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次考60不就得了。”舒雅望站在板凳上拿着蓝色的粉笔在墙上画着一个正在看书的女孩。
“呸!我下次还考59,我就喜欢59。”

“你考吧,考吧,没人拦着你。”舒雅望丢了手上的蓝色粉笔,对着唐小天伸出手说,“黄色的。”

唐小天在粉笔盒里翻出一根黄色的粉笔给她,张靖宇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将书包往肩膀上一背,催促着唐小天,“小天,走了,还去不去打球啊?”

“再等一下,雅望还没画好呢。”

“她还有一半黑板没画呢。”

“那你先去吧。”唐小天倒是没犹豫,在他心里,只要雅望需要他,那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的,哪怕只是递递粉笔这么简单的事。

舒雅望回头,望着唐小天笑:“你去玩吧,不用陪我了,我搞得定。”

“可是……”

“别可是了,你家夫人叫你走,你就走吧。”张靖宇拉着唐小天就往外走,唐小天一边被拖着走一边回头道:“雅望,你出完黑板报到操场找我,我要是先打完就来找你。”

“知道啦。”舒雅望笑着对他挥手。

张靖宇一边走一边摇头道:“真受不了你们俩,一天到晚在一起,腻味不腻味啊?”

唐小天浅浅一笑,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这是舒雅望最喜欢的笑容,带着一丝腼腆和少年的青涩。他轻声说:“不腻啊,一点也不腻。”

张靖宇看着他的笑容,愣了一下,心里生出一丝羡慕,受不了地给他一拳:“你这小子,真得瑟!”

两人笑闹着下楼,迎面走上来一个男孩,那男孩的周身散发着冷冷的气息,他抬起眼向上望,眼神和张靖宇的对上,张靖宇居然生出一阵寒意,他不由自主地搓手道:“雅望她弟。”

“啊,夏木啊。”唐小天亲切地望着他笑,“来找雅望吧,她在班上。”

夏木走上来,淡淡地说:“知道。”

楼梯很窄,唐小天和张靖宇并排站在一起,已经将楼梯堵了起来,夏木走上来的时候,唐小天侧身让他通过。

夏木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张靖宇捣了捣唐小天说:“喂,这孩子怎么这么阴沉?”

唐小天笑道:“他就是这样的。除了雅望,谁也不理。”

“啧!以后可别变成你情敌。”张靖宇转着篮球随口说道。

“切,”唐小天笑出声来,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你啊,脑子用来学习不好吗,就想一些奇怪的事。”

“我这叫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教室里,舒雅望一手拿着一把彩色粉笔,一手在黑板上认真画着。开学以来,她一直受到曹老师的重用,班里的活动和大小事情,几乎都交给她管理,这是从小到大没有过的事情。这些事虽然有些麻烦,但是却也让舒雅望觉得自己是有用的,是被需要的,这种感觉,让她的成绩日渐提高,也越来越自信起来。

以前班上的黑板报求她她都不愿意出,现在不用老师说,她自己就主动一个月换一次。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望去,眉眼一抬,便露出笑容:“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今天晚上别等我吗?”

夏木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眼神淡淡地望着她,抿抿嘴唇道:“嗯。”

“嗯?”舒雅望奇怪地歪头问:“嗯是什么意思?夏木啊,你再不说话,就要失去表达能力了哦。”

夏木走到舒雅望边上,轻声道:“我想等。”

舒雅望笑笑,这个小鬼真是越来越可爱了:“那你等吧,还要好久呢,你可以先做一下作业。”

“嗯。”夏木点点头,望了一眼教室,教室里的桌子上都干干净净的,只有最前面的位子上还放着课本。他走过去,站在边上,翻开课本第一页,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舒雅望”三个字。

他抿抿嘴唇,在位字上坐了下来,打开铅笔盒,在她的名字下面一笔一画地画着什么。

舒雅望一边拿着尺子打线一边说:“夏木,一会儿我们去吃刨冰吧。”

身后的人没有回话,但是她知道他不会拒绝,便继续笑着说:“听说草莓味的最好吃,菠萝的也不错,等下我点草莓,你点菠萝,然后我们换着吃吧。”

“嗯。”

舒雅望眯着眼睛笑,夏木偶尔也会答理她一下呢,真好。

教室里只剩下粉笔滑过黑板的声音,坐在最前面的少年和站在凳子上的少女,同样认真地画着手中的画。

高二这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孩子们早早就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冬天骑车上学非常冷,冷风透过衣领一直往脖子里灌。舒雅望是很怕冷的人,坚持了几天就放弃了,改坐部队专门给大院军人子女配的送学车。雅望可以偷懒,可唐小天不行,他父亲绝不允许他这么娇生惯养,坐车?不让他跑步去就很厚道了。

唐小天依旧早上六点半起床,六点五十独自骑车上学,七点二十的时候他就会看见大院的送学车从他身边开过,车上的舒雅望总是在这时候拉开车窗,笑着对他挥手,然后他就会骑得更加卖力,追在车子后面,想多看一会儿她的笑颜。

七点三十的时候,他准时到达学校,拎着书包和顺路买的早点,欢快地跑进教室,一进教室就感觉到暖气扑面而来,他一边摘着手套和帽子,一边向第一排的舒雅望走去,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全放在她桌上,然后将早点推到她面前,双手搓着被寒风吹到有些僵硬的脸说:“快吃吧,要冷了。”

舒雅望笑笑,拿起装着韭菜饼和豆浆的塑料袋,一层一层地拨开。白色的热气缭绕,香味瞬间飘了出来。舒雅望用管子戳开豆浆盖,吸了一口问:“你的呢?”

“我都吃过了,一边骑车一边吃的。”唐小天很满足地看着舒雅望,一脸笑意,好像豆浆都喝进他肚子里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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