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阳喝了口茶,对管家道:”在下明rì再来救治,此刻黄小姐不可再喂参汤,需煮些红枣赤豆粥,少量喂食,我且开个方子,你照此抓药三副,煎好后,隔四个时辰喂小半碗,定可保小姐无事。”账房连忙吩咐下人奉上纸笔,沈少阳下了个疗伤的方子,交给了账房后,由下人带领,出了黄府,他暗中记下了黄小姐的闺房方位和黄府的布局,以便下次摸进来不至摸错道路。
回到客栈,胡冰兰早就等的不耐,沈少阳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听罢也代黄小姐欢喜,连忙拉着沈少阳去李云溪那里报信,李云溪早上也听说了黄小姐伤重,正心急如焚,不住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见沈少阳回来,连忙追问结果,待听得小姐无碍,他紧张过度,这时心下顿时一松,连手脚都颤抖起来,心里却是大是开心,连忙向沈少阳道谢。

沈少阳呵呵笑道:”不用啦,你老丈人已经代你谢过啦!”说完,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一沓厚厚的银票。

胡冰兰也笑了:”你这佣人,现在比我主人还有钱了!不行,这事我也有功劳,你得分一半给我!”

沈少阳奇道:”你有什么功劳?”

“不是我抓你来做佣人,你有这发财的机会?还有还有,我这么多天来替你照顾小乌,难道就没有功劳?”

虽然知道她强词夺理,沈少阳也不反驳,豁达的一笑:”行!就分你一半!不过,得先分一份给李兄弟,过几天我们救出了黄小姐,你们就此远走高飞吧,有了这银两,你可以把跟着你的几个兄弟遣散了,他们也好谋份营生。”

胡冰兰收了笑容,也道:”正该如此!”

李云溪感动的不知说什么才好,正yù推辞,沈少阳已经将银票分出一半,也不管多少,直接就塞到了李云溪手里,不待他推辞,连忙道:”这是兄弟我的一点心意,不收就显得矫情了!”李云溪此刻确是缺钱,若是不收,倒的确显得自己小气了,也不说感谢的话,心知以后这兄弟如有差遣,风里风里来,火里火里去,就是将自己xìng命搭上,也是义不容辞。

沈少阳对李云溪道:”这几天我还会去黄府给黄小姐看病,现下我们该怎么办呢?要从黄府劫人肯定是做不到了,得想个方法,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黄小姐偷了出来才好!”

胡冰兰眼睛一眨,”挖地道行不行?”

沈少阳差点笑出声来,这大小姐天真的厉害,有心取笑她一下,一本正经的说道:”可以是可以,就是在不惊动黄府所有人的情况下,还要将出口准确的挖到黄小姐闺房,却是有点难度,除了老鼠,我也没有那本事,不知胡大小姐可有把握?。”

胡冰兰看了看两人,沈少阳却满脸讥诮之sè,李云溪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也明显不认同她,心下怒起,虽然知这计策的确行不通,还是狠狠的瞪了沈少阳一眼。

站在旁边的一个喽啰凑了上来,轻声道:”胡小姐这计策,也许是行得通的!”

“哦?”众人都惊讶,李云溪道:”安福,你怎知这计策能行的通?”

“回头领话,小的以前在家的时候,家里祖辈都是盗墓的,干这个营生,需要绝对的隐秘,挖地道辨方位是最基本的技巧,如果有jīng确的方位,小的走上一遍,保证从一里地外挖下去挖到出口,不会超过两尺差距。”

“好本事!”沈胡二人齐声赞叹,都没想到这草寇中尽出能人。

“如此甚好,黄小姐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恢复,正好慢慢挖,等她痊愈了,也差不多挖到了,明rì安福兄弟就跟我前去黄府,就扮作给我背药箱的,不过要小心,丈量方位要不露声sè才好。”

“沈爷放心,这节我知道,定然不会给人看出来。”

“嗯,安福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会多给一百两,算是我们兄弟的情谊,rì后回乡,可以置办几十亩田地一份家产,也就衣食无忧,不用再过这刀尖上添血的生活了。”李云溪御下很有手段,他知山寨被围攻,大部分兄弟都死了,这时人心浮动,所以先许了他好处,让他尽心办事。

“谢二当家的,小的一定尽力办事,绝不会出半点差错,头领尽可放心,如果挖错了方位,不用三位爷动手,我自己挖了招子赔罪!”安福见头领多给了不少好处,心下激动,拍着胸口许下诺言。

胡冰兰见她的计策居然被采纳,眼睛瞪了沈少阳一眼,心下极是得意,沈少阳也不和她计较,装作没看见。

三人计议已定,李云溪给余下的十几个人一人发了三百两银子,遣散了他们,一般富裕人家,一年才得十余两银子,三百两已是巨款,可以置办偌大一份家业,当山贼在山寨抢上十年也分不到这许多银子,所以十几个喽啰都欢欢喜喜的走了。

