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人,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情愫。
在此时,拜入寒冰真人门下的七个弟子,都是处于花季,无论身世多么悲惨,但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大部分弟子心中都有了心仪的对象。

乾冰院并没有禁止弟子之间不准通婚的规定,但在七位弟子当中,大部分还是以修行为主要目标,并没有太大的心思以及时间去谈情说爱。

两位首席弟子,开乾李正元和死坤苏凝苪,入门最早,相处的时间最长,互相之间也最熟络。

这李正元一直对苏凝苪有好感,对其关怀无微不至,苏凝苪对李正元也没有厌恶之心,再加上苏凝苪在为父母弟弟报仇之时,李正元一直从旁协助,两人的关系倒也算得上是亲密无间。

如果长期以此下去,二人倒很有可能结成道侣,在修行的漫漫长路上共同扶持。但是现实往往不会按照预想的轨迹去发展。

苏凝苪十六岁上山,便再也没有下山。雪上之上风景虽然奇特美丽,但是长期居住在那里,一切美景都变得乏味了。

在苏凝苪二十一岁时,奉寒冰真人之命,下山去往坤火阁传达讯息,往返途中路经一个大湖,湖边立石波澜湖。

此湖虽然名叫波澜湖,但是却显得异常的平静,湖周遭被密密麻麻的竹林覆盖,绿汪汪的一片,偶尔有惊鸟丛林中飞出,才会有稍纵即逝的一阵喧哗。

湖心处有一小亭,但放眼望去并无路经可以到达,周围倒有几叶打渔的破旧小竹筏来来回回的四处荡漾。

苏凝苪看天sè尚早,也并不赶着回去,便挥手招来一叶小筏,想要到那湖中心的小亭去看看。

过来的小筏,船夫是一个穿着粗布短褂的人,斗笠盖着脑袋,看不清长得什么模样。一路上小筏倒也驶得平稳,不多时便来到小亭附近,苏凝苪可以地多给了船夫点费用,便抬脚准备踏上小亭。

船夫正抬头准备说什么,便见苏凝苪一只脚离开了竹筏往小亭上踏去,而另一只脚却留在竹筏上发力。

竹筏不同于船只,筏本身很轻,上岸时需要双脚一起离开,要不然一只脚下筏的力道就会使得筏漂开,人很容易双腿分叉,从而重心不稳掉进水里。

果不其然,一只脚还在空中没有落下的苏凝苪,另一只脚便随着小筏滑开,眼看就要往水里掉落。

船夫眼疾手快,双手用全力使劲一撑竹竿,滑走的竹筏被拉回的许多。

竹筏虽然被船夫拉回,但是重心不稳的苏凝苪还在打着趔趄,没有钓到湖里,却像筏子上倒去。

刚准备施展轻功起身的苏凝苪,就感觉到自己掉到一处温暖的地方。

没有想象中倒地的疼痛,也没有掉到湖中的cháo湿感,苏凝苪很是吃惊,抬头一看,眼神却撞上了一张俊美的容颜。

船夫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岁左右,一身粗布麻衣之前遮挡了周身的光芒,显得无比的平凡。

但现在苏凝苪看来,此人确实俊美无比,长相一点也不必开乾师兄差,但少了开乾师兄眸子里的yīn霾,淡淡地笑容挂在脸上,浓浓的书生气息油然而生,苏凝苪不禁多看了几眼。

但是突然想到自己还在此人的怀里,顿时,脸颊一片绯红。

尴尬的起身,苏凝苪还在忙着整理衣襟,船夫已经划着竹筏走远了,只留下了一片证明竹筏曾经来过的波纹。

苏凝苪怔怔地看着远去的竹筏,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这个船夫好独特,便转身欣赏小亭上可以看到的美景。

见到这多年都不曾见过的景sè,苏凝苪心里甚是欢喜,但渐渐地想起了多年前在这样景sè下的生活,想起了逝去的父母和一双弟弟···苏凝苪想的出神,悲凉的气息笼罩着小亭,天空也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似乎想冲淡这伤感的气息。

黎肖升的内心也很是不平静,今rì叔父身体不适,寄住在叔父家的他替叔父出来打渔,一向专注于读书的黎肖升,从小就生活在这湖边,打渔倒也难不倒他,就像吟诗作对那样信手拈来。

