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用猜正是狂焰无疑。昨天晚上狂焰力战蒙泰并最终将它杀死后,因为力竭就在蒙泰的尸体旁边睡着了,这一睡便是睡到早上方醒。刚醒来肚子就咕咕咕的向狂焰发出信号,提醒他自己已经一整天没有东西进肚子里去了。
虽然身旁就有一只小山般大的尸体躺在那里,但是因为经过一天的暴露,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再加上众所周知,蒙泰的肉质又酸又涩根本难以下咽,所以狂焰望着那座尸体也只能长叹一声“可惜。”既然蒙泰吃不了,周围又没有其他可食的东西,狂焰只好选择回家,家里好像还有一些风干的肉可以吃的,而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半路上就能解决吃饭问题。

所以想到这,狂焰便在小湖里清洗一下满身的血污,然后在蒙泰的头颅上拔出那把长剑往北方走去。

一路无话,除了狂焰的运气不怎么样,半路上一只动物都没见到,早饭毫无着落之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身上那浓浓的蒙泰的血的味道即便在水里清洗过后依旧存在,那些嗅觉灵敏的野兽们老远闻到后只道蒙泰来了,没等靠经早已经四散而逃了,哪里还会出来捣乱?

就这样,直到临近中午,狂焰才终于看到有生物活动的迹象。“嗯?这种脚印....应该是马的蹄印,难道是马群?可是这数量好像又少了点吧?而且这些一行行的痕迹是什么?不像是动物的脚印啊?”狂焰蹲在地上自言自语道。

在野兽荒地这五年来的生活,狂焰早已经不是当年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了,严酷的环境将他磨砺成优秀的猎手,他的足迹几乎遍布整个荒地,对这片土地上的野兽更是了如指掌。但是任凭他怎么在脑海里搜索都找不到符合眼前这奇怪痕迹的生物。

不过,想不到也无所谓,现在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狂焰思考了一会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嘛,虽然有些奇怪的痕迹混在里面,不过马蹄印还是很清楚的,而且从这脚印上判断,这马群的移动速度简直慢的像乌龟啊,好,那么今天的早饭...啊不、已经是中午了,那今天的午饭就吃马肉好了。”狂焰紧紧了裤腰带,开始顺着脚印往前追击。

狂焰的判断非常准确,前面的马群的移动速度实在慢的可以,狂焰向前追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便看到一支不短的队伍在缓慢的移动着。

眼看接近目标,狂焰开始放慢脚步,猫着腰借着草丛缓缓向前接近,虽然不知道马群的移动速度为什么会那么慢,但毕竟还是马,如果自己过早暴露的话,在这个平原上凭自己这两条腿可跑不过对方四条腿的。

所以明明肚子饿的咕咕咕叫,狂焰还是耐着xìng子一步一步的往前靠,越是靠近步伐越是轻缓。就这样缓慢的移动中,又过去半个小时,狂焰总算摸到里目标大约两百米的地方,目标的模样也渐渐清晰。

“这个是......”狂焰瞬间屏住了呼吸。

如同狂焰的判断,前方的确是一支规模不大的马群,但又不同于往常看到的马群,眼前的这些马并没有结群而行,而是两只两只的被分成一组组,每组马身后都拉着一个让狂焰陌生又熟悉的东西——马车。更不用说坐在马车上那些两只手两只脚的生物。

“人......有人....?”狂焰一阵失神,五年来荒野生存,每天见到的除了野兽还是野兽,特别是老头子去世之后,狂焰就再也没有见过别的人类,而今突然眼前出现数十个跟自己同样的人类,狂焰突然有种宛如隔世的感觉,脑海中那些还没进入荒地还在人类世界中生活的记忆突然全部爆发出来,如走马灯一样在他的脑海里回放着。

“爸爸....妈妈.....”狂焰突然怀念起家乡的父母,眼睛眨巴几下,居然滴下几滴液体。“咦?...我...哭了?”狂焰茫然的盯着落在手掌心上的透明液体,自从老头子死去后,狂焰还以为自己不会再流泪了,可是现在只是看着那群人,自己竟忍不住落泪了?