第二天,沈少阳带着安福上黄府治疗,黄府那管家老远见着沈少阳来了,连忙殷勤接待,安福替沈少阳背着药箱,跟在后面,也没人阻拦。

沈少阳替黄小姐用过针后,随口道了声:”安福,我要上药,你且到门口等待一会吧”安福会意,连忙退到了门口,暗中走了一遍,丈量门口的方位。沈少阳给黄小姐伤口上了药,又重新开了个方子给陪同的管家,让他们照此抓药,管家看了一眼,昨天的方子和今天的居然截然不同,心里钦佩,有心想拍个马屁,却见沈少阳专心施针,并未理会他,他想这少年如此年轻,手段却这么高明,开出来的药方也千变万化,昨天小姐服用过三副药,已然大有好转,药效果然神奇,我得把这两个方子抄录一份,以后指不定用的上。

为了给安福留下足够的时间,沈少阳这药足足上了有一个时辰,旁边服侍的丫鬟看过来的眼光极其崇敬,看着看着脸上红彤彤的,心道这上药也需这么繁琐,这医生的确不是这么好当的,如果这小伙子看上了我,嘿嘿,那我就发达了,再也不用做这伺候人的活了,一万两银子,我躺在馒头上吃一辈子也吃不完呐!

沈少阳哪晓得自己已经被黄府无数sè女垂涎,他见门外的安福给他使了个眼sè,心知他已丈量完毕,便让丫鬟给小姐掖被子,叫了两声那丫鬟才听见,忙不迭的答应,慌忙抹了抹嘴唇,幸好没有口水滴下来,手忙脚乱的弄完后,见沈少阳看也没看她一眼就出去了,心下一顿懊丧,早知道就抛几个媚眼,指不定有用,明天不是她来值班,这机会也许就再也不会有了。

俩人在黄府下人带领下出了门,他暗暗奇怪,怎么两天来都没有见到黄老爷,按理说女儿伤重几乎去世,做爹的怎么会不在场,也没见下人怎么评论,他拉了拉走在前面的家丁询问,家丁面露难sè,支支吾吾的只说黄老爷身体不爽,这两年来,一直卧床从不见客,平时老夫人烧香礼佛,黄家上下都是二姨太主事,说着叹了口气。

“不知黄老爷得的什么疾病,要不要在下去瞧瞧?”

“不用了不用了,家丁连连摆手,

“敝人初来这贵府,总是有点好奇心,还望小哥赐教。”沈少阳隐隐感觉这里有问题。他从怀里掏出一锭元宝,塞给家丁:”小哥,不会要你白说的,我们行医的,最重要是口德,你告诉我一些消息,我得了好处,当然也不会忘记小哥的恩德,断不会出去乱说,给自己也惹麻烦不是?”

家丁平白得了十多两银子,简直比做了chūn梦还高兴,连忙将二人拉倒一处墙角,看了看四处无人,忽然压低了声音诡秘兮兮的说道:”先生不知道,我们家老爷似乎非常忌讳这病,以前管家也给老爷请过医生,却被关在门外,臭骂了一顿,从此管家再也不敢多事了。”说到这里,jǐng惕的向四周看了看,又道:”我劝小哥不要多管闲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黄家,不比两年前的黄家了!哎!不瞒先生,三年前,黄老爷可是个通情达理之人,黄小姐你也看见了吧,原先,是许配给一户李姓人家的,后来李家败落了,黄老爷也不曾改变初衷,夫人有次唠叨几句,还被黄老爷责备,可是三年前,黄老爷突然生病,此后,xìng情大变,不仅悔婚,还打伤了李家少爷,并做主将黄小姐嫁与本县富豪杜员外的儿子,那杜员外的大儿子在京当官,二儿子却是个下流胚子,生的肥头大耳不说,还肆意玷污良家,这黄小姐落入这杜少爷手中,真是生不如死啊!这不,拼死拼活的抗争了三年,还是被绑上了花轿,路上被山贼劫去,官兵围捕的时候却有不幸跌下山崖身受重伤,两下都是极惨的下场,黄小姐生了个小姐的身子,命却比黄连还苦,现下我们在黄家做下人的,人人自危,不敢多嘴,怕惹上祸事。”说着大叹了口气。大概看着沈少阳不太放心,又叮嘱了他切莫外泄。

“哦,这竟有这许多曲折,小哥放心,我们行走江湖,就爱听个故事,我俩也是路过此地,这不是江上涨洪水么,过不得江,这才滞留此地,这几rì江水一退,我们就离开此地,断不会牵扯到小哥的。”家丁听罢,心里一松,连忙客客气气的将二人送到了门外。

沈少阳转身就走,忽然背后家丁叫住了二人,要再送送二位贵客,门口的俩人知道沈少阳是位起死回生的神医,以为是管家的吩咐,却也没有说什么,沈少阳见那家丁的举止,知他肯定有事要说,点了点头,家丁送出了两里地,方才停脚,说道,方才小的想起一件怪事没跟先生说,先生给了这么多的赏赐,心下十分过意不去,故而送出这么远才跟先生说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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