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别说,这帮‘死翘翘’的泼皮旗人虽然差一点坏了大事,但却也帮了雷震他们一个不大不小的忙,户部国库的银子存放地点原本属于朝廷的机密,外人只知道银子在户部放着,却不一定知道到底存放在哪一井院落里。
如果不是先前那帮泼皮给指明了方向和路径,雷震他们一时还真发现不了那个隐密的出入口。

在出入口,看守银库的十来个官差衙役已经被泼皮们给打死了,堡垒总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那些泼皮小子在户部里面一定有内应,不然的话绝不会这么轻轻松松的开了户部大门往外搬银子。

这下倒好,便宜了雷震他们。

进入秘密的地下银库,一股子檀香味沁入鼻孔,雷震知道这是为了防止发霉、cháo湿特意燃点的香料。

“看,封条已经给撕开了!”

一个又一个铁门打开着,里面是凌乱的箱子,还有册薄,以及从箱子里跌落出来的印有大清国库专用章的银锭。

“哇,这么多的银子,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

“小子,发什么呆,你加上下辈子也见不了这么多,快搬!”

取了枪枝出来的棺木这回又派上了用场,白花花的银子一堆又一堆的从贴着封条的国库里搬出来,然后哗啦啦的倒进木头棺材里,这响声是如此的悦耳动听。

“教习,在银库的最里间还有一个狗官活着,你看看,就是这家伙?”正在一众队员忙碌之时,宋占标一手提着口厚背大刀,另一手拎着个穿着六品朝服的官员气哼哼边走边喊。

诺大的户部三库,时逢战乱看守的官员竟然跑了个七七八八,只有这个家伙还在留守着,适才也是他侥幸命大逃进了银库的最里间,沉重的铁门堵死了里面与外边的通道,那些满族泼皮又都是些无赖,个个见钱眼开,一时只顾着抢劫户部的银两,倒也没去在意一个官员的死活。

宋占标蹬蹬蹬几步走到雷震跟前,将那个已经吓昏过去的家伙朝地上用力一掷,这倒霉的家伙吃痛哼了一声,才始苏醒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雷震冷眼打量了这抖抖瑟瑟的官员一眼,喝问道。

“这位大爷、大侠饶命,鄙人姓王,名廷钧,只是户部的一个小小主事,上任不过一个月,没来做过那些鱼肉乡里,贪墨枉法之事——!”这胆小如鼠的户部主事眼光倒是不错,一见宋占标向雷震请示,立马就明白雷震才是这群人的头目。

“是没做过,还是没有来得及做?”宋占标大喝一声,气势汹汹道,在战场上威风八面的他跟随着聂士成不知打过多少胜仗,但聂部的军饷却屡屡遭到克扣,每想及此,宋占标对户部这帮管着钱粮的狗官就没什么好感。

“这位大爷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呀,我这个主事的官职还是刚刚用钱捐来的,这些天值守我王廷钧可是一两银子都没有贪墨呀!大侠你一定要明查呀!”王廷钧歪戴着顶戴花翎,哭丧着脸,作出一付痛哭流泣的样子。

雷震冷眼看着王廷钧,脸上露出些许厌恶的神sè。面前的这个清朝官员身体肥胖,一张脸长得一般般,水泡眼睛肿肿的,估计是酒sè过度使然。尸位素餐,靠捐献爬上官位的人又有什么出息。

这么一个人物混迹在官场上,实在太不起眼了,不过,王廷钧这个名字怎么念叨起来总觉得有些熟谙,可雷震思来想去,也没记得青史上有这么一号风云人物。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看来这穿越的时间一长,记xing就不可避免的会打折扣,这年月,电脑还没有发明,又不可能有u盘之类的存储工具,要记下一些东西,看来只能依靠纸和笔了。

