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夕阳的余晖早已消逝。

月。

今夕有月。月如魔咒,诅咒着我的命运。

今夕何夕?星月洒在我的面上,我的脸惨白得如星众凄月。像我这样的凡人,大概不会与神有什么偶遇的缘分。我的命运,只有我才能拯救。

白。

没有一种冷比白更冷。如果非要用一种状态来形容这一霎的我,那可能就是[白]

今夕何夕?今夕杀人夜!

就在这一霎,对于我来说,天上地下绝对不可能会出现第二次的机会。我甚至看见自己身体因为全身官能紧张而散发在空气中的蒸气波动。

可能因为灵魂的咆哮悲鸣,连碎石的粉尘也在我脚边低速旋动。我的手在带着那发光的蒸气流画动,我不想死!只有令他去死,我才可以不死。这种前所未有的暗黑邪yù令我的思绪异常。

[术式?]刚刚降落地面的西装男嘴巴在动,但我听不见。我所有的jīng神力量全都灌注在这一次机会上。手指滑动虚空而制造的混沌灵光比我想象的还要刺目,不知什么原因,我双目逐渐空洞,嘴角微微上扬,这种不由自主的残酷居然会令人兴奋。

[白痴!]西装男却露出了恐惧的面sè,他的手指也开始动,在制造他的术式?他居然觉得还来得及发动吗?

[啊啊啊………………………………]我发出奇怪的助鸣,同时我的术式阵法头尾完全接合,到了最璀璨的时候!

[嘭……]

可是,在我以为有机会反击的天真可笑时,面前的术式忽然扭曲狂爆,我被自己制造出来的古怪气流给炸上半空。

绝望的感觉还没来得及传入中枢神经,一根炽热又冰凉的东西从爆炸的粉尘里面飙出,我连反应的机会都未有已经在我小腹打了个洞。

[又要去死了吗?]我不要!我不要!我在陷入死亡前的思绪混乱前蓦地空白。冷的白,冷得麻木,冷得没有悲凄。但我心中的怒火却将周围的空气擦出火花。

结果还是不行,还是蝼蚁一样被人玩死了?奇怪的是,我这次居然不痛!血是冷的,但我看着她燃烧!

这是无间邪恶的黑暗炼狱在给我最后的复仇机会吗?空中翻腾的我忽然发出一声匪夷所思的尖锐野鸣,也不用眼睛观察,我竟然在急速旋转中稳当当地落地了。血洒在草坪,竟然令湿润的泥土和小草瞬间烤焦。

但我根本连看都没有去看一眼,在落地的一瞬间我已经好似猎豹出击一样往前方扑去。如果你看见一个鲜血淋漓、小腹开了个洞的人在用四肢狂奔,那究竟会有什么反应?大概都会跟西装男一样因为恐惧而变得反应迟钝了吧?

我耳里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无法形容的,对方被自己拳头恶爪弄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因不堪冲击的地面龟裂声音。我笑了,简直就好似野人甚至野兽在毫无目的地残杀一样。

只为了让对方尸骨无存地去死!

也不知道是被我打了一分钟还是十分钟,我非常有理由相信任何生物都要被这样的重击打死的时候,这个人却没死掉,西装男恐惧的表情甚至逐渐消失,还再说[畜牲,吓了我一跳!]他一腿蹬在小腹旁边,在完全感觉不到痛楚状态的我本以为这一腿根部不可能凑效的时候,他的腿蓦地散出一列耀目的盾状光圈,将我整个人再次砸飞。

西装男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整理着衣服,还说[白痴魔怪,皮肉伤害是伤不了我的!]

我虽然还觉得浑身都是力量,虽然身体还未觉得痛,但一丝丝的绝望打破了本来占据了整个大脑、领它空白的[冷]之残酷。我可以继续扑上去打那个人,可我居然没动。

[够了,不要企图再碰这个孩子。]我耳边响起一把灵蝶般的女人声。

蝶?

那如星月皎白的雪发还没看的见,一股女xìng特有的温香闯入了鼻里。她又一次在我死的时候闯入了我的世界。学院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雪发美人。

柔如飘蝶的雪sè秀发在我眼前洒飞,那西装男居然错愕地问[鬼蝶?鬼蝶氏的魔人吗?]

[本女子正是蝶翎,晚上好,使徒先生。对这孩子,万望高抬贵手,否则……]蝶翎没说否则会怎样,可就连我也感觉到一股随时要被杀的恐怖正在弥漫。

这个真是我们所属校园的银发美人吗?可能我的脑袋开始恢复运作,小腹的剧痛也开始涌入中枢。只听蝶翎还在说[在我的城市,一切企图损害我鬼蝶家的东西,都将面临世上最恐怖种族的无间断追杀,直至你自愿砍了四肢来求我杀死你!]

在我听来,蝶翎的声音是无限的柔弱温顺,但若果当时我可以正面看见蝶翎诡秘的笑意我肯定当时的我就算被打断了四条腿都会想办法爬走,死也不敢死在她旁边脏污阻碍了她的路。

西装男居然冷笑起来[这句话一字不漏送回给你,老子林星,期待没有下次的相见。否则……]否则怎样他也没说,拍动其漆黑的残骨巨翼,往月的另一边飞走。

滚蛋被吓跑了?捡了一条小命……不……好痛。瞳眸迅速变朦胧。

[一时好奇忘了出手,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呢,真是乱来。我也是。喂小子,还能听见吗?你的家……]

蝶翎师姐的话越来越模糊,但我听见了。

[像我们这样的凡人,大概不会与神有什么偶遇的缘分。但若果‘神’要践踏我们的一切,我将会用我的生命,荣誉和信念不惜一切地去挥舞手上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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