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就连打了两个喷嚏。
舒雅望有些生气地看着他:“干什么呢,还要我请你是吧?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七岁之前,他们两人可是经常睡在一起的。

唐小天嘿嘿傻笑了一下,局促地走了过去,脱掉鞋子,坐到床边,将外套解开放在一边,然后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他的脚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脚,她的脚和冰块一样,冷冷的。他皱着眉头,有些心疼地说:“脚怎么这么冷?”

舒雅望侧躺着看他,无辜地摇摇头:“不知道。”

唐小天伸出脚,将她的脚搬过来,用自己的脚搓着她的,想将她的脚捂热,舒雅望望着他甜甜地笑了,撒娇地靠过去道:“手也冷。”

唐小天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细细地搓揉着,谁也不知道是谁先靠近谁的,两个人慢慢地,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他握着她的手,捂着她的脚,轻轻地凑过去,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就像下午的那个吻,刚刚碰上就分开了。她仰着脸,眼里是满满的笑意,他忍不住又上前去,亲吻了她漂亮的眼睛,扬起的嘴角,只是轻轻地触碰然后再分开。可也不知怎的,吻变得越来越激烈,她的身体开始变得绵软,他肆意地压上去,用力地加深这个吻,用牙齿去咬,用舌尖去描绘,他觉得有一把火焰正在燃烧着他。她冰冷的手脚迅速变热,她有些无措地看着他,他压在她身上吻着她,他的手缓缓下移,她的心脏激烈地跳动着,她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这样看着他。

就在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火热的时候,舒雅望的手机忽然丁零零地狂响起来,两个孩子像是做了坏事一样,吓得手忙脚乱地找手机,最后唐小天从被子里舒雅望的大衣口袋里翻出她的手机丢给她,舒雅望慌忙接起电话,背过身去,红着脸,有些微喘。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接了电话。

“喂,妈妈。”

“你在哪儿?”

“我……我在医院啊。”舒雅望有些心虚地答道。

“还敢撒谎!你不得了了!现在敢骗妈妈了!你到底在哪儿!”舒妈的声音简直就是从电话里吼出来的。

“我……我……”舒雅望吓得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你是不是和唐小天在一起?”舒妈厉声问道。

舒雅望见事情败露,只能点头承认:“嗯。”

“你赶快给我回来!你才多大啊!才多大!你在哪儿!快说!”

舒雅望被吼得直皱眉头,将话筒拿得离耳朵远一些,等舒妈骂够了以后,才报了一个离旅社不远的麦当劳店。

舒妈气呼呼地让舒雅望在店里等着,舒爸马上就去接她。

舒雅望有些害怕地望向唐小天,很紧张地说:“惨了,这次死定了,我还没见过我妈发这么大火。”

唐小天也有些慌了,可还是安慰地望着她笑:“没事的,一会儿你就把责任都往我身上推,就说都是我不放你回家,都是我的错,要打打我,要骂骂我。”

舒雅望忧心地看他一眼,没了主意。

两个磨磨蹭蹭地穿好外套,理好衣服,舒雅望还特地将头发重新扎了一遍。旅社的灯光很是昏暗,两人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可到了灯火通明的麦当劳时,舒雅望那被用力吻过的唇,那染上情欲的眼,那娇容上淡淡的红晕,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他刚才对她做过什么。

唐小天看着这样的舒雅望,悄悄红了脸,心里既害怕又开心,害怕的是一会儿舒爸来了,会骂她,可这害怕的情绪只持续了一秒钟,更多的便是开心,开心自己刚才能如此亲密地和她在一起,刚才那一瞬间,简直像做梦一样,更开心他能在大人面前,宣告他们的关系。要是舒妈让他负责,他一定会使劲点头答应。

“还笑,你还笑得出来。”舒雅望瞪了一眼抿着嘴偷笑的唐小天。

唐小天抓抓头发,继续傻乎乎地笑。

没过一会儿,一辆军用吉普车开到麦当劳的门口,率先下车的是唐叔叔,唐小天见他父亲来了,一下就从位子上站起来,立正站好,有些害怕地望着他僵下来的脸孔。

跟在唐叔叔后面的是舒爸,脸色也很难看。唐叔叔走过来,二话没说,一脚就踹下去,唐小天被踹得往后退了一步,还没站稳紧接着又一个拳头抡了过去,唐小天被打得连着身后的椅子一起跌倒在地上。

舒雅望瞪大眼睛,心疼地哭着直叫:“别打了,叔叔,别打他了。”

唐叔叔指着唐小天的鼻子骂:“你!你居然当逃兵!”

“我……我没有。”唐小天捂着脸辩解。

“不打报告不申请,擅自脱离队伍就是逃兵!要是在战争年代,你是要给枪毙的!”唐叔叔气得又上去踹了他一脚,“你逃回来干什么!心心念念想着女人,你当个屁兵!”

舒雅望站在一边,抽抽搭搭地看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舒爸也气呼呼地推着舒雅望往外走:“哭!你还知道哭,丢人现眼!给我上车去!回家让你妈收拾你!”

舒雅望拉着父亲的手,哭着求道:“爸,爸,你叫唐叔叔别打小天了。”

舒爸不理她,一把把她推进车里,气哼哼地道:“他要不是老唐的儿子,老子刚才就抽死他!敢拐我女儿!小兔崽子!”

那天晚上,舒、唐两家大人都气疯了,舒妈让舒雅望在大院操场上跪了一晚上,唐叔叔让唐小天绕着大院操场不停地跑了一晚上,他们两个喜欢在一起吧?那就成全他们,让他们一个晚上都在一起。

第二天,吹了一个晚上寒风的舒雅望病倒了,唐小天被唐叔叔毫不留情地拎走,丢进车里,打包送回部队。

舒雅望躺在床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前来探病的夏木,夏木一脸淡然地坐在床边吃着舒妈洗给他的苹果,瞟了一眼舒雅望,淡淡地道:“活该。”

舒雅望没力气爬起来收拾他,只能狠狠地瞪他一眼:“臭小子,白疼你了,居然还说我活该。”

“笨。”

“你还说。”

“不矜持。”

“我掐死你。”某人终于养足力气,扑上去掐住夏木的脖子。

舒妈端着药走进来,瞪着舒雅望吼:“雅望,又欺负弟弟,再扣两个月零用钱!”

“妈,妈,我错了,你别扣我零用钱啊。”天,加上昨天晚上夜不归宿扣的四个月,她将有半年拿不到零用钱了。

比起舒雅望,唐小天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被部队记了小过,关了禁闭,还开会批评。

两人第一次青春冲动的萌芽,就这样被狠狠地扼杀在摇篮里,从此再也没敢偷偷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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