年轻的狂焰无法明白这是种什么感情,荒野生活将他变成猎手,但是他的心智,情感还如同小孩般单纯,天真。

就在这时,突然狂焰感到地面一阵震动,接着对面的车队中间突然穿了一个大洞,一只蝎子状的怪物从地底里冲了出来。

“库鲁班特!”狂焰一下就叫出了这只佣兵团都叫不出名字的怪物的名字。狂焰知道,这种生物是生活在地底下的,他们对震动十分灵敏,会攻击任何从其巢穴上方经过的生物。狂焰在接近车队的时候之所以将步伐放到这么慢,也有这么一层原因。

这时,车队早就因为库鲁班特的出现而乱成一团,狂焰看到一群身穿盔甲手持盾牌长剑的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将库鲁班特围起来。“是和老头子一样的人.....佣兵吗?”狂焰莫名的有种想哭又想笑的感觉。看着那些佣兵,狂焰眼前又浮现出那个高大的白发身影,他突然间松了口气,因为他以为有那么多佣兵在的话几乎是没什么好怕的了。

“老头子一个人都能单挑蒙泰,在这个荒地里几乎横着走,现在有那么多跟老头子一样的佣兵在,看来我也不用出手啦。”狂焰暗暗想道。在他的潜意识中,所有佣兵都是跟老头子一样强的存在。

然而接下来的战斗却将他的想法击个粉碎。

“喂,搞什么啊,打它的脚啊!脚!对、不是,后面,绕开它的钳、不,怎么这都躲不开啊,那钳有这么快吗?躲不过就挡住它啊,靠!怎么一下都挡不住啊.......不,尾巴,尾巴上有毒的,躲开,往左往左....唉,又挂了一个,有那么难吗?老头子当初很快就搞定的啊!...还用箭?箭有什么用啊,还不shè它的眼睛光shè壳有什么用啊?.....”狂焰在一旁看的心急如焚,想象中三两招把库鲁班特秒掉的画面没有出现,反倒是佣兵团不断有人倒下,别说干掉库鲁班特,连挡住它的行动都做不到,眼看库鲁班特冲到远处的人群里,快要和其中一个好像吓呆了的人接触时,狂焰终于坐不住了...........

“快走,还愣着干嘛?”长剑挡住了库鲁班特的巨螯,狂焰头也不回的喝道。库鲁班特感觉有人挡道,立马一尾巴就刺过去,周围人连忙惊呼“小心。”

“哼,早就知道有这招了!”狂焰步子一滑,整个身子往旁边一闪,躲过了这必杀的一击,手中巨剑斜划一圈,带着风声迎上另一只螯。

“哐当!”一阵让人牙龈发软的金戈交击之声,狂焰长剑被弹了开去,而螯上则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这时另一只螯已经杀到,狂焰借着弹开之势一转一扭滑出螯的攻击范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飘了出去。

“好啊,一点二拍,三板斧使完啦?现在该我了!”说完长剑上挑,狂焰如疾风般迎着库鲁班特冲上去。野兽荒地缺水,水源少,水流不多,所以有水的地方野兽们都会靠过去——呃这些好像说过了吧?(作者:喂,旁白,你竟敢不用括号就开口说话了?想造反吗?)啊,抱歉。(作者:还说!旁白:啊,抱歉抱歉,不小心就....我只是想提醒下这话说过而已。作者:难道我不知道说过吗?要你来提醒!听故事别插嘴,给老子安心的听下去!)

嗯,小湖是这一带唯一的水源(旁白:这话也......(被暴揍后拖走))野兽们都会去那饮水,所以狂焰不管是取水还是猎食都要前往小湖那边,而去小湖则必经库鲁班特的地盘,所以狂焰已经不知道跟这种怪物交手多少次了,熟得闭着眼睛都能躲开它的攻击,熟的不用看就能找到最脆弱的地方砍下去。

库鲁班特的巨螯很有力,但是每次只能挥动一边,除非它站着不动;左边的螯无法打到右边,右边的螯无法打到左边,出了左边下一击一定是右边;尾巴攻击是双螯一定向两边张开,而且不会移动;两边的腿横向移动非常快,但是直行就不行了;哪边的腿往外迈就是往那边移动,转弯时除了尾巴能攻击之外双螯是不会动的.......

