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均又是一愣:“足下远涉江湖而来,只为烧毁一根木头?”同时,诸葛均心下大喜,看来老子这衣服穿的真是高明,这呆猪竟然不知道老子是山寨版的诸葛亮!
诸葛均知道诸葛家族与司马家族自从先祖诸葛丰之时,就已经结下了死仇,因为诸葛丰杀了很多司马家族的贪官污吏。

诸葛均当然就更知道此人绝对来者不善!

他刻意掩藏着心里的紧张,尽量逼着自己不去想“吕布”这两个字,那样会使他产生巨大的压力。平心而论,遇到这种级别的敌人,说不怕,那是纯粹放屁。但再怕也得硬着头皮上,因为如果自己不挺身而出,他就会害死二哥!男人,活的就是一腔热血!

“是的,烧毁,我要将这根木头烧成灰烬。”这人拿出背上那个雕刻的很jīng致的盒子,却不肯拿出里面的东西,只侧眼看了看诸葛均身边的仆人,yù言又止。

诸葛均会意,带此人穿过秘林深处,来到一个清静的码头,嘱咐牛大黑,没有吩咐,不得上船。

二人将船划到湖心,司马翀方肯取下包袱打开盒子,展现在诸葛均面前的,是一根破破烂烂的木头,与众不同的是,这根木头被雕刻成了剑的形状,并且开刃处一点也不锋利。真可笑,这样的“剑”也能砍人?

这木剑最上面依稀有几根毛充作剑穗(好像是猴毛),脏兮兮的,看起来又粗又笨。

“我要你帮忙烧了它。”司马翀说。

“这是……”诸葛均看着这根木剑,一时间感觉恍如隔世。

“你诸葛先生大名垂宇宙,能推算上下五千年,你既是见多识广之辈,我就不信你会不认识此物。”司马翀脸一横,脸上的刀疤更显狰狞了。他不耐烦地示意诸葛均拿在手中仔细瞧瞧。

诸葛均拿起那根看起来倒贴都没人要的破烂木剑,并没感觉到想象中的笨重。真是奇怪,这么粗大的一根木剑,握在手里并不感觉重,难道里面是空心?

再认真瞧瞧,不知为什么,刚才还觉得脏兮兮的剑身,此刻竟然变成了墨玉的颜sè!难道是刚才看走眼了,还是这木剑本身真的会变sè?

诸葛均将木剑对着阳光,发现木棍的墨玉sè又变成了青紫sè,土了叭叽的,并不显眼。咱只听说过姜太公的桃木剑是宝贝,可斩妖除邪杀鬼灭魔,可是这破玩意貌似不像桃木啊,难道是荆木?

诸葛均站起身,右手紧握此木剑,他看到木剑顶端那几根毛发开始倒立,像是在向自己招手,顿觉全身上下充满了暖意,身心通泰,澄明。

“家学渊源的诸葛先生当真不认识?”司马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请足下明示,山野村夫孤陋寡闻,确实不认识。”诸葛均谦恭道。

“你祖先几代人都是天下有名的清官,清官要想与贪官斗,就必须比贪官还要jiān诈十倍,才能保证自己活下来,并最终斗败贪官。你诸葛家高人辈出,阁下经年累月耳濡目染,见识阅历必定远在常人这上,怎么可能会不认识这根木棍呢?咳,算了,既然诸葛先生不愿承认,在下也不强求,不认识就不认识吧,人生难得糊涂啊,做人太jīng明了就太累了,认识又怎样,不认识又怎样?”司马翀道:“我出黄金一千两,求你请出雕翎宝扇,扇出一把天火,帮我把它烧成灰烬就是了。”

诸葛均在心里骂道:“如此如此啊!老子正郁闷呢,既然你这狗杂碎武功不比吕布弱,为什么不敢上来就硬抢呢,原来是忌惮咱二哥手里的雕翎宝扇啊!妈的,准是想先抢了宝扇,再杀我二哥!”

“我虽不知足下和这件木剑的渊源,却也能看出它是件稀世珍宝,你要我毁掉宝物,实难从命!”诸葛均道。

诸葛均非常奇怪他是怎么知道二哥已得宝扇的,但又转念一想,隆中离襄阳城这么近,隆中那些闲得蛋疼的人把此事传到城中,后又传入司马翀耳朵里,也并不奇怪。

司马翀大吃一惊:“我给你金子,你帮我干活,这又有何不可?据我所知,你诸葛家目下清贫,正急需钱啊!再者说你诸葛家不是为人清正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吗?……眼见天下颠覆,黎民蒙难,皆由这根木头而起,你为何就不肯毁了它呢?难道你诸葛家只是沽名钓誉而已?”

“你太小瞧我了。”诸葛均冷笑一声,说,“我不是寻常读书人,兵书上的‘激将法’在我这没用,我不可能因你几句言语相激,便受你摆布!这件宝贝身上必定承载了太多的故事,太多的血泪!我诸葛家刚得雕翎扇,便要用这雕翎扇毁去世间另外一宝,岂非有违天道?”

诸葛均的这席话,听得司马翀黯然神伤。那表情,好像天要塌似的。

终于,他长叹一口气,道:“不愧是名扬天下的诸葛家族!在下佩服!实不相瞒,在下已经求过很多人帮忙,都未成功,有一次大火猛烧七天七夜,这根木剑仍是完好无损!所以在下妄自揣测,或许只有先生手中的雕翎扇祭出的龙卷风暴,方可煽动滔天之火焚了这根木棍。”

诸葛均郑重告诉司马翀,他诸葛家机缘巧合得到这把宝扇,必定要用来救济天下苍生,而不是要暴殄天物拿着宝扇去毁坏其它稀世珍宝。

见诸葛均的语气如此决绝,司马翀显得万分悲痛,豆大的泪珠从脸颊上滑落,他疯狂的撕打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鲜血因撕打力气过大而从嘴边吐出来,看这情形,好像他一会就要自杀似的。司马翀痛哭道:“天哪,谁来救救天下百姓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件宝物,为什么就非得毁了它呢!它到底什么地方招惹你了?你这就么恨它?恨到和它不共戴天的地步?”诸葛均满脸疑惑。

司马翀不说话,只是表情沉重的一直点头。

“如果你执意不肯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绝不可能帮你,你这就请便,如果你说的确实在理,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诸葛均终于松口了。

司马翀紧紧的盯着诸葛均,就像看一个大美人似的,生怕他跑了。许久才喟然长叹道:“唉,这个天大的秘密我本想带到棺材的,既然诸葛先生这么固执,我也只能对你全盘托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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