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钢刀,不会因被插入刀鞘而卷刃!
一支由钢铁锻造的军队;一群已化作平凡的金刚;当命运再次选择他们的时候,钢刀出鞘。

为了和平,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展开了另一种战争。

引子

无聊的早晨

早上8点,阿华在18路公共汽车上好容易捱到个座位。虽然是空调车,但7月的早上已经让车内的空调有点够呛了,加上人多,汗止还是不住的从皮下往外渗着。

车窗外的景sè依旧。又是忙碌而无聊的一天。

阿华盘算着到单位该做的事情:今天两件事,设计部关于腾飞公司的三个平面设计要给甲方审查。本来是设计部的事情,但考虑阿华和腾飞公关部的李丽很熟,所以设计部一定要求阿华参加。

另一个公司的合同阿华的手下已经跟了很久,没有进展,阿华答应帮手下今天跟一下。其实阿华也没有把握,旗盛是个大的品牌广告公司,一般不会给客户直接的回扣,而且收费也比较高,象青田这种小公司本来就比较难接受,经办人又没有任何好处,生意难做,只有找找什么关系从上面压下来试试了……

“呜――嘟――”阿华正想着,远处传来jǐng车jǐng报声。

在南海这个的大都市,jǐng车的jǐng报声和美国差不多,几乎可以成为都市背景音的一部分。但今天有点不一样,听声音,最少有四辆jǐng车、外加消防车,加起来至少有6辆以上。

阿华无聊的分辨着特种车辆的数量,公共汽车已经被前面的jǐng察截停,后面的jǐng车费劲的在车流中左穿右插试图超车,看架势,很是紧急。

经过公共汽车的窗口时,阿华数了一下:一辆巡逻车、两辆标有SWOT的公安特勤车、两辆武jǐng指挥车、两辆武jǐng防暴车、两辆消防车、又是两辆公安标识的jǐng车,一共有11辆车鱼贯通过了阿华的视线。

“大场面么”阿华独自揣测着,但没有用视线继续追踪车队。这个月还剩不到一般时间,还差20多万呢,没有新单子,这个月的奖金就泡汤了。

车上的人都隔着窗户追踪着车队,已经有人在猜测发生的事情了。

“肯定又有农民工要跳楼了”一个中年妇女对身边的同伴信誓旦旦的说着。

“最近讨薪的人真的很多哎”旁边的人跟着帮腔。

“怎么这么缺德啊,人家还要上班呢。”

“谁缺德啊?要怪就怪那些老板,人家赚钱辛苦钱容易吗?”

“我们上班迟到要扣钱啊,谁容易啊。”

“…………”

“讨薪跳楼不用动武jǐng;青田的合同找他们管片的刘毅直接找他们老板;动武jǐng指挥车至少应该现场有枪了;中午和小丽吃韩国菜她应该喜欢;中行的信用卡在马会刷透支了,中午用招商的卡刷可以打折;平面设计LOGO我已经问过小丽他们老板的喜好了,应该没有大问题……”阿华的脑子里仍想着自己的事情,但也能听见旁边的议论,并作出相应的判断,一心多用算是阿华的特长,或者说以前受训的基本功。

“前面路堵上了,想下车的下车,自己想办法了。”广播里传来驾驶员有点丧气的通知。

门开了,陆陆续续有乘客带着抱怨开始下车。

阿华从略空一点的车厢可以看到前档玻璃。好家伙,前面的路口已经堵成一片了。

目测距离1200M,单向阻塞,交jǐng可见数量约30名,公交车没有机会逆向行使,估计20-40分钟内动不了……阿华在脑子里迅速判断着目前的形式,决定下车。

下车以后,阿华得出了另一个结论:今天非迟到不可了。

其实他们做业务的迟到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9点的平面谈论估计是赶不上了。

阿华掏出电话给设计部的头打了个电话,之后拨了李丽的电话:

“早啊”。

“向经理,早啊。”

“李经理,不好意思,我在上海路路口遇上情况了,jǐng察把路给封了,我9点肯定赶不上会议了,要迟到一会,真的很抱歉。”阿华一听李丽的口气,知道她一定和她的头在一起,应该也在去公司的路上,立刻换了一副甲方乙方的口气。

“我们在大同路,也给堵上了,我们也要晚点到了。”

“是吗,好事多磨吧,我们保持联系,今天一定把会给开了。”阿华是做销售的,碰上这种意外,怎么也得给个吉利的说法。

“哈哈哈,是啊,好事多磨,我们贵公司见。”

放下电话,阿华轻松了一些,反正大家都迟到了。

1200M阿华大概用13分钟。到了路口,阿华想换地方打车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上海路中间的一段全部封闭,jǐng察正在向与上海路垂直的华泰路疏导人流。不过记者和看热闹的人很多,jǐng察近乎声近嘶力竭地看着“不要停留”,但路口的人还是越聚越多。

阿华本不爱看热闹,但现在被人群堵着想回头也很费劲。差不多是被人流挤到了jǐng戒线前面。

“12点方向60M,6辆jǐng车,旁边的证券大厦写字楼大堂应该是临时指挥中心;11点方向110M,指挥中心马路对面,金店,靠门口很近斜停着一辆巡逻jǐng车,应该是案发现场;武装抢劫。”阿华迅速得出了结论。

“不对!”一个感觉本能的跳进阿华的大脑。

“金店北侧有条小巷子,早高峰时间抢劫不应该把撤离车辆安排在主干道,车辆应该安排在小巷口,然后穿到的枫影路,那才更快;”

“如果步行撤离,也应该是那个方向,枫影路向北150M下地铁,中间换个外套,换个包就能淹在地铁人流里,不应该被堵在现场;”

“随机作案?有枪一般随机作案的可能xìng不高,被堵在现场的可能xìng更小;”

“假枪?”