就像有预知能力一样,狂焰从容不迫的躲闪着库鲁班特的攻击,手里的长剑总能在最恰当的时机挥出,在库鲁班特脆弱的关节上留下伤痕,不会受到反击。那份轻松那份从容,让那些佣兵除了惊讶之外,还万分羞愧:一个小孩都能轻轻松松的对付这只怪物,自己刚才一群人冲上去,没伤到那怪物还反被干掉好几个。虽然怎么看这个小孩都不是普通的小孩,但是一群大人居然被一个小孩救了,怎么说都脸上无光。

此时库鲁班特已经是伤痕累累了,它十二只脚没了一半,双螯上满是深浅不一的伤口,黑sè的液体流满了一地,发出刺鼻的气味。可就是受了如此重的伤,它的生命力依旧非常顽强,仍然异常凶猛的向狂焰发起进攻。

“啧,伤成这样还要打,没脑子的生物就是麻烦。”狂焰看着又冲上来的库鲁班特,心里直叫烦。寻常野兽在这种情况下,智力高都早就明白打下去必死无疑,都会选择逃命这个选项,除了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一般野兽都不会做困兽若斗的事情。

可是库鲁班特这种生物是个例外,它是野兽荒地出了名的麻烦生物,yīn险难缠,不知进退,又难杀死、攻击xìng极强、毒xìng极高,沾上几乎必死无疑。野外跟库鲁班特遇上基本上就是一个不死方休的下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总要倒下一个才行。

狂焰不是不能收拾掉它,但是昨天和蒙泰打了一场,今天又赶了半天路,狂焰滴水未进,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咕叫,这时还要跟这么一个烦人的东西交手,虽然还不至于影响到他的动作,但是换谁都不想在肚子饿的时候还要大动干戈的吧?

“混蛋,如果我的剑还能够.....现在早就解决战斗了!”狂焰狠狠的盯着库鲁班特那伤痕累累的身体想道。

突然,一阵破空声传来,十来支jīng铁打造的箭矢准确的击中库鲁班特的背,今次箭矢终于刺穿了库鲁班特的外壳,不过显然这几支箭对库鲁班特的行动毫无影响,甚至连它的注意力都没有吸引到,它继续向狂焰扑过去。

不过这箭矢却让狂焰灵光一闪,他扭过头对着放箭的佣兵们喊道:“快去点火!”

佣兵们不愧是身经百战,狂焰一说点火他们立马就懂了,弗兰克一声令下,所有佣兵拿出火耀石(矿石一种,碰撞就会产生火花,极易燃烧。)开始干活,不一会儿,和库鲁班特对打的狂焰就感到另一阵破空之声响起,他大喝一声向后急退一丈远,二十支火箭呼啸着再次落在库鲁班特的身上。

这下可热闹了,箭上的火一碰到库鲁班特伤口流出液体,就像碰到油一样瞬间蔓延,库鲁班特顿时变成一个巨大的移动火把。毫无预兆,库鲁班特发出一声如同刀割玻璃的声音,仿佛在尖叫,它不再追着狂焰,而是盲目的到处乱窜,似乎想逃离火焰的束缚,可是毫无作用,大火越烧越旺,和面对刀剑时强悍的防御力成鲜明对比,它的外壳在火焰的侵蚀下逐渐变软、裂开,喷出更多的液体,这些液体和火混合在一起又让火焰变得更旺盛,如此循环下去。

五分钟后,库鲁班特便不再动弹,大火在它身上又烧了十分钟后,也慢慢熄灭,空气中布满了令人刺鼻的气味。狂焰把剑在半空画了个圈后,“噌”的一声收回自己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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