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蜀成功,天下魏国已得其二,司马昭威权更重,名震中外。
无论为灭蜀出力最多的是谁,这些人还在不在,最大的功劳当然是司马昭的,因此司马昭自己把自己封了一个晋王。

职位虽然是皇帝任命,其实也跟司马昭自己封自己没什么区别。

司马昭实权有了,功业有了,满朝文武包括皇帝现在都仰他的鼻息而活,他现在取魏国而代之应该没问题了吧?但是很不幸,司马昭没这个福分,他在这个时候竟然中风倒下了,倒下就没有再起来。

这一年是公元265年,司马昭在八月不治而亡,终年五十五岁。

天有不测风云,这话一点不假,倒是司马昭的大儿子司马炎拣了一个现成的大便宜。

司马炎比他的父亲爷爷有魄力的多,他继承父亲爷爷的遗志,勇敢地把篡位的重担担当了下来,仅过两个多月,他就把曹奂赶下皇帝的宝座,建立了晋朝。

远古有尧舜做先驱,不久前有曹丕做榜样,司马炎这件事照样做的冠冕堂皇。

司马炎的理论是:“如果没有我们司马家,你们老曹家早完了,所以,这天下,这位置,早该是我们的了,我们谦让了你这么久,已经很对得起你们了。”

而且,这话还不能司马炎自己说,必须要曹奂说,要曹奂用文字的方式表达出来,昭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是曹奂自己不好意思做了,一定要禅让给司马炎做的。

就这样司马炎还一再推辞,说:“这那好意思。”直到曹奂和以贾充为首的群臣连番固请,他才勉为其难了。

似乎做的很勉强,很无可奈何,扭扭捏捏半推半就的样子就象既想立贞节牌坊又想偷人的婊子似的。

这么好的一件事,本就该是他的,人家司马炎都一让再让,他的道德水平跟让梨的孔融实在不可同rì而语。

天下也确该是司马炎的,这期间各地的宣传部门也没有闲着,都纷纷大造舆论,把各种各样的瑞兆汇总过来,象什么南方突降瑞雪了,某处黄龙腾天了,某处千年的枯井突然甘泉喷涌了,某处高三丈的巨人现身了,等等等等,总之无一不显示出司马炎是奉天承运。

如此这般,司马炎再不接受就显得上对不起天地,下对不起黎民百姓,中对不起老曹家曹奂了,于是司马炎就选定了良辰吉rì,率领了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地奔赴南郊,设坛拜祭天地,举行仪式,自称皇帝了。

其时已是冬末,雨雪盈途,天气寒冷,想必司马炎一定周身燥热,不觉其苦,大概只有魏国的那个末代小皇帝曹奂能感到心里心外彻骨的冰凉,深切领略别有洞天的滋味了。

自此晋朝建立,此时的晋朝史称西晋,建都洛阳,司马炎就是晋武帝,这一年的年号遂改之为“泰始”。

晋朝是建立起来了,但是司马炎跟他父亲司马昭有同样的问题需要解决,他的爷爷大伯父亲虽然在前面对曹cāo以后的曹氏家族及其附属势力进行了残酷的杀戮,为他的顺利登基铺平了道路,但是这些杀戮所造成的巨大yīn影还横亘在人们的心中,久久无法挥去。

恨和恐惧和不服是飘荡在晋朝的无处不在的幽灵。

而且,他们也没有来得及把吴国为他处理掉,吴国的势力虽然这时候很难对晋国造成很大的威胁,但它终究是一个威胁,它就躺在晋国的卧榻之侧,总难免给人如芒刺在背的感觉。

还有,自汉末以来,国家一直处在动乱不断的处境当中,曹丕以后,政令更加苛刻严酷,皇帝rì益把自己的享乐所需,转嫁到天下百姓身上,老百姓除了生活上的艰难,还时时为恐惧和疲惫所困扰,这些都不利于社会的安定,民生的发展,难以忽视。

为此,司马炎忙的不亦乐乎。

老曹家是因为骨肉相残,皇族孤立无势,让自己轻轻松松地把江山夺来的,我可不能走他们的老路,于是司马炎大封宗室功臣,遍施恩惠,一憋气几年间封了大大小小五十七个王,五百多个侯。

这一次有外姓人出来夺江山,不会象老曹家那样没一个人出来管了吧?

都恐惧不是?我封曹奂做陈留王,准他车驾服饰排场一切照旧,不必称臣,刘禅和所有的蜀国降臣降将也一律善待,我再把以前对汉室的一切禁锢解除,我这么厚道宽宏大量,可以让你们放下心了吧?

瞧瞧我多聪明,这样一来连东吴的人心也收买到了,我对于顺从我的人这么好,他们到时候还好意思拼命顽抗吗?

生活不好,不安定是吗?我给老百姓地,我实行无为宽松的政策,在维持原有的秩序上让所有人尽可能自然平稳地活着。

奢侈是亡国灭家的大忌,我带头提倡节俭,御车的丝带坏了,用麻绳代替,太医官程据献给我的珍罕的“雉头裘”,我当堂烧掉,我还要告诉大家,以后谁再违反禁令,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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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果然好多了,司马炎怎么看也都像是一个好皇帝,也许一个新的繁荣强盛的朝代真的要从此开启了。

可喜可贺啊,老百姓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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