但是今天却遇到了一个要去湖心亭的美貌女子,而且出手阔绰。

未有过恋爱经历的黎肖升心动了,他从未和女子有过近距离的接触,更何况如此美丽的女子。

当女子倒在他的怀里的时候,黎肖升更是紧张极了,为了不将心中的不平静表现出来,待女子起身,他便匆匆划竹筏离开了。

黎肖升并没有走远,划着竹筏来带可以遮身的角落,凝神眺望着女子。

心情很快平静了下来,远远的欣赏着出神的女子,黎肖升突然感觉世间的一切,竟然都是那么美好。

但是平静没能持续多久,因为长住湖边的黎肖升突然想到了,波澜湖马上不再平静了。

波澜湖,既然起名为波澜,自然不会这样的一直风平浪静。每到夜晚时分,波澜湖便会涨cháo,伴随着来的还有如猛兽般的惊涛骇浪。

眼看天sè已经暗了下来,其他的渔夫都早早地收拾回家了,马上就要降临的惊涛骇浪可不是这小小的竹筏能够抵挡得住的。

但是黎肖升并没有离开,因为,湖心亭的那个女子还在静静地发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天sè还没完全降下来,但是因为还下着小雨,波澜湖涨cháo的速度比平时要快的许多,不久便漫上了湖心亭。

苏凝苪还沉浸在和父母一起生活的美好回忆里,突然感觉脚底凉凉的,待回过神来,才突然发现,湖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漫到了脚底。

环顾四周,已经是昏昏暗暗的一片。

树林里的鸟鸣声也由于下雨,不再发出一点声音,周围静悄悄的,黑暗就像一只长着大嘴的怪兽,将要吞噬着这里的一切。

苏凝苪正准备起身,用身法离开这冰凉的湖心亭,突然,隐隐约约听到了划水的声音。

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有一丝的声音都无疑显得十分响亮。划水的声音不时便变得清晰起来,远远的还有光亮向跟前飘来。

待光亮到了跟前,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湖水也已经漫过了苏凝苪的脚踝。

苏凝苪定睛一看,飘来的光亮不时别物,正是之前渡她上湖心亭的竹筏。此时竹筏上的船夫也是之前之人,虽然周身都披着早已被雨淋得湿漉漉的斗篷,但从那不算壮实的身形不难认出。

此时竹筏上的杂物已经卸掉,只剩下一根竹竿立在船头,上面挑着一盏随着竹筏摇摇晃晃的油灯。

昏昏暗暗的光线,在这样漆黑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明亮,仿佛还有些刺眼。

竹筏在湖心亭处停稳当,只听得斗篷下面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音,“快上来,马上要起浪了!”

不知是因为雨天天气略微有些冷,还是出于紧张,黎肖升的声音带着很明显的颤抖。

苏凝苪没有说话,飘身上了竹筏,站在离黎肖升不远的地方。

黎肖升稳定了下因为苏凝苪上来而晃了几下竹筏,脱下了披在身上的斗篷,顺手递给了苏凝苪,“雨越下越大,快披上吧,别着凉了。”

苏凝苪怔怔地接住斗篷,刚想说什么,却见黎肖升已经转身,费力地撑了几下手中的竹竿,划动了竹筏。

竹筏没有来时那么平稳了,伴随着刚起的风,摇摇晃晃的,苏凝苪突然感觉回去的路比来时要远了许多。

雨真的越下越大,一点也没有辜负黎肖升递给苏凝苪的斗篷。

透过头顶顺着斗篷滑落的雨滴,苏凝苪仔细的观察着黎肖升。

还是之前的那身粗布短衣,只不过此时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颜sè也比之前深了许多。

摘取了斗篷的黎肖升,头发被雨水冲击得贴在脸上,白净的脸庞在雨水的冲刷之后,显得更加迷人。

上身光着的臂膀,是不是有雨滴凝成的小溪,顺着肌肉的沟壑缓缓流下,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看着看着,苏凝苪的嘴角慢慢有了淡淡地微笑,似乎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淡淡微笑,在斗篷的yīn影下,苏凝苪越发显得迷人了。

苏凝苪正看得入神,突然间,竹筏一阵剧烈的抖动,伴随着抖动,竹筏整体都腾空飞了起来,但立刻就有落了下去。

“啪”

竹筏又落入了水中,溅起了一片片的水花。

在这竹筏一起一间,苏凝苪晃动着身形,不由得抓住了不远处黎肖升**的臂膀。

苏凝苪指尖碰到黎肖升湿漉漉的臂膀的那一刻,微微的冰凉,但立马就被冰凉下的火热所覆盖,就像有一股电流涌遍了全身,苏凝苪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脸sè又变得红润了起来。

黎肖升低头看了苏凝苪一眼,尤其是在臂膀被抓住的那一刻,心中更是涌起了波澜湖一样的惊涛骇浪。

故作镇定的回头看了看苏凝苪,“没事,起浪了,马上就靠岸了!”然后强压着内心的波动,使劲的撑着手里的竹竿。

不久之后,靠岸了,风停了,雨停了,只留下大浪在湖里滚来滚去。

两人没有多言,苏凝苪欠身道谢,黎肖升作揖回礼。

苏凝苪在此耽误了一天的时间,赶着回去复命,二人就这样静悄悄的分开了。

但是,从此以后,在两个人的心里,都多了一个人的影子,挥之不去,魂牵梦绕···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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