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丫鬟来到中堂,姚方等人已经在等候了,随行的还有昨晚那个博得头彩的阎阳。
“雅风兄,今天在下冒昧邀请你与我同去我姚家学堂送我弟、妹报道,还望见谅。”姚方揖手说道。

“哪里,我感谢你带我去参观还来不及呢!”赵雅风轻笑,作揖还礼,又轻微倾身向阎阳打过招呼。

“呵呵,那咱么走吧!”说着,几人便出得中堂,一路向府外走去,姚孟越与姚如钰二人跟在身后并未说话。

一行人出了姚府,沿着街向西走去,街上行人稀稀落落,寥寥无几。姚方向几人介绍起了姚氏学堂:“姚氏学堂从我姚家搬到这锦阳城后就建立起来了,至今大概也有六十多年了。学堂中的学生大多是我姚家子弟,也有一些就近的外姓人就读于此。

学堂只招收十五岁的少男少女,分着天、地、人三个班,分别对应十八,十七,十五三个年龄,待三年后十八岁chéng rén礼一过,便可以毕业”说着转身看了一眼走在身后的孟越二人,又继续说道:“学堂开设了文理、形体武术、星云术,三门课程,都是非常有趣的。教授文理的是杨敬斋杨老师,也是我的师傅。教形体武术的是咱们姚家供奉的门客王洪军武师,他也是十年前的幕府武状元,咱们姚家第一高手。至于星云术,由城外的升云谷的师傅来统一教导!

“升云谷?”身后的姚孟越闻言问道。

“星云术从十五岁开灵学习之后,到了二十五岁就会自动消散,无法再使用,所以一个经验丰富的星云术教导师并不是那么好找的,也只有那些先天开灵的人才行。”

“这星云术是什么?怎么会在二十五岁自动消散?”铁蛋心中疑惑,但见其他几人好似都知道,自己不好随意开口,便想着先记在心底,等以后有机会再问。

“对了,你们入学后需住在学堂,不得总是回来姚府,听见没有?”姚方又微微偏头,向身后的姚孟越二人说道。

“哦”姚孟越轻声答应,显然早就知道了规矩。

一行人走走聊聊,不多时便看见一处幽静的府邸,宅扁上书着“姚氏学堂”四个大字。门不大,两边镶着白sè木制的牌匾,一边上书:修学问理,一边上书:尊儒至贤。

进入门庭,是一条青砖铺着的石路,直直的穿过前方的仰圣门,两边挺立着一排松柏,苍翠茂密。信步走到仰圣门前,姚方当先止住脚步,整理衣冠,开口说道:“这仰圣门遵照师傅指示而建,旨在希望每个进入书院的人都能衣冠得体,莫要侮辱了这圣贤之地。你们也整理一下吧”。几人闻言也停下身来随意整理衣冠。进得二门,便看见青砖路的尽头是一处讲堂,周围树木花草茂密,珊瑚樱,月季花等更是开的格外盛艳。堂前稀稀落落的站着几个人,有年长的,也有年少的,想来是前来报到的学生、爹娘。

“方少爷,你怎么来了”还未近前,便有一对儿满脸谄笑的夫妇弯腰小跑过来。

“表姑叔,表姑姑,是你们啊?来送杜涛啊?”姚方看见二人,微微躬身行礼问道。

“是啊,是啊,来来来,涛儿快过来,见过你表哥”说着转身招呼旁边的一个圆脸少年。

不待那少年过来,堂前站立的几人都闻声转过身来,看见姚方几人,笑着打招呼。

“方儿来啦?是来送孟越和如钰的吗?”一个身材威武的中年男子从堂前走了过来。

“是啊,王叔叔,您还亲自来送王勃啊”姚方向中年行礼,这人是天班王勃的父亲,也是武术老师王洪军的哥哥,很受人敬重。

一堆人互相介绍寒暄,铁蛋瞅着这一大家子,心想这家族大了也有家族大的麻烦,七大姑八大姨的一个个问好,这腰也是受累。姚方不好冷落阎阳与铁蛋二人,向众位长辈行过礼后,留下孟越二人等着报道,便领着二人在学堂参观。

离开讲堂,二人在姚方的带领下四处观赏,明道堂,大成殿,藏书阁,百草园,小小府邸,清幽雅静,包罗万象。待留在一处亭台歇息时,姚方向二人暂时告别说是去拜见师傅去了。阎阳与铁蛋在这亭台闲聊起来。

“没想到这姚氏学堂这般宏博,就是与我扬州书院也不遑多让啊!”阎阳扫视着四周茂盛的花草,开口说道。

“阎阳兄弟出自扬州书院?”铁蛋闻言问道。

“嗯,我十五岁入扬州学院学习,苦学三年,十八岁毕业游历天下,而今二十有一,大夏三十六州一百零八府有九十六府留下了我的足迹”阎阳作答。

“兄台如此广学博闻,令在下佩服”铁蛋听闻这人竟游历了大半个大夏,心中吃惊不已。

“这有什么好佩服的,我只是不愿回扬州帮我爹管理家事而已,这才一直逗留在外,不肯归去,哪像姚方兄弟,他与我一同游玩,半年前回到家中开始管理家事,我这人却是生xìng懒惰,不爱管这些,只求再风流快活几年”阎阳侃侃而谈。

“不知雅风兄又求学于何处”