“早高峰,撤离慢,jǐng察来的也慢,蠢贼!”阿华替被堵在现场的蠢贼们重新设计了一次抢劫计划,想想都快笑出声了――“够蠢的”。

“各位观众,现在是7月17rì早上8:20分,我们在上海做口向您做现场直播报道,位于上海路的老上海金店今早遭不明人员的抢劫,据说有武器,jǐng方已经控制住了现场。最新消息,至少有两名劫匪目前还在店内,人质数量不明,jǐng方判断这个时间人质应该以店员为主。”

“最新消息,老上海金店内除了rì常供销售的存货以外,目前还保存着一尊南阳富商陈丙瑞老先生的家传玉佛。据悉,该玉佛为抗战期间老上海金店辗转为陈家保存,解放后归还陈家,本月初,老上海金店借用陈家玉佛做店庆90周年展览一用,原计划将于今天下午撤展,之后直接用包机运回南阳。有猜测这次抢劫目标就是那尊玉佛。”

“据内部人事透露,陈家玉佛在老上海展览期间,陈家及店家都雇佣了我省最好的保安公司对玉佛进行24小时安保……”

“真枪?职业罪犯?那怎么会被堵住了?”

“为个佛像值得吗?1000万?5000万?动静这么大,销赃最多给个零头,麻烦大了……”阿华专业的时候老连长问他回去想做什么,阿华说没想好,老连长笑着说,其他我不好说,不过你做jǐng察或者做贼应该都不错。

阿华被身边的jǐng察推搡着正向外移动着,正巧经过一台摄影机的显示屏,通过拉近的镜头,隐约看见门口有用桌椅堆起来的临时“掩体”,或者叫障碍也行。

“有点战术意识么,当过兵。”一个新的判断跳了出来。

“真枪,很可能shè击过。”金店门口的jǐng车应该是急停,离门口有不到10M,正面有三个突击小组,带着防弹盾,其中一个组缩在jǐng车后面,看样子很紧张,不象一般的准备谈判的架势。

想到这里,阿华的好奇心开始活跃起来。他扭头扫了一眼,jǐng察的视线正好不在自己这边,于是,轻巧的一个滑步,混进了记者扎堆的人群里。

对于杨晨来说,真的是倒霉的一天。

本来今天该他轮休。出于习惯,他还是起6点起床,进行雷打不动的3000M晨跑。

快10天没见马子了,今天的计划陪黄娟一个整天,活动节目都安排好了。8点喝早茶,对于一个富二代来说,黄绢需要7点就起床,也是做出了充分的牺牲的;9点半逛街,主要是当挑夫,不过黄绢每次也会给杨晨买不少东西;中午去水上乐园吃飯,然后一直玩到晚上;晚上定了COCO餐厅;甚至还定了新开的夏威夷风情酒店打算度过一个浪漫的夜晚。

因为今天休息,昨晚杨晨和特jǐng队里几个单身汉喝了不少酒,早上特别热,杨晨开始跑的时候就感觉气特别粗,坚持跑完的时候感觉自己有些轻微中暑了。

这种轻微的脱水、中暑对于他来说处理起来并不复杂。

但打开水龙头准备冲凉的时候,才发现停水了。

仅剩的半瓶矿泉水给他进门的时候喝完了,打开冰箱,杨晨琢磨着是不是能用可乐刷牙?

最后,杨晨决定出门买水,走到附件的小店,每天都很早开门的小店今天偏偏就没开门,只好找更远的小店。

等他回来到家的时候水来了,而且很大――水龙头忘记关了,水已经漫到了客厅。

忙不迭的拖地的时候,黄绢的电话来了,电话里懒痒痒的发着嗲,杨晨到也乐得哄着。

没说两句,有一个电话要进来,杨晨一看,是支队值班室的电话,赶紧让黄绢先挂电话。这下可惨了,电话那头大小姐好像一下子醒透了,并且开始不依不饶的jǐng告杨晨,如果今天再失约,今后就再也见不着本姑娘了!

哄好了这头,值班室的电话已经重播了三次了。接通电话,是特jǐng大队大队长本人,一大早没好气的的劈头就两句:“你小子不知道哪个电话更重要啊!休息取消,30分钟内到上海路指挥现场报道!”

