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夫心情平息下来后,对陈教练说:“师傅。我想走之前,去看一看晓琴的父母。”陈教练关心地问:“你不怕她哥再找你麻烦吗?”张明夫坚定的摇摇头说:“我该被打,特别是让晓琴她哥打更应该。我自已都不原谅自已那种行为,她哥看见不打我,我才怕。她哥要是因这事不原谅我,还要打我,我还是任由他处置,毫无怨言。”陈教练理xìng客观地提醒说:“明夫啊。我理解你这种想法,但蔡晓琴她哥不一定理解。他现不仅因他妹的事气你,更会因这次他两个小兄弟被判了十年,恨不得打死你,你去,若你俩碰见一定会再起打斗。”张明夫真情亲近的,毫无客套地对陈志鹏说:“师傅。我必须得去看望晓琴父母,给他们说几句话。不去,我心里真难过得要死。师傅你就陪我去一趟,好不好?你去,肯定就没任何问题了。”陈教练看见张明夫连话都说得有点费劲,四肢裹满绷带,眼里却透出那种祈望的坚决眼神,心痛得不由自主地点头同意了。
蔡晓琴父母都没有上班了。当初蔡晓琴和蔡雷出事的时候,大家都没告诉两老,他们不知道两儿女都出事了。蔡雷出派出所后,将蔡晓琴的失踪,对父母更是严格保密,每每父母提起蔡晓琴,蔡雷都想方设法敷衍过去了。直到后来蔡晓琴出走多rì,各方寻觅未果,学校向派出所报了案,jǐng方要向两老调查了解情况,无法掩盖,才由jǐng察上门,给蔡晓琴父母说知了。两位憨厚老实将一辈子希望都寄托在蔡晓琴身上的老人,一听到蔡晓琴已出走多rì,宣告失踪,顿感天旋地转,几乎同时一头栽倒在地,被jǐng察扶了起来。前一段时间,两位老人忙着东奔西跑,没rì没夜的寻找蔡晓琴,时间天天飞快流逝,始终没有获得自已心爱女儿的下落,蔡晓琴父母身心遭受了极大的摧残,前不久,终于两位老人都病倒了,至今还在住院。张明夫与陈教练先到了蔡晓琴家,看见家门紧锁,问了邻居,得知蔡晓琴父母住进了“华都市泛江机械制造厂职工医院”。张明夫与陈教练赶紧转到“华都市泛江机械制造厂职工医院”住院部。在路上,陈教练看见一个水果店,下车给蔡晓琴父母买了几斤时令水果,叫水果店老板用一个竹篮包装好,准备送给两老。

蔡晓琴父母两人都住在同一个有七、八张床位的大病房里面。张明夫他们进去时,两老正相邻而卧,床边分别挂着药瓶输着药水,还好蔡雷没在,只有蔡晓琴最好的中学同学周静,在二老病床中间坐着照料。周静看见一个跛子与几个不认识的人进来,以为是来看望同病房其他病友的亲朋好友,没认出张明夫。张明夫看见蔡晓琴父母,摆脱同行师弟的搀扶,踉踉跄跄的拄着拐杖,扑到蔡晓琴父母床前,颤抖的叫了声;“爸、妈。”蔡晓琴父母迷迷糊糊的没有反应,周静却一下惊诧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相信似的问道:“啊,你是张明夫?”蔡晓琴父母听到,周静说到张明夫,立刻很气愤的睁开眼睛,转头寻找张明夫在哪。两老猛一看到张明夫,也愣住了,他们都知道张明夫现在这样,都是蔡雷所致,想骂的话已到了嘴边,始终无力说出口,张着嘴,惊愕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张明夫挪到了,蔡晓琴父母病床中间,左右看着两老,内疚真挚的说:“对不起。爸妈。让您们受累了。”周静在旁,看见张明夫费劲的极力想站稳的样子,同情心,已被好朋友因张明夫,而失踪的愤慨之心替代了,没有把身边的椅子拿给张明夫,反而嫌椅子碍事似的,一脚把椅子踢开,气呼呼地说:“你还有脸到这来!我们不需要你假惺惺的道什么歉。你活该这样,你走,我们从此两不相欠。”陈教练走上前去,边把手中的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并随手把被周静踢开的椅子,拿给张明夫坐到,边对蔡晓琴父母说:“两位老人家,我是张明夫的师傅。蔡晓琴与张明夫经常到我那里耍,我很喜欢这两个娃娃。我认为这两个娃娃都很不错。这次发生这么多大事,可能原因很复杂,一时无法让我们明白事实真相。但不仅我,包括所有了解接触过张明夫的人,都不相信张明夫会做出这种事,我相信,你二老想想张明夫平时的为人品格,以及对蔡晓琴表现出来的真情实意,同样,会对这事产生极大疑惑。”蔡晓琴妈妈反驳道:“我们有什么信不信。现他个人做的事,明明白白摆在那么多人面前,我们琴儿都被他气跑了,还有什么可说的。”转过头满腔愤恨的数落张明夫:“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把琴儿气得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可怜我的琴儿,为你受多大的罪啊。你现在,也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蔡晓琴妈妈越想,越伤心,不由悲从心来,哭了起来。旁边周静,急忙扯了几张纸,给她擦拭,自已的眼泪也噗、噗往下落。蔡晓琴父亲一言不发,生着闷气。大家都感到非常难过。张明夫坐在椅子上,扶着拐杖,满脸是泪的,刚对蔡晓琴父母悲伤的,喊了声:“爸、妈……。”周静马上打断他。“你别喊得这么亲热!谁是你爸妈?”张明夫理解周静的心情,没有理会周静,接着说:“爸、妈。晓琴失踪,我是才知道,不然,只要能动,我就是马上死,也会说什么都要当时就出院,找晓琴。我可以自已的人格和对晓琴的感情保证,我绝不是有意做出那种事的,其中的蹊跷,我现确实有苦衷,说不清道不白,但请您们相信我,终究一定会给您们和晓琴说清楚的。晓琴您们会继续找,我也绝不会放弃。我理解您们怨恨我,不想认我这女婿,但,我张明夫现对天发誓,我这一辈子,就只有一个爱人,那就是晓琴!您二老是我一生一世唯一的岳父母!我现别无他求,只希望爸妈,您们不要再难过,好好保重身体,等晓琴和我回来,很好的孝敬您们。”张明夫转过头,充满感激的对周静说:“谢谢您对我爸妈的照顾。我以后一定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晓琴没有爱错我,也对得起你这个——我和晓琴共同的最好朋友的。”张明夫说完,泪流满面的站起身,拄着拐杖,头也不回的走了。张明夫的师弟赶忙追上前,扶着他,陈教练急急忙忙给蔡晓琴父母打了个招呼,也跟着走了。蔡晓琴父母与周静,尚被张明夫此刻的话语,冲击得心cháo起伏不能自已,没有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张明夫他们,走出了病房。