“我,我自幼跟着师傅四处游荡,诗书礼字都是师傅教我的”铁蛋心下不由浮现出一道邋遢苍老的身影。

“哦?怪不得兄台年方十五就知书达理,通晓事理,原来是师传身授”阎阳这才解下心底的疑惑。

“很奇怪吗?”铁蛋想起前世成年礼是为十六岁自然该会得这些,不由问道。

“当然,若是一般人,自然是跟着同龄人一块儿学习,十二岁入幼学园识文认字,十五岁入学堂书院闻理受贤,学习星云术,形体武术以作防身,等到十八岁毕业,便可算作一个成年人,可以自行安排,大多数人都是这时才开始游历天下,饱览万事,经历坎坷,学习生存之道,等过几年再回到家中娶妻生子,接手家业。兄弟你这么早就出来,该是吃了不少苦吧”阎阳说了一大堆,给铁蛋解了不少疑惑。

“不苦、不苦,苦尽甘来吗”铁蛋轻笑,心中万般苦楚早已沦为前尘往事。

“不怕兄台见笑,只是在下zì yóu跟在师傅身边,他却不曾叫我形体武术,星云之术,还请阎阳兄弟详解”铁蛋心下好奇这两个没有听过的学问,虚心问道。

“什么?你师傅竟没有叫你防身之术就让你出来行走?”阎阳这下却是心中惊咤。

铁蛋苦笑一下,并未作答。

“也是,我忘了,星云术要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开灵之后才可以修炼学习,你今年才刚刚十五,也不可能学会”阎阳长舒一口气,心下明白了过来。

“兄台不习武术云游天下,光是这份胆量就令在下佩服不已”阎阳又继续说道。

“呵呵”铁蛋却只是苦笑,等着阎阳回答。

“好吧,兄弟我看你也在这儿留下来学习吧,适逢你年龄刚到,等学过星云之术,形体武术后再出外游历不迟,这样身家也有些保障”阎阳心思活络,替铁蛋cāo起心来。

“这?我游历在外,身无分文,又怎么能在这里学习呢?”铁蛋孤身来到这世界,也想找个住处安置,心中不由意动。

“我看你这师傅太不负责了,竟然连这些也不说与你,我大夏国历法明文规定,凡未成年男女皆可入学学习,不收分文,而且衣食住行,皆可由学院负担,这可是太祖留下的金科律令,谁人敢不从?”阎阳听闻这话,心中对铁蛋这师傅大为不满。

阎阳见他似是不太明白,又接着说道:“我等青年,游历在外,除了自己学些生计,也靠各地的富绅大户,朋友同辈,只是求个温饱安身,天下何处去不得?”

“这?风尚竟如此开化?”铁蛋心下震撼,这真是读书之人,青年才俊追求的理想福地啊。

“当然,就说我扬州书院,是为扬州各界富商资助建立,造福的自是我扬州一方百姓。我们在这姚家做客,姚家自会拿出些经费来招待我等,温饱安身之所自是不用担心,人人怀善施德,则天下太平。”

“这,真是好地方”铁蛋嘴中不由自主的答道,心中早已激动不已,这里正是自己梦中渴望的地方,天下学士共求学术,远离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当然,我们也不是白白呆在这儿的,他姚家有什么事情,我们也要帮些忙,总不能让年轻人都好吃懒做,贪图享乐,不知奉献”

“那是自然,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才是君子所为”铁蛋很是赞同。

“是啊,年轻人游历天下,既仰仗他人,有施恩他人,是为一恩一报,也是我等追求读书人的共识”阎阳深有感触。

“好了,不觉话就多了,雅风兄我看你就留在这里学习星云之术,形体之术,练些防身的武术再游历天下不迟”阎阳望着铁蛋,很是郑重。

“嗯,多谢阎阳兄指点。”铁蛋道谢。

“聊什么呢?”亭外小路传来姚方的声音。

“呵呵,姚方兄,我看你今天还得领着个人报道”阎阳闻声站起身来,打趣道。

“哦?谁?”姚方看向阎阳,等待作答。

“喏,这位小兄弟”阎阳下巴微翘,朝向铁蛋。

“雅风兄要入我姚家学堂?”姚方顺着看过去,望着铁蛋出言问道。

“呵呵,在下zì yóu追随在师傅身旁,只是学得些笔墨文理,不曾学过星云术,形体之术,希望姚公子成全”铁蛋微微弓身,言语心切。

“哈哈,我倒忘了兄弟你才十五岁,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怎么觉着你比昨天见得时候年前了不少?这下倒真像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姚方闻言轻笑。

“渍渍,还真是啊,雅风兄弟一夜不见,倒年轻了不少”一旁的阎阳也闻言扭头看向铁蛋细心观察。

“额,许是昨晚灯光太暗,这才让你们误解”铁蛋不知该如何说清这样玄虚的事儿,只好搪塞着说道。

“哈哈,走吧,我送你前去报道”姚方大笑一声说道。

“谢谢姚公子”铁蛋当下心中感激不尽。

“哎,你不要跟我这般做作,当我是兄弟,就叫我姚方兄就成了”姚方见铁蛋这般,眉头微皱开口说道。

“你既然才十五岁,我等就不喊你这个兄字了,直接唤你雅风吧,姚方就这样直爽,你可不要在他面前文绉绉的”阎阳也帮腔说道。

“你们叫我小风就好了,两位皆年长与我,请受小弟一拜”铁蛋说着就要躬身感谢。

“行了,行了,你与我们虽然年龄差些,但辈分相同,而且你文理道义也通晓不少,不像孟越那毛头小子,当得上与我们称兄弟”姚方止住铁蛋的动作,开口说道。

“是,雅风在这儿谢过两位兄长。”铁蛋心中感激不尽,自己总算在这新世界有了朋友,得以安身。

“走吧!”姚方拍了拍铁蛋的肩膀,在前面带路向报道的讲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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