杨晨在确认大队长已经挂了电话以后,才对着电话狠狠地含了一句“老子今天就要享受法定假期!”然后乖乖地换好衣服,丢下乱七八糟的屋子,奔出门去。

好容易打到车,出租车驾驶员已经从总台知道上海路那里出事了,死活不肯去。杨晨出示证件也没用,最后杨晨火了,说要投诉,司机才极不情愿的开了车。

在车上,杨晨不敢再给黄绢电话了,硬着头皮发了短信请假。比任何回信更糟的是,直到现场,黄绢也没回短信。

离上海路还差一个路口的时候,司机死活不往前开了,杨晨看看前面的确也走不了了,没办法,只能下车跑步往里赶。跑起来才感觉到,早上中暑的症状还没完全消下去,加上没吃早饭,这会,真有点扛不住了。

当他高举着证件通过jǐng戒线的时候,已经8:25了,在案发现场迟到少不了有被骂。

“9饼!”杨晨刚穿过jǐng戒线,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这个他在303团特务连的呼号。回头一看,是他的老排长――阿华。

杨晨和阿华退役后在一个城市,几个战友经常见面。除了酒喝多了时候,他们一般不太再用呼号叫人,因为这些呼号是保密的。

阿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随口喊出了战友的呼号,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后左手握拳,伸直一根食指在自己的心口前靠了两下。

杨晨看着老排长有点怪的表情,有些不解。

杨晨是狙击手,jǐng匪作战中jǐng方的狙击手是个关键岗位,但基本不用为自己的安全担心,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从枪里shè出的那颗子弹,是否听话。对于他们303团特务连的这帮兄弟来说,这种反劫持作战基本就属于小菜。

而今天碰巧遇上了老排长,老排长不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了自己的保密呼号,还做出了他们这个小组自己独有的战术手语:“小心!”

杨晨顾不了太多,这种时候他知道老排长不会再打扰他,下意识的回了一个OK的手势,继续奔向指挥部报道了。

阿华喊杨晨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几个记者听见了。大家狐疑地看到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手势,有两个敏锐一点的记者调过镜头,想抓个现场对象挖一点内容出来。

阿华发现苗头不对,迅速低下了头。正好现场指挥部鱼贯出来一批人,记者哄的一下又把镜头摇了回去。但其中有一个记者,是个老外,胸前挂着“路透社”住滨海记者站的牌子。他在阿华低头的瞬间按动了快门,留下了一个还算清晰的阿华正面照片。可能是那人动作太快或者很隐秘,阿华只是隐隐的觉得被拍到了,但也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指挥中心。

指挥中心已经汇集了从市局局长到特jǐng支队支队长、大队长、消防支队支队长、特勤大队大队长以及武jǐng滨海总队总队长、一支队支队长、参谋长、一支队特jǐng中队中队的全部头;有点不靠谱的是市委分管政法的徐副市长也在现场,非常臃肿的体态和在场大多数jīng壮的汉字很不协调;另外还有一个看上去有点混血的家伙,叫PETER徐,是陈丙瑞的安全顾问。这次借用展览的安保工作全程由PETER负责。

“现已可以明确的情况如下”市局特jǐng支队支队长唐宗汉正在介绍现场情况。

唐宗汉,52岁,参加过79年自卫反击战,在市里jǐng界算条硬汉。

“一、今早7:45分,4名持枪劫匪趁上海金店上班开门之即,突然由金店正门闯入,使用消声武器击伤负责玉佛安保的两名滨海市尚武保安公司保安人员以及店内住店保安两人,目前该四人伤势不明。”

“二、发生枪击后,第三名保安,也就是在场的PETER先生启动了随身携带的遥控装置,使临时安装的安全罩落下,扣住了玉佛。”

“PETER先生随后也身重一枪,但由于穿了防弹衣,PETER随后倒地装死。劫匪遂即取出随身携带的切割工具进行切割。”

“补充一点,玉佛的安全罩重达一顿,是展览期间临时用钢架安装在玉佛正上方的,每天打烊后放下,早上开门前吊起,劫匪进入的时候,安全罩刚刚开启。PETER先生遥控装置可以触发了一个小爆破,炸坏了顶部的悬吊系统,这样,要打开安全罩,现场切割。最快需要30分钟以上。”

“三、大约5分钟后,PETER先生趁劫匪注意力分散,徒手击毙一名劫匪后,逃至2楼办公区,并从二楼跳窗出来用路人手机报jǐng。”

“四、劫匪发现报jǐng后又从路上挟持3名路过市民金店继续切割。”

“五、市局110指挥中心于7点52分接jǐng,最近jǐng车恰巧经过枫影路,接jǐng后仅用1分15秒即达到现场,正好把劫匪堵在店内。同时,jǐng车遭遇自动武器shè击,无人员伤亡。”

“补充一点,已经核实,该jǐng车是接jǐng处理交通事故,恰巧经过枫影路的。正常这个时间,最近的jǐng车大概需要4-5分钟才能到达现场”

“六、目前明确店内尚有劫匪3人,受伤保安4人、店员2人、路过市民3人,也就是说有人质9人。”

“七、现场平面图请看题板,我们已经封锁了正面的上海路,特jǐng、武jǐng已经基本到位。该店没有后门以及后窗,后面的枫华路是条小路,已经戒严。现场两侧也都是金店,已经清理了现场。特jǐng1中队、2中队两个侦查小队已经在两侧店内的墙体安放侦听器,但效果不好,这些金店墙体都是加厚的,影响了侦听效果。店内有监控录像,但没有外接设备,我们还用不上。”

“八、武器方面,目前确认有三支贝雷塔F92式手枪,两支伍兹冲锋枪,都有消音器。从武器看,全部是进口的,没有国产货,另外,四人全部穿防弹服。据PETER先生介绍,一伙4人从进店到PETER先生逃离,包括安全罩落下以及其中一人被杀,都没有说话,做事有条不紊,预谋犯罪基本可以定xìng。从武器看,来头不小,同时,jǐng车遭枪击以后,他们用店内的各种桌椅在大门口构筑了简易障碍,同时把几名人质安排在大门口,遮挡了一部分视线,具备一定战术素养。关键是他们在发生意外后,包括大批jǐng力到场后都没有撤离或者谈判,而是势在必得地继续抢劫,这伙人,不能小看。”