张明夫出了“华都市泛江机械制造厂职工医院”住院部,坐在车上捂住脸,抽泣了半天。陈教练他们在车上都没有说话,让张明夫一人静静的平息。过了好一会,张明夫抬起头,无意识的看着车窗外,华都市财政局大楼一掠而过,张明夫马上想起了郑有仁。其实,张明夫自从在“华光医院”苏醒以后,面对很多人的提问,自已也在时刻回忆分析,怎么发生的“罗兰咖啡厅”一幕。张明夫越想,越觉得自已冤枉,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不说为什么,会产生事中自已明明以为是和晓琴在一起,结果事实上,却是和郭小倩在一起的幻觉,就说事前,本来自已到那里,是郑有仁帮自已找到郭小倩,联系安排好了,自已是去追问郭小倩,为什么下午冤枉自已,而且自已还给郑有仁约定,他与晓琴过会就来,在那种场所、那个时间里,自已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失控,做出那种事啊,这完全没有道理,根本不可能的事发生了,问题出在哪里?会不会是出在自已喝了,郑有仁给的那瓶番茄果汁上?自已应该就是在喝了那瓶番茄果汁后,头脑意识发生异常的。但郑有仁是自已最好的朋友,自已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与他有什么过节,要让他这么害我,而且怎么想,怎么不相信郑有仁会是如此yīn险毒辣的人。想不通的还有郭小倩。自已虽然大一时与她有点争执,但那都是出于她是自已老乡,关心她,与她才有点道义之争,她应清楚明白,自已对她没有坏心,后来自已,也没有再给她发生任何冲突了,她为什么不惜牺牲最珍贵的名誉,处心积虑、卑鄙无耻地给自已布下,这个天仙局?郑有仁与郭小倩曾耍过几天朋友,但也早吹了。就是没吹,两人还在继续耍朋友,自已从哪个地方分析,也找不出自已值得,他俩如此陷害自已的目的动机。张明夫怎么都不知,郑有仁与郭小倩做的这一切,为了什么?所有这事的疑点,都清楚明白的集中在郑有仁与郭小倩身上,张明夫就是没有任何相关证据与动机理由,指控他们,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干着急!张明夫很懊悔,那个自已喝光了的空番茄果汁瓶子,被自已在到“罗兰咖啡厅”的路上,丢弃了,不可能再找得回来,作为自已的证据,事隔这么久,也没有其它可能途径,可供追查了,现自已已没有任何证据及动机理由,把这些怀疑,对任何人讲得清楚,让人信服。在“华光医院”治疗前期,有时,张明夫看见还假仁假义,另有用心陪伴自已的郑有仁,很想冲动的开口质问郑有仁,这事是不是他做的?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后来郑有仁没来了,张明夫憋屈的心,才为自已不再拼命压抑内心,时不时的质问冲动,也不用那么不自然的应付郑有仁了,长长的舒了口气。

