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观澜掉头就逃,冲到那面破窗户前,飞速蹿进屋内。敌酋就在眼前,阿二大喜,身子一晃,鬼魅般飘进屋来。只是他很快由喜转悲,因为阿大的尸体就横在他脚下。
楚观澜站在床头,yīnyīn一笑,说道:“牛鼻子,臭道士,你夜闯本都督寝居,莫非是想偷窥么?nǎinǎi的,真恶心,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好这口儿?”

阿二又悲又怒,竖掌为刀,唰地砍来。楚观澜不闪不避,忽然手一扬,把一包石灰粉撒了过去。阿二乍不及防,登时双眼沾满石灰粉,疼得直抽凉气,却又不敢叫唤。

楚观澜并不上前相攻,只将床头一个机关按了按,咔嚓一声,又一张铁网飞来,将阿二裹得紧紧。

阿二惊骇之极,用力一挣扎,结果立时带动铁网上系着的一条绳索,机关受到启动,四支毒箭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激shè而来。阿二惨叫一声,步入了阿大后尘,中毒身死。

这惨叫传出很远,官兵们循声赶来,月关、刘一守、陈安等人也先后而至。

楚观澜环视众人,道:“这二人想刺杀本都督,结果反倒被我杀了。陈将军,你去把高护卫带来。”

陈安道:“是,大都督!”片刻后,高护卫已被陈安带到。他只是楚观澜的一个普通护卫,名不彰,号不显,这屋里除了楚观澜与陈安对他略有印象外,别无第三人。

高护卫面sè发白,手指头微微颤抖,低着头,不敢看众人。楚观澜冷冷道:“高护卫,你可知罪?”

高护卫结巴道:“我……我……小人……何罪之有?”

楚观澜道:“陈将军,高护卫是不是龙城人?”陈安道:“末将不知,这人是前几天新加入护卫队的。”

楚观澜点头道:“那就是了。高护卫,我今晚夜宿于此,唯独你一人知道罢?”

高护卫吓得说不出话来,憋红了脸,吱唔半天,也没嘣出半个字。

原来楚观澜为防敌方行刺,几乎每晚都在不同的地方睡觉。今晚这间房子,位置十分隐蔽,而且安静清幽,屋内又有藏书,素为楚观澜所喜。他琢磨着,rì后可能要经常在此间歇息,于是私下命军中的能工巧匠在这间房里装了许多机关、暗器,以备不时之须,结果当真派上了大用场。

他今晚择房歇息时,只恰巧被高护卫一人看见,因此心里认定,高护卫必是向敌方透露了自己寝居何处,所以才招来阿大阿二行刺。

陈安xìng子暴烈,见高护卫吱吱唔唔,不由大怒,骂道:“你这贼杀才,原来是jiān细!”抬手一巴掌,将高护卫牙齿打飞几枚。高护卫疼得直吸凉气,却不敢出声叫唤,只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楚观澜道:“姓高的,本都督问你,你知不知道‘震天雷’藏在哪里?你若说‘知道’,我便不杀你;你若说‘不知道’,哼,你就等着被我一掌打死罢!”

高护卫毫不迟疑,叫道:“大都督饶命!小人全招了,小人确是知道‘震天雷’藏身之所,而且我昨晚还向明军报信,说大都督的‘震天雷’用完了,今天没有现存的!”

楚观澜怒道:“可惜你不知道‘震天雷’虽已用完,酉时却又会接着运来!我问你,你在军中可有同伙?”高护卫头摇得像波浪鼓,连声否认。

楚观澜手一摆,道:“这种通敌当jiān细的垃圾我看着就来气,陈将军,干掉他!”

高护卫大惊,叫屈道:“小人已经招了,大都督说过不杀小人的!”

楚观澜淡淡道:“我是说过我不杀你,但我没说过陈将军不杀你。陈将军,你想不想杀他?”

陈安大笑道:“我恨不得阉了这厮!”一把将高护卫抓起,像拎小鸡般,来到门外后,手起刀落,将之就地正法。

第二rì,风平浪静,不见明军有任何异象。明军虽受重创,却犹存七万之众,而大胜关内的龙城兵,不过区区五万人,正面开战,仍远非明军对手。

待至第三rì辰时,哨兵忽然来报,神sè慌张,叫道:“不好了!启禀大都督,明军又来攻城了!”

楚观澜皱眉道:“慌甚么慌?有本都督在,天塌下来,我顶着!”拂袖而出,待来至城墙上,果见数万明兵正全副武装地朝大胜关推进。

楚观澜颇是诧异:“明军真是皮痒了,居然还敢来!”当下吩咐诸位将领各司其职,准备守城。

明兵前锋很快来至大胜关前,战鼓一响,便开始发动进攻,攻势之强,殊不逊于昨rì。而投石机、攻城塔、冲撞车、云梯等攻城器械之数量,竟不比昨rì少。

楚观澜暗叹,仅仅武器装备一项,就足可见明军实力之强横,实比龙城高出不止一个档次,若是两军在平原上对垒,龙城兵只能望风而逃。不过叹归叹,城还是要守的,当下以身作则,冒着石林箭雨,亲自率军守城。同时命令重组的一万骑兵在关内养jīng蓄锐,随时待发。

明军喊杀声震天,个个作战英勇,楚观澜正打算再等片刻,待明兵锐气稍泄时便投弹,却忽见一只大鸟驮着个人,从北边飞来。

这大鸟长着金蓝sè的羽毛,亮光闪闪,十分美丽,身子硕大无匹,好似小型飞机。楚观澜一眼认了出来,这大鸟竟然也是一只金雕!

而金雕背上的人,赫然便是武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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