唐宗汉极有调理的汇报了现场的情况。

“你说的那些枪可以肯定是外国的?”第一个提出疑问的竟然是那位徐副市长。看来,这位市长大人对枪比较感兴趣。

唐宗汉把目光转向了一遍的PETER。

“咳咳。”可能是被子弹冲击的肋骨还在疼,PETER先是干咳了两下。

“不会错的,我在美军服过兵役,后来是游骑兵,对这些武器都很熟。”

“我趁一个人检查我伤势的时候,拧断了他的脖子,那家伙的滑雪面罩后面露出的头发是金黄sè的,应该不是黄种人。还有,我注意到他们的战术靴,是北约部队的制式军靴。这不是你们中国普通的匪徒。”

PETER虽然有点混血,但总体还是长了一张中国人的脸,国语说的也很流利。原本是想把情况介绍的详细一点,可用了“你们中国人以后”,发现大家多少还是有点不快了,有点尴尬,停了一下说,“我可以用我在南阳的关系查一下最近有没有雇佣兵进入中国。”

PETER用期待的眼神扫视了在场的几位大人物,但没有人作答。

徐副市长到嘴边的第二的问题“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好像PETER也说了,另外,他很想问问“游骑兵”是什么兵,但感觉好像也有点不合适,看看了市局局长徐正茂,也就没有说话了。

“目前与劫匪有联络没有?”徐正茂问道。

“暂时没有。”

“我们喊过话,没有任何答复,店内的电话也拨打过,没有人接。”唐宗汉补充道。

“报告,现场发现不明无线电活动。”特jǐng大队大队长吴强突然捂着耳机起身报告。

“什么情况?”市局局长抢先问道。

“……无法……锁定?!”吴强捂着耳机机械的重复着情况。

“跳频通讯!军用的!”唐宗汉唐宗汉想了想说道。

“……不会吧,武jǐng在用?”吴强有点晕了,虽然知道这个设备,但没有接触过。他是jǐng校毕业的高材生,经过快20年踏踏实实的打拼当上了大队长,但他没有当过兵。

“我们目前状态下不会使用这种装备。”武jǐng支队的参谋长总算给出了一个回答。

“命令突击组和狙击手,准备强攻!”一份强烈的不安涌上唐宗汉的心头,他果断的下达了命令,而没有征求在场任何人的意见。

“强攻?!”除了武jǐng那边的人,在场其他人都吃了一惊。按照处理人质劫持程序,还没有开始谈判就组织强攻是不符合程序的!

“我们面对的不是匪徒,可能是军人,他们不会谈判的。”

“狙击手报告情况。”唐宗汉一遍解释一遍直接下达着命令。

“人质处于弹道位置,一号无法锁定目标。”

“二号无法锁定目标。”

“三号目标清晰,正在取玉佛,可以击毙。”

“……,……”

“四号、五号汇报情况!”在等着接下来汇报的唐宗汉显然是急了,几乎是在怒斥到。

“四号就位,正在判断。”耳机里传来了杨晨的声音。

虽然中间隔着两级,但可能是因为都当过兵的原因,杨晨算是唐宗汉的爱将,听出了他的声音。

“什么情况?!”唐宗汉压制住强烈的不满问吴强。

“队里本身就三个狙击小组,杨晨今天休假,是我临时抓回来的,武jǐng的三个小组应该到位了,他们会协调好的。”吴强边说边眼巴巴地看着武jǐng特jǐng中队的吴钢队长。

“我的三个小组在上面,但已经没有合适的位置了。”吴刚有些懊恼,如果早一点到现场,他的小组就可以抢占有利位置,情况可能会好一点。

“我们只有正面不到10米宽的视线。现在有六个狙击小组在上面,视线都是重复的。另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金店的墙体是加厚的,橱窗和门的玻璃应该也是加厚的。我们已经换上了穿甲弹,但弹道还是可能发生偏转,命中概率……”其实吴刚不补充,在场的大多数人也都应该能想得到。在反劫持人质战斗中,命中概率没有保证,狙击手基本就不能开枪了,那突击行动也就…………

“突击组情况呢?”市局局长问到。

“突击组可以用滑膛枪使用一号弹击碎大门或者橱窗玻璃,但如果是钢化夹胶玻璃不会大面积破碎,催泪弹不一定能打进去。”吴强抢先回答道。

“另外,门口的简易路障对我们突入也有影响。”武jǐng的吴钢有点不服气。有关玻璃的弹道实验是他主持武jǐng系统进行的,事后与公安交流过,现在成果被吴强直接拿出来就给卖了。

“这么说,他们不出来,我们就进不去了?”市局局长给出了最打击这帮硬汉的结论。

“我们还可以从两侧爆破墙体进入,但现在需要搞清楚人质位置……狙击手报告现场情况,不对,吴队,立刻加强后面巷子的jǐng力,武jǐng都过去!!!”唐宗汉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个分贝,最后的话几乎是喊了出了。