“大侠饶命呀,只要留得小的一条xing命,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对了,你们不是要银子吗?我有银子,我们王家在湖南的湘潭开有当铺,这银子虽然和大清朝的户部银库没法比,但千余两还是有的。”王廷钧察颜观sè的本领倒是不错,一见雷震脸有不耐之sè,立即吓白了一张脸哭求道。

“起来,留着你这条命,回家养活老婆孩子去吧!”雷震摇了摇头,喝斥道。象王廷钧这样的庸庸朝官他没有兴趣去关心他们的生死,因为在这běijing城里如王廷钧一般的何止一个,往少里说上百个是绝对有的。

开当铺的当户部主事,这大清朝真是越来越不堪了,慈禧太后为了敛财,听从大太监李莲英的主意捐资卖官,这和西汉末年汉灵帝时期已经没什么分别了。

见雷震不应允,王廷钧费力的站直身子,凑近雷震跟前喊道:“大侠,这洋鬼子入城在即,连老佛爷都已经拔脚开溜了,留在城里是死路一条,要是大侠能带我出城的话,我有一个重要的秘密透露——。”

这王廷钧想来是初到běijing乍到,熟悉的人不多,故尔在同僚跑得差不多的时候还留在岗位上,现在一瞧见有机会脱身,自然赶紧巴不得抓住。

“什么秘密?且说来听听,值得的话莫说带你一个,十个都成。”见王廷钧一付神神鬼鬼的惶急样子,倒不象是在说谎,雷震来了些许兴趣,这个王廷钧看着也不是啥好货sè,这样的人为了活命是什么都能出卖的。

“大爷,你答应了我就说了,户部的银库其实不止三库,在旁边的另外一井偏僻院落里,还有一个小银库,里面放着的是户部尚书、侍郎他们私自吞墨的银两!”王廷钧见雷震点了头,急忙喜滋滋的表功道。

但凡有中国人管理的衙门,总免不了小金库一类的帐外资金,这种情况上溯百余年也是一样,户部的地位相当于后世的财政局和国库,守着这么一座金山,不贪不墨的官员哪里去找,唯一有异的就是贪多贪少而已。

“宋队长,跟着王主事到隔壁去搜一搜!”雷震缓了一下口气,吩咐道。不管是什么来路的银子,只要能搞到总是好的,现在,缺钱的雷震当然来者不拒,因为在将来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可惜,正陶醉在大发横财的美妙意境中的雷震并没有高兴多久,宋占标就喘着粗气,从王廷钧带过去的那个小跨院奔了回来。

“教习,这回我们真是发财了,发大财了,那么多的满屋子银子全部装的话,我们这十来口棺材装不下,你看怎么办?”

“嗯,再找些箱子,能装多少就装多少,剩下的我们带不走的,临走时全部泼洒到大街上,让人去抢,让人拾了去好了,总好过给洋人抢了去。”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那几口已经装得满满的棺木,雷震心中也是起伏难平。

想到就自己这三、四百人,却出人意料的完成了这么大的一个‘壮举’,雷震当然有理由兴奋,至于剩下的一点边角料,施舍一点给路人也没什么,只要不是留给洋鬼子就行了。

至此,户部290万两的白银,经过这一次彻底的‘洗劫’,留下ri本人的估计除了这空荡荡的房子外,不会有其他了。

“还有,这棺木满载银子实在太重了,四个膀大腰圆的兄弟抬着都吃不消,我看最好找几辆马车拉着比较好。”未等雷震兴奋劲头过去,宋占标却又不合时宜的抛出了另一个难题。

马车,这时候到什么地方去找马车,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雷震脸sè由睛转yin,靠人力扛着这么多的银子跑路,确实负担太沉重了,要知道在这个时候留在城里多一时就是多一分危险。

在事先设想的方案中,他倒是有预想要置备几辆马车以供急需的,但到了běijing才发现,这根本就不现实。

城里风传洋人进攻běijing城已经有些时ri了,但凡是有钱有车的主,都已经被人给预定了,这年头钱和命相比,当然是命比较重要,所以,你要想到马行买一辆车,对不住,没了,请你下回再赏光。

马行没有车子,那又该把主意往哪里去打?

