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阳小心的将怀里的蜈蚣粉扣了点出来,抹在匕首上,老头双手紧紧抓着贴网,还在兀自拼命拖拽,沈少阳无声无息的伸出匕首,从铁网孔中伸出,狠狠的在老头手上划了一刀。
老头手里吃痛,惊怒交集,一掌挥出,就要取他xìng命,还未及身,全身都麻了,身子已软倒,手掌只是在沈少阳头顶摸了一下。

沈少阳吓得心里咚咚乱跳,浑身酸软,刚才要不是那块肉干,这次就彻底完了,那老头倒地,网口自然松了,沈少阳赶忙钻了出来,心里一狠,反正一不做二不休,你们要我死,落到我手里,也不能客气,伸出匕首,在那老头脖子上一挥,鲜血顿时喷出,沈少阳连忙闪开,还是被溅了一点,他第一次杀人,自己也吓得浑身没力,坐在地上喘气,好久才哆哆嗦嗦的爬起来,将那老头怀里的东西全都摸出,是一本蓝sè封面的桑皮书,一些银两,还有些地契之类的,上面的东家写着燕州府万兽门,心想,总算知道债主了,原来你们叫万兽门,这些天被你们追的如此狼狈,以后定要讨还这笔账。他顺手将那老头腰间的匕首也解下了,抽出匕首一看,只见那匕首牛角手柄,通身蓝幽幽的寒光凛冽,不知道那蓝sè是本来的颜sè还是抹了剧毒,当下也无暇研究,迅速揣好东西,带上小乌迅速离开。

“哐当!”一个一尺多高的羊脂玉瓶砸在地上,摔的粉碎。

“都是些废物!”大厅上坐着的一个中年大汉已经暴怒,正是万兽门门主穆长运,堂下站着百来个黑衣人噤若寒蝉。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抓了半个月都抓不住,死了两个护法,连白长老也死了,我看你们早点自己抹了脖子,也省了我每年几万两银子的安家费,在这丢人现眼!。”

“门主息怒!,”据少宗主说,他和那小贼放对,那小贼武功并不高,可是轻功极好,追之不上,白长老曾查看丙、戊二位护法的尸身,说这伤口应该是那少年身边的吸魂妖狐所咬。

“这么说,那妖狐如此厉害,你们且说说,怎生捉他?”

“堂下众人都沉默不语。”

“唐长老,你说呢?”门主探了探身子。

唐长老急忙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恭身答道:”属下认为,还是四处打探,见到了点子后召集人手,布下罗网陷阱后群起攻之,那妖狐再厉害,也必然束手就擒!”

“可知道对方的底细?能从几百人的围杀中安全逃出,必定不是寻常人物,而且有能耐驱使那妖狐,更是小看不得,如果见到点子,先别动手,将他背后的背景查清楚,如果对头来头大,要杀人也得悄悄的进行。”

“属下明白,禀告门主,那小贼看模样应该是进山采药的,我们见到后决不会轻举妄动,一起等门主决定后再行动。”

“嗯,就这么办吧,唐长老,你着手处理吧,无论如何,妖狐必须到手,杀我门中之人必须死!否则我无法向门中兄弟交代,对了,群儿的脚伤如何了?”

“门主放心,正由门中兄弟护送慢慢赶回,少宗主伤的不重,没有伤到筋骨,已经包扎处理过了,想必歇息几个月就会痊愈,决不致留下后遗症。”

“嗯,如此甚好,”都下去吧!”

堂下几百人恭身行了一礼,无声无息的退去了。

那唐长老轻轻的道:”白长老身亡,他身上的《万兽谱》和青蟒匕首也丢了。

穆长运主挥了挥手,叹了口气,淡淡道了声:知道了,起身转入了内堂。

沈少阳一路小心行路,还好,路上没有碰到那白衣少年的爪牙,半个月后,回到了双隐山。

他将这两个月来的经历,详详细细的告诉了药王,药王听的如痴如醉,看了看小乌和带回来的诸般物品,惊叹不已,那虚空锏照着沈少阳的描述,实在是个神器,不过连自己也提不动,沈少阳却能单手提起,连他也搞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匕首到是个好货sè,虽然还没到削铁如泥的地步,也是锋利至极的宝物,至于那蓝sè封面的书,名为《万兽谱》,书中记述了如何训练野兽,还有如何和野兽沟通,不过也不是什么野兽都可以,要灵智较高的才行,药王沉思了半响,缓缓对沈少阳说道:”此番万兽门为了捉这狐狸,动用这么多人手,这东西显然不是凡物,这《万兽谱》你可以勤加练习,不过半年,应该能和这狐狸简单沟通,最起码能看懂简单手势,如今yīn差阳错的惹下了麻烦,此后要万分小心,这种江湖帮会向来杀人不眨眼,一旦被对方发现就是一桩绝大的祸事,还好对方不知道我们的底细,这里距离那很远,小心一点应该不会出事,哼!万兽门区区一千来人,如此嚣张,你应该在那老头尸体下放个陷阱,抹上毒药的,或者应该晚上摸到他们营地,用迷香薰翻他们,全部杀掉,这种事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以后做事要绝后患!”