在场的人愣了一下,“一中队立刻封锁现场后面!立刻!马上!”吴刚第一个反应过来边喊边冲了出去。

阿华站在记者群里,通过肉眼以及记者的摄像机屏幕,已经大概的了解了现场的外面的jǐng力部属情况。看着金店对面写字楼大堂屋顶一排齐的伸出4个狙击枪枪管,阿华无奈的摇摇头,心头又增加了一份莫名的不安。

“距离120M,风速忽略,俯角15度,攻击面小于10M,玻璃强度不明、透视度不明……”阿华无聊的计算着shè击诸元,感到jǐng察这回有点惨。不知道“9饼”那里能提供什么情况。他习惯xìng的抬了一下手,但没到耳边就放下了,自己转业已经4年了,再没有军用耳麦给自己用了,杨晨也不是自己的部下了,自己也再也没有指挥权了。想到这里,阿华心里多少有点失落。

看着正在移动的正面三个突击小组,杨晨有点担心,强攻的话,进入的速度太慢了。

“只能调出来,上车的时候行动。如果我在里面,我怎么出来呢?”正想着,阿华看到外面的武jǐng开始sāo动起来,紧接着,从对面冲出来一个武jǐng,看样子是个头,后面又陆续跟出来四、五个jǐng察和武jǐng。

“有情况?要行动?我是匪徒怎么出来?”

“轰!”的一声闷爆,从金店内传出来。

在场在的人多数一哆嗦,然后开始挑眼寻找声源,阿华本能的一缩,蹲了下来,在腿逢中也向声源望去。

“侧面攻击,是个不错的办……不对!”门口的突击组不但没有前出,反而向他自己一样蹲的更低,完全缩在了防弹盾的后面!

“从后面炸墙撤退!”阿华瞬间得出了结论!

“武装jǐng力全在正面,后面最多是交jǐng戒严,包围薄弱点!向北攻击前进,放倒守卫,驾车或者抢车脱离现场!这里全是人,现场jǐng车没有5分钟不可能出来,而东西向的道路目前是交jǐng重点保障通畅的方向!坏了!5分钟,中途换车,向北、东、南任何一个方向都可以淹进车流!如果劫匪向人群shè击或者投弹,那可以争取的时间更多!糟了,这不是抢劫,是军事行动!”

阿华仅用了不到三秒钟就得出了结论。他立刻起身向着最近的交jǐng大喊:“马山疏散这里的人群,追击需要通道!快!快啊!”

交jǐng还没反应过来,也难怪,他们的职责就是负责jǐng戒线,没有命令移动这条jǐng戒线,再说爆炸还远,没有任何东西崩过来。

这时,阿华听到金店后面的小路传来了零星的枪声。是64自卫手枪的声音,一支、两支、三支……没了,阿华分辨出有三个方向,一共5枪,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嘭”差不多是同时又是一声炸响,几个刚刚冲进金店北面的巷子的武jǐng退了出来,弯着腰不住的咳嗽,有两个好像还在吐。

催泪瓦斯+噪音失能弹。阿华毫不怀疑。果然,几秒钟后,烟飘了出来,刚靠上去增援的武jǐng忙不跌地从挎包里取防毒面具,但进攻的节奏已经乱了。

听到枪声,人群开始有反应了,瞬间乱成一团。阿华的血开始往头上涌,肾上腺素开始分泌,他感觉又回到战场。

追击,拼命的追击。那是阿华的第一次实战交火。

他知道前面的人很可能会安置地雷来拖延时间。但他顾不得那么多,排长已经负伤,现场处置权已经下放――今天非干掉他不可,老子还没用枪打过活人呢。

对方越境武装侦查,我方跟踪监视,猫捉老鼠的游戏。同样的6人小组,对方一个,我方两个。

双方都有同样的单兵侦查雷达。入境不就,对方很快就发现了有人在监视。在边境线附近,这种渗透很平常,一般大家也有一点默契,相互给个面子,保持低调,尽量不发生冲突。

对方没有继续深入,但也没有直接撤离。可能是有点不甘心,兜着圈子想捞一点意外收获,不过他们运气不好,两个小时后,兜进了战时遗留的雷区。

很快,一个家伙停住不动了,估计是踩上雷了。整个队伍停下来排雷。阿华一行也没有趁火打劫,停在雷达范围内看热闹,有人还有点憋不住的想乐。

这帮家伙也不孬,5分钟不到就搞定了地雷。看队形,有点想往回撤的意思。

指挥的排长也不知道是陪他们在林子里遛弯时间太长,心情不好还是怎么了,就是没给他们让路。本来也是,你跑到老子的地盘瞎逛,老子不动手就算了,也没有给你让路的道理吧。

对方见我们没有让路的意思,可能也是理亏,只能硬着头皮往雷场深里排雷前进。这边一伙就在后面不紧不慢,不远不进地跟着,按大家的想法,“礼送出境”,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帮家伙很利害,大概半小时不到,就斜插出了雷场。这边还那么跟着。

突然,“轰”的一声,一名队员踩上了一颗拌发雷,左小腿当场就飞了出去。这一带原本没有地雷,不管是前面那帮家伙自带的,还是从雷场移出来,一定是新布的。

见到有人挂了,排长的火一下子上来了,低吼了一声“干他娘的”,大家就追了上去。

对方也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散开,向不同方向分散撤离。除了受伤的和留下照顾的,现在双方兵力对比是10:6。

