杀戮的欲望,他一拳拳击打在亚历山大还没倒下的尸体上,直到把他身体每一根骨骼打得粉碎,整个人犹如一摊烂泥一样堆在地上。

“现在,该你了!”诺索夫闻到了血腥的味道,阴笑着说,“鲁尼,你如果不想她受到伤害的话,那么就自己用军刀挑了自己的手筋和脚筋。”鲁尼拼命忍住了过去彻底粉碎这个男人的冲动,他直勾勾地看着诺索夫,如同一只饥饿的狼盯着自己的猎物。

“快!”诺索夫暴躁起来,他像对待仇人一样,一口咬在了诺娜雪白的脖子上面,洁白的牙齿与细嫩的肌肤配上流淌出来的鲜血美得让人心悸,诺娜发出了呜咽的哭声。

鲁尼从包里拿出军刀,狠狠地朝自己的手上、脚上划了下去,鲜血喷泉一样涌出来,他重重地用拿刀的手向地上一投,那锋利的军刀扎在了地上,他把手腕靠近刀锋,用力一蹭,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而是与自己无关的人。

诺娜看向鲁尼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她想叫喊,可是脖子却被诺索夫牢牢箍住。诺索夫狂笑着向着鲁尼走了过去,像猎狗那样抽动着鼻子说:“闻闻,多么好闻的鲜血的味道。鲁尼,去你的爱情吧。”说着,他一下把诺娜掀翻在地,抽出鲁尼插在地上的军刀,挥舞着割断了自己姐姐的手筋和脚筋。

鲁尼想支起身体,可是手脚却都使不出力气来。诺索夫扒掉姐姐的衣服,然后脱去了自己的裤子……

诺娜的身体弓起,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她张开嘴想叫喊,刀光一闪,半截舌头掉落在了鲁尼的身边。

“畜生!”鲁尼眼角瞪得裂开,却只能看着诺索夫魔鬼一样地疯狂施暴。诺娜则渐渐没了气息,她的眼睛睁着,呆滞的目光中充满不甘和恐惧。

诺索夫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他长叫一声,在颤抖中得到了生理上的满足。而后,他轻蔑地看了鲁尼一眼,起身狂笑,向着屏风后面的黑影走了过去。

“什么味道?”常盛跟在伊娃的后面,走进了陵寝,一股刺鼻的血腥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头。

郭老四跟在后面,一眼看出了这个陵寝里浓得像血一样的颜色的烟雾,马上脸色狂变,拉着常盛退了出去,把后面跟着的刘季撞了一个跟头。

刘季揉揉头,从头上爬起来,埋怨说:“怎么了?这么慌张,一点也不小心。”郭老四长长地吸了口气说:“戾瘴!”

传说,在魔鬼之气中,最为凶残的气叫戾气,身上拥有这种东西的人,一般不是穷凶极恶的巨寇,就是杀人盈野的魔头。这样的人多数出现在乱世的战争里,凭借着自己的凶戾成了名闻天下的虎将。有人要是积攒的这种无形的戾气多了,就能够形成一个类似于现在说的磁场的东西,进而影响自己身边的人。自古说强将手下无弱兵,也不光因为是军令严格、训练有素,关键就在于强将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戾气,再懦弱的士兵,到了这等将军的手下,受到戾气的熏染,自然也会变得暴躁嗜血,以杀人为乐事,或者把杀戮作为获取快感的手段。

戾气有这种特殊的力量,当然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逐渐地,就有人以研究此为乐事。不知道从哪代开始,竟然有人研究出了一种戾瘴来。这种方法是找一万名胸有戾气的士兵,然后无端施以酷刑,用最折磨人的刑法折磨到半死,然后生生把这些人活埋在一个有一些空气的泥坑里。

这些士兵本来就凶残,无端地受了委屈,又被活埋地下,生死未卜,心里的怨气就转化成了戾气,往往在坑下那狭小的空间里还要你来我往地争斗,拼个你死我活。只是这泥坑下面,早就派人埋了石板,用那糯米磨成浆封住了缝隙,厮杀时候的鲜血带着戾气就被保存下来。

另外用的就是狼、熊、虎、豹这样的凶兽。这类野兽天性残忍,又极护子嗣,士兵遍山捕捉这些成兽,再当面杀死它们的后代,任凭它们在笼里暴躁地撞笼撞得头破血流,折腾到筋疲力尽后杀死,抽干血液,加了松油晒成柴火一样的干尸。

然后把这些尸柴放在泥坑上面,下面铺一石板,点火燃烧三天三夜,抽开一个缝隙,用口袋收集里面蒸腾出来的血色烟雾,就成了类似于自然界瘴气的戾瘴。

传说,戾瘴在历史上有人制作过,却因为无法控制戾瘴的方向而损失惨重。本来想要对方军队自相残杀,结果却被风吹到了自己的阵营,一个时辰左右,一支万人军队就惨烈地死在了自己的冲突中。

后来有人研究出这东西不易保存,见风三日就会挥发,虽然有人选了什么兽皮为囊,照样随风而散。所以有人说这东西不是人间之物,上天不许强留。

一直到了宋末元初,金国有位国师偶然发现了这戾瘴的秘密。原来,要护住它不消散,需要以七彩断魂蝶的茧丝为阻。只是这七彩断魂蝶本来就稀少,国师得到的只是一只寸许的成虫,化了蝶后那茧子所剩不多,加上宋元夹攻,这研究也只能胎死腹中。