沈少阳伸了伸舌头,心道师傅比我还狠!好在这次闯了祸师傅没有责怪,此后他遵照药王的吩咐,万分小心,尽量少出门打猎,如此平安的过了半年,想来他们已经放弃了。

半年之后,药王在一个冬季的夜晚无疾而终,rì间只说有些疲累,早睡了,没想到却在半夜去世,沈少阳伏尸大呕,药王于他有救命授业之恩,更有父子般的恩情,他心中悲痛,虽知师傅年事已高,总会有这么一天,但是真的到来,却无法接受,哭了两天之后,恐师傅尸身有变,去山中砍伐了一棵金丝楠木,拉到山下镇上请木匠师傅打造了一口上好的棺木,买了香火纸钱和寿衣花圈,自己动手将师傅葬在了屋后。

时间过的很快,又是三年过去,沈少阳也长成了一个十九岁的少年,这期间,他勤习《兽语决》和风游步,每rì和小乌嬉戏,每到傍晚就和小乌一起出去狩猎,rì子过的充实快乐,那虚空锏也是越来越好掌握,现在提着也就感觉十来斤的样子,简直和寻常铁剑一般,偶尔不便的时候,还真掏过几次马桶,搅屎棍之名倒也名副其实,现在握住挥出还真有声音发出,方位、力量不同,声音也是不同,想来,如果懂音律之人来使,挥出一首音乐,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一天他忽然想到,风游步是借用了真气和空气的震动之力,如果用这棍子与空气共振,是不是就能借用空气的能量呢?因为他也无甚可以练习,索xìng自己摸索,经过半年的持之以恒,居然靠着音孔的震动,手一挥,就是一个小型的风卷,虽然既不能将人吹翻,也不能飞沙走石,可是如果身居其中,狂风大作,刮在脸上也隐隐生疼,只是施展时就如同练气一般,要准备一会,速度很慢,临敌肯定不能指望。俗话说,一通百通,经过这点启发,他又自创了一个小型的风卷,迅速就能挥出,虽然只是一阵轻风没有半点威力,但是用上迷香效果就不一样了,点燃了迷香或者直接用药粉,手一挥一阵浓烟就飘向敌人,药王在世时经常教导他,临敌对阵,那是生死存亡之事,不受道德约束,没有什么不能用的,不要以为用迷药毒粉就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只有下三滥的人,没有下三滥的手段,沈少阳深以为然。

他越想越兴奋,自己配了十来副药粉,用牛皮纸包了,放在身边,兴致来了,狩猎也偶尔练习一下,捏碎了药粉,棍子一挥,一树的鸟就下饺子般往下掉,只是自己也不太敢吃,虽说有解药,但是吃了终究对人体也没什么好处。

一rì,沈少阳正在屋中和小乌玩耍,忽然听到远远的有人来了,这时候沈少阳感觉已经非常灵敏,他迅速将小乌藏在屋内,打手势让它安静的呆着,小乌点头,趴在草窝里,沈少阳开门一看,却是松风道长,后面跟着一个红脸的中年汉子,背上背了个紫衣小姑娘,头却耷拉着,不知死活。

松风急吼吼的叫道:”药王八人呢,赶快叫他出来救命!”

沈少阳赶忙行了一礼,说道:”松风师伯,家师三年前,已经仙去了。”

“啊!”松风和那大汉听到噩耗,同时惊叹了一声,不过松风惊的是老友去世,大汉却惊药王去世,自己背上中毒的女儿必然无幸,一时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连说话也有些发抖了。

“家师年岁已高,无疾而终,就葬在屋后”沈少阳领着松风和那大汉来到屋后坟前,松风鞠了一躬,叹道”药王八啊,我平生引你为知己,你这先行一步,rì后叫我跟谁去喝酒哇!说着说着,竟然流起泪来,抽抽噎噎不止,他俩互有救命之恩,平rì兄弟相称,可算得是生死之交,情谊非比一般,心下着实悲痛。

沈少阳想劝松风,可是自己也有些不好过,药王生前xìng格诙谐,处事豁达,他虽然平时很少在坟前哭,不代表自己心里不难受。

松风哭了一阵,叹了口气,转身对那大汉说道:”药王八没了,这胡家小姐,恐怕~”他不愿说出那句话,但是意思大家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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