大家很有默契的两人一组散开,阿华和排长就近,各追一个,方向基本一致。

不一会,双方开始交火,从耳机里,阿华听到对方已经挂了三个,我方又增加一名轻伤。

排长也和对手对shè起来,枪声有点远,而且丛林的树木使声音的传播方向发生了不规律的改变,阿华已经没办法判断或者说也没有jīng力判断了。自己眼前的家伙是个丛林老手,阿华几次举枪想shè击,都被前方不足50米的家伙利用地形或者树木让了过去,对方很善于判断屁股后面的人什么时候可能开枪。

快到边境了,包括排长那边还有三个没有搞定,而且排长通报被击中了防弹背心,可能肋骨断了,停止了追击。阿华有点急了,加快了脚步。

当他跳过一个粗大无比的树根时,眼睛的余光扫见树下冒出一股轻烟,阿华的顿时毛孔收缩,心脏都揪了起来――那是一颗手雷,黑呼呼的椭圆外型告诉阿华,是一颗防御型破片杀伤手雷,有效杀伤半径至少15M!

阿华身体还在空中,无法改变方向,只能凌空将身体猛地缩成一团,将受弹面积降到最小。然后就只剩祈祷6-8秒的延时引信能给自己多留一两秒了。

“轰!”差不多在落地的同时,手雷炸了。多数是运气,加上一点点平时训练造就的本能反应,阿华落地以后身体没有打开,就地向前多滚了一米,而且地势比较低一些,只有一颗破片打在防弹背心的背后。破片的质量很小,冲击力没有枪弹大,对人体没有什么伤害,倒是这一摔加上爆炸的冲击波,让他感觉内脏翻江倒海的难受,加上耳鸣、头晕,险些吐出来。

“CAONIMA”阿华红眼了,强咽下快要吐出来的胃液一轱辘爬起来对着前面就是两个点shè。眼花头晕的他根本就没有看见目标,完全就是个盲shè。

瞎猫――是碰不上死耗子的。子弹没有打中目标,不过也没有打得很偏,前面的家伙着实没有想到不但没有炸死追兵,而且几乎就在爆炸的同时,子弹的追了上来!赶紧一个急停躲在树后。

“那是个意外!”前面的家伙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喊着。

阿华不知道“意外”是指第一颗雷还是刚才险些让自己挂掉的那颗雷,他也不想去想,今天已经伤了三个弟兄,对方也损失了3个人,脸皮铁定是撕破了。

伴着耳鸣的余音,阿华判断出对方距离自己大概只有20M,正前方。

“我的兄弟只想和你们开个玩笑,是你们自己大意了。”对方已经变换了位置,但没有跑。现在这种时候,谁离开掩体都是找死。

趁这功夫,阿华的血已经冷了很多。他可以静下心,分析局势了。现在还没有到边境,大形势对自己有利。虽说是1对1,但明显对方已经在求饶了,气势上已经败了。

同时,阿华也明白第一颗拌雷是怎么回事了,是逼的狠了一点,偏偏碰上一个小心眼的,想报复。但不管怎么说,是大意了。

反正已经翻脸了,阿华也没打算谈判。转身、伸头、缩回、再伸、再缩……重复了三次标准观察动作,阿华已经大致判断出对方目前的位置了。而且,那家伙急停的地方真的不怎么的,一共只有三个可变换的位置,他要再说话,不是去第三个就是回第一个位置。

“放下武器,举手投降!”阿华根本没打算要个俘虏。在类似的部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要不击毙,要不放走,否则善后处理起来很是麻烦。除非有特定的情报价值,一般很少带活的回去。当然,中**队也会干不杀害俘虏那种只有小鬼子才干的勾当。

阿华边喊话边做好了shè击准备,就指望他回答以后出来换位,大家比谁快了。

可能是对方也意识到自己的位置很危险了,这次,没回话。

总这么屏着也不是个办法,呼叫队友支援是个方案,但最少还要屏20分钟;如果自己放弃现在的shè击位置,一来有点可惜,二来,高手对决,形势随时可能逆转,太冒险了;用手雷,对方可以听见握柄跳开的声音,有充分的时间做准备,可以直线跑,这边同时要处理手雷和枪,反而累赘……

阿华快速思考着对策,同时还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要快,不能给对方留时间思考。

最后,阿华以非常轻的动作掏出了一枚手雷,没有拔拉环,以一个很高的抛物线,瞄准丛林的缝隙,直接甩了过去,落点定在对方隐蔽的大树左前侧。阿华需要对方能直接看清落地的是一个手雷,而且还不能伸手拣就到。

近20米的抛物线,时间差不多有2S,阿华已经撤回了右手,重新据好了枪,弹着点在大树右侧约2M处,那时一个正常人看见黑乎乎的手雷后,第一反应应该出现的位置。

“砰”

“砰、砰、砰”

两枪四响。

第一响,那个真的非常利害的家伙竟然在跃出后,身体腾空中,用手枪向阿华藏身的大树概略shè击了一枪。正打在阿华身高头部处的树上,子弹穿过树皮,应该正好命中阿华的面门――但可惜,阿华在抛出手雷的同时,蹲了下来。

后三枪是阿华的一个短点shè,毫无悬念地击中了对方的腹部和胸部。打在胸部的两颗子弹被防弹服挡住。但腹部的那一颗,很顺利地钻入体内。900M/s的弹头在身体内的水份中激起无数的波动能量,就象水面投入的石子产生的波纹一样,不同的是这些能量对于内脏器官来说,太大了。他的胃在瞬间从内爆裂,还有脾脏和肝脏,如果做尸检掏出来的话,基本会成糊装。