雷震终于体味到乐极生悲的痛苦了。

装满了银子的棺木和箱子实在太沉重了,重的四个膀大腰圆的队员扛着都显得吃力得很,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快速的出城根本没有可能。

“教习,我们抓了一个探头探脑的泼皮,你看怎么处置?”就在雷震愁眉不展之时,一个负责在外放风的队员拎着一个反穿着绸褂拖着长辫子的混混跑了过来。

“你是满人?”雷震瞥了这白皙脸孔神情惶惶的小子一眼,冷声问道。

“这位爷,小的是端王爷家的奴才,名字叫纳兰啸,你有什么吩咐?”听到雷震这一问,这个刚才还象死狗一样赖皮的家伙立即活泛起来,他支着一条腿,连忙行大礼请安道。

纳兰啸,好名字呀,瞧着眼前这个眼睛溜溜乱转的小子,雷震不禁生出了些许的好感:“纳兰啸,你家王府里有没有马车,嗯,就是能拉货的那种?”

“爷,你这可问对人了,这běijing城上下的情况,还没有我纳兰啸不知道的,至于端王府内的情况嘛,那更是了如直掌了,爷要用车,包在我身上好了。”纳兰啸神气活现的说道。

“你小子吹牛皮是不是,要是说了话没本事弄来车,可别怪宋爷爷的枪子不认人?”宋占标说罢,一拉毛瑟枪的枪栓,对着纳兰啸的裤档处就是一枪。

“砰!”

枪声清脆,shè在青石地砖上,子弹头随即又蹦跳着飞出老远。

纳兰啸被这一枪吓得脸sè刹白,要是枪口再抬高那么一点,那他的命根子就彻底与他告别了。

想到这儿,纳兰啸身体抖栗着连声道:“爷别开枪,别开枪,我这就带你们去王府将马车赶过来?”

“你,在前面带路,记着别耍什么花样,老宋,你在这里看守着,我去去就来?”事关紧急,宋占标又是一个粗人,雷震怕让他跟着纳兰啸去发生口角冲突,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亲往一趟了。

聂士成死后,雷震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其实就是一打家劫舍的强盗,口袋里又没有钞票,他就是想招贤纳士也没有人才来投奔。

běijing不愧是都城,胡同巷口四通八达,雷震带着一个小队跟着纳兰啸穿过几条胡同,几处小巷子,前面就到了端王府的后门,只见纳兰啸从腰间摸出一件象铁丝一样的东西,朝着锁孔里捅了那么几下,就把挂门的锁也弄开了。

“看不出,这家伙还是一个多面手呐!”雷震不禁对纳兰啸这个家伙感兴趣起来,按照后世的选材观点来分析,这家伙也算是那种鸡鸣狗盗之辈里面的人才。

“爷,你请进!”

纳兰啸开了门之后,识趣的弯下腰,将雷震等人先让到里面,然后才虚掩上了侧门。

堂堂满清国的端王府,究竟是什么样子?

在未瞧见之前,雷震确实有所期待,在后世,这位端王爷的故事可是名满网络,被一群好事的弄笔人士编成了若干个版本,而端王府的富庶更是传得沸沸扬扬,然而,今ri雷震亲眼所见,却是大失所望。

眼前的院落,和京城的其它官宦人家也没有什么不同,青砖灰瓦的屋檐,有些被磨得光滑了的台阶,还有院内的几簇花草,都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看来,传言不可信,这端王府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雷震这么一想,便忍不住出声感叹起来。

“端王府怎么就徒有虚名了,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王府内放肆!”未等他回过神来,一个凶巴巴的娇嫩女子的声音就从走廊的一头传了过来,很明显,雷震刚才的感叹被人家给听到了。

注:勿怪勿怪,这个格格身上有些故事,容我后面一一道来,她是本书重要人物,但不是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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