“要这么说,可见是成吉思汗得了这个秘密。”刘季若有所思地说。不然,这个戾瘴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想来那山谷里化成茧子的大虫就应该是七彩断魂蝶,自己在《神州志异》上读到过这个怪物,这蝴蝶虫千年可以长成人身大小,不遇危险不化茧变蝶。而且这虫一旦化蝶也很奇怪,无论多大的虫子,化出的蝴蝶大小不过掌心一般,而且,虫茧极为坚韧,水火不伤,刀枪不入,唯一能够破坏它的就是蝴蝶自身的汁液,碰之即溃。

“难道要在这里干巴巴地坐上三天?”常盛恼火地说,“恐怕外国人早就把宝贝得去了。”

“外国人?”郭老四一笑,“恐怕只剩下一个,其余的早就被自己人杀死了,就算剩下那一个你也不要担心,如果我猜测得不错的话,这戾瘴里活下来的人到了陵墓,就是成吉思汗的补品,戾气就是如此神奇,对于这纵横天下经历战争无数的人来说,真算得上是大补。”正在三个人商量不出头绪的时候,伊娃从陵寝里走了出来,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手里拿着一件什么东西,有长长的银白色的链子露在了手的外边。

“鲁尼的,”常盛忽然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这是美国海军陆战队每个成员都有的铭牌,上面记载着姓名、编号、身份,相当于一个随身携带的身份证明。按照他们的习惯,这个铭牌是不死不离身的。”

伊娃走到常盛的身边说:“这是鲁尼要我给你的,他说虽然和你是对手,但是他很敬佩你的为人,他还说,如果可能的话,请你帮忙杀死诺索夫。”

“为什么?”

伊娃的眼睛里竟然黯然了一下,把鲁尼弥留之际告诉自己的一切经过说了出来。“畜生!”常盛接过铭牌,牢牢地握在手里,“我用军人的名义发誓,我一定要亲手帮你杀了这个人!”

“你?”郭老四意外地看看伊娃,她是头一个进入陵寝的,常盛被自己拉出来的时候她没有跟着出来,可能是看到了鲁尼的尸体而在里面逗留,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她丝毫没有受到那个戾瘴的影响?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伊娃淡淡地说:“我在里面发现那些戾瘴的比重很轻,大多悬浮在离地一米以上的空气里,如果想过去的话很简单,你们可以趴在地上匍匐过去。”听她这么一说,刘季忽然想起了蜘蛛和绿毛熊的那个动作,若有所悟。原来它们苦于不能说话,却是在提醒自己要那么趴着通过这个陵寝。

郭老四听到了解决的办法,倒也不着急向里面去,他看着伊娃慢慢地说:“不简单啊,一个外国人,连戾瘴都知道,你到底是谁?”他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起初刘季说她是个傀儡,郭老四就一直不大相信,以为这只是刘季用的一个形象的比喻,表示她用处不大。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更是微乎其微,这戾瘴就算是在土行里面,没有经验和家族的人物都不可能知道这种秘闻的,而四大家族更是严令门下不能收外国弟子,怕他们学会了其中的窍门,盗走我国更多的宝贝。

以现在的判断,这伊娃多半应该是四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对象。首先不能排除的就是曹家,曹家的来历,是三国时期曹操建立的摸金营的后代,为首的是个盗墓的积年,本来已经下了大狱准备问斩,不料曹操要做军备,主意动到了古墓上面,挑选他做了首领。出于对曹操的感激,他们这一门以曹为姓,繁衍了下来。

曹门的祖宗有了曹操的庇护,自然做起事情来是放心大胆,毕竟,身后有八九十万大军撑腰的感觉就像家里放了免死金牌,所以他这一脉传到了后来,做事也就格外大胆出格,秘密教出来几个外国徒弟,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刘季见郭老四紧张,慢慢地冲他摇了摇头,然后说:“郭老四,你别猜测这个伊娃,她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只要想让她施展不了,她也照旧施展不了。她只不过是个傀儡,我如果想的话,现在就可以断了她的控制,让你们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

话说到这里,伊娃脸色大变,忽然变了腔调说:“这位前辈,你既然也是土行之人,就放了我吧,我来这里对各位绝无恶意,只不过是想遂了祖上一点心愿。”

刘季笑了笑说:“那你为什么要和鹰之利爪混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这个装扮?”伊娃苦笑了几声,那一弯眉毛竟然像古典美女一样颦了起来,煞是迷人,她说:“前辈,虽然你年纪轻轻,但造诣比我深厚,我也不隐瞒于你,因为我的目的就是成陵,但却因为自己不便行动,于是才想了这个办法,用这个形象逐渐渗透到了这个组织当中。其实早在加入之前,我就知道他们和曹家有生意上的来往,虽然知道机会渺茫,但是也比我孤身一人不知道该做什么要好。”

这一叹息,竟然让常盛和郭老四有了几分心软的意思。刘季则不为所动,摆了摆手说:“不要叫我前辈,其实我也只是偶然凑巧,认识你这个门道,我想,你的目的一定也是和这成吉思汗的陵墓有关,不过我不想了解你太多的东西,眼下咱们已经走到了门前,只差几步就达成目的,我只想你能配合我们一下。如果真的有你需要的东西,给了你也没什么。我发誓绝对不会到最后落井下石,做出害了你的事情。”

伊娃沉默了半晌,现在自己的生死就掌握在人家的手里,自然人家可以说一不二。至于相信不相信刘季的话都已经无所谓,要是人家成心害自己,也是简单轻松的事情。这女人点了点头,形象上早已经没了以前的放荡,倒是给三个人一种古典雅致的感觉。

她招招手说:“我靠前,你们在后,我们先进到放尸的墓室里再说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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