“往这里跑——”阿华努力叫喊着,希望人群不要往错误的方向乱跑。但作用几乎为零。猛然,阿华感觉背后有点发冷,那时被瞄具锁定的感觉?不对,不是枪,是眼神,被监视了。

在能见度不足50M的热带雨林中,等到靠肉眼发现目标,多数已经死了。

阿华和几个新兵端着枪,按照标准战术动作在雨林中搜索前进。热带雨林,树叶遮天蔽rì,树下基本没有什么光线。

阿华他们走的非常慢,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啊!”打头的斥候率先惨叫了一声,“啊”“啊”“铛”最后断后的胡锦东第二个叫,第三个是阿华,他们被袭击了。还好,shè中他们的不是子弹,而是石子,老兵们弹弓shè出的石子。“铛”的一身是shè中阿华身边大头的钢盔发出的声音。

大头命好,虎头虎脑的,人也逗,老兵们都挺喜欢他的,所以训练的时候相对照顾一点。阿华最惨,因为是城市兵,又不怎么会来事,训练总是被严格要求。

阿华被shè中了大腿!先麻后烫,接着疼的差不多一条腿都木了。其他几个也差不多,不是胳膊就是大腿,都不是要害,也不是防弹服,但都疼的局部失能。

这才200M不到,菜鸟全部中弹,训练计划是搜索5000M丛林,全连的老兵都埋伏等着收拾我们几个菜鸟呢――这属于他们的娱乐项目。

反正,如果你发现不了有人在瞄准你,你就得挨石子。虽说石子不伤人,但有时候石子比子弹贯穿伤还疼,尤其是近距离,真的太TM疼了。但要发现伪装的已经和树或者草融成一体的老兵油子,谈何容易,不能靠眼镜,只能靠耳朵或者第六感。

挨了揍的菜鸟们都还没缓过疼来,谁也不敢再迈出一步。10秒钟不到,6个长眼带手“草堆”突然从身边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令人发寒的弹弓肆无忌惮的开始“扫shè”。5个菜鸟只能用报头鼠窜来形容行进的姿势了。

就这样,第一次训练下来,5个菜鸟平均中弹46发,大头最少,身体有记录的有32发,但也是他最惨,有个老兵瞄的不准,一弹揍在脸上,缝了三针,差点没瞎了左眼。不过这道疤后来反而成了大头吹牛的资本,什么跳弹、弹片、竹签、匕首反正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唬住不少新兵。

那一天,阿华中弹60发,是全体菜鸟最多的。或许就是这次教训过于惨痛,第二次参加这个科目训练,中弹数就开始低于平均数,再往后的若干次训练,阿华中弹的机会越来越少,到这个科目过关的时候,他记得他身上未愈的伤疤还有68个,总中弹数好像是275个,保留至今的伤痕还有4个,全在屁股上。

或许就是这4个伤痕,告诉阿华,现在,背后有眼!

阿华猛的回过身,没有看到人,没有看到脸,但他看到了那个眼神,丛林中和花豹一样眼神。阿华汗毛一紧,本能地撤步、下肢微曲、左手微抬做好了抗冲击准备,而右手则伸进裤兜,握住了一他一直随身携带的**ITHWESSON战术折刀。

顺着那眼神,阿华看到了一个急速转头的背影,是那个刚才给他照相的老外。

“SER,YOU,SOTP!SOPTNOW”阿华用并不高的声音发出了“命令”,但他保证目标可以听见。

目标没有任何停顿的意思,在人群中迅速的穿插,速度很快,很敏捷,几乎没有撞到任何人。阿华用同样的动作追了上去。

那家伙很高,超不多有190CM,很魁梧,所以,是个很理想的追踪目标。阿华并不想在人群中和他发生冲突,所以就保持着8M左右的距离跟着。快脱离人群的时候,阿华开始加速。就在人群边缘,目标突然停了下了,阿华也保持了5M的安全距离挺了下来。

目标慢慢的转过身,阿华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或者说看见了他的脸。

在快速移动过程中,他带上了一副墨镜,是美国空军经典款的,《壮志凌云》里很酷的那款。脸应该是化了妆的,这种人的皮肤绝不会那么白,而且脸上的肌肉松弛,感觉就象500强的CEO,保养的很好,和那副很酷的墨镜配在一起,有些不搭调。

他的身体很放松,双手自然的交叉在腹部,不但没有准备格斗的意思,更像胜券在握。阿华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很不爽,便很大胆的向前进了一步,这一步,就差不多两米!

那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阿华一时判断不出是藐视还是找到对手那种喜悦。但他看见那家伙张开了右手。那双手倒很衬这个人,很大,关节粗大,手皮粗的象砂纸,布满了深黄sè的茧……阿华来不急从他手上的老茧以及关节的变形程度来判断他惯用的武器类型,因为他看见了一颗美制MK3A2进攻型手雷!

