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大爷要去千目山!快快!”
车夫上下打量着宝由,眼神中充满惊恐与怪异。

“看什么看,本大爷加钱!”宝由有些急了。

照理来说,没有人会对金钱说不,但在死亡的威胁面前,金钱只是粪土。

车夫还是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毕竟千目山的凶险可是人尽皆知的。

宝由气急,平底锅已经架在了车夫的脖子上,车夫顿时腿软,毕竟与未来的凶险相比,眼前的凶险还是能避则避,车夫只能暗叹倒霉。

于是宝由坐着马车疾驰出了索托皇城。

一路上,宝由心中忐忑。

“想来她也一定是坐着马车出城。”

“车夫,你是否看见一个漂亮的红衣女孩?”

车夫的回答令他失望了:“这皇城就算人口较从前稀少,每天也是熙来攘往的,就算看见又哪能记得住?”

宝由叹了口气,他知道他只能靠自己。

马车行至岔路,一条是官道通向一个小镇,一条则是小路直通千目山,车夫询问,宝由思量良许,选择了官道。

宝由盘算:“以燕儿官家大小姐的个xìng,应该走官道无疑,而这方圆几里只有这一处市镇,她旅途劳顿,必然需要补给,毕竟千目山这种地方若没有万全准备决计不可进入。本大爷或许在是小镇中可以碰到他。”

马车绕过山路,经过河岸,一路荒无人烟,走了足有一天一夜,小镇屹立眼前,人困马乏,车夫打算歇歇脚,宝由并没有说什么,也下了车。

听当地人说,这个小镇叫做青山镇,位于加拉城和艾玛城之间,在千目山的山脚。

小镇虽不繁华,却朴实而素丽,但让宝由奇怪的是,这里好似也罕有人烟。

宝由下了马车,多给了车夫一些钱,车夫立马掉头驾车急驰而去,好似片刻都不愿在这里稍作停留。

宝由哼了一声,径直进入一间旅店。

旅店很小,且狼藉一片,桌椅横卧斜倒,碗盘遍落满地,掌柜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乍见宝由进门,居然惊叫一声钻到了柜台下面,浑身不停地瑟瑟发抖。

“打尖,住店。”尽管宝由看到了旅店内的异状,但还是开口道出了目的。

掌柜颤巍巍地将头从柜台下伸了出来,长呼一口气:“还好不是官兵。”便接着道:“要吃食没有,店随便住,不收钱。”

“啊?”宝由一愣,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唉......”掌柜苦笑一声,从柜台下爬出:“真是不明白,现在整个镇上的人跑的跑溜得溜,你居然还送上门来。”掌柜苦笑摇头。

宝由英眉一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战争无情,官兵无德,这里已经沦为地狱,小兄弟还是快走吧。我现在也要走了。”掌柜叹了口气,从柜台下抽出了好几个包袱,大包小卷,显然也是打算迁离了。

宝由心中一紧,猛地抓住掌柜的衣襟:“你是否看见一个红衣女孩儿?”

“女孩儿?这里现在恐怕连女鬼都不会来一个!快放开我,再不逃就晚了!你难道也是......”掌柜拼命挣扎,但挣扎了一半,他就瞪大眼睛呆住了。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宝由身后的门口。

“掌柜的,你欠的保护费现在也该交了,不然军爷我的大刀可不长眼!”这声大喝在门外就已响起。

宝由也已听到了自己身后的几个脚步声,他回头望去,见来者有十数人,都是官兵打扮。宝由看出,适才大喝的正是为首一人,此人凶神恶煞,面目可憎。

官兵头乍见宝由,先是一愣,随即道:“哎呦!兄弟们,看来咱们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呢!有不知死活的敢抢咱们弟兄的生意!哎?掌柜的,你这收拾行李卷是干嘛?想跑?”

“军......军爷,小的不敢.....小......小的是真没钱了。”掌柜浑身颤抖,小便顿时失禁,撒了一地。

为首官兵大喝一声:“老子看你是要钱不要命!兄弟们上!把这混账的包裹拿了,再把他大卸八块,扔到千目山里喂魔兽!”

掌柜急的冲宝由大叫:“都是你!都是你!我被你害死了!”说着便一翻白眼,吓得背过气去。

众官兵已然上前抢夺掌柜的包裹,就在这时,屋中响起一声令人振聋发聩的厉喝:“都他娘的住手!”

听得宝由这一喝,众官兵也是一懵,但他们脸上的惊愕表情转瞬便变为了满面凶残与戏谑。

为首兵头yīn险一笑:“哎呦,我说这位小兄弟,说实话,老子一开始还打算放你一马,既然你这么不知死活,就别怪老子手辣!兄弟们!搜搜这小子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把他也给我大卸八块!”

兵头一声令下,众官兵举起钢刀便向宝由汹涌劈来。

宝由背对众官兵袭来的钢刀,冷笑一声,默运玄劲,势如疾风般回身疯狂挥拳,但见拳影翻飞之下,一柄柄钢刀尽皆断为两节。

“战乱之时,官兵不勇猛杀敌,却荼毒本国百姓,狗都不如!”宝由冷笑。

但官兵们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他更加愤怒。

一个官兵在兵头耳边轻声耳语,兵头随即笑道:“没想到小兄弟还身怀绝技,这里与前线战场距离极近,你与我们东斗的官兵对抗,必是西魔妖人无疑!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让我们抓回去听候发落,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宝由身怀绝技,加上宝由对抗官兵,综上两点原因,这么一个“西魔妖人”的帽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扣在了宝由的头上,宝由心里顿时火起,他相信,这群官兵也绝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这些官兵为了邀功,果真无所不用其极,宝由已经攥紧拳头,yù要爆发。

兵头好似早就预料到这一情况,顺手将昏迷的掌柜提到身前,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道:“小兄弟你最好不要反抗,不然这个人可要脑袋搬家。”原来,官兵们在适才攻击之时,已经有另一小波人把昏迷的掌柜抢到了手中。

显然,这种坏事他也绝对不是第一次做,兵头通过察言观sè,也能看出宝由并非无情歹人。

宝由怒极反笑:“你可真逗,本大爷跟他萍水相逢,他的死活,跟本大爷有什么关系?”宝由并非不顾掌柜的死活,只是此时他只有先行缓兵之计,他心里盘算趁兵头松懈不备,用石子将他架在掌柜脖子上的钢刀打落。

可是兵头好似并不吃这一套:“缓兵之计也没用,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老子向将军求个请,让他老人家饶你不死也不是不可以,大家各取所需,如何?”

宝由偷偷探手在腰间,摸到一颗石子,石子已被手上汗水打湿,这一刻他是紧张的,如若营救稍有闪失,掌柜就会立时毙命。

他虽然和这位掌柜非亲非故,但他清楚知道,掌柜是因他而陷入危险,他从来不愿亏欠任何人。

一片死寂。

这时一个官兵的话打破了沉寂:“没想到这小子比刚才被咱抓的那个红衣小娘们和抱孩子的西魔妖骑士还难缠,老大,看来咱们得另想招了。”

宝由心中一动,瞬即大笑,伸出了探入腰间的手:“军爷这是哪里话?小的没有这么不知趣,军爷的话自然信得过!小的愿随官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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