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夜色,荒凉地风吹起黄沙飘洒,二人冷然对立,刀剑相向,各怀莫名心思。
“动手之前,我想问问师兄你为何要这么做?”闻人然虽是心知肚明,但总觉得挑起邪影白帝和紫芒星痕之间的战斗完全无意义。要杀幼年啸日猋,当场刀无极就可以杀了。要杀漠刀绝尘,作为和天尊皇胤差不多时期觉醒地强者,似乎也没太大困难。闻人然完全不明白刀无极如此作为,究竟是图个什么。

“有些事如同你隐瞒吾一般,吾也不会告知你。再则,你如今是何立场与吾相谈?”

“那些逃走之人,师兄你不会追了罢。”闻人然目光瞥见四散逃离之人,无奈地问。刀无极不愿明言,难道自己还能逼他?

“吾要的东西已经到手,这些人不重要了。来,让为兄看看你如今的实力到了何种程度。”

语毕,刀无极气运刀身,一刀斩落闻人然面门。闻人然沉着以对,丹青见顺势一挑,化解逼命之危。刀剑相交,二人空余的手,全力一掌轰然肢接,发出一声巨响,足下大地往外扩散龟裂。刀无极后退半步,闻人然落后三分。

“你进步了,为兄甚为欢喜。”刀无极沉默片刻淡淡道,不知想着什么。

“终是不如你。”闻人然一声苦笑,刀无极就算来到苦境重新开始,但炽焰赤麟觉醒之后修行也像作弊一般,即便二人年龄相差不过数十载,根基之上犹有几分差距。再加上刀法上的天分,若是刀龙开眼,自己也就只能靠着法术跑路了。

刀无极丢弃手中朴刀,荒豹雷刀化出紧握刀柄,袖袍一挥道:“注意来,你若是大意,吾也不能保证你今日能否活着离开此地。”

“是么,不过我终究还是要谢师兄你一声,哪怕接下来便是生死之决。”

“为了那个东方鼎立?伤吾天下封刀之人,自然要付出该有的代价,进招吧。”

闻人然内心叹了一口气,如今也只能刀剑之中博性命了。闻人然足下重重一踏,旋身攻向刀无极胸口,西漠凉风化成荒凉剑气,正是忆秋年名招:忆·思秋化刃。

“好招。”刀无极赞了一声,手中动作却丝毫未停,皇天之护应声而出,刀身游走身体四周,雄浑劲力将绵绵秋风搅散,随即一刀横砍。宝刀点拨之间,难挡难防。闻人然本就不愿被动挨打,借着刀招劲力,趁势后退一步。剑招一变,剑势轻灵如电,一击不中,立刻抽身而退。

刀无极见状,刀走皇霸千秋,沉雄一击,裂地数十丈,霸道刀气困锁四周方圆。闻人然心知刀无极是逼着自己正面应对,不过此刻也无他法,只能剑起逍遥秋风,一身根基尽化无穷剑气,射向扑面杀人刀气。两道气流相交刹那,互相冲击四散而出,摧毁周遭房舍。交战中的二人各退数步,四目对视,一时无言。

“为何要让我?”闻人然不解地看向刀无极问,若是他全力出手,这一刀下去自己就算不是重伤,一番皮肉轻伤应是有的。

刀无极道:“吾何时说过要杀你,跟吾回天下封刀,吾就饶你一命。”

“我的个性师兄你还不明白么,免了罢。如果回到天下封刀,就是要我做今日你做得事情,我可不愿意。”闻人然确实不是刀无极的对手,但刀无极又不擅长法术,逃命的把握还是有的。

“今日之事你不明白,也最好永远不明白。随吾回去,今日之事只要你不透露,吾保证你性命无忧。”

闻人然也不知该如何说辞,御天五龙之间的恩怨谁能说得清,自己一个外人确实没有插口的余地。不过仅仅为了活下去,就要回到天下封刀么?

“抱歉了师兄,我有我的原则,让你失望了。”闻人然决然道,既然好不容易费尽心思求得了数十载的轻松自在,哪有回去过那种听命于人,打打杀杀抢地盘生活的道理。再说了……跟着刀无极还不如跟着素还真呢,至少砍得都不是妖道角。现如今跟着天下封刀,没前途啊。

“这就是你的选择?”刀无极双目泛红,冷眼问道。

“抱歉。”闻人然暗自警惕,炽焰赤麟全力出手,自己也不能藏招了。

“那就对不住了。”刀无极双手握住荒豹雷刀,竖立向天,勾动天际乌云翻滚。相谈无用,只剩最本能的杀。刀无极刀势不绝,闻人然连环应对。近日来历练之经验,在生死相博中尽化剑招之中。刀,狠准力雄;剑,灵动轻巧。西漠夜间的凉风,夹杂几分秋意,卷裹着杀气凛然地刀。二人数十招须臾而过,不分胜负。

“皇极神暴!”刀龙开眼,瞬间变快的身影,让闻人然躲之不及,胸腹之间乍现一道深痕,鲜血喷溅而出。闻人然足不后退,无锋隐神斩直取刀无极,力求一线生机。刀无极却是不闪不避,硬接这一杀招,毫发无伤。刀龙战袍……不过,还在意料之中。闻人然抓住接近刀无极近身之刻,手掌朝向刀无极头部,大喝一声:“朱雀敕令·离火开天。”

手中灵力不断涌出,一道火凤成型尖声而唳,此时此刻,二人之间的距离成了最大的问题。刀无极当机立断,舍弃取命之机,往后速退躲开致命法术。朱雀之火落空,燃烧十里黄沙,泛起琉璃光芒。

闻人然趁势运起凝元碎脉,暂时止住伤势,同时天地无吾·仙影迷踪的极招再出,空中顿现一道漆黑裂纹。闻人然跃入其中,心中虽感诧异,此刻竟能同时运用三招威力强大的招数,不过刀无极逼命之危还在,如今身受重创,只得先行逃离。

“今日之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师兄勿追了。”

“勿追?罢了。方才是枫岫主人的法术,看来数百年来你倒是学得不少。”刀无极收刀入鞘,既然闻人然说不会告知任何人,他便还是念着旧情,再则已然追之不及,也就不逼他了。倒是枫岫主人的事情,暂时还需通知鄙剑师和弃剑师二人缓一缓,以免打草惊蛇。

闻人然一路急行,转眼到了一条大江边上,却见大江之上,一叶孤舟随着江水流淌,清冷月色之下,更添孤独寂寞。此地是寒月江?闻人然心中疑惑,突然不可抑止地呕出一口鲜红,自己的伤势已经压抑不住了,如今也只能暂时躲到江上。闻人然足尖轻点,瞬间跃至孤舟之上。孤舟上一个满脸沧桑的男人身着深褐衣袍,一头散乱地发,闻人然轻笑一声:“朋友,对不住了,借地疗个伤,好一点就走,不会给你添麻烦。”

“雨打孤篷酒渐消,昏灯与吾共无聊,浮名本是无凭事,不及寒江两日潮。”男人扫了闻人然一眼道:“还请自便。”

闻人然松了一口气,此人没拒绝自己那可真是太好了,虽然说他的上司策谋略自己是一定要除,不过平日里他也是个值得让人信任重情重义地好汉。独孤遗恨,魔界三大剑客之一,在这条江上遇到他,也算是自己的幸运,如今也可以安心疗伤不用担心刀无极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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