这种手雷阿华很熟悉,重440G,270G**装药,引信延时4-5秒,冲击波杀伤,有效范围5M左右。他自己就曾经吃过这个东西的苦。

5年前。12月的广西边境依旧闷热。

简单任务。

境外情报显示有一伙武装毒贩,人数不详,将于18rì夜间穿越边境。线路是边防武jǐng已经掌握的一条线路。人数不详一般也不会超过15人。

因为情报是边防武jǐng的,所以本次行动以武jǐng为主,也全当是武jǐng练兵。阿华那时候还是个班长,接受命令带一个小组6个人在边境负责预jǐng以及扎口,主要是防止毒贩受攻击后回撤到边境。围歼任务由武jǐng新老兵混合的两个排大概50人承担,主战场在边境以内1500M范围内展开。

子夜时分,负责前沿侦查的人员报告,目标正向预订路线移动,12人,四匹骡子,8人武装,AK47和M16,其中头尾两支加挂掷弹筒。另外,一直没有分辨出首领位置。

穿过边境时,阻击小组让出了通道,之后前锋变后卫远远的跟着,一直到达预设阵地。

交火基本没有什么悬念,50个武jǐng,平均4人瞄一个。因为天黑加上新兵较多的原因,首轮火力歼敌约40%,成绩尚可。因为在包围圈内,接下来基本就是夜间活动目标shè击训练,战斗整个持续了2分半钟,唯一就是断后毒贩在被击毙前向一个机枪阵地打出一发枪榴弹,造成两人轻伤。

阿华的小组没有开火。出意外的是打扫战场,一个新兵也没看清一具尸体手里的东西,直接踢了一脚,这一脚,把那家伙手里一枚已经拔出安全栓的手雷踢到了阿华脚下,阿华根本没看清是什么,凭本能一个鱼跃窜出5米多就地卧倒,2秒钟后,“嘭”的一声,阿华感觉耳朵边响了一个炸雷,人爬着愣给气浪又掀出去2米,重重地撞在一棵树上。阿华现在耳朵不好,就是那次涝下的。

当时,小组的人赶紧检查阿华的伤势,阿华基本休克了,但没有其他外伤。小组的人就盯着那个武jǐng新兵,基本上是想用眼神为阿华报仇了。新兵不知道是给手雷吓的还是给他们几个“杀手”级的人物盯的,吓哭了,但只有眼泪没有声音,而且表情狂别扭――真的傻了。

武jǐng的中队长看闯祸了,上去一个正蹬把新兵踹出去2米,撞在树上又弹回来,估计和阿华受的冲击真的也差不多了,然后赶紧过来看阿华。直到阿华醒过来,大家才送了口气。

后来阿华休息了三天,武jǐng支队长、大队长、中队长、新兵班长轮着幡的来慰问,搞的阿华都不好意思了,一个劲说千万别处分那个新兵……

手雷型号是排长后来告诉阿华的,可气的是从那以后总有新兵来问阿华被手雷炸是啥滋味,有几次阿华差点就掏出国产同型号的手雷甩过去让他自己体会了。

看着手雷,阿华有点杵了,倒不是因为吃过苦,这家伙要真丢在人群里,那可不好收场了。

那家伙已经察觉到阿华的心思了,又冷笑了一下,慢悠悠的转身准备离开。

“WHAT’SYOURNAME”阿华很不甘心的问了一句,已经发现目标,总该做点什么吧。

那家伙停了一下,慢慢地转过身,用很慢很清晰的声音回答道“TOPGUN”。

靠,怎么是壮志凌云的电影的名字。阿华知道那时个代号,而且他相信,这个代号是真的。

“YOU?”GUN先生好像太能吃亏,反问到。

“幺鸡”说出来以后,阿华有点想笑――老外能懂中国国粹的俚语吗?

“GOOD”GUN笑了,笑的还很灿烂,阿华后悔了,他听懂了,自己的保密代号暴露了。

“SEEYOU”GUN很是客气但认真的说了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开了人群。阿华反而不知道该干嘛了。

“代号对代号,咱也不欺负人家。”阿华现在也只能安慰自己了。

“嘭”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金店方向又炸了出来。

阿华一激灵,“糟糕,jǐng察中招了!”阿华开始后悔只顾追人,没有提醒防爆jǐng察小心诡雷了,这是军事撤退行动最基本的布署。但不知道是距离问题还是其他什么因素,这次的声音好像没有“应该”有的响。

抬眼正好看见杨晨从指挥写字楼的大堂里只拎着手枪冲了出来,远看很小,可能是jǐng察最新配发的国产转轮手枪,阿华有点想笑,那枪也能叫枪吗?

他很想叫住杨晨,但距离太远,现场那么乱,对方不一定能听到,只能紧张地注视着。或许是心有灵犀,杨晨快跑到金店门口的时候突然刹住,回头向这边望过来。

阿华赶紧换了一个容易被看见的位置,使劲挥着手,同时在琢磨是否叫杨晨过来一起追TOPGUN――毕竟杨晨手里有家伙。

四目很快相对,阿华略微迟疑了一个,用左手两个手指指了指眼睛,然后握拳,五指快速向上分开到最大――注意炸弹。

连续示意了两遍,杨晨回了一个OK,转身钻进了金店。阿华回头向GUN离开的方向看去,早已不见踪影。

环顾四周,几辆jǐng车已经越过jǐng戒线向西追去;小巷口的武jǐng终于戴着防毒面具冲进去几个人,但烟还没有散;原计划正面进攻的三个小组全进去了,已经有人质跑了出来。

现场的老百姓已经跑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坚守岗位的jǐng察和记者了。

抬手看看了表,8:42分,已经迟到12分钟了,现在打车,9:15差不多能到。看来,上午的会还是要开。

哎――真的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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