张明夫只将这些个人揣测,对最信任亲近的陈教练和周书记说了。周书记与陈教练听了,张明夫的说法,凭他们对张明夫的认识,及对整个事件过程的了解,他们非常肯定了,张明夫怀疑的正确xìng,实际上张明夫说的事,虽说没有证据支撑,却很合乎他俩对张明夫,及整件事的推测逻辑,与此同时,他俩分析研究了很久,也同样没找出,郑有仁与郭小倩串通一气,冤枉张明夫的证据理由。周书记他们同意张明夫的看法,若此时,向有关方面反应申冤,显得过于臆造,不仅可能会被外界认为,无凭无据在冤枉郑有仁,更会让郭小倩这个“五步蛇”,利用目前大家都看见的事实,用松了的嘴,再反咬张明夫一口,让张明夫陷入百口莫辩,十分被动不利的局面,说不定,张明夫反而因此真的被郭小倩冤枉,坐上几年牢。真要出现这种局面,不要说自救,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张明夫了。大家一致认为,这事,只有私下慢慢查清,暗中收集证据,才能有助于张明夫讨回公道与清白。周书记与陈教练通过和张明夫的这些交流,更坚定了对张明夫的信任。

张明夫在“华光医院”,思索分析探讨这些问题时,不知蔡晓琴失踪了,今天当张明夫看见郑有仁父亲的办公楼,又再想起这些问题时,张明夫同样不知道,郑有仁与郭小倩仿佛全然摆脱了,才不久他俩对张明夫做的事的影响,在郭小倩的督促策动下,已结为夫妇了。

此刻,郭小倩正惬意地坐在张明夫刚才看见的,郑有仁父亲的办公大楼上,自已的办公室里,看着报纸,休闲愉快的与同事摆着龙门阵。

而郑有仁正重返校园,紧张兴奋地参加京京社的岗位培训,在běi jīng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jīng神焕发、专心致志的修研着新闻学。

这两个导致张明夫与蔡晓琴,如此悲惨命运的罪魁祸首,以为自已的罪恶,早已天衣无缝的掩盖过去了,现在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将自已做过的事,抛掷脑后了,象两个无事人似的,自顾自的划着幸福的小船,快乐的荡漾在张明夫和蔡晓琴悲痛眼泪流淌而成的小河里,享乐着。

郑有仁与郭小倩,虽然有时,可能偶尔会对张明夫和蔡晓琴这两个,昔rì同乡、同学和好朋友,纯属自我原因,而凄惨无辜的面临迥然不同的毕业境况,稍有愧疚,但他俩都在企图努力争取,将这一切忘得一干二净,甚至想让张明夫与蔡晓琴本人从自已的记忆完全消失,好无忧无虑尽情的享受,目前的美好人生。

郭小倩这么一个年轻、漂亮、时尚的应届女大学毕业生,真不容易,也确实不简单!

郭小倩这几个月,看见张明夫对她没有任何追究举动,渐渐淡化了,对张明夫一事的风险意识。她坐进华都市财政局办公楼后,就修正了自已的那个最坏的应急方案,做好了永远保守,只有她知晓的那一个,天大秘密的打算。郭小倩对那件事情,开始按当前个人意愿的主观认知,不断强化自已,希望幻化自已,能若无其事就此与郑有仁风平浪静、幸福美满的永远这样生活下去,所以她算着时间,主动与郑有仁开始了夫妻生活,并奉令完婚,实现了自已事业与生活的双丰收。

目前郑有仁一家,犹如居住临街高楼的住户,不道德的向楼下丢东西,砸伤了无辜的路人,提心吊胆的偷偷观看到,受害人仰望打量寻觅未果,悻悻而去后,开怀一笑,就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面对张明夫与蔡晓琴悲惨的遭遇,他们从心里认为,这不过是上天借他们的手,让张明夫这个贫贱的农民子弟,重新归位于他本来的命运罢了。

上帝真是如此偏见不公吗?事实果真如此吗?

他们不知道,“举头三尺有神灵,”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天纵天收,有正必有负,正负必相等,谁也不能充当上帝,主宰别人的命运。

历史证明,每一个妄想扮演上帝,贬低他人的人,最终都将被上帝鄙视抛弃!每个人在人生某一时点的悲喜,总是凝固现实的,但只要活着,只要有心,仅时间的推移,也必将改变此点的格局,加之众多人,为影响格局的努力作用此消彼涨,天意人愿的结果瞬息万变,“盖棺方论定、出水才看两脚泥”,最后的悲喜者是谁,谁也不能预测肯定,所谓喜者需固之、悲者可转之,无一人的人生从点到线不变化。

喜一世或悲一生的人生是没有的!

张明夫回头,向华都市财政局大楼的方向望了望,转过身在心里,对这座满载着他的青chūn快乐和悲伤,即将离去的华都市,坚定自信的承诺道:“你有我一生唯一的爱情和最大的冤屈,还有我的母校和我心爱的人的家,我在你这里,丢失的爱一定会找回来,受的冤屈,也总有一天会洗涤掉。请你等着,迎接我和晓琴荣归的那一天吧!这一天,一定会来到!我用自已毕生的生命保证。”

张明夫情不自禁又想到了蔡晓琴,不停地在心里呐喊着:“晓琴你在哪里啊,我真的好想好想你!你千万别有事啊!求求你快点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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